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放道:“别管他们了。云深,不管这个qíng花山庄要做什麽,你都不要管了。我们还是尽快出去,这件事必须要告知你的父亲和你大师兄,还有袁盟主,让他们来作个定夺。”
信云深听著听著便不乐意了。这是他遇到的第一桩大事,怎麽能轻易放弃,就这样求助於长辈?!何况背後还有一个无缘无故针对他的不知名的人,不亲手把他揪出来,他如何甘心?!
高放看他神qíng就知道他的想法,既不知如何劝导,便想著将那种毒的原委告诉他。这实在不是凭他一人之力能够力挽狂澜的。
高放再yù解释,却被信云深掩了口,一手示意他噤声。高放安静下来,不多时便听到小院外不远处传来一阵疾奔的脚步声,迅速地靠近了又迅速地远去。
听这声音,前前後後过去了好几派人。
“这些人平日里隐在暗处,这个时候却全都现了身,一定是qíng花山庄里出了什麽事。”信云深道,“我要过去看看。”
见高放还是一脸担忧,信云深又道:“就算我们一直躲在这里不管不问,要离开qíng花山庄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些天我也试过了不少法子,四处查探,还是一无所获。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呆在这里?!现在总算发生了些不一样的事,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高放见他这样坚持,知道劝阻不了,想想这样瞻前顾後,也实在不是他一向的作风。大概是关心则乱,一旦涉及到信云深的安危,他就总是顾虑得太多。
高放将信云深送给他的那只银链武器戴在手上,将每一个机关暗格都装满了毒粉迷药,最後向信云深伸出手去,一笑道:“好吧,一切都听你的。”
信云深怔了怔,道:“小放,我只是先过去看看qíng况。我一个人去就好,我保证会小心的。”
“保证是没有用的。”高放点了点他的鼻尖,银链发出轻脆的声响,他凑近信云深,眯起眼睛轻声道,“还是你不相信我的能力?!怕我拖你的後腿?!”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信云深连连摇头。每一次高放露出这样的神qíng,他就觉得脸红又局促,像是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了。可是要说这样的高放和平常有什麽不同,他又实在是说不上来。只觉得──比起被他亲过之後脸红的样子,这样的高放看起来有些……危险。
那只修长洁白的手还懒懒地伸在那里,信云深终究是将那只手抓到手心里,吸一口气道:“好吧,不管怎麽样,我肯定会保护好小放的!”
高放轻声地笑了,点了点头。
信云深带上高放,循著踪迹向著所有人聚集的方向跑过去。
越靠近那里,人便越多,在这个越来越荒凉的qíng花山庄里,已经很少看到这麽多活人同在一处了。只是这些往日里一见面就要斗个你死我活的江湖人,现在竟然互不理睬,全都卯足了力气,向著同一个方向飞奔,好像那里有著他们最渴望的东西。
信云深和高放跟随著人群走到了那最终的目的地,在那被人群包围的正中央,竟然见到了一个久违的熟悉面孔。
第二十二集
“慕容骁?!”高放与信云深相视一眼。
只见慕容骁一身是血,垂首站在空地中央。他周围几步远处,被那不断赶来的各派众人围得水泄不通。各式兵刃在阳光下闪出一片耀眼的冷白。
慕容骁原是带著焚心门的大队人马在身边的,却不知为何现在独自一人身陷重围?!
在包围圈之外,有一人站在房顶,用一袭黑色披风包裹全身,连面上也覆著yīn沈沈的面具,只露著一双闪著仇恨的黑色眼睛。
“诸位都是叱吒武林的英雄豪杰,相信你们一定听说过,十几年前那个背叛师门投身邪道,还犯下弑师之罪,被我qíng花山庄大义灭亲的魔头慕容骁。当年我qíng花山庄念著与慕容骁的兄弟qíng谊,没有赶尽杀绝,只盼他真心悔改。没想到他不念恩qíng,不思旧义,处心积虑报复qíng花山庄。我山庄为免他再祸害江湖,十几年来摄於他的yín威,对他的要求无不遵从,遣散山庄弟子,不再习武,不敢经商,只在江湖上乞讨为生,如此作贱自己,只望他也能遵守承诺,不再为害江湖。没想到,此人残忍成xing,竟不愿放过整个江湖武林。如今竟然借著qíng花山庄的名义设下陷阱,遍邀诸位英雄豪杰,步入他所布下的天罗地网。诸位今日所遭受的苦难,都是出自此人之手!”
蒙面人猛地抬手,指向站在包围圈正中的慕容骁。
“这个人,就是那个魔头慕容骁!他犯下如此深重罪孽,江湖人人得而诛之!”
蒙面人的声音粗嘎嘶哑,信云深仔细回想,确定自己从来不曾听过这个人的声音,看样子他的仇人是慕容骁,却不知为何他总是在暗处针对自己?!
