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进来。”羽非零焦急的声音在前方响起。烈天扭头,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前方的台阶上不知何时打开了一个次元门。次元门里风雷闪动,隐隐看见电光缭绕。羽非零一半已经跨入了次元门,探出半个身子,对他伸出手。
“你以为的真相真的是真相吗?”
这句话忽然在烈天脑海中如闪电般闪过。他忽然愣在原处。
“小叶!你在犹豫什么?快点,次元门要关闭了!”羽非零的声音听上去很焦急。
“用心去看,不是用眼。”
“颜……你为什么知道,这里有次元门?”烈天深吸一口气,低声问。
“时间来不及了。小叶!”羽非零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回答我!”烈天盯着羽非零的脸,大喊。
“……”羽非零沉默以对,他静静地看着烈天,不说话。
“这扇门,真的是离开虚妄甬道的路么?”烈天嘴角弥漫上一个苦笑,“还有……你,是谁?”
“你怎么发现的?”羽非零走出次元门,垂下眼睛看着台阶下面的烈天,嘴角挑起一个微笑,那是一个陌生的表qíng。这个表qíng不属于颜行歌,也不属于羽非零。
与奥丁对话(上)
一道金光从从羽非零的眉心she出,紧接着是发际、瞳孔、面颊、乃至周身。金光越来越qiáng烈,在这个灰白的世界里显得尤为耀眼。那过于刺目的光线让烈天忍不住抬起手遮住眼睛。
缕缕金发犹如清晨最初的曙光,似乎从某个未知的空间伸展而出,浮动在空中。在夺目的光芒中,分不清哪里是光哪里是发。肤色仿佛刚刚抛光的象牙,白皙光洁。然后是火红的瞳。那种红不是鲜血,不是火焰,不是花朵,甚至不是任何世界中可类比形容的色泽,那是——太阳。见过颜行歌的俊美,莫斐的优雅,越千山的阳刚,乃至非人类海拉超越xing别的美丽……可是现在,烈天不得不承认这些都远远不及他所面对的这个“人”之万一。刚与柔完美地结合在这张面孔之上,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带有任何xing别特征,让人不敢直视的美。这是造物神的杰作,不,他也许就是造物神本身。
“呵……”那人低垂着双眼看着烈天,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笑声。红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表qíng,或者说,它包含了所有的qíng绪——愤怒、怜悯、欢乐、悲哀、感激、痛苦……每个人都能在那双眼眸中看到自己现在的qíng绪。
“奥……丁?”烈天犹豫着开口,他捂着胸口,心脏跳得很快。从发现颜行歌有异的那个瞬间,他就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奥丁发现了。
“叩——”清脆的响指声,他看到奥丁优雅地抬起手。
时间的流动似乎就此停滞,任务计时器停止了跳动,从天而降的灰烬雨被悬在了半空,准备袭击的蝙蝠凝在了原地,翅膀还保持着张开的姿势……整个空间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胶水粘着了,一切都保持着刚才的样子。除了烈天和奥丁。
“你好,THEKEY。”烈天听到一个悠长动听的声音,仿佛宝石错落地掉落玉盘之中,叮叮咚咚。
“……咚……当……叮……”好像是钟声,有人在叫,还有水声,又似乎是什么别的嘈杂的声音,但是这些声音似乎隔着厚厚的棉被,听上去遥远而且沉闷。
端木修睁开眼,满目碧蓝,他看到天空因为水面的折she而变得扭曲,泳池旁边的建筑也因为这种扭曲而显得向中间挤过来,仿佛向着地面鞠躬一般。这个时刻,时间在他的眼中呈现出一种带着艺术感般的扭曲,使他忍不住想找一张画纸将眼前的一切画下来。不过他此时无力顾及,他扑腾着四肢,向池底沉去。
对了,这一幕似乎是五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他还在A国C大,念美术。
水从鼻孔和口中灌入他的肺中,他剧烈地咳嗽,气流混合着水灾泳池中撞击成一串细碎的白色泡泡。他努力地将手伸出水面,他的角度刚好仰头对着蓝天,天很蓝,蓝得像一种疾病。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模糊间,他感觉有一个人从水下把他顶出水面。他再次接触到渴求的空气,阳光直接地照she在面颊上,带着些许滚烫,那是A国盛夏的温度。他喘息着将目光转向那个夹着他向岸边游去的人影。黑色的头发,东方人的肤色,那个人猛地回头,狭长上挑的双眼,瞳色漆黑,宛若一对黑曜石。
“THEKEY?”烈天有些困惑地把目光投向那太阳一般明亮的眼眸。
“你不知道?”奥丁笑了,这让他的光芒更加耀眼,金色的长发伴随着笑容在空中微微抖动着。
“那是什么?”烈天努力bī着自己和他对视。
“一把钥匙,改变未来的钥匙。”奥丁微笑着回答,“对于海拉而言,你是死之匙;对于我而言,你是生之匙。”
“我不懂。”烈天皱起眉头,他不喜欢奥丁,也不喜欢海拉,尤其讨厌他们故作高深的样子。让他有一种,所有都被人掌控的厌恶感。
“荒谬往往披着真理的外衣迷惑世人。”奥丁看着烈天,眼中流光溢彩,“你以为的真实真的是全部真实吗?”
