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又想起自己昨天和明净他们喝醉了,被酒楼的伙计送回了家,进了听松院之后,在睡着之前,他一再肯求秦妈,让他守自己一夜,不要在他睡着之后让别人进来,他不喜欢那种被人bī迫的感觉。
秦妈居然理解了他的意思,示意他放心去睡,自己绝对会守他一整夜,看样子她做到了,还好,墨儿跟着他一起喝醉后,居然还有个可靠人守着自己。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不是秦妈信守承诺,而是怕他喝醉了又与豆huáng同居太伤身体,所以才认真地守着。而其间豆huáng果真来过,好在秦妈不比墨儿,她脸皮再厚,也只敢装作不放心过来看看的样子,再不敢说什么做什么。
秦妈焉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却坚持以明净的身体为重,怕她再来骚扰,就守在暖阁里一整夜,直到天亮才放下心来。
梳洗完后,明净的头脑清醒了些,却让起今日岑浩要给姝儿授琴,顿时心里五味齐全,仿佛裴府那一幕重现眼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所,暗恨自己不能放开。
他虽然妒忌岑浩,并不能恨他,也不恼长生。长生说的很对,自己从小到大享受了身份带给自己的荣华富贵,就该承受身份带来的负累,以他和身份根本就不可能容忍有一个长生这种出身的女子为正室。而他根本就抛不开身上背负的一切,也没有权力只顾自己不顾家里人。
偏偏这个女子有她自己的骄傲和坚持,她宁愿不嫁,也不愿做卑贱的妾室。
所以他们之间的所有的路子都被堵死了。他明媒正娶她不行,想与她私奔也不行,想让她做上面没有嫡妻的妾室也不行。
总之怎么都不行,他们是无缘之人。
寻么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别人恨别人?长生和所有的女人一样,都要有个配得上又靠得住的男人把她名媒正娶的迎进家门,给她一个安稳和圆满的人生,然后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与自己再无半点关系。
这一切却是自己无法给她的,所以他有什么资格恼她恨他?他不能给予她的东西,就让别人给她吧。
很快,秦妈把简单可口的早饭带人端了上来,一面亲自布菜一面告诫他说:“等会去了锦姝院见到大姑奶奶,你一定要好好地献殷勤,若是姑奶奶愿意,只不过裴相一句话,你立即就有一官半职,那可是许多人一辈子求也求不来的事!你没看每年整个大唐有寒门仕子为考取功名谋个一官半职而受尽艰辛?有的人可是考了一辈子倾家dàng产都考不中,那种凄惨你根本不能相象,所以你不要把世事想得太过容易,记住好好求姑奶奶,她是个聪明人,自然会知道帮衬娘人家。”
第199章 成家庶女
明净对着平时最喜欢吃的早饭却没了半点胃口,怕奶娘bī他吃东西,就借口快到午饭时了,匆匆吃了几口了事,又再次问清墨儿确实没事,只是头晕得厉害一直睡着,这才放心地去了锦姝院。
开始因为很快要见到长生和姝儿,明净心qíng还不错,隐隐还有几分期待,可是想到一会要看到岑浩和长生在一起,心里又禁不住泛酸。两个出身并不高贵的人在一起是那么般配协调,仿佛是天生的一对,不象自己,和长生相识那么长时间,两人始终是淡淡的,不曾亲近过分毫。
既是如此,他还过去做什么?难道是为了目睹别人的幸福是暗自神伤?越靠近锦姝院,明净的心灵和脚步越发沉重,他终于一步也不想走了。
他想去给老夫人告假不参加了,又想到她定是不许,索xing技上心头,故意走了几步装作极为头晕的样子,靠着离他最近的一棵树闭目养神,秦妈吓和脸都白了,不迭声地问:“怎么呢?到底怎么呢?怎么会忽然在这幅样子?刚不是都好好的吗?”
他这才睁开眼睛,喘息几口,扶着树杆站定说:“奶娘,不知为何,我现在忽然头晕无力、心慌气短,你派人去告诉母亲,就说我宿醉未消,难受得厉害,只想躺着,我受不了了,心慌的厉害!”
说完就要往下蹲,秦妈死活不谁,又唤来几名看得见的小厮一起把明净扶回听松院,明净躺在自己的卧室里,吩咐放下帐子,反来复去想了一会儿,脑子里全是长生和岑浩相处的qíng景,心里越发难受极了,过了一会儿居然有些迷迷糊糊。
一不会儿,墨儿在外喊他:“三爷!三爷!你到底怎么样了?你不是没事吗?怎么又撑不住了?”
明净有些感动,这个傻孩子,明明比自己醉得还厉害,一醒来却先想起自己。
“刚不知为何是很难受,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大概与连醉两天有关吧。听秦妈你也醉得挺厉害的,到底怎么样?上来,揭开帐子说话!”
墨儿放下心来,连忙上前揭开帘子,明净见他面色如常方才放下心来,正准备问些话,秦妈在外说:“三爷,老夫人和太姨娘看你来了,姑奶奶和大小姐也来了!”
明净心里一喜,姝儿要来,长生肯定也会来。他似乎忘记心里的不快,原来明知她不属于自己,但是能见到她,还是难掩心里的的欢喜,原来有些时候果真已经身不由己。
“明净!明净!你觉得现在好些吗?不行就请大夫吧!”
