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拽哦,他连长在苏影身上的妖糙都不敢拽哦!
他怕他的影痛,他怕他的影痛!
可他的影,到底已经痛了多久,怕了多久?
他丢开妖糙,将自己爱逾xing命的qíng人,紧紧地,紧紧地搂在怀中。
心里,似乎终于安妥些了。
他的影,正安静地卧在他的怀里,阖着双目,就像无数次安谧睡在他的怀中一样……
“柳沁!柳沁!”有人打着哆嗦,用力地摇晃着柳沁的肩:“柳沁,把他放下来,他……他还在流血,可能……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柳沁侧过脸,轻轻嘘了一声,说道:“不要吵他!不要吵他!他才睡着!才睡着!让他睡一会儿吧!”
他轻抚着苏影的面颊,柔声道:“影儿,你在沁身边呢!不要怕,什么都不要怕。沁会守着你,一生一世,结发同心……”
怜爱地轻轻一笑,再去捉苏影的手时,已看到他的双臂各缠了一根丝线,扣着什么东西,被他紧握中手中。
小心地打开苏影紧攥的双手,已见到了那对结发蝴蝶。
红绿丝线缠绕着的结发蝴蝶,早已被揉得翅膀零落,头尾不分。
“影……”柳沁张开嘴,吐出一大口鲜血,终于忍不住,浑身一松,慢慢软倒在地上。
他的双臂,依然抱着那个男子,那个身上长着美丽糙儿的男子。
“柳沁!苏影!”
有人在他身后哭叫。
真吵,太吵了。
柳沁模糊地叹着气。
他好容易找到了苏影,只想抱住他,好好地睡一觉。
便如他重伤的那些日子,苏影抱着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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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太舒服,可能会早点休息了,不再更新,大家不要等。
(唉,可能把自己给nüè病了!)
柳沁,是你么?
苏影篇:
那是一段,到了很久之后,我还是不愿去想的黑暗日子。
后来那些日子,也的确如被洇染开的墨水,渐渐模糊不清。
当连痛楚和恐惧都已经麻木之后,所有的感官慢慢沉睡,沉睡,沉睡在无边边垠的夜中。
坊而我没有想到,那深不可测的黑夜时,也有光,有热,渐渐虚无飘缈地折she出光怪陆离的影像。
有美丽而恐怖的妖糙在摇曳,有咧开嘴向我狞笑的伤口,更有永远突破不了的软软的皮囊……
“影……”
仂“影……”
“影……”
一直有人在这么叫我,我在那光怪陆离的影像里竭力地思索,为什么那声音那么熟悉?又那么悲伤,那么温柔?
似乎,又闻到了柳叶的清新气息,于是,莫名地心安,也不管那声音是谁的,便彻底地沉入黑暗,让自己安憩。
再度有些神智时,便觉自己一直给泡在热水里,而且似乎给泡在非常浑浊的热水里,腾腾的热气,不断蒸到我脸上,而身上似已被烫去了一层皮,那样luǒ着血ròu,麻木地疼痛着。
等我朦胧睁开眼时,眼前依旧模模糊糊,似在梦与醒之间,乏得只想倒下,哪怕趴到桶底,继续睡过去。
但我终于还是能觉出,我真的泡在热水里,泡在很烫的热水里。
只是那热水泛出苦涩的药味,应该是加了极多的药材在其中。
我拭图动一动自己自己伸展在浴桶底部的双腿,却发现皮肤已经被泡得十分柔软,骨骼却依旧僵直,连轻微的挪动,都已十分困难。
随后又发现,我所有的骨骼都似给抽去了一般,周身都如面条般软而无力。
坐在那滚烫的热水中,在那氤氲的水汽迷蒙中,我忍不住想,我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又到底,在天堂,还是地狱?
我记得,我步入了事先选好的那处山dòng,密密封闭了,筑成了我自己的坟墓。
将自己锁定于坚实的石柱上后,我一直抚摸着挂在臂上的那双蝴蝶。
成双结对的蝴蝶里,有我的发,更有柳沁的发。
那种绞缠一处的感觉,让我清醒时的每一刻,都能感觉到安慰。
即便我发狂后在铁链和岩石上挣扎出鲜血来,即便我感觉到伤口一点点长出某种东西来,在抚摸到那双蝴蝶时,我都能觉出一丝温柔,死亡和痛苦便似离我远了些。
那是柳沁那么粗bào邪肆的人物,一点一点编出的蝴蝶哦!
用他的发,我的发!
我怕被我发狂时弄丢,而扣在双腕间的蝴蝶呢?
即便是死了,我也想将那对蝴蝶带走。
那是我生生死死,唯一想要坚持的一点梦想!
不顾被泡开的皮ròu伤口,在动弹下扯出撕裂的疼痛来,我挣扎着在水桶中翻扑着,却只从一侧翻倒到另外一侧,痛得禁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很痛,是属于ròu体的疼痛!
我还在人间么?
水汽迷蒙中,已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无声无息移了过来,却是一身长长的白袍,明亮得刺眼。
而我已顾不得了,沙哑地叫一声“沁”,已直扑了过去。
那个怀抱立刻拥住我,用一幅极大的软布巾将我裹了,温柔地擦拭着水迹,而极悦耳的声音,已在耳边响起:“醒了么?醒了就好!”
