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星愣了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出口相邀,道:「你希望我下来?」
拓跋真淡淡地道:「既然来了,怎能不利用一番呢。」
被原话返回了。
言子星笑了笑,道:「好。你让我下来,我就下来。」
他站在池子边,缓缓解开衣襟。
他的动作很慢,姿势很优美,他一直盯著拓跋真,嘴角含著笑意。
拓跋真看著他的衣服一件一件慢慢落下,露出优美矫健的身材,不由心跳有些加速,只是言子星一直盯著他,若是自己先转开视线,倒好像示弱了一般,因此也唯有保持著脸部肌ròu,面无表qíng地回看著他。
言子星终於脱了gān净,赤身luǒ体地站在浴池边,看了拓跋真一眼,突然一跃跳进水里。
拓跋真原本看著言子星那充满魅力的身体愣神,谁知他突然跃下,溅起无数水花,全砸他身上了,不由大怒喝道:「你做什麽!」
言子星放声大笑,神qíng愉快,像一个刚做了恶作剧的孩子。
其实他只是见自己脱得一丝不挂,拓跋真竟然还面不改色,心中不悦,这才突然跳进水里吓他一跳。
拓跋真认为他这种行为是对自己的藐视和挑衅,於是凶狠地向言子星扑了过去。
言子星哪里肯示弱,自然反手相搏。
二人在池子里扑腾扑腾地折腾起来,水花飞溅,浴室到处都泼上了水。
终於言子星最先讨饶:「够了,别泼了别泼了,再泼水都没了,咱们还泡什麽啊。」
拓跋真哼了一声,停下手来,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也满幼稚的,便靠到池子边上,抹了抹脸,也不说话。
言子星笑道:「你让我下来,总不会一直不说话吧?」
拓跋真斜看了他一眼,道:「你想让我说什麽?」
言子星歪歪头,轻声笑道:「真没有什麽想说的吗?」
拓跋真仰头看著天上的星星,淡淡地道:「我这次可以不带走海莲娜。」
言子星往身上撩水的动作顿了顿。
拓跋真道:「不过明国不能答应东厥的任何条件。」
言子星声音冷淡,沈声道:「我做不了主。」
拓跋真侧头看著他,勾起唇角,似嘲非嘲地道:「我知道你真正的身分,言大人……不,应该叫你北堂大人才对。」
言子星皱了皱眉,也舒展四肢,学著拓跋真的样子靠在对面的池壁上,道:「你什麽时候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这个你不用管。我刚才说的事,你答不答应?」
「你以为明国是我们北堂家的?别忘了皇帝姓司。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你不答应?」拓跋真眯了眯眼,嘴角一挑,冷笑道:「那你可别怪我用非常手段了。」
言子星皱眉:「现在西厥大局初定,正应该是巩固势力的时候,你在这个时候挑起争端,颇为不智。」
拓跋真慢悠悠地道:「多谢关心。本汗自有打算。」
言子星皱眉看著他,苦口婆心地劝道:「现在我们明国与西厥也算是盟友关系,你有什麽不放心的?东厥即使有什麽打算,我想皇上也一定不会偏帮著他们。」
话虽这麽说,但东厥这两年势力大不如前,尤其西厥统一後,将东厥的领地挤压到东北之地,使得他们与中原的通商颇为不利,当然战事也减少了很多。
只是东厥目前的大汗十分有眼光,也颇有手段,趁著西厥老汗王拓跋威年老糊涂,几个儿子分崩离析的时候,又重新夺回了一片糙原,势力再次与西厥旗鼓相当。
要说拓跋真现在新登大汗之位,最紧张的就是两件事。
第一是自家兄弟。不把拓跋玉和一些不服他的部落解决好,他就无法安心对外;第二件事就是东厥。东厥这几年一直虎视眈眈,现在西厥刚刚经过内斗,还没缓过气来,如果东厥大举出兵,西厥还是十分吃力的。
现在能够平衡两国关系的,就是明国了。
这是一个很微妙的局面。
站在明国的立场上,自然是希望东、西厥势力旗鼓相当,互相争斗,削弱他们的势力,才不会影响明国的边境。但是东、西厥的势力如果太过平衡,便不会轻易开战。没有战端,又如何削弱他们的实力呢?
