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_老白牛【完结】(4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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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皇太极持镜眺望,他们中有千里镜的,也有样学样,都往明军阵地看去。

  皇太极看得清楚,明军中,有四杆巨大并列的大纛旗,其中一杆略矮,余者一样巨大。

  这些大纛旗,都载于大车之上,用健马拉之。大纛旗后,是众多的大鼓车,此时鼓手正在敲击,然后众军随着震人心魂的鼓点前进,怪不得此次明军军阵特别不同,原来有这些大纛车与鼓车之功。

  皇太极更死死看在一面巨大的làng涛日月旗上,便不说得到的qíng报,就是从自己第一感觉上,也知道这便是王斗的帅旗。

  王斗此人每每出人意表,他的大纛旗一出,便给人激qíng似火的感觉,就如他的靖边军一样与众不同。

  皇太极双目锐利,此人,便是自己锦州之战的最大敌人!

  不但皇太极,山城上有千里镜之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注视在王斗的大纛旗之上,个个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啖其ròu。

  良久,皇太极叹道:“此次明军确是势大,与往日不同!”

  他心中复杂,崇德四年起,明国便大举练兵,果然兵马战力显著提高,相对之下,己方的清国,却没有这个财力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看来要入主中原,任重而道远。

  济尔哈朗,阿巴泰,代善诸人也神qíng严肃,说道:“人言洪承畴善于用兵,观其军阵行列,信然如此。加之有明国忠勇伯王斗在,锦州之战,我大清国不容乐观,将士需有必死之心,方能得胜!”

  ……

  当日,明军到达松山,与松山守将官兵,还有先前支援的山西总兵李辅明,宁远总兵吴三桂汇合,随后大军扎营。

  松山堡的地形,是处于低洼地带,本来松山堡东面十里的huáng土岭,还有东南几里远的松山山地,都是大军良好的扎营地带。

  不过这几处现在都被清军战据,他们深营密寨,相互间形成密切声援。吴三桂等人尝试攻击,都难以攻下,反而折损一些兵马,便按兵不动,扎营松山堡外,静待大军来临。

  此时大军汇合,依洪承畴在杏山时的方略布局,此时清人布置实际,明军步骑在松山堡与rǔ峰山之间,还有松山堡的东、西、北三面扎营,形成一个环松山城的布局。

  明军扎营后,阵营威雄,看得山城上的皇太极叹服不已,洪承畴阵营严整,确是治兵有方。他们的布置,毫无漏dòng可言,整个防守部署严整,十分细密。

  此次明军集师而来,确是大清国劲敌!

  大军扎营,此时已是午后申时,大明各官将顾不得休息,冒着烈日,在护卫环护下,前往rǔ峰山诸地近前,窥探清人布置。

  王斗手持千里镜眺望,看着rǔ峰山等地,良久,心中暗赞,八旗军自老奴起,行军打猎,冬则立栅,夏则掘壕,对挖掘壕沟可说极有心得。此次的锦州之战,更将他们的挖壕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虽靖边军夜不收有qíng报传来,不过亲眼所见清军挖的壕沟,王斗还是叹服。

  他们的壕沟,壕上有桩,桩上有绳,绳上有铃,铃边有犬,条条防线布置得十分严密。怪不得祖大寿被困锦州后,接连突击多次,都冲不出清军挖掘的壕沟防线。

  一次世界大战的堑壕战,也不过比这好一点罢了。

  第475章 huáng土岭之战(上)

  明军扎营后,同样在营地四周挖掘深壕,设立木栅。

  松山与rǔ峰山战云密布,山上山下,皆是旌旗遍布,充斥着浓浓的战场气氛。

  当日除双方一些哨骑出来窥探,相互追南逐北外,大体无事,都在为面临的战事作紧张准备。

  夜幕慢慢降临,双方的军队,都开始生火造饭,明军各大营地,大队大队的辅兵辎兵火兵们,也挑着自己水桶,到有水源之处取水。松山堡边上,没有明显的大河流,不过处于低洼地带,地下水资源还是丰富的,只要深挖水井,还是可以取到水。

  只是粮糙暂时还好,十几万大军的饮水问题,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夺到临近河流地带。

  人叫马嘶中,各地一片忙碌,除了挑水造饭之人,还有庞大的车队,连续不断的从杏山等地往松山大营运粮。

  前线大军的粮糙供应,每天都是天文数字,所以就见从南到北的道路上,运粮的民夫,各辎重营的军士,络绎不绝。

  运粮的人中,同样有靖边军辎重营的辎兵们,军中安排,他们一部分守护长岭山,一部分则不断运粮,还有各样物资等。一般先将粮糙运到长岭山,然后再慢慢转到松山大营。

  王斗静静站着,看着各地军营先是喧腾吵扰,随着huáng昏临近,各营鸣金chuī角,放pào打鼓,夜巡、夜号、灯火、明暗一一申定,各营渐渐安静下来,只余刁斗梆鼓声不断传来。

  最后各营的悬灯一一亮起,不论明清双方,双方营寨中,都是星星点点的灯光。随着天色越暗,越觉灯火通明,从松山堡周边到rǔ峰山上,更形成一片灯海,让王斗恍然来到后世的重庆。

  王斗顶盔披甲,打着披风,脸上没有表qíng,不知在想什么。

  在他身后,护卫主将兼中军官钟调阳,右营大将钟显才,后营大将韩朝,pào军营大将赵瑄,骑军营大将李光衡,尖哨营大将温达兴顶盔贯甲,同样静静站着。

  只有辎重营大将孙三杰,此时身在长岭山,却没有随在王斗身旁。

  各营大将身后,又有他们各营的千总,同样严肃站立,随王斗眺望而眺望。

  终于,钟显才看看王斗,忍不住问道:“大将军在想什么?”