声音很耳熟,却带了分怪异的陌生。
而那怀抱,那个我认定是柳沁的怀抱,似乎也带着生疏,连气息都不一样。
不见了那让我倾倒如醉的柳叶清新味道,却是一种似檀非檀,似麝非麝的异香,属于南诏这等偏远地域的奇特异香。
我眨着模糊的眼,努力盯着抱着我的男子看。
似乎是柳沁,又似乎不是,眉眼轮廓,那等相像,却又似更年长些,眉间已有细细的纹路,还有那笑容,柳沁的笑容再温柔,神qíng中总有种难言的骄恣,而眼前之人,更多的却是另一种雍容华贵。
我更疑惑了,试探着又唤了一声:“沁,柳沁,是你么?”
很想抬起手,搬过他的脸仔细瞧上一瞧,但手脚这样的无力,让我才用上几分力气,便神思一阵阵地恍惚,竟又晕了过去。
下面的睡眠很沉,没有那种置身囊中不得其门而出的窒息,没有周身伤口不断流血并生长异物的疼痛和惊怖,仿若在雪柳宫中,安谧地睡在柳沁身畔一样。
身下的凉簟很光滑沁凉,身上的薄毯柔软舒适,牵着我的那只手很温暖熟悉。
如果这是梦,我qíng愿这梦再不醒来。
但我终于觉得自己睡得饱了,甚至睡得浑身都酸痛起来,只得睁开眼,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没看到柳沁,却看到另外两个熟悉的身影。
竟是心素和惊秋!
一见我醒来,她们已笑着走过来,说道:“夜公子,你可醒了!足足睡了两天两夜,看来着实累得不轻呢!”
两天两夜?
我qiáng撑着坐起,已发现手脚都已有了些力道,身周伤口都已结了疤,并无可怕的糙儿长着了。
我居然没死,活过来了?
柳沁!
我记得我看到了柳沁!
虽然那记忆很模糊,甚至我觉得半梦半醒间见到的柳沁,和平时不太一样。但惊秋和心素能来,必定是柳沁的安排,再无疑义。
“宫主呢?”我匆忙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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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不想留在这个鬼地方!
打量四周时,却是间极gān净整洁的房间,红木雕花窗户外,榴花开得炽烈如火,隐见高大的月形拱门掩映在夏日的青青藤萝间。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我疑惑地等着心素她们回答,可她们同样疑惑地看向我。
“夜公子,宫主没有和你在一起么?我们在中原接到宫主的书信,赶到南诏来帮忙,几天前到了,正好说公子不见了,我们就在苍山一带帮忙找公子。后来找到公子,是宫主带了夜公子前来求医,我们各自回了客栈休息啊!昨天,我们又接到宫主手书,让过来照顾你呢!我们来了后,就只见了你,没见宫主啊!”
坊柳沁……
到底是他救了我!
可柳沁怎么没在我身边?
仂难道他不知道,我是多么盼着,醒来的第一眼,是他在一旁守着!
“可现在……我们在哪里?我……”我的头很疼,忍不住皱紧眉,抱住头。
“这里是玄天宫!听说公子中的是绝降,根本没法解的,不知道宫主怎么找到了白教教主泠尘,硬是抢回公子一条命来呢!”惊秋快人快语地说,已禁不住红了眼圈,也不知是不是见到过当日我被救出来的惨状。
而我回忆起来,却是半点也记不得了,只是恍惚记得,曾有那么一刻,心口忽然很热,如被火烫过一般,又似是谁喷了一口热血,要将我激醒一般。
那时,柳沁在我身边么?
他在守着我,护着我,甚至会为我流泪么?
摸着自己明显瘦了一圈的手臂,依稀有那种妖怪一样的异糙生长过的痕迹。
那样可怕狰狞的模样,居然给柳沁瞧了去,以后抱着我时,若是想起来,只怕还会做噩梦吧?
怅怅地想着,我纳闷道:“那柳沁跑哪里去了?”
还有,我半睡半醒时,抱着我的男子,以及睡着之际,握我手的那人,是不是柳沁?
捻过手指,依稀尚有着熟悉的温度……
而且,柳沁,又怎会认识白教教主,还能请得动他来救我?
如果他和白教教主都有jiāoqíng,晴窗大祭司又怎敢伤他,还用那么恶毒的降头术?
而惊秋、心素只是茫然。
“我们来到玄天宫,通报了是雪柳宫部属后就被带这里来了,没看到宫主,也没见到那个白教教主,只有两名侍女jiāo待了一些照顾公子的qíng况。”心素拍着我的手,端来药来给我喝。
我虽然jīng神极是倦乏,但那什么糙既然不见了,多半是没事了。
柳沁应该没事……
我端起药,迅速地喝了,又将惊秋递来的羹汤喝了半碗,还想再喝时,却被惊秋又夺了回去。
“小祖宗!”惊秋叫道:“你肚子空了很多天,突然吃那么多会不舒服,呆会再吃些吧!”
胃部空了那么久,的确已经饿得收缩了。听她这么一说,我也不再坚持,一意决定少吃多餐,尽快将身体调理好,免得一副láng狈样,又给柳沁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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