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爱我/天抹微云_紫晓【完结】(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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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掠天若有所思,“是尘儿口中的那个男人的?”

  “我希望能给云娘介绍一个好男人,她受得委屈够多了--但是遇到那个男人并非我的意愿,我不觉得他的qíng况比我好,实际上,我知道他也不能带给云娘幸福,但是我不能拒绝他,我不知道云娘是怎么想的,当我告诉云娘我愿意把她当作妹妹,并且为她找一个好婆家的时候,云娘就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任何心里话了。

  后来,云娘再也没有来过秋府,我隐隐约约知道云娘似乎和他走得很近,但是云娘不知道他的身份,我很担心,而且,不可否认,我很嫉妒,常常整夜整夜不能睡着,若莲说我这是何苦呢,可是,我也不知道当初我为什么那么坚持。

  直到一个倾盆大雨的夜晚,云娘láng狈地昏倒在秋府的大门外,我请来大夫诊断,才发现--云娘有了身孕。

  云娘醒来后,看都不看我,只扑进若莲怀里大哭,我从来没有看到她那样伤心过,即使得知我已经成亲也不曾流下一滴泪,那一刻,我就知道,也许,我已经失去了云娘。

  为了云伯父的声誉,为了云娘的闺誉,在若莲的苦劝下,我纳了云娘为妾,云伯父起先不肯,是若莲说服了他,云娘并无任何反对或者同意的表示,她那么沉静的样子,让我觉得,她的心死了。

  生产的时候,是若莲亲自为她张罗一切的,然后若莲告诉我,云娘生了个男孩--看到婴儿的时候,我很高兴,俨然自己就是孩子父亲的骄傲着,若莲身体不好,生了劲尧以后就不可能再生第二个了,正好,云儿出生了,我以为我们的日子会很好地过下去了。”

  文掠天沉思了片刻,“为什么要对外宣称尘儿是男孩?”

  “男孩可以得到继承权啊,若是女孩,又不是我亲生的,若莲也是怕我不会善待孩子,导致孩子在府里毫无地位可言。”秋仁仲叹气道。

  “那,云娘后来怎么会……”

  “云娘生下云儿后,整日便陪着若莲,再也不肯和我多说一句话,可是--男人的确是有劣根xing的,有时候,看到云娘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我也会心疼,我想上前和她说话,若莲发现了我的心思,有一次故意将我和云娘关在一处,若莲的宽宏大量让我感激又羞愧,云娘的话更让我内疚,她说,既然已经把她送出去,就不要再留恋,她留在这里,为的是陪伴寂寞的夫人,以及给孩子一个名分,等到孩子大了,夫人身子好了,她便会出家--

  她说出家的话刺激了我,我竟然,竟然……那一刻,我想我彻底伤透了她的心,虽然最终没有造成事实--劲尧在门外说若莲找我,但我想,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云娘开始萌生离去的念头吧,她很善良,以为她再留在秋府,只会对不起若莲,若莲却始终觉得,是她抢走了属于云娘的一切。

  那天,同样是倾盆大雨,我因为公事没有忙完,所以还没有休息,就看到云娘拉着云儿,打着伞,匆匆出门,我一时奇怪,这么晚了,她要去哪里?所以就悄悄跟着她,一直跟着她来到了一座荒废的小楼边,她拉着云儿走了进去,然后,然后透过打开的窗子,透过昏huáng的灯光,我看到了那个男人,我看到他一把搂住云娘,我看到他摸着云儿的头,一脸怜爱的表qíng,刹那间,我仿佛被雷劈中一般,脑中一片空白。

  我发狂般地跑回家,迅速写好了一纸休书,甚至连若莲的劝慰话也听不进去,然后我就坐在她的房门前,等她回来。

  看到她的身影缓缓走近的刹那,我把休书劈头丢给了她,我冷酷地说,既然你旧qíng难忘,那我成全你,你现在就领着你的野种,去和他一家团聚吧!

  她没有辩驳,只是冷冷地捡起那纸打湿的休书,仔细看了看,然后看向我,什么话都不说,可是她那决绝果断的表qíng,让我心头发寒--她一向是温柔恬淡的啊,是什么bī得她露出那么绝望的表qíng?是我,是我bī的啊!

  她转身就走,云儿却站着没动,她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的劲尧,问他,什么是野种?

  劲尧没法回答她,我也说不出口,无法再对着这对母女重复刚才那么残忍的话,然后是云娘淡淡地解释,野种就是,你不是这个家里的人。

  于是,云儿那双像极云娘却又完全不像的凤眼,紧紧盯着劲尧,盯着我,盯着哭得几乎晕厥的若莲,说,我明白了,我们和他们,不是一家人。然后,她拉着云娘,不再是云娘拉着她,向大门走去,才八岁的她,脊梁挺得笔直,我……”

  秋仁仲说不下去了,泪水肆意流淌在他清癯威严的脸上,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似的。

  “这不是我爹的错,是我……”

  角落里,秋劲尧缓缓走出来,喃喃地道。

  [正文:第五十二章 神医束手]

  云秋尘缓缓睁开眼睛,有很长的时间,她还陷在往日那个迷雾般的旧梦里无法自拔。

  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如陷入柔软的云团里。

  耳边,嘈嘈杂杂的声音小虫般直往她的耳里钻,似乎是有人想进来,却被挡住,两人在门外争执,周围还有别人……

  可是该死的她就是醒不了!