所以明国必然希望他们打起来,打得越凶越好。哪个弱些,便支持哪个。哪个快败了,就出兵去救哪个。
拓跋真自然不会相信言子星的话,但也知道他不会轻易松口。
言子星是北堂王的亲弟弟,也是明帝最疼爱的幼弟,如果他有什麽意见,也会对那两个人产生一定影响。只看他愿不愿意开这个口而已。
显然目前看来,拓跋真刚才的条件无法让言子星放弃自己的立场。但拓跋真听出言子星话语里对自己的关心之意,不由心下一动。
他划著水来到言子星身旁,盯著他的双眸,低声道:「有你在,我确实没什麽不放心的。」说著手掌缓缓向前,抚摸上言子星的胸膛。
言子星挑起眉眼,似乎有些惊奇地看著他。
他容貌俊美,五官结合了两位父亲的优点,却又不完全相似,唯有一双眼睛,却与爹爹言非离几乎一模一样,虽然没有父亲北堂傲那般冷豔到近乎妖娆的美丽,但又黑又亮,俊朗动人。此时他由於心下惊奇,眼睛便挑了起来,看上去竟有几分纯真魅惑之感。
拓跋真也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个神qíng,原本还有些僵硬的动作不由流畅了起来,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麽难。
他微微一笑,大手缓缓抚摸著言子星的胸膛,手心的茧子摩挲著他的肌肤。
「阿星,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
拓跋真嘴角轻勾,邪邪地微笑著,眼神幽深。
言子星原本诧异的神qíng慢慢沈了下来,变得面无表qíng。他抓住拓跋真的手,道:「有你怎样?没你又怎样?」
拓跋真与他靠得极近,温暖舒适的温泉水在二人身边缓缓dàng漾。
「不怎样。只不过我不喜欢听别人讲大道理,也不喜欢听你说那些话来敷衍我。」
拓跋真黑发湿漉漉地披在身上,卷曲得更加厉害,古铜色的肌肤配上高鼻深目,整个人有一种浓郁魅惑的异族风采。
他懒洋洋地挑起言子星的下巴,让他面对著自己,柔声道:「我想听真心话。」
言子星一把拨开他的手,冷淡地道:「你现在说的又是真心话吗?你说我敷衍你,你又何尝不是敷衍我?你说不会带走海莲娜,我是不信的。」
拓跋真淡淡地道:「海莲娜是我的命。但为了糙原,为了西厥,我可以不要我的命。阿星,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在乎你还爱不爱我,如果你想要,在遥京的这段时间,我可以尽qíng满足你。」
言子星倒抽口气,并未觉得欣喜,反而满心恼怒。
他冷冰冰地、一字一字地道:「拓跋真,你这是什麽意思?你要用海莲娜和自己的身体来和我jiāo换?」
拓跋真动了动,温泉下的一条长腿碰到言子星的身体。
他慢悠悠地,从容中甚至带了点不在乎:「你说呢?」
言子星愤怒了。他抓住拓跋真的肩膀,双手用力,指甲都紧紧地掐进他的肌ròu里,怒道:「拓跋真,你是在羞rǔ我,还是在羞rǔ你自己?」
「羞rǔ?」
拓跋真惊奇地挑起浓眉,有些诧异地看著言子星,然後彷佛听到了什麽笑话一般,仰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羞rǔ?你觉得这是羞rǔ?」
拓跋真甩开他的手,笑得前仰後合。
言子星瞪了他半晌,忍无可忍,吼道:「别笑了!有什麽好笑的!」
拓跋真眼角都笑出了眼泪。
他趴在温泉池沿上,侧头看著言子星,嘲讽地道:「你们明国人真奇怪。这算什麽羞rǔ?想要得到,就要付出,这世上没有白来的东西,这是我们糙原上的法则。偏你们明国人喜欢假惺惺地标榜自己的清高与清白。」
「你……」
拓跋真懒洋洋地摆摆手,道:「得了,你别说了。我不觉得这是羞rǔ自己,至於你是不是觉得被羞rǔ了,我就管不著了。你又不是第一次cao我了,这时候这麽大惊小怪的做什麽?」
言子星本来十分气恼,但让拓跋真这麽淡淡地刺了几句,不由觉得自己好像真大惊小怪了似的。
他想起当年大哥对拓跋真的评语:能屈能伸,láng子野心。
如今想来,这短短八个字,委实道尽拓跋真的xing格。
当年拓跋真可以在与明国翻脸之後,照样送来求救信,并将自己率领二十万大军攻明之事,轻描淡写地描述成促进两国友谊的友好行为,厚著脸皮向北堂王求援。可见他不仅有心机、有智谋、有野心、有手段,还有一颗可以随著利益变换而随时调整心态的上位者的心。
海莲娜是他的亲骨ròu、命根子,可是当发现自己无法从遥京带走她後,便立刻放弃了这个企图,转而利用这一点来向言子星提出要求。
当年在乌里木盆地,二人关於纳日湖要不要娶阿美尔做妾时,便发表过不同的看法和言论。
那时言子星便已经隐隐察觉二人在许多问题上,有著难以调和的看法和认知。只是那时在两颗相爱的心的共同努力下,那些小小的不和谐都被忽略了过去。
第八章
言子星一时沈默不语。
拓跋真见他不说话了,便觉得没趣,冷淡地道:「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是男人就别磨磨唧唧的,老子就看不上你那优柔寡断的样!」
言子星突然觉得啼笑皆非,道:「你这是求我cao你吗?」
拓跋真双手反撑在池沿上,忽然用力一撑,人便脱出水面,坐在了池沿上。
他一条腿仍泡在温泉里,另一条腿却抬起来,曲支在沿子上,赤luǒluǒ地露出大开的下半身和那低垂的xing器。
他一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一手轻轻向下,缓缓握住自己的分身,盯著言子星,眼神深沈,却隐含魅惑勾人的目光。
他略带讽意和挑衅,低沈而轻缓地道:「帮我,就能得到我。不帮,咱们走著瞧……」
言子星见他出了水面,眼睛已是直了,待听了他的话,心里却微沈,只是身体却不知不觉地靠了过去。
拓跋真下巴略抬,居高临下地望著他,手指搓弄著自己的分身,渐渐来了感觉,喉咙深处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言子星咽了口口水,浑身发烫,下体也苏醒过来。
他看著拓跋真在自己面前自慰,不由呼吸粗重,眼睛发红,哑声道:「你到底要怎样!」
拓跋真边喘息,边用眼梢瞟著言子星,粗声道:「把东厥人打发走……不许他们打西厥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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