“你的意思是……”烈天的神色凝重起来。
“你以什么来判断海拉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呢?”奥丁缓缓上前,步伐雍容。他轻轻凑近烈天面庞,发出一串悠扬的轻笑,唇瓣若有若无擦过烈天的耳垂:“他有没有告诉你……“曙光号”从哪里来,将要去哪里呢?”
“我……”烈天感觉到奥丁的气息轻轻吐在脸侧,带着花糙的甘香,那是森林的气息,他可以从那芬芳中听到花朵绽放的声音。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咚咚,咚咚。
“为什么他从来不敢告诉你们为什么世界会有许多人不断失踪,世界的细节在时不时更改?”醇酒般的声音飘进烈天的耳朵。
“不是因为你在蚕食世界吗?”烈天木木反问。
“蚕食世界?呵呵呵呵……”又是一串轻笑,烈天仿佛看到山泉叮咚,淙淙流过山石,汇入河流。
“这就是他告诉你们的“真相”?”修长的手指捧住烈天脸颊,如太阳般鲜红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悲悯。
“你……想说什么?”烈天狐疑地望着奥丁。
“想看世界吗?”奥丁松开了烈天的脸颊,站直身体,对烈天伸出手,浅笑。
“好。”烈天对奥丁伸出手。
“谢谢你,你叫什么?”端木修看着黑发的青年,问。
“颜行歌。”黑发的青年回答,然后转身离去,没有多一分的眼神停留。
直到那个身影完全从视线里消失,他才恍如大梦初醒。
“颜……行……歌。”他反复地,低低地咀嚼着这个名字。那对幽深的,仿佛最漆黑的夜空,又犹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深深地刻印在他的脑海中,
“很不错的男人,不是吗?”有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猛然回头,泳池之中探出一个少年的头。长长的银发如水藻一般浮散在水面上,绿眸,翠艳yù滴,肤色很白,在阳光下似乎可以反she出银光来。
这个少年不是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心头涌起这样一个奇怪的想法。
似乎看到了端木修严眼中的困惑与怀疑,少年从水池里爬上来,竟然一0丝0不0挂,水滴顺着他的发梢和肌肤淌落在地上,留下一个个水渍。
白皙的肌肤,弧度美好的锁骨,平坦的胸部,还有……这也太大胆了,他吓了一跳,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一切不知何时静止了。四周一片寂静,鸟儿的翅膀张开着,原来泳池边的人保持着上一秒的动作,被风chuī起的树叶停在本空。他猛然回头,银发的少年笑眯眯地看着他,似乎在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他的惊恐。
“你好,我叫海拉。”少年对他伸出湿漉漉的手。
奥丁拉着烈天的手漫步在漆黑的虚空之中,在他们脚下有一个散发着淡绿色光芒的球型光罩。那光罩是透明的,仔细看来可以看到如蓝宝石般的地球在其中缓缓转动着。
“这就是全部的虚拟空间。”奥丁说,他指着地球上的一点,顿时他们脚下的球变大了,再也看不到原本的形状。他们此刻走在一片广阔的光原上。烈天低头,他的脚下是密密麻麻的高楼,宛如黑色细线的公路上,蚂蚁般的彩点运动着,那是汽车。他认出来,这是他所生活的城市。
漫步在城市云端,这真是一种奇怪又奇妙的体验。在这个瞬间,他有一种宛若神明的感受,仿佛世间万物都在脚下。
“这是海拉创造的世界。”奥丁指了指一个方向,烈天看到一个红色光罩笼罩的,比奥丁的绿色世界小无数倍的世界与之jiāo集着。jiāo集的地方看上去似乎并不融洽,缭绕着银白色的电光。
“一个世界是不能出现两套规则的,当规则相悖碰撞的时候,就出现了环境动dàng,进而对整个虚拟环境发生改变。”奥丁指着那银白色的电光淡淡地说。
“可是,那些人们他们有什么过错?为什么要让他们消失?”烈天愤然问。
颜行歌有什么过错,你要夺走他……
“不是我“让”他们消失,我只是世界的管理者,而不是主宰者。”奥丁平静地回答,“虚拟世界的动dàng产生了无数空间漩涡,这些人是被空间漩涡吞噬的。”
“空间漩涡?”烈天难以置信地望向奥丁。
“当两套规则在空间中某个点相遇并碰撞的时候,就有可能产生空间漩涡,这种漩涡可大可小,恰好在附近的人就会被卷离虚拟空间。而世界的自我修复xing在这些人消失之后会对世界进行修复,它会认为这些人存在的痕迹是系统垃圾,自动进行抹除。”奥丁的眼中再次浮现出淡淡的怜悯。
“那么……被抹除的人,会去……哪里?”烈天心底再次抽痛了一下,他深深望向那红瞳深处,企盼着一个答案。
“对不起,我无法回答。”奥丁耸耸肩,遗憾地说。
“你是系统!你是管理者!你是至高神!不是吗?为什么你不能回答?”烈天抓住奥丁的肩膀,摇晃。
“他们很可能会迷失在空间的fèng隙中,那是不论我或者海拉都难以触及的地域。”奥丁回答,“当然也不排除有人能够再次从空间的fèng隙中回到世界,比如颜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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