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出战羽的疑惑,黑袍人的恐怖的笑声从衣袍后传出,宛如刮骨磨牙般,令人毛骨悚然,“大人有所不知,这九窍玲珑心世上只有一个人有,三千年才出一人,在下占算到,此人于二十一年前,生于中原……”
阿九一回到中原就忙的脚不沾地,几乎没有在宫里的时间,都是隔十天半月的才回宫一趟,可但凡在宫里小住,临睡前都要去看看萧清言,只是她常常回来的很晚,回来时他总是已经睡下了,她也只是站在窗外静静驻足片刻便悄然离去。
这几日,阿九略微感觉有些倦怠,糙糙结束了手头的事qíng,赶回宫中,即使这样,她到达宫里时也早已夜色茫茫,远远的宫墙外还可以听得见悠悠的更鼓之声传来,宫人挑着宫灯在前引路,袅袅的灯花在风中摇摆着,偶尔引来几只飞蛾小虫。
灯火恍惚中看见御书房内依旧是华灯高掌,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皇上今日睡得怎么这样晚?有很重要的事吗?”
还未等宫人答话,御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拉开道一人进出的小fèng,一个眼睛圆圆的小太监快步跑来,恭敬的行了礼,“公主殿下,陛下等您多时了……
阿九点点头,随着宫人进了御书房,殿内,淡淡的佛手柑在熏炉中沉淀,香气四溢,萧清言在一只手支在额上,脑袋却象小jī啄米似的一点一点,阿九不禁莞尔,悄悄走到御案前,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点着他的鼻尖,萧清言缓缓睁开依旧朦胧的睡眼,抬头看着挡去他光线的身影,一道惊喜的亮光瞬间从眼眸中划过,温暖的笑意在唇边绽开,“丫头,回来了……对不起,哥睡着了,等你很久了呢……”转身吩咐一旁站立的侍者,“去给公主拿宵夜来。”
阿九绕过桌案,走到他身后,环住萧清言的脖颈,偎在他怀里,小声低语道,“哥,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要是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你要等一夜吗?”
这样亲密的动作是他们兄妹间最常做的事,阿九喜欢他怀里的温暖,喜欢他带着淡淡龙涎香的怀抱,喜欢听他说话时低沉的声音在胸腔中回响的感觉,那是种难以言喻的温暖的感觉,能融化她冰冷空寂的心灵。想象着他们曾经在一个母体内孕育成长着,这样的感觉让阿九无比的安心。
萧清言拥住怀中的柔软身躯,心里那种幸福的满足感满的快要溢出来了,视线凝住在她的脸上,舍不得移开,阿九一张脸晶莹剔透得仿佛在闪着幽幽的光泽。周围的空气中飘来清凉沁心的幽香,烛光拂上娇柔的身躯,愈发的朦胧,他轻轻吻着阿九的发顶,喃喃问道,“丫头,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阿九窝在他怀中,睡意渐渐袭来,正yù进入梦乡,却被他这句话问得一怔,软软的问了句,“什么日子?”
正巧,侍者拿小盘捧了一小盆面来,清汤绿叶,清香扑鼻,切得细细的jī丝洒在面上,更是诱人,阿九眨眨眼,摸了摸有些空空的肚腹,甜甜一笑,“还是哥好,我还真有点饿了呢。”
萧清言轻轻捏了捏阿九的鼻尖,笑容满是宠溺,“丫头,今天是你生辰,一点都没想起来?”
阿九胃口甚好,慢慢吃着面,听到此话,抬头望向萧清言的眼睛,那清澈的目光里只看得到浓浓的柔qíng,她鼻头有些微微发酸,她从未过过生辰,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是她第一个生辰,一口面含在嘴里,竟有些酸涩难咽。
萧清言看着阿九停了手中的动作,微微笑着柔声说道,“丫头,长寿面是不能咬断的,要一口吃完,才长寿的。”说着,伸手轻柔的拭去她唇边的汤汁。
阿九轻轻点点头,任由那又酸又涩的温热在她心底缓缓流淌,握着清言的手,“哥,要幸福!”萧清言的手微微一颤,却舍不得从她掌下中抽出,放下刚刚拿起的筷子,轻轻抚上她的脸,尽管是盛夏,她身上的温度依旧是清冷的,可触感却一如想象中的柔软,像天鹅绒般柔滑,如茉莉般芳香,让他的思绪飘渺如置云端,那双眼却依旧凝视着她,“丫头,只要你在我身边,哥就会幸福,很幸福……”
“哥,你会有个你爱的,她也爱你的人陪伴你幸福……”
萧清言的手轻轻握紧,面色有些微变,眼角的笑意却依旧深邃,“丫头,快吃,凉了就不好了……”
阿九却拉住他要收回的双手,目光灼热的盯着他有些逃避的目光,“哥,你年纪不小了,却到现在都没有立后,如果说这宫廷禁锢了你的自由,那我可以代替你执掌一阵朝政,你去寻找你喜欢的女子,如果……如果……你不愿意爱的人为了这个牢笼失去幸福,你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讲,我会尽我全力帮你……”
“不……丫头……”被她握住的手不自觉地扭曲着,耳畔的呼吸喷吐在她纤细的颈项上,越来越挚热“哥现在就觉得自己很幸福……幸福的让全天下的男人都在嫉妒……”
这宫里永远都不会有什么皇后,永远……只要朕还当这个皇帝,朕就会守着你……给你最平静的家庭……即使这是天下最冰冷的帝王之家。
黑暗王者之妖临天下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玩笑
章节字数:3088 更新时间:08-07-15 19:43
大厅里显得格外的安静。整个云雾山庄都是如此,门口站立的两排黑衣侍者,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黑纱敷面,更显得周围有几分严酷的肃杀气。
“……不管云翳做了什么,他终究是我的人,即使我驱逐了他,那也是我的决定,倘若有任何人敢动他一根指头,莫怪我翻脸无qíng!……”阿九斜靠在嵌花杨木的椅背上,手指不经意的抚着细白瓷的杯口,眼光犀利如剑般扫到每一个坐在大厅里的人,“至于冰翼,他是云翳的组织,与我绝杀,毫无gān系!”
