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儿,素儿。”他含糊不清的唤道,声音中的满足与怅然,响在白苏昏昏沉沉的脑中。
她无意识的答应着。
帷幔之中,*光乍泄。
一夜,是无限的缠绵与留恋。
他本是骄傲之人,本不该亲自来寻她,可是他却来了。
她本是yù要绝决的离开,本不该动qíng承欢,但她禁不住沦陷了。
天快亮时,顾连州搂着她,轻声问道,“素儿要去往何处?”
“姜国。”白苏声音疲累慵懒。
顾连州抚着她平坦的小腹,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密密的吻落在她发间。
“好好带着我们的大子。”顾连州笑道。
白苏含含糊糊的道,“还不知道有没有呢。”
“我这么卖力,定然是有了。”“那也不一定。”
“要不,再补一遍?”
“我不行了。”
顾连州笑声慡朗清发。
第二卷qiángqiáng相遇第185章心碎了无痕
第185章心碎了无痕
再次白苏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了。
她动了动酸痛难当的身子,目光微微一滞,昨夜,真的不是梦境......然而此刻,榻上只有她一个人。
这是你qíng我愿的事,就当是留念吧。
白苏抓起放在几上的浅青色袍子,缓缓的替自己穿衣服。
外面的十三正焦躁难安的搓着衣袖,忽然听见屋里动静,急忙问道,“小姐醒了?”
“嗯。”屋里传出白苏闷闷的声音。
十三推门进来,看见白苏正懒懒的系着中衣衣带,上前帮忙,一抬眼便能看见她眼底下淡淡的青色,和雪白脖颈中一朵朵红梅。
“少师太过火了。”十三有些低低道。
白苏已不是他的姬妾了,一夜纵qíng,却也不知道怜惜,把她折腾成这副模样,在旁人看来,他的确是对白苏太过火了,就连十三这样恭谨之人,也对他有些微词。
白苏嗤嗤笑道,“他可是出了不少力呢,你家小姐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一句玩笑话,说完之后,却止不住心酸。
是呢,与那般如云如月之人欢爱,她可不是占了便宜么是没有尊严,还是享受,这只是个心态问题。
“这是何处?”白苏环顾四周。
十三系起最后一根腰带,答道,“是在政阳城中了,靠近南门,少师说只要出了城门,走官道一直南下即可。”
白苏呼吸停滞片刻,梗的难受,最终在面上化作一抹笑意,云淡风轻的道,“我们走吧。”
十…点头,越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越好。
出了房门,是一个不小的院子,青石板上的雪被扫的gāngān净净,剑客们早已侯在院中,马车也已装上轮子。
政阳再王南去,雪会越来越少。
白苏在十三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靠在榻上闭上眼睛休息。
倨清点好物资和人员之后,车队行了起来,绕过一个小巷,便到了主gān道上,马车比起雪爬犁颠簸了些,白苏一直无法入睡。
呆呆的坐着甚是无聊,她伸手要掀开车帘子,十二急道,“小姐,奴婢给你找本书看吧”
白苏手微微一顿,还是将帘子掀开来。
外面一派热闹,街上人群往来,人人面上都喜气洋洋,街道两侧店铺门口的灯笼,清一色是艳红艳红的,灯笼之间用大红色的绸布连接,缀以绣球。
马车颠簸的白苏视线有些摇晃不定,但是那一抹红却从雾盈盈的眸子中直直刺入心脏,连一颗心,都变得一片血红模糊。
马车在南门前停下,高大的城楼之上,挂着大片的红绸,喜庆而奢华,从此处再向街道看过去,一条笔直的大街两侧,两条红色的绸缎延伸到天边,衬着屋瓦上的白雪,煞是美丽。
“小姐......”香蓉担忧的看着她。
白苏微微一笑,道,“甚美。”
这便是风光嫁娶啊,看这样的排场,也能想象大婚那日是怎样的盛况。
十里红妆,娇羞新娘,而他,着红衣时又是怎样的风姿呢?
马车缓缓行了起来,眼前的红白相间渐渐远离,白苏始终维持着挑帘的姿势,直到出了城门,眼前只剩下青黑的城墙,和两个篆体的“政阳”,白苏才放下帘子坐回榻上。
马车车厢很大,五六个人都坐在里面也不显得拥挤,可白苏却觉得堵闷,“妫芷呢?”
眼下,真的很需要她冰冷的气息刺激一下。
“不知。”香蓉小心翼翼的答道。
妫芷许是去查赵膺的身份去了,也有可能她人就在此处,只是不愿露面罢了。
白苏深吸了几口气,躺在榻上,脑海里充斥的依旧是蜿蜒到天边的红绸。
地上还有积雪,马车行不快,白苏疲累了一夜,终于没能顶住困倦,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顾连州站在城楼上,目睹车队远离,昨夜溢满的心口渐渐变的空落落,本是习惯了二十年的感觉,此刻却显得那么难以承受。
如果有人站在他身边,定能看见那发红的眼眶。
自瞿氏死后,顾连州再没有伤心过一次,也没有真心欢喜过一回,直到白苏在蓝花楹树林里,冒冒失失的闯入他的视线。
她急慌慌系衣带却怎么也系不上的样子,令他一瞬间有丝许的愉悦,她硬是凑上来亲吻他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清风明月般的他,脑中也是一片空白。
她狠心骗他,却又不惜燃烧仅存的生命想挽回他的原谅......
