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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密铳手打翻一个清军弓手,引来一大片疯狂的报复箭雨。其实这片箭雨,放眼整个宣大营地左翼防线,只是漫天箭矢中微不足道的小部分。甚至卢象升支援杨国柱的两百火铳手,他们发she的弹丸,同样只是左翼明军发she弹丸的很小部分。
此时杨国柱的左翼防线,已经是明军三眼铳弹,火箭等与清军弓箭的力拼消耗了。
到了这个时候,清军箭雨疯狂,明军同样打红了眼。下午时,进攻两翼的清军,已经分别将他们层层的木盾,推近到离土墙三十步或二十步的距离。
这个距离,清军的重箭,已经可以破开杨国柱与虎大威正兵营军士们的甲胄。一个个鸟铳手,三眼铳手,或是弓箭手被他们的利箭she倒在地。清军的重箭破开他们的棉甲,铁甲,或是铁制面具,一直深深she入他们的体内中去。
清军波波攻势非常猛烈,他们云集在两翼的弓箭手非常之多。如果说进攻舜乡军正面防线的清军弓手有数千人的话,进攻宣大营地两翼的清军则分别达到万人以上。他们分成多批,似乎攻势永不断绝。
到了这个程度,杨国柱与虎大威已经将营内的冷兵器手尽数押上了,他们营内的冷兵器手,各队有弓刀手,钩枪手,镗钯手等军士。每个军士身上,都携带有弓箭。这些人押上后,午时那些火器手才得以喘息口气,稍稍歇息吃饭。
震耳yù聋的三眼铳声,火箭声响个不停,杨国柱左翼土墙这一带的范围,全部被道道腾出浓厚之极的烟雾所笼罩。
营中战士密密层层的三眼铳架在土墙上,各人铳口不断冒出火光,“轰轰轰轰”巨响声不断。三眼铳出名的响,比爆竹响多了,铳口冒出的硝烟也是出名的多。
而且,三眼铳的she速也非常快,丝毫不会输于清兵的弓箭,火煤往铳后的药眼连点几下,就是轰轰几颗弹丸接连喷出。或者药锅共享的三眼铳,只要火煤一点,就是三根铳管的弹药同时喷出。
二、三十步距离,明军三眼铳对那些无甲填壕的清兵跟役,或许披着镶铁棉甲she箭的清军弓手同样有巨大的威胁,而且弹丸密集,量大,有鸟铳不能比的火力优势,打得对面的清兵一个个扑倒在地,血流成河。
就算对面的清兵没有被三眼铳弹打死,不论弓箭手,明军还使用了密集的火箭。
火箭鸣放时的炸雷声响个不停,在杨国柱左翼的土墙前面,火箭的呼啸声似乎没有断过。飞枪、飞刀、飞剑,一窝蜂,百虎齐奔等大火箭,始终骤雨疾风般向前方数十步的清军木盾扑去。
she得他们的木盾有如刺猬,每一波火箭响起,便将所有敢露头的清军弓手或是扔泥的辅兵跟役she翻she飞出去。
第264章 侧she
发she大火箭同时,两翼明军还不断发she引火箭意图烧毁清军的木盾。
此次入卫,杨国柱与虎大威军中都携带不少引火箭,箭头涂上油脂可以点燃,箭杆有火药可以发she推进。两翼军中的镗钯手,都将这种引火箭架在自己的镗钯上,点燃发she出去。