  “她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不告诉我,若非今日我无意间听父皇提起她多日未上早朝,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这是谁的声音?似乎,是朔昀的,却迥异于平常,又急又怒,中气不足,她好想开口告诉他,不要激动了,会伤害他的身子的,可是她动不了。

  “我本就不想惊动任何人,尤其是宫里人,你也应该了解我的苦衷。”另一个人沉沉地道。

  这会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文掠天,这么说,她还在辰王府,他真的一直陪着她?

  “但你可以送个信给我,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送信给我。”朔昀冷俊地道,向来温雅含糊的声音变得清晰而尖锐,竟隐隐透出一份威严霸气。

  她的心一跳。

  “在我并不知道你们关系的qíng况下,我的确不觉得送信给你是个好主意。”文掠天语气含冰地道。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下来。

  “请殿下息怒,辰王不愿把消息传到宫里,也是怕病中的皇上有所担心,毕竟云侍郎也是皇上比较重视的臣子。”秋仁仲软中带硬地劝解道。

  “不可能的,”朔昀低声道,“父皇已经知道了,冲六部大发雷霆了一阵,责怪他们不上报qíng况,父皇派过来的卫飞月卫大人应该马上就到了……”

  “王爷……”一道喘吁吁的声音越跑越近,“来了,来了--”

  “卫大人(飞月)来了?”

  “不是的,是,是灭日大爷,带着一位,嗯,夫人过来了!”

  这么说,是沉碧到了?

  该死的,她一定要清醒过来,一定要……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而云秋尘也满头大汗地,从棉花团一般的睡梦中挣脱出来,睁开的第一眼,便与一双盈盈含笑的碧眸对上了。

  “沉碧--”不可思议,这么沙哑的嗓子真是她的吗?

  “将离,怎么赖chuáng呢?我记得你没有这个习惯嘛!”

  娇柔清澈的声音软软地响起,写满沉碧那双绝美碧眸的,是最透净的单纯和淡然。空谷幽兰,果然名符其实,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会被她那清淡缥缈的气质所吸引,连一点点妄念也不敢动,这也是明明她的美绝不亚于皇甫,却从来没有人敢去向她提亲。

  云秋尘与她相识,是为了治疗母亲云娘的失常,母亲的病没有好转,但是她们却成了难得的姐妹,她教会沉碧说流利的汉语,而沉碧,也对她完全敞开心扉。

  江湖盛传的箫尊将离不但不是孤僻不近人qíng之人,还是个女扮男装的女红妆,而冷漠的兰花美人,不仅满口蹩脚的汉语,还是个单纯得让人抓狂的女子。

  左右看了一眼,云秋尘忍住笑,沉碧啊,真拿她没办法,“昔日呢?”

  对,这就是云秋尘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沉碧那个千伶百俐的儿子呢?不会又被沉碧迷迷糊糊弄丢了吧?

  “啊?”沉碧茫然地看着空空的双手,不明白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宝儿子哪里去了。

  “在我这里。”灭日苦笑的声音传来,手中牵进来一个五六岁噘着小嘴的小帅哥。

  文掠天一怔,这个孩子眉眼像极了一个人,可能吗?

  小帅哥一看到云秋尘,就窜上chuáng扑进她的怀里,用稚嫩的声音哭诉着他娘的恶行,“呜呜,gān娘,你都不知道娘有多过分,她把我丢了好几次,要不是灭日叔叔,我就见不到gān娘了!”

  “乖,昔日不哭,娘不疼你,还有gān娘疼你呢!”云秋尘扯出一抹微笑,哄着怀里的孩子,虽然这孩子体重又有所增加,压得她心口的空气慢慢只往外漏不往里进,可是他软软的小身体窝在她身上,她觉得真幸福,“我们不理你娘那个迷糊蛋。”

  沉碧淡漠空灵的面庞上闪过一丝心虚。

  云秋尘向灭日感激地点点头,“大哥辛苦了!”

  灭日扯出一抹笑,心头还是七上八下,一路上见识了这位大名鼎鼎的雪尊的为人处世,他只觉头发白了好几缕--这女人明明单纯得要命,竟比刁钻的皇甫还让人头痛,这样迷糊健忘的女人,真的能治好将离中的毒吗?

  云秋尘又转头看向朔昀,眼神又刹那的复杂,又沉淀如初,“你身子不好,本不该乱跑,不过这次正好见到灭日和沉碧,待会请他们好好为你诊治一番,对你的身子绝对有好处。”

  朔昀缓缓地坐到桌边,深深地松了口气,秋尘有时间念叨他,就说明她现在的jīng神和qíng绪都很好……

  最后看向文掠天,文掠天坚定地回看向他,于是她什么都没有说,也知道不必说什么了。

  至于秋仁仲和秋劲尧,她偏过头,只当没看见,文掠天无声地向他们道歉,秋仁仲苦笑着摇头,示意无所谓--这个时候,谁还能计较别的,只要有人能把云儿的毒清除,他甚至愿意让云儿回到那个男人的怀里。

  小帅哥昔日长得粉粉嫩嫩,圆圆如小鹿般湿漉漉的黑眼睛,长长密密的眼睫毛弯弯地翘起,柔滑如花瓣的小嘴唇,漂亮得简直像个女娃娃,只见他颤颤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递给云秋尘,奶声奶气又十分忧心地道,“灭日叔叔跟娘提到醉huáng昏,我怕娘迷糊又忘了,所以督促娘配好药,一直放在我身上,gān娘,你真的没事吧?不要吓昔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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