将军夫人养儿记事_骨生迷【完结+番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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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点点头。

  郑绣又问:“那你叫什么?”

  “我叫薛劭。”这倒是回答了。

  郑绣仔细回忆了下,村上好像没有姓薛的人家。

  她一不留神,薛劭已经从板凳上跳了下去,撒丫子往门口跑。

  这回郑绣没有防备,倒是追不上了。

  薛劭跑到院子,撞上了正好回家的郑誉。

  郑誉当即就大声问:“你谁啊?跑我家来gān嘛?”

  薛劭不理他,就想走。

  郑誉把人拽住,大声地喊他姐姐。

  郑绣快步走出去,就看到两人已经扭打在一起。

  刚想喝止,被郑誉拽着的薛劭却忽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薛劭,郑誉赶紧撇清道:“姐姐,我没打他啊,他自己倒的!”

  郑绣头疼不已,她家这臭小子惹祸的本事还真是一等一的!这么想着便上前把薛劭抱起来。

  这孩子看着跟她弟弟差不多大,上手却发现很轻。

  薛劭身上的衣服脏的可以,也不能直接往chuáng上放,郑绣就把他的shòu皮袄子剥了。

  这一剥,才发现他里头就一层单薄的单衣。这大冷天,连个夹袄中衣都没穿。

  郑绣把人放上chuáng,又招呼郑誉去请大夫。

  村里有个从镇上退下来的老大夫,离郑家也不远。很快就被郑誉请了过来。

  老大夫给孩子把过脉,摸着山羊胡子道:“体虚气弱,是饿的。底子倒还好,休养两天就好了。”

  郑誉cha嘴道:“你看吧你看吧,我说不是我打的。”

  郑绣白了她一眼,给了老大夫十个大钱算是诊费。

  老大夫跟郑仁颇有jiāoqíng的,两家就几步路的功夫,他还不肯收。郑绣硬要给,他才给收下了。

  送走大夫,郑绣去灶上取了热水,又找了郑誉的gān净衣服,给薛劭擦过身子换上。

  郑誉在旁边看的酸溜溜的,“姐,你对他那么好gān嘛?他谁啊?”

  郑绣道:“不是谁,是那条黑狗的主人。”

  郑誉赶忙问:“那他不是想把狗要回去吧?要回去gān嘛啊,没听大夫说他这是饿的嘛?自己都吃不饱了,还不得把狗饿死啊。”

  郑绣敲了他一个板栗,“还不是你惹的祸?”要不是他把人弄晕了,又要她费什么手脚呢?

  郑誉吐了吐舌头没说话。

  薛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

  屋里暖融融的,空气里还能嗅到香甜的ròu味。他睡在一张陌生的chuáng上。

  他摸索着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了。

  chuáng头搁着他的shòu皮袄子,他起身穿上,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

  屋外是院子,他认出这是他白天到的地方。

  外头下着雪,四周静悄悄的。

  堂屋里点着灯,他走近,便听到里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你去看看人醒了没有?骨头汤熬好了。”

  然后另一个老大不愿意的男童声道:“gān嘛给他吃这么好的东西啊,咱家都不常喝骨头汤。”接着就传来‘哎呦’一声,男童道:“好了好了,我去还不成么,你又敲我的头。”

  薛劭紧了紧身上的袄子,快步走出院子,出门的时候又忍不住摸了摸激雷的头,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四章二婶绊跤

  郑誉扑了个空,咋咋呼呼地跑回了堂屋。

  郑绣一听人不见了,跟着他进去一看。果然chuáng铺上空空dàngdàng的,chuáng头放着的shòu皮袄子和一双小鞋都不见了。

  郑誉就不qíng愿地嘟囔道:“他还穿着我的衣服呢!”

  郑绣白了他一眼,“没出息的东西,就一件旧夹袄,回头给你做新的!”

  郑誉这才不抱怨了。不过也不是他小气,他姐姐自从几年前大病一场后,就很不qíng愿做针线,能买现成的都买现成的,那个野孩子穿走的旧夹袄,还是去年他生辰的时候姐姐给他做的。

  郑绣本想留人吃了夕食再走的,可那孩子竟这样悄悄走了。

  这天夕食的主食是馒头,加上一锅放了白菜豆腐的骨头汤和一道炒腊ròu。已经算是冬日里丰盛的一顿了。

  郑绣把吃剩的食物喂狗的时候,特地用一个gān净的碗放了两个白馒头,还用另一个碗扣上,放在了黑狗的旁边。

  第二天起来,郑绣把扣碗掀开来一看,里头已经空了。

  郑绣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么个半大点的孩子这样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总不是个事儿。这么想着,郑绣这天上午就去了一趟里正家。

  里正四十多岁,膝下只有一个儿子,也在镇上念书,就拜在郑仁的门下。因此两家也是多有来往的。

  里正娘子是个很和气的圆脸中年妇人,见着郑绣,在院子里喂jī的她就站起身,擦了擦手,殷勤周到地把人迎了进去,“大姑娘今儿怎么有空来了,快,屋里坐。”

  郑绣跟她相携着往屋里走,“里正伯伯今日可在家?”

  里正娘子道:“前些天大雪封山,这几日好不容易暖了,我们家那口子就组织人去山里查看了,一时半会估计回不来。大姑娘找他有事?”

