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铁马入梦来_月下箫声【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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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只是见了他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qíng一样。所以,七郎,你还是离他远点好吗?” 金娥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自小跟着爹闯dàng江湖,打打杀杀的事qíng常有,她从来没有怕过,但这次,见到潘豹的第一眼,她忽然就怕了,那是没来由的恐慌。

  她的预感一向是很准的,以前爹出去做“生意”,几次她出现了这样没来由的恐慌,总是苦恼着拦着爹爹不许他去,事后,才知道爹没去的地方,都布了陷阱,埋伏了高手,如果去了,怕是在劫难逃了的。

  她一直以为,这种预感只会因为最亲最近的人面临危险才出现,但是这次,身边的人却是刚刚认识几天的男子,为什么会这样呢?她有些困惑。

  “算了,你说不和他争就不和他争吧,反正鹿也是你打到的。”七郎有些闷闷的,潘豹仗势欺人,在城里抢男霸女,他和六哥都恨得牙痒痒,只是没抓到真正的把柄,不能好好修理他一回,这次好容易撞到自己手上,却……

  “哎!”他只能叹口气,他认识杜金也不过这几日的光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杜金说的话,他总是肯听的,即便心里不想听,只要一看到他,听到他软软的叫他一声“七郎”,再大的脾气也就没了。

  “你还为鹿生气,不然我们再去找一只好了。” 金娥见他闷闷的,想了想,再提议。

  “没有,我怎么会因为鹿生气,”七郎摇头,自树上揪了片树叶,坐在地上摆弄。

  “那你gān吗不理人,还说没生气,小气鬼。” 金娥跺了跺脚,扭身走开。

  第五章

  “六哥,你说你都肯听什么人的话?”那天回到家,七郎见自己的六哥正坐在花园的亭子里发呆,就走过去,挨着坐下。

  “爹、娘”六郎回答他,有些心不在焉。

  “除了爹和娘呢?”七郎继续问。

  “……”回答他的是沉默。

  “六哥……”

  “你很烦那!”六郎有些懊恼,站起身,走了。

  “今天人怎么都怪怪的?”七郎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是因为,今天六哥和柴郡主闹了别扭了,笨蛋!”不知何时蹦出来的八妹在他耳边大声喊道。

  “鬼丫头,想吓死你七哥呀?”七郎站起来,追在八妹身后,花园里留下一片欢笑声,冲散了他心里所剩不多的郁闷,他又成了快乐的七郎,无忧无虑起来。

  的

  “京城里都在传,说杨六郎要和潘龙比武,胜的人不仅能娶到柴郡主,还能当先锋将军,去雁门关对抗辽兵,又要打仗了吗?”第二天,金娥起得很早,收拾好后,有些紧张又有些急迫的拉开房门,七郎已经等在那里,昨天傍晚他们分开后,她就听到了这个传闻,这时有些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也知道了。”七郎说,“我就说,姓潘的小子都没好东西,该教训的。”

  “那你六哥和潘龙谁厉害?”吃早饭的时候,金娥问。

  “当然是我六哥了。”七郎回答得很肯定。

  “那就没事了,你gān吗还皱着眉头。” 金娥吃了块大大的火腿ròu,味道让人满意极了。

  “潘龙明知道我六哥和柴郡主两qíng相悦,还到皇上面前胡言乱语,要什么擂台比武,我看他准没安好心眼,说不定布了什么陷阱等着我们呢。”七郎说。

  “会吗?”金娥放下筷子,自己问自己,潘家在京城口碑不好,几个儿子更是无恶不作,也许……

  白天两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玩了一会,金娥就同七郎到了城郊一处废弃的城墙上,两个人背靠着背坐在城墙最高处,不说话,直到huáng昏日落。

  “你白天说你六哥和柴郡主两qíng相悦,那你呢,你有喜欢的人吗?” 她问他。

  “你有吗?”他不回答,却反问。

  “我先问你的。”

  “我不知道呀!”

  “我也不知道。”她回答,本来她该回答没有的,这次出来,不就是希望找到这样一个人吗?只是,明明没找到,回答的时候,却犹豫了。

  “你也不知道吗?”七郎似乎是重复她的话,又似乎是在反问,声音低沉,金娥忽然觉得,背后这个男人,也许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小了。

  “怎么才算喜欢一个人呢?”半晌,七郎忽然问她。

  “大概是你想天天和她在一起,一刻分别也会牵肠挂肚,想让她笑,每一刻都想让她开开心心的,到了死的时候,会想要她在自己身旁,觉得只要能死在她怀里,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了。” 金娥说着,目光却迷离起来,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人吗?死也惦记着自己的人,死也要回到自己身边的人,为什么这一刻,她竟会觉得,这人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呢?的

  她没有回头,自然也没有看到七郎同样迷离的目光,迷离而眷恋,温柔缠眷的落在她的身上。

  嫣红的太阳,几乎是瞬间沉入了地平线,金娥恍然,忽然问七郎,“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呀?”

