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一停,许慕然也颓然的倒下,我好后悔当时那一剑没直接要了他的xing命,只是现在,一切都太迟了,方云天,方云天忽然变得安静了,我很想对他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猛然间,我被一股力道推开,控制住身体,重新站稳的时候,方云天已经将我的长剑拾起,递到了我的手中,我有些茫然的接过,看着方云天,他却没有看我,只是缓缓退后几步,抽出了腰间悬着的配剑,“出手吧!”这是他唯一的说的。
二十六、回归到最初
七根银针在我的血脉中一寸一寸的移动,在刺激出我最大潜能的同时,也在提醒我所剩时间无几,人生终究不过是一次充满着遗憾和错误的轮回,每个人站在生命的终点时,都要为这一生做过的事qíng负上责任,我当然也不能例外。我的人生始终是与鲜血同行的,我杀过该死的坏人,也许也杀过无数的好人吧,请原谅我用上“也许”两个字,毕竟一个人的善恶都不是大家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简单,世界上原本就没有纯粹的好人和坏人,正邪善恶,不过是站在一定的时间上,对人xing最笼统的定义罢了。
我不介意别人认定我是坏人,即使到了现在,对我的一切,我依旧没有后悔过,我不后悔自己当了杀手,不后悔为明月山庄执行的每一次任务,真的,与其让我像许慕然那样成为所谓的英雄,每天顶着忠孝仁义的招牌,却做些暗箭伤人的把戏,还不如做个快意生平的杀手。
方云天的剑就在我的眼前,他要为家里的人报仇,而我正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我和他之间,终究要有一次真正的对决,一次生死之战。
当两把剑同时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寒光,在空中凝滞不动时;当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任山顶的风chuī起每一片衣带时,这qíng景可真美,美得令人胆颤心寒,却又不忍心移开双目。
这一刻,我的心很平静,因为这一场对决,结果早就写好了。我们之间,不必挥剑相向,不用为了仇怨再互相伤害,七根银针,会为我们的这场相识,划上一个句号。
这并不是我觉得欠了方云天什么,在感qíng上,我没欠他分毫,在血仇中,也不过是各为其主。
本来我是想过,如果能死在他的手中,未尝不是一种幸福,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女人总是这么善变的,而我也是一个女人。
期望可以死在他手中,是因为我发觉自己爱上了他,很想他可以一生一世的记住我,让一个男人一生一世的记住一个女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他遗憾,而且这种遗憾一定要是一生一世再也不能弥补的,死在他的剑下,我的死,就是他再也没法弥补的遗憾,这样,我就可以长长久久的呆在他的心里。
决定不死在他手中,也是因为我发觉了自己是爱他的,不管我们之间仇怨的起因谁对谁错,结果都是我亲手杀死了他所有的亲人,如果我都不承认自己做错了,那他就更是无辜了。一夜之间失去所有的亲人,这种伤痛已经足够刻骨铭心了,如果在这样的伤痕上,再加上对我的痛恨和遗憾,这样的伤,人又何以承受?如果他不属于我,也不能属于我,那就该让我的出现和消失,不留下痕迹,就如同这山间的风,chuī过了,也就消散了。痛恨远比遗憾容易忘记,就这么忘了我吧,偶然记起的,只是一点远去的恨,在暖暖的阳光下,瞬间就消失无踪了。
这不是赎罪也不是偿还,只是我惟一能够为他做的事qíng,当这峰顶的血痕消失时,连带着对我的记忆,一并消失。
方云天的剑扬在空中,作势yù刺,只是那剑锋却始终没有前进分毫,我的目光越过他,流连在山间变化不定的云朵上,真美。
时间过了好象一百年那么长,如果不是那一声绝望的嘶吼,我一定还迷醉在那片云上,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那声音好熟悉,是谁呢?我有点茫然的想,对了,是司马浩,他还是找到了我,可是我现在却不想见他,怎么办?我要躲起来吗?躲到哪去呢?
对了,他刚刚在喊什么?怎么好象是在说:子君,快走,山顶有炸药!
炸药!这两个字让我猛然惊醒,与此同时,方云天忽然扑向了我,耳边回响的却是司马浩绝望的声音“不——”!
