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言非离看着门主有些孩子气的举动,心下黯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在当今这个时代,男风并不盛行,断袖之癖是被人们异常唾弃的,不屑的。
没有人会喜欢去拥抱一个男人,何况那个男人还是自己的下属。
言非离知道以门主的高傲,绝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不是“魅惑”的药xing天下第一,可以完全控制人的神志,不然以北堂的xingqíng,无论受何等折磨都不会妥协的。
双腿和腰部酸软着,股间的刺痛中还残留着qíngyù后的苏麻,让言非离想起适才既痛苦又销魂的激qíng。
言非离不得不承认,虽然是一场粗bào的结合,但是他喜欢被门主拥抱。
这让他有些惊恐的发现,原来自己不仅在心里隐藏着畸形的qíng感,身体上也渴求着变态的、违背伦常的qíngyù。
北堂傲发泄完怒火,回头看见言非离衣衫láng狈,默默地站在原地。
心下有些愧疚。
可是这个时候,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一向忠诚的、沉默的下属。
“门主不必放在心上。
属下是自愿的。”
言非离看着门主一贯冷漠的表qíng下掩盖的尴尬,主动打破沉默,轻声道。
北堂转过头去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走吧!”说着,转身施展轻功,掠出了树林。
言非离吃力地跟在身后。
双腿几次酸软地差点跌到,但他还是咬着牙,像往常一样,在门主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紧紧跟着,未曾落下一步。
回到浮游居总舵后,北堂傲虽没有刻意回避言非离,但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疏远很多,都不由自主地对那天的事避而不提。
两个月后,四天门北方分舵发生叛乱。
分舵舵主周炎扶持明国燕远君叛乱,妄图篡夺明国政权。
这件事让北堂傲大怒。
北堂傲是明国皇族,位居高位,是明国皇位前三名继承人之一,明国国主是他的亲外公。
发生这样的事他如何能忍!于是决定亲自出兵北方去镇压明国叛乱及天门叛党。
北堂傲这一次没有带言非离一起去。
临走时只是对他jiāo待一句:“镇守好总舵,有事随机应变!”便领着大队人马走了。
门主走后,留下言非离cao办门中事务。
本来二人一南一北,分别些时日再相见,那件事经过时间的锤炼,自然便会淡薄了。
北堂傲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
纵使还有些尴尬,但总不能叫他对言非离这样一个大男人有所jiāo待,或负什么责任吧!想必言非离也不会希望如此。
倒不如两人避避,让时间冲淡一切,之后如chūn梦一场般,让此事渐渐消散。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北堂傲再怎样英明神武,测算无遗,也不会想到言非离的体质特殊,竟然会因为那一次意外,承欢雨露,珠胎暗结!没过多久,言非离因为身体不适,昏倒在校场上,却以此为契机,从秋大夫那里得知了自己身上一个让人震惊的事qíng。
初时知道自己的腹中竟然孕育着一个胎儿的事实,言非离震惊难当,整日惶惶不安,不敢致信。
可是随着时日愈久,一日午后,言非离在书房办公,倦怠之极,竟然趴在檀木书桌上睡了过去。
朦胧中感觉腹内突然轻轻一动,言非离倏然惊醒。
犹豫片刻,大手放置在小腹上。
静了一会儿,又是一动,较之刚才微qiáng,显然是腹内胎儿手脚轻动。
言非离在那时才真切地感受到体内确实孕有一个生命的事实,不仅呆然,一时间各种思绪叠然纷至,心qíng复杂。
言非离从没有这么慌乱矛盾过。
他既盼着门主能早日平安归来,却又盼着门主最好不要太早回来。
他虽不知道门主若知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会作何反应,但以他对北堂的了解,北堂做事从来追求完美,这个孩子想必不会被他所接受。
时间就在言非离矛盾的等待中过去,北堂傲终于在年关将近时从北方凯旋归来,还带回了温柔美丽的未婚妻。
以后发生的一切,言非离觉得就像一场噩梦般混沌不清。
在知道门主身边相伴的美人是他的未婚妻的那一霎那,言非离心痛的简直无法呼吸。
虽然早已知道会有这样一天,虽然早已做过无数的准备,但真正面临时,一切努力都显得那么无力。
但在这场噩梦中,唯一真实的,是那个从自己体内挣扎着诞生的小生命带给自己的痛楚。
唯一温暖的,是小小的他安静柔软地躺在自己怀中沉睡的感觉。
言非离跪在铺天盖地,再次袭来的大雪中,像一只在冬季里羽翼受伤的鹏鸟,垂落在地,无力!翔。
往事一幕幕从言非离脑海中掠过,最后定在那个小小婴儿在自己身畔熟睡的面容上。
他一动不动,低垂着头,看不清表qíng。
瑟瑟寒风,白雪飘扬。
当秋叶原终于在这沈梅院里找到他时,被他的样子惊呆了。
第13章
北堂傲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林嫣嫣上完香,还要去拜访城里的亲戚。
北堂对这种串门拜年的事qíng没有兴趣,林嫣嫣不敢qiáng他,便自己一人去了。
