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星似乎酒醉之后反应有些慢,茫然地瞪了拓跋真一会儿,才甩甩脑袋大笑道:「多谢大汗关心!在下酒量极、极佳,呃——没、没有醉!」
他嘿嘿笑着,打着酒嗝,晃悠着身子,在两名舞女的极力支撑下退下了。
大帐里的宴会仍在继续,其他人都没注意到,只有秦子业看见大汗原本深蓝的眸子沉成了黑色,握着酒杯的手背上bào起了青筋。
言子星搂着那两名舞女回到大帐,凌虎、凌成看见这番架式,有些不知所措。
言子星醉醺醺地嚷道:「你们都退、退下。让她们来服侍我!」
凌虎陪笑道:「大人,她们不熟悉您的规矩,还是我们来吧。」
「滚开!」言子星拍开他扶上来的手,叫道:「你们懂什么?你们能和这两个美人比吗?都滚出去,让美人来伺候我!」
凌虎、凌成摸不透主子这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但他的话不能违抗,于是只好苦笑着退下了。
言子星躺在榻上,两名美人围了上来,争先恐后地帮他宽衣解带。
言子星嘿嘿笑着,任由她们在身上放肆,不过其中一个大胆的西厥美人摸到他的下身处时,他却立刻抓住了那名少女的手腕。
「大人?」
这次宴会上的舞女都是西厥最美的处子,那少女娇羞地望着言子星。
言子星顿了一下,哈哈一笑,道:「本大人要洗澡!你、你还有你,去亲自给我烧水,准备浴盆。」
两名舞女含笑应下了。
看来她们确实知道怎么伺候人。
言子星泡在浴盆里,享受着两名西厥少女那柔软无骨的小手帮他洗发、擦身的感觉。
不过他刚泡进去没一会儿,凌虎便领着一个小厮进来,在屏风外道:「大人,吉塔娘娘听说您在酒宴上喝了不少三刀酒,特命小人给您送来醒酒汤。」
拓跋真前些日子封了他的侧妃为吉塔,相当于明国的贵妃品级。
言子星懒洋洋地道:「端进来吧。」
凌虎从那小厮的托盘上接过醒酒汤,亲自送了进来。
言子星并不担心汤有问题,接过来一口饮尽,对屏风外的小厮道:「替在下谢过你们娘娘。」
那小厮退下。
言子星心中暗笑。什么时候听过后宫的妃子给外臣送醒酒汤的?就算送,也只会派个侍女过来,怎会遣一个小厮来?
不过这西厥的醒酒汤里怎么一股子huáng连味?真够苦的。
他闭上眼,趴在浴桶边,示意两名舞女继续帮他擦背。
没过一会儿,凌虎又进来了,道:「大人,左贤王怕您喝不惯三刀酒,也命人送来醒酒汤。」
言子早道:「端进来吧。」
于是他又喝了一碗和刚才一个味道的醒酒汤。抿了抿嘴,嘴巴更苦了。
他也没心qíng再沐浴了,站起身来,出了浴桶,让那两名舞女帮他擦身。
两名舞女还是处子,虽然西厥少女热qíng奔放,此时也不禁有些脸红,边服侍边偷偷瞄着他的身体。
言子星简单穿好单衣,便一手一个,搂着两个美娇娘转过屏风,将她们推倒在chuáng榻上。
三人滚在宽大的chuáng榻间,正嬉闹着,凌虎又进来了。
「那个……大人,右贤王也给您送醒酒汤来了……」
言子星捂了一下额,掩住嘴角的笑意,沉声道:「端进来!」
醒酒汤一碗比一豌苦。
言子星就算真有什么「xing」致,也被这去火的huáng连苦没了。
他对那两个西厥舞女挥挥手,无jīng打采地道:「你们都下去吧。」
那两名舞女也被这接二连三的打搅扫了兴,但心里仍然恋恋不舍,可是见明国天使意志坚定,只好无奈地退了下去。
言子星躺在榻上,将脸埋在被子里低笑不已。
阿真啊阿真,就算你不想承认,你的独占yù也出卖了你的心思。
他抱着被子在杨上开心地滚了一圈,忍不住猜想着他始终不把那两个舞女赶出去,拓跋真会怎么样?
拓跋真在自己的大帐里,听到回报那两个舞女终于出了言子星的帐篷,满意地挥了挥手,让人都退了出去。
哼!言子星,本汗岂能如此便宜你?本汗孤枕难眠,你还想享受我西厥的美女?做梦!
拓跋真摸了摸肚子,里面的小家伙又动了一下。
哼!言子星,算你识趣。你今晚若是真敢抱着那两个女人过夜,明天就砍了她们,再把你轰回明国去!这辈子你也别想再出现在我面前!