到了此时,信云深的直觉和经验都让他确信,这个蒙面人就是一直在背後和他过不去的那个人。
蒙面人的话音一落,人群中便起了一阵骚动。
高放和信云深对蒙面人的话是完全不信的,他们见识过了地下荒镇里的傀儡人,那些全是出自极乐宫主之手。今日这qíng花山庄里发生的一切,和那地下荒镇的qíng形如出一辙。
但是这些深受其害的江湖众人却不知道。以仁义之名响誉江湖的qíng花山庄,和一个十几年前杀害同门的魔头,他们自然相信前者。
慕容骁手中已无兵刃,看样子体力也已到qiáng弩之末,他qiáng撑著没有倒下去,一双被鲜血染红的眼睛却冷厉如剑。
他抬头望著屋顶上的黑衣人,不为自己辩解,却冷冷笑道:“你又是谁?!方续?还是陆qíng?!你不敢用自己的真面目来面对我,你到底在怕些什麽?!我慕容骁这一辈子只对两个人好过,却只换来两副láng心狗肺,狠毒心肠!真是可笑,可笑。”
“你住口!”蒙面人瞳仁骤缩,双目中的仇恨更是涛天,“你们还在等什麽?!杀了他!等这魔头死了,qíng花山庄出面恳求花音姑娘,她也可为诸位解毒!谁先杀了慕容骁,花音姑娘自然也是他的!”
其实不需要蒙面人如此鼓动,在连日厮杀之下已变成惊弓之鸟的众人几乎已经失去理智,听说眼前这人便是罪魁祸首,哪里还会怀疑其他,只恨不得能将此人碎尸万段方能解恨。蒙面人此时将那花音姑娘也算作筹码,更是激起众人心中贪婪。
他们自相残杀至今,除了被那生不如死的毒药控制,还有那一丝赢到最後的渴求在支撑著。只要成为最後的胜利者,便可将那花音姑娘收入囊中。那传说中得其心者可得天下的绝色美人,江湖上哪个男人不心向往之?!
看慕容骁的样子,已不知血战多久。眼下若被这麽多人群起攻之,必定撑不下去,命丧当场。信云深虽然跟他不对付,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著他就这麽不明不白地被人杀死。
高放也不阻拦信云深,他相信信云深如今的功力。信云深只觉高放一双手在自己背上轻柔地拍了几下。他疑惑地回头看,不知道高放在gān什麽。高放只是对他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把慕容骁救回来,不要恋战,救了人就走。”
信云深点了点头。先隐藏著身形向远处潜行,离开高放有一段距离之後,才从半空中现身,向著被围攻的慕容骁掠去。
慕容骁似乎已经放弃抵抗,他只是看著屋顶上的那个蒙面人,他的眼中满是不解,满是伤心,满是痛苦,却惟独没有怨恨。
信云深看著他这个样子,竟无端觉得他很可怜。如果今日不是他出手相救,只怕慕容骁到死都不会知道为什麽他真心相待的人会这样狠心对他。
信云深落到慕容骁身边的时候,慕容骁都没有看他一眼。信云深一边替他抵挡著四面八方攻来的刀剑利刃,一边还不忘恨恨地踢他一脚。
那蒙面人站在屋顶上看到信云深,眼里更是一亮,高声命令道:“这是他的同夥!一个都不要放走了!”
他话音未落,却感到有一股凌厉的腥风从暗处飞she而来。蒙面人大吃一惊,慌忙拧身闪躲,却仍被那腥风chuī过面纱,在脸庞上划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高放暗暗懊恼,他离得太远了,即便用上机关暗器的机括之力,要得手也实在有些勉qiáng。既然被那蒙面人躲了过去,他也不再出手,只是老老实实地潜伏下来,等著信云深救了慕容骁以後来带他走。
信云深听了高放的话,并不恋战,况且被这些江湖人用一种看食物一样的疯狂眼光看著也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他驱散周围的敌人,将慕容骁负在背上。
不知道慕容骁触动了什麽,信云深只听嘶地一声轻响,一片白雾从他背後弥漫开来。慕容骁连点挣扎都没有,就软倒在他的背上,像是晕了过去。身周的敌人闻到那白雾,也瞬间被迷了神,连武器都握不住了。
信云深趁著後面的人还未赶上来的空当,脚尖在地上一踏,拔地而起,迅速地向远处掠去。
信云深将慕容骁重重地往chuáng上一扔,拍了拍手,看著高放上前给他查看身上的伤势。
信云深撇了撇嘴道:“祸害遗千年。这点小伤还要不了他的命。”
高放看到慕容骁身上没有什麽致命伤,也不再管他,走到信云深身边道:“慕容骁出现在这里,倒是个助力。我没有武功,能帮你的毕竟有限。”
信云深不屑道:“助力什麽啊,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他不拖後腿就算好了,还指望他帮上什麽忙。”
高放也知道信云深说的是事实,只能叹息一声,先给慕容骁解了迷药,等他醒了再说。
慕容骁不知道被困了几日,高放给他喂下解药,他还硬是一觉睡到了天黑也没醒过来。信云深在一旁闲著无事转来转去,便要出去探探qíng况,顺便找些吃的。
慕容骁醒来的时候,还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见昏暗房间里点著一盏如豆孤灯,房里的布置也显得十分残破,窗边有一抹修长人影立在那里,向外张望。
慕容骁心头一动,张了张口:“高……高大夫?”
高放闻声回头,忙走了过来:“你醒了?!”看他挣扎起身,高放端了一碗水来:“先喝口水吧。”
慕容骁身上的萎靡似乎在一觉睡醒之後全都散去了。他就著高放的手上贪婪地吞了几大口水,才长舒了一口气,缓过神来。
高放道:“慕容门主,你怎麽会一个人进了qíng花山庄的?!你的手下呢?!”
慕容骁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却又笑了笑,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他转头四顾,“小放你怎麽也一个人?你那个小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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