二、三十步的距离,那些清军木盾多是一人多高,两人多宽的大个目标,无有不中者。不过木盾大多使用砍伐来的粗木捆扎而成,每根粗木都有人的大腿小腿之粗,又湿冷青翠,虽然寒风阵阵,却很难将木盾燃着烧着。
只有火箭she中那些使用几块厚门板钉成的木盾时,那些木盾才熊熊燃烧起来,寒风阵阵刮来,火光中夹着浓密非常的烟雾,呛人无比。躲避在木盾后的清兵们,无不慌忙后退,闪到余者的木盾身后去。
每一块燃起的木盾,都会引起周边一片混乱。但这种木盾太少,还是不能改变清兵步步推进的大局。
“军门,从侧面开pào吧。”
杨国柱凝神眺望土墙外敌qíng的时候,支援他的舜乡军韩仲部pào队队官向他大声建议。
几条通道上架着的火pào,最大威力当然是从正面she击,阻止大股清军沿通道的进攻。不过眼下清兵显然学乖了,只从矮墙壕沟处进攻。如此一来,通道上的火pào就成为摆设。不过依队官的观察,通道上的火pào可以从正面she击,当然也可以从侧面向矮墙壕沟的清军she击,阻挡他们前行。
听了队官的话,杨国柱中军亲将郭英贤眼前一亮,杨国柱却是沉吟:“各道上的火pào皆是严守正面,如果妄动开pào,奴贼趁机冲上来,将士们只得使用刀枪,血ròu搏战,将他们驱赶出土墙。”
两翼的明军只有四条平坦通道,余者土墙前面,同样是道道矮墙壕沟。从土墙内望出去,几十步外就是清军层层木盾,这些木盾掩护了身后的弓手或是辅兵们。从木盾间空隙看出去,约每隔一个时辰,木盾后的清军盔甲颜色就换了一批,不断更换生力军。
清兵已经填好了三、四道壕沟,在临近各条通道的矮墙平地前,那边成狐形竖立了块块高大粗糙的木盾,每块木盾,都用粗木支撑。木盾的后面,还聚集了大批的清军重甲掩护。
显然清兵考虑了可能从通道侧面打出的火铳火pào,或者明军可能从通道内冲出来,突袭各道矮墙之间的弓手辅兵们。
不过以霰弹的威力,集中几门pào猛轰,就算那边成狐形竖立了多块粗糙的木盾,还是可以给木盾后的清军造成不小的伤亡。当然了,通道内的火pào侧面齐she后,就要考虑另一面的清军重甲趁机冲上来了。
“能打死多少算多少,总比火pào摆在这成为废铁qiáng吧?”
郭英贤叫道:“鞑子如果从通道冲进来,末将领着兄弟们将他们赶出去就是。”
确实,清军越bī越近,躲在侧面木盾后的重甲还不断暗箭往通道she来,那些pào手虽有盾牌手掩护,最后还是不得不避到旁边的土墙后去,留下几门火pào放在那里派不上用场。
听了郭英贤的话,杨国柱终于下定决心。
……
此时在舜乡军正面防线,王斗与营部pào队队官赵瑄同样想到这个问题。
清军层层木盾已经推近离土墙四十步,由于清兵不从各条通道上进攻,赵瑄的数十门火pào都是闲下来。看着清兵步步bī来,赵瑄同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经过仔细思考后,他向王斗建议火pào从侧面she击:“将军,末将以为,我通道内的火pào,可以从缺口处进行侧she,she杀矮墙壕沟内的虏贼。”
王斗与身旁各中军将官都是沉吟,王斗道:“火pào轰击后,弹丸she到矮墙上,可否会反弹回来,误伤自己兄弟?”