明净示意墨儿扶自己起来,然后靠着被子坐起来,长舒一口气说:“现在好些了,谢母亲牵挂,不用请大夫了,我以后注意少喝点酒就行了!”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进来,老夫人正急切地看着明净,见他面色尚好,忍不住数落他不爱惜自个的身体,太姨娘也抹着眼泪说:“你看看你,这么大的一个人不知道爱惜身体,不但不能为老夫人分忧,还得让大家为你cao心,你以后怎么意思再这么做?”
明净自知理亏也不再qiáng词夺理,反正也是自己的长辈,就一个劲地赔礼,并一千个一万个决心不再喝那么多酒。
长生牵着锦姝的手,也正担忧而无奈地看着他,明净心里一暖,仿佛整整几天的失落都烟消云散了。锦姝走过来,坐在chuáng沿上,象个小大人似的摸摸他的脑门,又把把脉,郑得其事地说:“姑姑说了,害得长辈为自己担忧,就是最大的不孝,我摸你没发烧呀,为什么要害大家为你担心呢?”
众人皆大笑起来,长生也抿着嘴直乐,明净看着她亮亮的眼晴和难以抑制的笑意,哭笑不得地数落锦姝:“这么个小人,怎么嘴皮子这么厉害,别人还要不要活?”
谢明珠上前正色道:“明净,你年已弱冠,我和明澈常年不在家,你二哥身有要事,家里的事就靠你多费心了,你切不可不但不想着孝敬长辈,反让长辈为你cao心!”
明净不喜谢明珠太过喜欢说教,闻言有些不快,却不好出言相驳,正不知如何是好,小锦妹上前说:“三叔,你知道吗,今天我学琴了,岑师傅教是可好了,岑师傅的琴也弹得很好,如果你听了会入迷的!我对岑老师说了,让他尽快教会我抚琴,如要你心qíng不好的话就不要去喝酒,告诉姝儿,我给你弹琴听,这样你的心qíng就好啦!”
众人又轻笑起来,明净飞快地看了长生一眼,尴尬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心qíng不好?”
锦姝不解地看着他:“你没听说酒入愁肠愁更愁吗?所以姝儿才知道心qíng不好的人才会喝酒,三叔,我说的不对吗?”
明净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说的很对,但我不是酒入愁肠,我记得喝酒时我的心qíng不错呀!”
正说着,一个小丫头进来报:“禀老夫人,成紫玉小姐来了!”
长生立即同qíng地看望明净,这个成紫玉的缠功她见识过,真真的让人无可奈何,这一次明净不会再寂寞地一个人去喝酒,他会被成紫玉缠得发疯。
而明净则满脸的痛苦不堪,一付深受其害的样子。
说话间,成紫玉已经来了,她还是那付甜美可人的样子,一身价值不菲的行头,款式新颖,做工jīng致,更衬得她越发动人,刚进门就毕恭毕敬地给大家行礼。
老夫人却是神qíng和熙,唤紫玉过来又是看脸蛋又是摸手,末了笑呵呵说:“几日没来,我都想你了。还好,没有瘦也没有黑,你爹待你不错,来我们谢家更要好好养着,免得你爹你娘说我们苛待了他们的宝贝女儿!”
成紫玉甜甜地一笑,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孺慕和感激之qíng:“都是紫玉不好,在家呆得时间长了些,害得姨母牵挂了,这次我一定多住几日天天陪着姨母。就怕姨母和表兄表嫂待我太好,等我回去长得太胖了走不动就糟了!”
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明净一眼:“走不动就不回去了,我们谢家这么大,还能养不起一个小小的紫玉?你就放心住吧,想住多久住多久,若是住烦了,就让你三表兄带你出去玩!”
第200章 悲qíngbī婚
明净在老夫人哪里参加完成紫玉的接风宴,正准备带着墨儿回听松院,却听成紫玉在后面喊他,无可奈何地回过头,客气而冷淡地问:“表妹还有何事?为兄不胜酒意,想早点回去歇息,表妹若无紧要事,还请明天再谈如何?”
墨儿很自觉地退到一边,成紫玉上前几步,看着清冷的月光下明净俊美的容颜,他的眼里有淡淡的不耐烦和冷漠,心里一酸,为什么他那么不喜欢自己?而自己这一生的幸福却全系在他身上。
嫡母已经说了,如果自己不能嫁给明净做正室,那么她的出路只有两条,一是给父亲的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同僚做小妾,一是给父亲一位直接上司做填房,而这位上司年届五旬,比父亲还要大几岁,而她只有十六岁,如花似玉的十六岁,她宁死也不愿走这两条路子,所以她千方百计也要打动明净。
他虽和自己一样是庶出,却颇受嫡母宠爱,人才出众心地善良更是难得,嫁给他虽然也不过是为了家族利益,但受益的还有她自己,也许不能大富大贵,但她的命运不会那么凄凉。
上次回家后,她不敢对父亲和嫡母说实话,只说明净对自己还不讨厌,但还得多接触接触。后来才找机会和亲娘说了明净对她的态度,还是她的亲娘出主意说,如果明净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一般都同qíng不幸的人,与其天天缠着让他烦,不如向他说明自己可怜的身世和处境,说不定还能激起他的同qíng心,所以今天她决定一试,直觉这种办法比较有用。
看着明净眉头紧锁,神色中极是不耐烦,她半真半假地眼圈一红,怯怯地说:“表兄是不是很讨厌紫玉?其实若不是被bī的,我一个女孩子家,脸皮能有多厚?若稍有半点法子,也不至于如此,表兄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52书库推荐浏览: 锦瑟华筝 宫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