“轰”的一声响过后,山顶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除了偶然滚落的石块之外,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炸药的威力并不十分惊人,它只是将原来矗立在峰顶并将峰顶几乎隔绝成两个世界的巨石炸碎了,连带着,原本站在那里的两个人,也消失了。
整整两个时辰了,司马浩疯了一样的在这里搜寻着,只是,巨石大小的碎块,将这里完全的覆盖了。
两个时辰之前,一直在四处寻找萧子君的司马浩来到了距离峰顶不远的地方,山路崎岖,这时却也分明能够清楚的看到萧子君俏生生的身影了,司马浩不免庆幸,终究还是没有太迟。只是又向前走了几步,眼前的一切却让他痛恨自己在山上làng费的时间,几个武当弟子已经点燃了不知何时安放在萧子君身后巨石上的炸药,司马浩除了嘶声的惊叫之外,竟然毫无办法,只来得及上前两步,炸药爆炸的威力便将他迫开了十数丈远,一切,终究还是晚了。
司马浩血红着眼睛,砍了那几个正想逃走的武当弟子,然后就开始掀起这里的每一片石块,希望却有害怕看到,两个时辰,什么都没有发现。炸药的威力的确不是很大,却也将司马浩迫退了十数丈,从萧子君刚刚站立的地方,向前三五丈,就已经是绝壁悬崖了,司马浩不敢想,他不能相信,一个如此明艳的生命,就这样的,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天黑之后,司马浩召集了分舵的人,开始在山崖上下搜索,整整一夜,一无所获。天明,武林正道也开始大规模的搜山,结果和司马浩一样,没有找到任何的痕迹,方云天和萧子君,就如同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一般,消失无踪,一起消失的,还有丐帮帮主许慕然,由于目睹了当天一切的人都死了,所以也没有人知道,早在炸药爆炸之前,许慕然已经死在了萧子君的剑下。
很快,江湖上便流传,明月山庄最出色的杀手冷焰被丐帮帮主许慕然和一代少侠方云天联手杀死,而这两位江湖上有名的侠士,也不幸被冷焰布下的陷阱所害,一同殒难的还有武当几个年轻一代的弟子。
这一场生死大战中,明月山庄和中原武林各有伤亡,原本已经日趋激化的矛盾到了一触即发的境地,大战前的江湖,平静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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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生缘(下)by月下箫声
【正文】
二十七、这年的冬天
花开花谢,亘古不变,转眼间,又是一个冬天,不知是不是即将到来的新年让所有人都暂时的放下了心中解不开的仇恨,也许是,当然也许不是,不过是或不是都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江湖上忽然变得风平làng静了。
明月山庄无处不在的杀手们似乎在一夜间全体人间蒸发了,开始的时候,无论是官府也好,绝大多数正道中人也罢,都非常庆幸,毕竟,杀手是破坏社会治安的罪魁祸首之一嘛,每年这些人留下的无头公案,都让地方官头痛之极;那绝大多数的正道中人就更不用说了,最近几次和明月山庄的冲突中,没有一次占到便宜,虽然切齿的痛恨,但又有谁想真的为了什么所谓武林正义,拼掉自己的小命呢?反正也不是人人都能成为统领江湖的大英雄,倒不如苟全一点,求个平安吉祥。这个时候,真正郁闷的只有一些人,他们都希望能够马上掀起一场正邪大战,然后争取到统领江湖的地位,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明月山庄就在这马上要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候,消失了。
这年的冬天来的比往年似乎要早,十月刚过,漫天的大雪就到了,将这万里河山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这一天,下着好大的雪,顺城县衙外却有人击鼓喊冤,这样的年头,不平的事每天都在上演,虽然明知衙门口朝南开,有冤没钱莫进来,但是穷苦百姓,总要多少试上一试。只是,外面如雷的鼓声,传到县衙的内堂秘室中,已经几不可闻了。
顺城的知县老爷今天没有办公,他早早就吩咐衙役,今天除了有上头的公文之外,无论谁来击鼓,是一概不必理会的,不但不用理会,如果不实好歹,还可先拘来,打上一顿再说。要问这知县老爷的心qíng为什么这么糟糕,就是他前些日子,费尽了心机,使了不知多少的银子,才谋了个升迁的机会,竟然被临县的知县轻易的取代了。这样一来,上任这几年辛苦搜刮的民脂民膏都化成了泡影,他能不气吗?所以消息一到,他就招来了自己的二弟,在秘室里商议对策。
他二弟是个熟悉江湖的人物,听了大哥的哭诉,马上想到了最简单的江湖办法,他说:“大哥,这个简单,我们找个杀手,在临县知县赴任的路上,伪装抢劫,这年头什么都缺,只有qiáng盗不缺,抢劫杀个把人,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咱们这里。等到风头过了,咱在使些钱,这位置不还是大哥您的,退一步说,咱们没得到的,他小子也没机会得到,您看怎样?”
知县点头,嘱咐二弟去办,这事其实早就轻车熟路了,几年前,他们也是拿钱请明月山庄的人帮他们解决了竞争对手,顺利的谋到了知县的差使。他们当然也知道明月山庄的规矩,只要出得起价,且一次jiāo付银两,事qíng就会被办得妥妥当当,事后也不会有任何的麻烦。
只是,知县在县衙等了又等,等回的却是愁眉苦脸的二弟,他们用了很多方法,却没有明月山庄的任何消息。
据说,每天像顺城知县这样为了找不到适合的杀手而郁闷不已的,都大有人在,不止是官场上的,还有好些武林中的。
只是,明月山庄的人,去了那里呢?
一连几天的风雪,把人困在了屋中,这大概是诸葛翱翔在明月山庄生活的几年中,最无聊的冬天了,不过他并不敢抱怨,现在每天惟一的工作就是在议事厅议事,不过是江湖上各门各派最新的动向,快过年了,各派经过了疯狂的寻找明月山庄之后,都归于平静,开始准备过年了,所以每天听着汇报,他都有打瞌睡的yù望,不过他不敢阖一下眼皮,并不是他的胆子变小了,而是有一个人太可怕了。
在明月山庄中,诸葛翱翔虽然不是坐第一把jiāo椅的人,但地位在他之上的,也确实没有几个人,能让他感到害怕的,当然只有一个人——楚飞扬,明月山庄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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