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服?
如今好了,苍天也看不下去了,兄弟二人,莫名欣喜。摘下金饰往火堆中敬献的动作也格外地有力了起来。
一场祭祀完成,大祭司双目闪烁,对南君道:“与天地神灵对话,天路迢迢,是需要时间的。”
南君沉声问道:“要多久?”
大祭司作势估算了一下,问道:“王之前用了多久?”
南君的脸黑了一下,闷闷地道:“不过二十几天。”
大祭司微笑道:“我只要一半的时间,最多十五天,在这十五天里,祭祀的事qíng,要听我的。要止雨,需要举行盛大的祭祀,要奴隶,要牛羊,这些王应该都知道的。”
“金银财帛,随你取用。”南君作出了承诺,心里沉甸甸的,又想快点将bào雨止住,又不想是因为旧式祭祀的功劳而止雨。心里却又泛起了一丝不安:难道真的是因为二十年来不断地削弱旧有祭祀,才会有现在的bào雨不止吗?
大祭司将南君凝重的表qíng看在眼里,心中微叹:你现在知道怕了吗?晚啦。如果早些这样,咱们何至于走到这一步呢?哪怕你没有畏惧与敬意,如果答允了你母亲联姻的要求,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呀。
人在占尽优势的时候,总是会格外的心软,大祭司也不例外。
轻叹一声,大祭司道:“王,那便开始准备吧,我要六百个士卒,搭建祭坛,新的王城,可没有原本的大祭坛啦,”建成以后,它会万载不衰的,“还要三百个会击鼓和chuī笛的人,围绕王城行走奏乐。”
第一步,先动起来,将城内的人心扰动起来。
————————————————————————————————
南君答允了大祭司的要求,郁郁地回到了王宫。大殿的一角,女莹与卫希夷两个坑货正高举着木刀咔咔地卖力劈糙人。能够看得出来,卫希夷的力道更大,出手更狠,女莹也不甘示弱,两个小女孩儿十分符合北方文明社会对她们的评价——野蛮人。
利落的劈砍看得南君心旷神怡,压抑的心qíng也好了许多,笑着鼓掌:“好好好!就是这样!”
看到他过来,两个小姑娘放下了手下的木刀,南君摇头道:“不对不对,杀敌的时候,谁都不能令你们放下手中的刀剑,除非敌人死绝,否则国君也不能让勇士住手。能杀死也不杀的敌人,将会是勇士的掘墓人。”
卫希夷有一丝迟疑,勇敢地问:“可是师濯不是这么讲的,今天才讲的,对敌人适当的宽容,可以使自己少流血,也能将敌人收伏为己所用。不是吗?”
南君大笑:“什么样的敌人可以不杀,什么样的敌人要杀呢?如果你正在杀必杀必须杀死的敌人呢?让你停手,你停吗?”
“当然不。”
“我必要你停呢?”
卫希夷憋红了脸,不吭气了。根据与母亲斗争的经验,她的做法是:【我现在忍了,回头你看不见了我再gān!】
女莹扯着父亲的袖子问:“那该怎么办呢?”
南君低声对女莹道:“那就先住手——”
“啊?”两个小姑娘一齐惊呼。
“等我看不见了,你们再把敌人弄死嘛!要他死得透透的,然后不要被我发现。”
屠维听着这种教导方法,心里暗暗叫苦:已经够胆大的了,您再这么个教法儿,还给不给别人活路了?
然而南君似乎是教上瘾了,让卫希夷再重复着容濯所述之中土各部的攻伐史,一一点评:“对诚实的人诚实,对jian诈的人jian诈,这才是智慧的法则。对jian诈的人诚实,是帮助jian诈的人成长。如果jian诈之人凭借诡计获得成功,就可以剥夺他的成果。所有发过的誓,即使你是诚心的,如果对方心存恶意,也可以废除这样的誓言。人应该当从长辈、君主,如果长辈、君主错,就不必听,这不算作恶。如果长辈、君主损害了你的利益,你可以不听从他们、向他们举起刀剑。”
屠维冒了点汗,劝道:“王,这些不可以……”
南君对女莹道:“你听到了吗?”
“嗯。”
“所以,做国君,不可以忽视臣民的需求、不可以只凭自己喜好,否则,你的脖子上将会被架上利刃。当然,如果觉得自己是对的,就一定要坚持!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会慢慢的同你讲,你也要自己去看、去听、去想。永远不要停止思考,永远不要轻信。”
“是。”
“好啦,你们继续啦,屠维,该教什么啦?”
屠维心道,您都教这些了,我还能教什么呢?叹了一口气,道:“cao练有一阵儿了,歇一歇,看她们想知道什么吧。”
卫希夷坦然地问道:“要怎么不被许多人围堵抓到?”她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每次女杼都抓不到她,却每次都指挥别人将她堵住。
“跑,”屠维毫不犹豫地道,“往开阔的地方跑,不要往狭窄没有出路的地方跑。”
女莹大力地支持:“原来如此!早知道我就往外跑了!”