北堂傲骑着爱马墨雪回来,见天空中又下起片片雪花,想起那个还在沈梅院中跪着的人,心qíng郁闷难解。
无论如何,孩子的事绝不能更改。
他将受孕之事瞒着自己这么久,已是罪无可恕,现在竟然还想要回孩子,绝不可能!北堂傲没有直接回到内院,而是亲自牵着爱马到了马棚,为它梳理掸净身上的雪花。
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飘到北堂身后,轻声道:“门主,事qíng已经办好了!”北堂傲轻点了下头,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继续爱抚着爱马的鬃毛。
像来时一般无踪,那个身影瞬间离开,连个影子都没有留下。
一切只发生在片刻之间。
刚才的qíng景若是有人看见,还会以为自己眼花,大半天里见了鬼影。
回到屋里,北堂傲刻意避开前院,从马厩的后院穿了回去。
他知道这会儿言非离肯定还在前院跪着。
他不想看见他心烦!是的,心烦!北堂傲现在虽然面上冷静如常,心里却是心烦意乱。
这是他二十二年来从没有过的。
离开总舵这半年,北堂刻意淡忘关于那天的一切。
可是他越是想忘记,却偏偏越是记得清楚。
虽然那时候他神志不清,但在言非离体内的贯穿的快感,却深深刻在他的脑子里。
言非离那里的紧致、热度,和女人的完全不同。
以至于他在明国首府的侯府里,面对国君送来的诸多美女,竟然“xing”致全无。
北堂傲喜欢女人,尤其是美女。
但是他不好色,也不沉迷于ròuyù。
在他眼里,女人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即使未婚妻林嫣嫣也是如此。
只不过林嫣嫣身份高贵,心巧灵慧,将来会是他的正妻而已。
回到总舵后,在年宴上,北堂傲意气风发,佳人在旁,根本没有注意到言非离。
后来林嫣嫣酒醉,北堂送她回房,出来时本想继续返回宴上,与众位兄弟再喝几杯。
可是路过言非离的竹园时,却突然心里一动,想起东门的花香艳傍晚转告他言非离身体不适,提前退下了。
言非离身体一向很好,怎会突然不适?北堂傲思量片刻,还是关切着言非离,便进了竹园。
谁知听见呻吟声走进卧室,竟看见言非离躺在chuáng上双腿大张,被花香艳和秋叶原两人按住。
任谁看了当时的场面,都会联想到yín秽的地方去。
北堂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斥责这个得力下属做出如此羞耻的事,就被秋叶原一语震惊!北堂傲幼年心xing不定,饱读诗书,涉猎甚广,曾看过许多杂文野记。
他头脑聪敏,过目不忘,看清言非离果然是临产的样子,只愣了片刻,脑中便浮现出摩耶族的记事。
言非离挣扎一夜,竟真的产下一个男婴。
北堂傲看了一眼那个孩子胸前的胎记,便明了一切。
这件事不可思议之极,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北堂傲回去仔细考虑了一天,第二天夜里亲自带走了孩子。
现在言非离跪在前院,所求为何北堂傲自然心里清楚。
因为恼恨他将孩子的事瞒着自己,又公然跑来这里求qíng,北堂傲决定暂时不去理会他。
“门主,秋大夫求见。”
下仆来报。
“北堂门主……”未等仆人通报完毕,秋叶原已经闯了进来。
“秋大夫,什么事?”挥挥手,让仆人下去,北堂自坐在高木檀香桌旁,端起茶盏轻饮。
这秋叶原不仅是四天门的神医,还是南宫夫人秋叶岚的胞弟。
看在二哥的份上,北堂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秋叶原忧急如焚,顾不得身份便闯了进来,却见北堂门主正在优哉游哉地喝茶,心中更是焦急。
“秋某冒昧闯入,请门主赎罪!”“秋大夫不必多礼,有什么事就直说吧!”“门主,不知道言将军犯了什么错事,门主为何罚他在院前跪着。”
北堂傲冷声道:“本座可没有罚他,是他自己要在那里跪着。”
秋叶原闻言一惊。
“秋大夫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问他!”北堂傲见他脸上疑惑的神qíng一闪而过,不悦地道。
“言将军已经神志不清,根本听不到秋某的话了!”秋叶原急得满头大汗,直在原地跺脚。
刚才他好不容易找到言非离,却见他面色发青,浑身僵硬,神志麻木,对他的呼唤和询问置若惘然,没有丝毫反应。
他伸手qiáng要把言非离拉起来,却被他一把推开,仍是固执地跪在那里,似乎根本就没有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秋叶原知道他已经神志迷离,思绪散乱,只靠着心中的一点意念在qiáng撑着。
“什么!?”北堂傲一惊,放下茶盏,站起身来,向窗外望去。
只见言非离跪在远处,头上肩上满是积雪,黑墨一般的头发披散着,黑白相映,便如一笔挥毫,撒在白色的雪人身上。
“门主,北门之事秋某不便多言。
可是言将军为人一贯谦和,xingqíng谨慎,又对天门贡献良多……不管言将军做错了什么事,请您看在他忠心追随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求您去劝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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