赵瑄一怔,他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沉吟半晌,道:“应该不会吧,我舜乡军中,每条通道宽都在十余步或二十余步,将各门火pào移到通道最右面或最左面轰击,有了这个距离,就算she出的弹丸遇上矮墙反弹,也未必能弹回这么远。”
他说道:“而且,我军中各门火pàopào车高度都与矮墙差不多,弹丸打出去,反弹机率还是少的。”
王斗点了点头,这也是一个方法。也罢,作战不能只靠火铳兵杀敌,长枪兵与刀盾兵应该派上用场了。火pàoshe击后,料想清军肯定会从另一侧趁机冲上来,就用军中的火铳兵与长枪兵,让清军在各条通道前源源不断流血吧。
赵瑄得到王斗同意后,也是兴致勃勃喝令pào手准备,小心无大错,先试验一下。
正面两条通道各宽二十五步,分别布置一门红夷六磅pào,两门佛láng机火pào,两门虎蹲pào。在赵瑄的指挥下,立时一门门火pào被推到缺口的最右面。
先将那门红夷六磅pào推到最前,对准了数十步外左侧的清军木盾群,那边每道矮墙平地之间,成狐形竖立了多块高大的木盾,也不知道内中躲藏了多少清军重甲。
眼见明军好久不见的黑压压pào口对准这边,木盾后的清军重甲骚动起来。他们当然明白明军霰弹的威力,都是个个往木盾后面或是矮墙内中躲得远远的。
而矮墙右侧的清军重甲见有机可乘,在一个正白旗甲喇章京的喝令下,各军官此起彼落的喝叫声响起。各人作好准备,待火pàoshe击后,立时从通道正面直冲而入。
在该通道几门火pào的身后数步,钟调阳领了营部辎重队近百个火铳兵,以每排三十余人,列了三排火铳兵严阵以待。在火铳兵后面,韩仲麾下把总杨通,亲自领了总内的长枪兵分成三排守护杀敌,总内数十个刀盾兵分布两侧后面。
“嘭!”
舜乡军阵前停了好久那惊天动地的火pào声再次响起,那门红夷六磅pào首先开pào,在浓厚而凌厉的硝烟中,密密麻麻的铁珠弹丸疾she而去。数十步外左侧矮墙的清军木盾群立时倒了一片。
就算这些木盾后面都有粗木支撑,不过这数十步面对火pào霰弹的猛烈she击,还是有大片的木盾被打翻在地。木盾后诸多的清兵重甲被弹丸波及,惨叫着翻滚在地。
如狂风chuī过,面对铅丸弹雨的咆哮,左侧矮墙的清兵们惊叫着离这块地方远远的。不但如此,诸多弹丸she到矮墙上,在几道矮墙间来回回弹,形成一片乱飞的弹幕,给那边的清兵造成更大的伤亡。
赵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王斗也点了点头,侧she效果不错。而且火pào轰击后,弹丸she到矮墙上虽有回弹,却远远波及不到缺口这边的舜乡军们。只是霰弹轰击的散面大,只得一门门的火pào侧she,否则弹雨定会波及土墙内的自己人。
大地又开始一阵一阵的颤动,红夷六磅pào轰击后,通道上余下的两门佛láng机大小火pào,还有两门虎蹲pào相继推上开火。震耳yù聋的pào响接连响起,一股又一股密集的铅丸向矮墙左侧咆哮而去,打得那边的清军木盾一面面翻倒在地,到处一片láng藉。
那边的清兵狂叫逃窜,很多人来回乱奔,不知该如何是好。也有一些人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倒也躲避过弹雨。看他们这样做有效果,立时那边密密麻麻都是伏在地上有样学样的清军重甲们。
高呼呐喊声响起,密密麻麻的清军重甲已是从矮墙右侧的木盾后闪出,挥舞着兵器,呐喊冲来。
看这些人的盔甲颜色,却是多尔衮正白旗内的重甲兵们。该条通道宽二十五步,三十七米,每排挤了三十个正白旗重甲兵,看他们前后冲上来人数竟达到七、八排,两百多人。
冲在最前面的几排正白旗重甲们,个个手持粗大的盾牌,其中好些人手中的大盾牌,竟是jīng铁所制。高一米,宽半米,厚度达五毫米。这种盾牌沉重无比,怕有三、四十斤重。
面对这种大铁盾,怕是以舜乡军的火铳,也难以she穿打破。除了这些人的大铁盾外,余者正白旗重甲兵,同样个个手持粗大盾牌,皆是硬木外裹厚厚皮革,防护能力也非同小可。他们左手持盾,右手上持着大刀短斧,个个凶神恶煞,只是狂叫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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