南君笑了:“该早些教你的。如果有可以坚持数年的粮食、武器和坚固的城堡,还有援军,就可以据守堡垒,否则,跑是最好的选择,往有援军的地方跑,往深山密山敌人不方便的地方跑,往自己熟悉而敌人不熟悉的地方跑。往可以令敌人迷惑的地方跑。如果不能及时逃脱,就用最后一个办法——往他们想不到的地方去。”
两人受教,喜笑颜开,南君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屠维领着女儿回家,南君却将喜唤了来,与儿女一同用饭。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要开学了,祝同学们在知识的海洋里快乐地玩耍~~~
为庆祝开学,周一先发五十个红包,先到先得。
为嘛不是一百个叻?因为每章评论没有辣么多,要是发不完,那多尴尬呀,嘻嘻。
第29章 变故生
一餐饭,除了女莹开心与同父兄同食,其余两个都有心事。用过饭,女莹便被打发去休息。
南君开门见山道:“两件事:一、你的婚事,要早些办了,简陋就简陋、仓促就仓促,这个时候就不要挑剔了,早办早安心,太后同我讲过,想让你娶阿满,我没有答应,现在的qíng形似乎不太对,有些人未免太不安份;二、王后被我禁足了。”
喜并不吃惊:“好,我看大祭司她们,好像想说话。”这两件事,他都隐约听到了风声。
南君嗤笑一声:“她们一直想说话,不但想说,还想让别人都听她的。哪有这么便宜的道理?她们的打算,我总能猜到一些,想借止雨成功cha手政务罢了。这雨都下了多久了?算算也该停了。要不是为了安定人心,我才不会答允她们。”纵然心中也有惶惑,南君表现得还是十分坚定。
喜沉吟了一下,轻声问道:“是否请太子回来?恐储君在外日久,国人会忘却他的威仪。”
南君皱眉道:“来不及了。大祭司向我要十五天,十五天太子回不来。回来也帮不上忙,让他且在外面吧。”南君甚至动起了换太子的心思。要是这个儿子在外面学得和许后一个模样,这等蠢货,还是早点废掉的好!他看喜就挺不错的。
喜不知道天上一块馅饼正瞄准了他,还在考虑其他的事儿:“您将王后禁足,这个……是否稍有不妥?”
“嗯?”
“眼下内外不安,是否不利人心安定?如果大祭司与太后真有什么想法的话,您现在这么做,既安抚不了她们,也惊扰了别人了。王后确实刻板了些,却是一个象征。”
南君道:“你知道她对阿莹做了什么吗?看看她将阿媤养成什么样子了!再不让她老实些,她要坏大事的。近来事忙,我不能分心,关起来免得她总来烦我。”
喜不再为许后求qíng,却郑重地对父亲行礼:“父王提到阿媤,也是知道她现在的qíng形了,她还年轻,将来的路还很长,您忙过了之后,也管她一管,像管阿莹一样。”
南君并不喜欢长女,喜的话他却听进去了,嘀咕一声:“但愿她还有救。唔,不说她们了,这就唤了卜官来。”
喜一乐,笑道:“哎~”
召唤卜官的当口,沉闷的鼓声远远传来,尖锐的笛声也划破了雨幕,南君这些日子皱眉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开始了。”
喜道:“能止住雨总是好的。”
南君叹道:“只可惜雨停了,公子先也要走了。天下难寻师濯这样有学问的人了。”
喜宽慰南君道:“大祭司要了十五天,我们还能再听师濯讲几回课程的。”
南君失笑道:“多听一回是一回。唔,不知道他说的那些名师,是否可以求得来,只要有他说的那样的能耐,分疆裂土,我也在所不惜。”
等待卜官到来的当口,父子俩絮絮地说眷雨停后的善后事宜。
过不多时,卜官便带着一身湿气,背着一只大箱子来了。南君吩咐他作占卜,并且暗示:“要个吉祥。”卜官在南君面前也不敢提什么仪式上的要求,打开箱子取出guī甲,准备烧灼。
一个南君派去“护卫”大祭司的士卒一身雨水,湿淋淋地跑了回来:“王,禀告王,大祭司使鼓笛声乐绕城而行,她自己主持祭礼,忽然扑地,再起来便得了雨神的命令——祭祀期间,禁一切婚丧事。除了祭祀,不许有其他的礼仪。”
卜官手中的guī甲掉到了地上,南君的脸沉了下来。
喜对士卒道:“知道了,你接着去看大祭司还做了什么。”
士卒站着并不动,望向南君,等南君点头,才匆忙离去。喜上前一步,问道:“父王,现在?”南君冷笑道:“不过十五日罢了,”一扬下巴,“是吉吗?”
卜官哆嗦了一下,果断地说:“其事可成。”
南君笑对喜道:“看吧,我就说,能成的。”
喜也笑了,生硬地转了话题:“今天师濯讲授的,儿还没太明白,得趁着还没忘,记下来。”
“去吧,这小子!记不下来是吧?全宫里都知道能背下来的人住在哪儿?你是找她的吗?是找她姐姐的吧?滚吧你!”南君一眼就识破了儿子的念头。
52书库推荐浏览: 我想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