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笑了笑:“老夫人说得也是,不过他们再妥当也是奴才,不过是奉命办事,哪能比得上老夫人是真心为儿子和媳妇着想?何况是我们谢家娶媳妇,人家能有多尽心?再说了,喜堂呀新房呀,还有明天的席面,媳妇还是陪着老夫人去看看好,万一有什么不妥也好及是改正,免得淮安王府说老夫人疼小儿子不疼大儿子,是不是?就是没有什么不妥,老夫人一生遇难呈祥福寿双全,你去喜堂和新房坐,给新人度些福气总应该的对不对?”
老夫人脸上的寒霜一下子全化开了,笑意堆在眼角,指着长生笑骂道:“我还道你是个老实规矩的,谁知一成亲也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一定是跟着明净学的!明明自个坐不住想逛逛,偏会花言巧语窜掇我,罢了罢了,就听你的,免得你说郡主儿媳妇还没进门我就不疼你了!”
长生嘻嘻一笑:“谢老夫人疼我!”然后扶起老夫人略整衣襟慢慢向外走去,院子里大都是她们带来的奴才和谢明珠送来的奴才,朱妈走上前也不多言,只跟着长生扶着老夫人往外走,长生看到一个淮安王府的婆子正朝这边张望,挥手示意她过来,递过赏钱笑着说:“老夫人不放心,想再看看还有什么不妥之处,我们对路不熟,你带路吧,先去明天安排的席面看看,然后去喜堂和新房。”
婆子喜滋滋的接过银子,正待揣入袖中,大概想起主子让晾着谢家人的命令,又迟疑起来,看看老夫人气度威严的样子,终是不敢违抗,人家总归是未来郡马爷的亲眷,她一个下人得罪不起,再说不就是到处看看,主子也没说不许人看。
就马上笑嘻嘻地说:“老奴见过谢老夫人、见过夫人,老夫人差遣不敢不从,还请跟移步跟老奴走吧!”
老夫人不失身份地略略颔首,跟着婆子后面慢慢走着,果真是御赐的府第,富丽轩敞奇花异卉不说,一路走来全是张灯结彩,披红挂绿,设宴的厅堂极宽阔华丽,是府里专门宴客的地方,也是披红挂绿布置一新,桌凳碗碟花瓶饰品全是新的,丫头小厮正在管事的带领下紧张地忙碌着,奴才们都是极知礼,凡是碰上的都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候,老夫人的心qíng又好上了几分。
喜堂和婚房也无一不jīng致华丽喜气洋洋,确实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任是长生在宫里见过最铺张的婚事,也不由得叹服淮安王爱女qíng切,要不然安阳郡主也不会是那么任xing。
正准备离开,淮安王妃派来的奶嬷嬷和喜娘等人也刚好来到婚房察看有无不妥之处,朱妈报上老夫人的名号,这一行人倒是恭恭敬敬地给老夫人行了礼说了些客气话就退下了,老夫人自然也不愿和奴才多说,只示意她们回去替她问候王妃就行了。
第二天,长生刚到寅时就起来了,先是把明净和自己收拾妥当,把姝儿也唤起来,吩咐满屋和满园服侍她更衣梳洗用饭罢带到老夫人那里去,虽然被人gān晾起来,但无论如何她不能失礼,她是谢家目前唯一的儿媳妇,等会有可有得忙。
卯时正,谢明珠一家五口也来了,并带了公婆的贺仪,长生感到分外亲切,特别是子骏子骥子琛三兄妹都已渐渐脱了童稚,一付少男少女的样子,蛮横的子琛也懂事多了,想到以前裴家一力想促成裴子骏和锦姝的婚事,就分外感叹,幸好孩子们并不记那么多事,很快就玩到一起去了。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吉时到后,明澈跨上马去迎亲,明净也一身新衣跟在迎亲队伍里助阵去了,裴逊带着明清在大门口迎接客人,今日居然又三三两两来了不少男男女女身份不凡的客人,大概见郡主下嫁谢家重振家威指日可待吧,来者都是客,何况是在大喜的日子,当然要热qíng招呼了。
客人和一些家奴全集中在喜堂,喜堂披红挂绿堆锦铺绣人声喧闹,一派喜气热闹的景象。长生和谢明珠陪老人在喜堂等着,这时候,没有一个人敢晾着谢家人了,再是郡主下嫁,也总是嫁为谢家妇,再说,嫡亲的婆婆被安排住在客院里,淮安王府要给下马威也给够了。
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到了吉时,外面响起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应是新人到了,几个孩子已经欢喜地拍起了手,很快有奴才进来报说是喜轿到了,朱妈进来也喜滋滋地说送亲队伍极为壮观,安阳郡主十里红妆的丰厚嫁妆也到了门口,新娘子进门后就安排人抬进来。
老夫人除了满面的喜色看不出任何qíng绪,可是当长生看到明澈陪着被丫头搀进来的新娘时,心里却酸酸的,新人终于进门了,盖着大红盖头的安阳郡主衣饰无比华丽,却看不清神qíng,长生想她如愿以偿嫁给想要的人,心qíng一定是极欢喜的。明澈当初也是这么娶姐姐进门的,八年前,她孤零零地穿越到这陌生的时代,体弱多病不说还要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不知是什么心qíng?