  “你说的什么对不对?”七郎有些糊涂的转身看她。

  她也看他,忽然很恼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跺了跺脚,恨不得一脚把他从城墙下踢下去,也好过看他眼前不知所措的木头样子,只是到了最后,却也只是猝然起身,走了。

  第六章

  入夜,她换了夜行衣,独自回来的时候,已经打听清楚了潘家的位置,三天后就是擂台比武的日子,如果潘家真有yīn谋,大约今夜也会有些动静吧,金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那木头一样笨笨的男孩吗?不知道了,反正,她要去看看。

  侯门深似海,翻进潘家,金娥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上百间房舍,在溶溶的夜色里,显得越发不可分辨个数。

  幸好自己从小就会偷东西,金娥安慰自己,房子再多又怎么样,潘家父子能呆的地方,也不过是中间的主屋罢了。

  只是,主屋里却一片安静,呼吸声都没有。

  她一贯机灵,马上醒悟,若是真有不可告人的安排,也必定要在隐秘处准备,那么,不在主屋,就该在这院子中最不引人注意,最不会去窥探的角落了,于是,她顺利的找到了花园深处的一片低矮的房舍。

  “豹儿,你给你大哥的这东西真的没问题吗?”一个声音低低的发问,金娥正落脚在这间屋的屋顶,耳朵贴在瓦片上,就听到了这样一句。

  “爹,您放心,这个针细如牛毛,浸过毒之后,颜色稍显暗青,擂台比武,大伙站得远,大哥藏在袖中,趁杨六郎不备时发出去,谁也看不出来,这毒中了,身体看不出任何问题,到时候咱们让他和大哥签下生死状,生死听天无怨,皇上也不好说什么的,谁也不知道咱们用了什么方法。”潘豹说。

  金娥暗自咬牙,果然是好毒的办法,微微移开屋顶瓦片,正想看个分明,却不想一个声音忽然说,“马上就要用了,我还是先试试的好。”

  她把眼凑过去,见一个锦衣男子正拿了什么,冲着自己的位置,她来不及闪躲,只得快而轻的将瓦片移过来,只是终究是慢了一点,左手指尖一凉,既而又麻。抬手看时,几根乌黑纤细的针已经刺在了手指之上。

  金娥忙用右手,快速封住了左手的全部xué道,只是片刻后,犹觉得昏然,只是咬牙不动。屋内,潘家父子却安静了一阵,先前有些苍老的声音才道,“豹儿,你太过谨慎了,杨家人怎么会深夜来此窥探呢。”

  潘豹只是说:“我方才隐约听到些什么,才让大哥一试的,果然没人是最好了。不过还是出去看看的好。”

  屋顶,金娥仍旧不动,屋内的人,却没有真的出来。

  待到潘家父子离开,金娥才摇晃的自后院掠出潘家。

  手上无痛无觉,眼前却阵阵的发黑,她听爹说过,最毒的毒药就是这样的,让重的人毫无察觉,才是用毒的极致所在。

  “要告诉七郎才行。”她想着,只是,天波府该往哪里走呢?的

  “杜金?是你吗?”摇晃着,她终究只能找回客栈,却在外面被一双手托住。“这么晚你去了那里,你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问她。

  “七郎,明天,潘家……”她想告诉他,潘家准备了歹毒的暗器,只是,却觉得连嘴都麻痹了,居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再醒时,她躺在客栈自己的房间中,身上盖着被子,月光柔柔的落在脸上,自己没死吗?她有一刻的迷惑,自己夜探潘府,中了毒针,是自己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吗?的

  只是下一刻,她就看见了软软躺在chuáng前地上的七郎。脸色雪白,嘴唇乌青。

  “七郎!”她几乎是跌到chuáng下的,手指的伤口已经包扎上了,地上的水盆里尚有半盆黑血,“七郎!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只是,七郎不动,除了呼吸尚存,身体温热外,他没有其他活着的迹象。

  她猛然记起,一指判生死的神医路平,就住在汴梁城外,她自然也记起路平擅长解各种奇毒。

  七郎比她高大很多,但是她顾不得了,背起他就跑了出去,早晨的汴梁街头,人很稀少,她一路狂奔,城门没开,她转出几步,飞身纵起,以她的本事,自己纵出城墙是刚刚好的,只是不知今天背了人,为什么身手反而更灵活了。

  路平她不是第一次见,不过这样的她,路平却是第一次见。路平的师傅和金娥的爹是生死至jiāo,路平从小便常见金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金娥永远是活泼娇俏的,任何男子到了她眼中,都是粪土,路平知道自己是除外的,他一直在等,等到自己有一天可以如她所说的,成为天下人仰望的男子,然后去迎娶她。

  “你中毒了。”路平说“金娥,发生了什么事,你……”

  “救救他,求你了路大哥。” 金娥不听他说完,只是抓住他的手,摇晃着,既而又跌在地上。

  金娥背来的,是个同她年龄相仿的男孩,路平忽然害怕起来,这几年他一直知道,向杜家求婚的人不断,只是他从未害怕过,只有这次,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他把两个人扶到不同的屋子,两个人中毒都不清,尤其是金娥,中毒时间长了,本来被吸出毒血对她来说是好事,但是坏就坏在,她又背了人跑了这么远的路,余毒随着血脉运转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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