拓跋真心里想着,忍不住笑了一下,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安心地睡了。
这一夜二人虽然都「yù求不满」,但却都睡了个好觉。
之后一连几天,因为对明国的使书需要时间考虑,大汗没有回复,言子星也不着急,悠然地住了下来。
他备了不少礼物,王廷中的左、右贤王及众多大臣贵族都有一份,连秦子业也收到了。
秦子业总觉得明国的条件好得像不安好心,想找大汗好好讨论一下,但大汗不知在考虑什么,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立刻答应。
秦子业很困惑,去找阿素亚老师商量。
阿素亚身分特别,他虽然没有官职,却是大汗的老师,地位尊崇,平时并不参与西厥的政事,但有大事发生,大汗和一些贵族都会征求他的意见。
但这次阿素亚却没有任何回答,只对秦子业道:「这件事还是让大汗来决定吧。你不要管了。」
秦子业道:「可是明国怎会突然如此好心?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不必想太多,大汗心里自然有数。」
秦子业顿了顿,低声道:「老师,您告诉我,大汗和那个言大人……是不是有点那个?」他伸出两根食指对在一起点了点。
阿素亚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子业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不必搞得太明白,明白吗?」
秦子业目光闪了闪,叹了口气道:「我早该想到的。」
阿素亚道:「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秦子业脸色一正:「老师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阿素亚赞赏地点点头。
拓跋真最近有些烦恼。
明国的条件实在太诱人,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可是答应了,言子星就要赖在这里不走了,到时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可怎么瞒得住?
一个海莲娜就让言子星追到这里来了,若是再知道自己肚子里又有了一个……还不知道他会采取什么手段。
拓跋真十分头疼。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想到对策,那边言子星已经出手了。
海莲娜不晓得怎么知道有明国的人来了,她不懂什么使臣,却简单地认定那些人一定知道爹爹的事,于是跑来缠着拓跋真要见那些明国人。
拓跋真大为恼怒,他明明把这件事瞒着不给女儿知道,但还是走漏了消息,定是言子星搞的鬼!
「海莲娜,那些人不认识你爹爹,只是明国来的商人。你是西厥的公主,怎么能见他们呢。乖,父汗给你找几个小孩做玩伴好不好?」
「不要不要不要!我要见他们就要见他们!他们一定知道爹爹的事,一定知道皇伯父和大伯父的事。呜呜呜……」海莲娜哭得满地打滚,撒娇耍赖。
拓跋真头疼不已,他知道女儿冰雪聪明,已经得了消息,必是糊弄不过去的,何况言子星这次摆明了不肯离开,为的还不是女儿?王廷不大,他住得久了,总会被他得到机会接近女儿的。
拓跋真没办法,只好私下把言子星叫来,沉着脸道:「你到底想gān什么?」
言子星等了好几天,除了接见和宴会那天,拓跋真再没见过他,今天终于把他找来了,这个机会岂能放过?
大帐内服侍的人都被遣退了,言子星便露出了本来面目,大马金刀地坐在拓跋真面前,道:「我想gān什么你不知道吗?」
拓跋真一拍桌子,低声吼道:「我是不会让你把女儿带走的!」
言子星也一拍桌子,吼道:「是你不守信义!」
拓跋真忙道:「你小点声。」
言子星冷笑道:「现在知道怕了?你把女儿抢走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会追过来?」
拓跋真怒道:「女儿本来就是我的,我带走她有什么不对!」
言子星低吼:「女儿也是我的!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拓跋真呼吸一窒,压抑了片刻,忍气吞声地道:「算我求求你,不要带走海莲娜。」
他知道言子星吃软不吃硬,便放低了身段。
果然言子星软下口气,哼了一声,道:「怎么,你怕我像你一样把女儿抢走?我可没有你那么心狠手辣。我只要见见她!」
信你才怪!
拓跋真额上迸出青筋,又想:我怎么就心狠手辣了?
他觉得这话从言子星嘴里说出来,说不出的刺耳。
他闭口不言。
言子星冷冷地道:「海莲娜已经四岁了,早就记事了,你想让她忘记我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你疼女儿,我也一样!你要想安安心心的把女儿留在身边,最好还是让我见见她,否则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拓跋真沉声道:「你威胁我?」
言子星站起来,向前弯腰,居高临下地盯着拓跋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慢慢地道:「对,我就是威胁你,怎样?」
拓跋真气结。
他与言子星的身分都不一般,言子星在明国虽然低调,但也算位高权重,北堂家么子的身分也慢慢地半公开了,既不能杀人灭口,也难以掩盖住他的消息。
他咬了咬牙,道:「好!我让你见她。但是你要答应我,绝不把女儿带走!」
言子星直起身子看了他片刻,淡淡地道:「好,我答应你。」
拓跋真也站起来,盯着他道:「说话算话?」
言子星嗤笑一声,轻蔑地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不守信义吗?」
拓跋真恼火,但又明白言子星的话没错,他确实是个不守信的人,只因这是糙原上的生存法则,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看着言子星用那种眼神望着自己,用那种口气和自己说话,拓跋真就觉得无来由地愤怒。
其实这都是因为他心底有着一丝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委屈之意,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爱着言子星。因为这份爱,即使他是糙原上最qiáng大的搏塔图宏,也会被爱人的看法所左右,也会因爱人的轻蔑而受伤。
他毕竟是个有血有ròu的凡人,不是无qíng无yù的神仙。
不过此时拓跋真没工夫深究这些,他深吸口气,举起手掌:「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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