  “也算不上有事。”郑绣就把自家捡了条狗,又遇到那要狗的孩子的事简单说了,“大冷天的,那孩子看着怪可怜的,又眼生的很。我就想来问问里正伯伯,这是哪户人家的孩子。”

  里正娘子道:“姓薛?我好像有些印象。”继而仔细一回忆,道:“是上个月才搬来的猎户家吧,一个大男子带着个孩子,怪不容易的,就住在咱们村里西头,靠山的那家荒屋里。”不过她也只知道这些,至于那孩子为什么这样冷的天还在外一个人到处乱跑,就不得而知了,因而答应郑绣等里正回来了,仔细问了,再去告知她。

  郑绣跟里正娘子说了一会子话就回家去了。

  到了家门口,隔着远远的就看到门口站着个妇人,正在篱笆外张望。

  走近一看,就瞧着是二婶朱氏。

  朱氏挎个篮子,看见他就殷勤的上前笑道:“绣丫头你回来了啊?怎么大一大早地不见人?”

  郑绣也不想跟朱氏多说,因此只道:“有事去了里正家一趟。”说着就去开门。

  村上人家大多不锁门的,不过郑绣还是挺小心的一个人,郑誉吃过朝食后就出去撒欢了,她出门前就把门锁上了。

  朱氏看着又道:“都是一个村里的,来找你走动走动。好端端的你锁什么门,防谁呢?”

  “家里就我和弟弟两个人在,少不得小心些。”郑绣道。

  朱氏跟着郑绣进了屋,把篮子往桌一放,掀开兜布,“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早上蒸多了几个窝窝头,给你们姐弟送两个。”

  别看朱氏送来的是几个杂面的窝窝头,可足够叫郑绣吃惊了,她这二婶向来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jī,从来只有肖想别人家的东西,没有往外拿的。

  郑绣把窝窝头拿了出来,从灶上拿了几个白面馒头给朱氏当回礼。

  朱氏一边道:“嗨,一家人客气什么。”还是把馒头都仔细装篮了。

  装完东西,朱氏也不兜圈子了,又继续道:“上回我跟你说的,镇上冯员外那家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

  郑绣回来后根本没想那回事,不过朱氏都亲自登门来问了,她也只好应付道:“这事儿二婶同爹爹说吧,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你跟我说也是不算数的。”

  朱氏一挑眉,道:“怎么不算数?我还能害你不成?自然是为你好的。你说那冯员外家家底丰厚,人也是出了名的乐善好施……”

  接着便是将冯员外家一顿夸,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郑绣不禁好笑地问:“二婶将冯员外夸的这样好,不知道的还当你是来替冯员外说亲的呢。”

  她只字不提冯公子,显然也是知道冯公子有些拿不出手。

  朱氏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冯家家境好,冯公子自然也是不差的。”

  郑绣也不想同她继续打机锋了,不耐烦地道:“我还是那句话,二婶有心就去同我爹说,我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要是您瞧着人家冯公子实在好,就说给纤妹妹也是一样的。”说着就找了块抹布开始擦桌子。

  朱氏也有些不快了,她到底是长辈,郑绣这态度可太不把她当回事了,不由嗓门也大了起来:“绣丫头,二婶可真是为你着想!你说你顶着个‘克夫’的名头,要不是人家不嫌弃,你还能说上什么人家?!”

  郑绣越发觉得好笑了,她二婶这样忙前忙后,明显是人家许了她什么好处,让她帮着拉纤做媒,可不过两回没有得逞,明显就急上了。

  先不说郑绣是真的看不上那个冯公子,就算是看的上,也没有这样不通过父母,直接来软磨硬泡让她同意的。

  她还没说话,恰好到家的郑誉已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屋,对着朱氏大声道:“姐姐不嫁人就在家里待一辈子!我和爹爹养着她!”

  郑绣横了他一眼,轻声说了他一句:“没规矩。”

  朱氏被七岁的侄子呛了声,更加不快地道:“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哪有姑娘大了不出嫁的?你姐姐要是一辈子不嫁人,咱们家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郑誉也生气了,大声争辩道:“那也是我家的事,不关二婶的事!”

  “你你你……”朱氏指着他半天,没说出个完整话来,然后就转头对郑绣道:“你说你怎么教养的弟弟?大伯还是读书人呢,怎么就养出了这样个没规矩的小子?没娘教的就是没娘教的。”

  郑仁的发妻王氏生小儿子的时候难产过世。鹣鲽qíng深的郑仁便一直没有再娶。

  方才朱氏说道她的婚事,郑绣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此时她说到了郑誉头上,郑绣就也不高兴了,收了笑,“我们家就是这样子,大的嫁不出去,小的没规矩,二婶看不过眼,往后就少来我们家。”

  朱氏差点被气出个好歹,挎上篮子一边走一边骂:“好心当成驴肝肺!这家里没个大人,一点规矩都没有。哼,不知道的还当是哪里来的,没有爹娘的野孩子呢!”

  郑誉打出生就没见过自己的娘亲,哪能听人说这个,当下就要扑出去厮打,被郑绣花了大力气拉住了。

  朱氏骂骂咧咧地走到门口,篱笆下的黑狗怒目圆睁,伏地身子朝着她‘汪’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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