众人面面相觑,既不知这其中原委,又不敢当着阿九的面去问,只道阿九把所有新开的商铺和在她扶桑这段期间扶植的组织全部jiāo给了她曾经的手下,除了绝杀和一心阁还在她手上,其余的大部分组织多数被绝谷内的长老掌控,再加上这次分出去的这些组织,阿九掌握的江湖势力所剩无几。她更是离开中原三年,难怪江湖传言,森罗隐退江湖,金盆洗手。如此一来,原本平静的武林,逐渐开始蠢蠢yù动……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轻轻的伏在如玉的面庞上。轻纱罗帐覆盖的chuáng前,一张紫檀小茶几,上面放了个描金瓷碗,盛着漆黑的药汁,药碗旁边一只青铜鼎炉正燃着沉檀香,镂空的龙盖由四面丝丝吐着轻烟,放出沉沉的香气来。chuáng上的人昏昏噩噩的咳着咳着,似再也承受不住这无边的折磨,终于睁开了眼,光影间一人罩着淡淡的药糙香,“醒了?”
周围的侍者看见皇帝睁开眼睛,便忙拿过软枕垫在背上。念影帝轻轻的挥挥手,侍者恭敬的退了出去,厚重的宫门关住了一室的宁静。
“朕……已经好多了。”话音未落,咳声已至,qiáng忍着咽下喉中的腥甜,略显苍白的面容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宽大的明huáng绒衣,显得肩膀特别瘦削,袖子卷起露出一截雪白的狐绒滚边,优雅地垂在手腕上。
“病人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这个做大夫的是得辛苦点。”杜轩格执起他的手腕,闭目沉思着。
“做病人的,总看见大夫也不是什么好事。”雪星辰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声,幽韵绵长。
看到雪星辰的气色渐渐回复,杜轩格轻轻点了点头,起身收拾放在一边的银针药盒,“你这病……”他顿了顿,斟酌着开口,“……不似先天体弱,倒象是……”
“老毛病了,朕习惯了……”口中涩如huáng莲,泛出苦意,手指紧紧握拳,嘴角勉qiáng的浮出盈盈笑意,不着痕迹打断杜轩格的话,他岂会不知这是余毒发作,皇室这种隐密的丑闻多如牛毛。
杜轩格看向他,幽幽的光线里,他的眼也仿佛染了着夜色的苍灰,慢慢地开口:“这病我治不了,但是……有人可以治……”慢条斯理的收起随身携带的银针,转身离开,悠远的声音透着凉薄的气息,“她回来了……”
雪星辰端着药碗的手微微一颤,浓稠的药汁不知地,便撒了大半碗在chuáng上,嘴角的笑意一丝一丝的凝结了起来,跟嘴里味道一般苦苦涩涩。
他呆呆的低头看着,墨迹似药汁的糊了一片缎被,刺痛了他的眼,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糙药味……
雨是忽然间就下起来的——南方八月的天气,变得分外快。方才还是碧蓝碧蓝的天,转瞬间就yīn云密布,bào雨如注,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崔菁寒忙不迭地将洗到一半的衣服收起来放回竹篮,转眼看见压在溪中漂洗的那件衣服快要被水冲了开去,忙忙的探出身去够回来——一阵忙碌,等收拾好东西冲进路边那个歇脚的小亭子时,一身蓝布衣早已经湿得差不多了。
她连忙将沉重的竹篮放下,站在檐下将衣襟用力拧gān。
洗了一天的衣服,手指已经在水里泡的发白,皮肤一块块的浮肿脱落,一碰任何东西都痛得钻心。崔菁寒用泡得惨白的手,用力拧着蓝粗布的衣服,感觉拧出来的不是雨水,而是自己手上的血。
那还是她的手么?洗衣娘的手……以前这双手,也曾柔软纤白,嫩如chūn葱,涂着蔻丹映着宝石璀璨的光亮——那是尚书府二小姐的手。
她撩起衣襟用力拧gān时,忽然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白沙泉这个偏僻的地方,亭子里居然还有别人在?
崔菁寒转过头去,却真的看见了一个极年轻的男子。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目jīng致,美的近乎妖异,手中拿了把象牙骨扇,可那双手却比扇骨更白,拇指上套了个翡翠扳指,虽是刻意普通的装束,却依然掩不住高雅的气质。
那人显然也是来躲这场急雨的,正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扇子敲着手心,眼睛看着外面的雨帘,却是一脸的平静。然而一见崔菁寒提了篮子进来,视线立刻落到她身上。崔菁寒脸上还是微微一红,下意识的放下了拧在手里的衣襟,毕竟曾是大户人家出生的小姐,不一会就平复了心qíng,悄悄打量着旁边的人,一阵淡雅的香气却从那人身上飘散过来,崔菁寒轻轻一皱眉,转眼看过去,只见他颈边肌肤如雪,肤色细腻莹白,俊美无比,只是那眼神薄冰般的yīnyīn的,崔菁寒直觉此人是个女子,这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姐未出嫁之前是不能出门的,时常有耐不住寂寞的女子穿着男装跑出来嬉戏,可他耳朵上并无任何饰物,也无耳dòng,身量比起一般男子还要高挑,一时有些惑然,看着他的目光竟忘记了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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