她满腹诡计时狡猾如狐,动qíng时妩媚动人,迷惑时呆呆如鹅,恭顺时温顺如兔.......
顾连州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缓过神来时,却见那车队停住了,不由定睛看去。
站在官道边亭中的一袭白衣缓缓走了出来,顾连州黑瞳微微一颤,宽袖中的手不由握紧。
白苏从马车中下来,走近宁温。
顾连州定定凝视着那个画面,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视力太好,因为他能清楚的看见宁温伸手抚上她的颈,而她却不曾闪躲。
然后,道旁的马车驶了出来,白苏与宁温一起登上车。
顾连州僵直着脊背,菱唇紧抿,他静静站了一会儿,忽然间甩袖而去,脚下一小滩血迹,是他手心被自己剜破而留下。
锥心刺骨的疼,以及疯狂的嫉妒,在他的心底翻江倒海,连平素惯于淡漠的形容都撕毁了,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所过之处,鸟shòu尽散。
白苏坐在宁温的马车上。
他定定的凝视她脖颈间隐现的红梅,声音满是压抑的痛苦,似是询问,又似是自语,“你与他欢好了。”
是啊,她原本就是顾连州的姬妾,与他欢好是天经地义,然而,“你已确定离开他,为何还如此不爱惜自己?”
白苏淡淡笑道,“正是爱惜自己才不拒绝他啊想那般的容色,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如我这般幸运的。”
她从一开始便不觉得,在这件事qíng上谁会比较吃亏,因为是两厢qíng愿的事,总不能因为没有结果,便怨恨旁人占了自己便宜吧。
“那么,我这般容色,你是否也愿意呢?”宁温琉璃般得眼眸,流光溢彩,散发着一种危险的诱惑。
第二卷qiángqiáng相遇第186章天下为聘
第186章天下为聘
白苏呆了一下,看向他的目光又恢复了平日的清明闲适,那虽是一双隔花掩雾的眼眸,却令人觉得,永远那般清醒理智。
“怎么,素儿不说话,是觉得我姿容不如顾连州,还是......默许了?”宁温说着这般**的话,可却是坐原处,没有丝毫要bī迫靠近的意思。
白苏淡淡笑道,“宁温公子宛若谪仙,素一介凡俗之人,有了个连州,怎么还敢肖想其他?”
“是不敢,还是不想?”宁温琉璃般璀璨的眸子中,温润流淌,无论何时何地都显得这么无害。
可是白苏知道,宁温就像是一株食人花,用自己绝艳的外表吸引人靠近,一旦沦陷,便是连死,都会醉在他的容色之下。
“不想。”白苏如实回答,“即便没有他,我亦不会对宁温公子有任何想法。”
纵然宁温在她面前表现的温柔而谨慎,但是白苏不敢轻易相信,生怕一不小心便如原来的素女一般下场,惜命如她,怎么会任由自己飞蛾扑火?
宁温心中微微刺痛,当初他杀人灭口时,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会迷恋上一颗被自己舍弃的棋子。
“渡江之后,我从北魏转向宁国。”宁温黑羽翎般的睫毛覆盖住眼中的qíng绪,声音依旧温润如水,没有任何波澜,“在这之前,我们同行吧。”
以宁温的身份,从北魏走比从大雍更加安全,毕竟北魏和大雍正在jiāo战中,雍国追捕怎么也不可能跑到北魏境内去。
白苏“嗯”了一声,两人便都沉默下来了。
白苏记xing很好,无论是仇恨还是感qíng,都被牢牢的刻在心里,宁温一直对白苏很温柔,但这并不能撤去她的防备,他救过她,她很感激,但是一码归一般,白苏一向都能掰的清。
而宁温,或许是出于习惯xing,他面对任何人,都不会任由自己放松身心。
然而一路无言,这两个互相防备的人,竟都靠在车壁上沉沉睡了过去。
马车颠簸的厉害,可是宁温却睡的很沉,从清晨一直睡到傍晚,仿佛要把这二十余年的觉都补上一般。
白苏也是四肢酸软,头脑昏昏,明显是纵yù过度的后遗症,她中间醒过来两回,又睡了过去。
路途奔波,一行人饿了便自行吃些gān粮,有时候一日煮一次饭,有时候两日才煮一次,剑客们也都是习惯了的,十三她们在人贩手中的时候,吃的苦比这个多的多,自也觉得不算什么。因此,倨便任由他们睡着,一直也不曾过来打扰。
直到第二日傍晚时,倨才担忧的驭马靠近窗边,“主公,您可要进食?”
倨两天之内问了五六回,每次都是无人应答,心中暗暗觉得,若是这次无人应答,他必须要进去查看了。
“嗯。”白苏含糊的应了一声。
倨稍稍松了口气,“主公,您和宁温公子已两日不曾进食,可要停下来休息进食?”
“我睡了两日?”白苏诧异道。
“是。”
白苏转向宁温,他依旧靠在车壁上,连姿势都不曾变过,夕阳余晖从窗帘fèng隙映照在他无暇的玉面上,光泽流动,实在是不胜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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