喧天的喜乐过后,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一对身着大红彩绣吉服的新人在礼官拖长的声音中开始拜天地,外面忽然吵闹起来,似乎有一个尖利的女声大喊大叫在骂谢家。(未完待续,如yù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02章 喜事风波
众人皆愣住,礼官也迟疑起来,老夫人神色一顿,毫不慌张地示意礼官继续,礼官方察觉失仪,外面守着那么多奴才,肯定会妥善处置等主子发话,还能为一点小事影响拜堂不成,赶紧恢复神色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拜堂,直到礼成后把一对新人送入dòng房。
此时外面的女子似乎被堵了嘴不吵不闹了,老夫人不慌不乱地安排由裴逊带着明清和明净招呼男客,淮安王府的亲眷招呼女客,分别从两边侧门出去入席,由谢明珠带着几个半大孩子去参加酒席,然后带着长生去外面查看发生什么事了。
来到外面,只见一众奴才按着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那女子嘴里被塞了帕子说不了话,还一直胡乱地唔唔着,长生心里一跳,虽然看不清脸,还是有一种qiáng烈的熟悉感。
见她们出来,奴才们让开一条道,被控制住的女子似乎也察觉,使劲抬起头,长生大吃一惊,那女子居然是林心慧!她虽然被拉扯得钗横衫乱,但衣服还不差,也许告发明清之前就做好打算,提前带了财物逃走的吧。
她将明清告发到官府后就失踪了,老夫人虽然恨她,但毕竟是明清做事太过先不对人家,兔子bī极也会咬人的,就看在孙子孙女的面上派人到处找过未果,还以为她跑远了或者另嫁了,谁知今日居然出现在这里!也是,今日宾客云集杂人极多,混进来也是一件比较容易的事。
林心慧看见她们,脸上神qíng似是怨恨又似是不甘,嘴里的唔唔声更大了,老夫人显然也大吃一惊,没想到她这会居然出现了,那付样子让人有些不忍,想起因为林心慧告发明清差点命丧公堂神色又冷下来,正yù令奴才取下她嘴里塞的帕子,长生一看围着一圈奴才,还有不少是宾客带来的,家丑不可外扬,就忽视林心慧怨毒的目光,小声对老夫人说:“这里问话不方便,要不带她到我们住的地方再细问如何?”
老夫人感激地点点头,示意奴才按照长生的话做,林心慧却死命地犟着不许走,嘴里胡乱唔唔着,老夫人又急又怒却无可奈何,长生直觉林心慧有话要说,却又怕她说出有失体统的话,就走过去说:“老夫人这几年待你如何难道你不明白?你莫不是怕我们把你带走要害你?放心吧,当着这么多人面如何能害得了你,何况今天还是大喜的日子?我们还是下去吧,你也洗把脸换换衣服,有什么话慢慢对老夫人说!你还有锦书和锦娘两个可爱的儿女,也该为他们想想!”
林心慧大概觉得她说的合qíng合理吧,又提及她最舍不得的一双儿女,qíng绪安稳下来,看着老夫人点点头,然后顺从地跟着她们往住的客院走去,明清却不知从哪得到消息赶了过来,也不管人多嘴杂,冲上去就狠狠扇了林心慧一耳光,老夫人见明清不顾脸面,一时急怒攻心差点晕倒,长生急急吩咐力壮的小厮把明清拉开,怒道:“这件事老夫人已有安排,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今日人这么多,就不怕落了谢家的脸面?”
明清瞪了长生一眼正yù反驳,老夫人怒喝道:“混帐东西!下去招呼客人去,这里我会安排!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过来!”
明清一看人围得越来越多,想起今天的事qíng也不敢太过造次,只恨恨地说:“听凭娘处置,不过这个恶毒的妇人我是绝不会再要了!”说完气乎乎地走了。
长生示意众人散去,示意奴才们松开林心慧,又拔出塞嘴的帕子,极为客气地请她跟着一起走,奴才们都极有眼色的散去了,来到客院,老夫人拉林心慧进屋,然后示意奴才们出去,只留她和长生,朱妈有些不放心地看看神色激动的林心慧,老夫人示意她放心,朱妈这才出去拉上门。
长生正不知要如何处置,老夫人的眼泪却忽然下来,按着林心慧坐在椅子上,哇地一声哭了:“你这个不懂事的孩子,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付模样?且不说我了,若是你爹娘泉下有知,该有多难受?还有几个孩子,他们若知道你成了这付样子,心里能好受吗?你虽是我的媳妇,进谢家门这么多年,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女儿看待的,你这付样子就不怕我见了难受吗?”
林心慧本是满怀怨怒,正想大闹一番,听老夫人这样说,又见她满面泪痕不似做假,想起成亲以来她确实很疼爱自己,这次被明清所骗老夫人确实不知qíng,倒也愣愣地不知说什么好。
再看到长生,想到自己昔日是主子,她不过一个教养姑姑,如今听说她已嫁给明净为正室,自己却被bī成了这样子,心头怒火又起,又妒又恨地说:“我这付样子怎么呢?丢了你们谢家的脸面吗?我刚到你们家可是真正的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可是带了全部身家嫁到你们家的!我如今这付样子又是谁害的?还不是谢明清那个该千刀万剐的!他刚才居然还打我!”
老夫人怒道:“住口!和离书是假的,我们也没再休你,就是还认你这个媳妇,等你番然悔悟,你难道不明白我的苦心吗?有这样对婆婆说话的吗?”
林心慧告发了明清以后怕谢家和裴家人报复,吓得跑到京城躲起来不敢再出现,想报复明清又没那个胆子,又想念几个孩子,今天听说安阳郡主要下嫁谢明澈,看来谢家又要恢复往日的富贵了,可自己却落到如此下场,越想越悲哀越想越气愤,就悄悄混进郡主府,本是摆着鱼死网破的心理,想着见儿女一面后大闹一场,就是闹不出什么事,也能让谢家丢了脸面,被明清打了一巴掌后qíng绪就更加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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