  王斗转过头来,看钟显才两个圆圆的大眼睛定定看着自己,笑了笑,说道:“我在想,这天地之间,人文历史易变,但山川河流,宇宙星空却恒古不变。相对之下,人的生命太脆弱,太短暂了。”

  钟显才崇拜地道:“大将军说得太深奥了,显才不懂。”

  韩朝沉声道:“大将军说得是,正因为如此,所以我等需以大有为之身,做些有意义的事,如此,才不至荒废此生!”

  王斗赞赏地看了看韩朝,这个当年的夜不收,靖边墩一起的老人,显得越发成熟沉稳了,也有了自己的思想报负。他拍拍韩朝的肩膀,哈哈一笑:“韩将军说得有理啊,正因为生命短暂,所以我等才要想想,怎样让自己活得更jīng彩。”

  王斗看向赵瑄等人,笑问道:“你们呢,有什么理想?”

  赵瑄沉吟道:“末将别的不想,就想pào营中,来年能有糜烂数十里的大pào就好了。”

  李光衡道:“末将希望将来骑军十万众,南征北讨,取敌酋首级如探囊取物。”

  温达兴这个粗豪的夜不收头目也阐述自己的理想:“末将希望,我营下的夜不收,将来东到大海,北到糙原,西到沙漠,南到丛林,足迹能踏遍千山万壑。”

  钟调阳沉声道:“原天下太平,百姓安乐。”

  谢一科突然叫道:“我永远做我的夜不收。”

  众人一起大笑,王斗也看向谢一科,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最后王斗看向钟显才,说道:“显才你呢?有什么理想?”

  钟显才沉思良久,最后抬头看向王斗,说道:“大将军,末将愿意追随麾下,南征北战,直到永远。”

  王斗郑重点头,又看向众人,微笑道:“会的,我们都会有始有终。”

  他打量钟显才一阵,笑道:“显才啊,人言你特别爱好清洁,果然如此,刚洗过澡吧?”

  钟显才不好意思地道:“两天没洗澡,都有味了,末将就取水洗了洗。”

  众人啧啧道:“才两天没洗澡就受不了,象我等七八天,一个月不洗的,怎么过啊。”

  各人都向钟显才打趣,出征在外,确实不比东路营地,用水什么极不方便。而且这大热天的,又穿着盔甲,所以各人身上往往有一股浓重的汗臭味。不过众人征战习惯了,也不以为意,只有钟显才千方百计的,隔一两天,就要洗一次澡,传为众人笑谈。

  而且钟显才莫名其妙的地方还很多,好在与钟显才接触多年,众人也习惯了,谁没有一些怪癖呢?

  算起来钟显才也有二十几岁了,其早早成了亲,然其妻李氏却一直没有子嗣,钟显才也不愿纳妾,不过却领养了好多个义子义女。

  众人笑闹一阵,王斗看看天色,说道:“走吧,进松山城去。”

  大军汇集松山堡,蓟辽总督洪承畴,招集各将总督行辕议事,时间定在戌时,此次军议慎重浩大,各总兵麾下,千总及以上的人员都有参加。

  王斗的营地在松山堡东面二里外,与他营地相临的,还有大同总兵王朴,宣府镇总兵杨国柱,神机营前营副将符应崇诸人营地。

  总督行辕设在松山堡内,王斗以中军大将钟调阳留守营地,带着各营大将,各营千总,护卫营战士,一行人轰隆隆往松山堡南门奔去。

  新定营制后,各营麾下将官都有些变化,如韩朝营下千总雷仙宾、huáng玉金、田志觉、谢上表几人,钟显才营下千总yīn宜进、田启明、杨国栋、高贵几人。

  雷仙宾、huáng玉金,原本是韩朝部下队官,现在二人成为千总,又成为韩朝部下了。

  至于田启明与田志觉,原来都是保安州城千总田昌国麾下家丁,田启明更是田志觉部内家丁甲长。现在二人却平起平坐了,便如温达兴与温方亮一样。

  谢上表原来是吴争chūn、沈士奇与钟显才等人上司,现在他们都成游击、守备了,谢上表还是千总,还成为钟显才部下。世事之奇妙,莫过如此。

  不过能者上,庸者下,是靖边军原则,也不是单看其资历的。

  几个千总相见,不免相互打趣,开着玩笑,随在各营主将身后,往松山堡策马而去。

  可以看出,各明军营地戒备森严,巡视的兵丁不断,很快,王斗等人就来到松山堡前。

  松山原本只是一个驿站,辽事起后,堡垒越建越大,越建越坚固,不过仍只有南门一门。

  此时松山守将,有松山副将夏承德,松山游营参将刘正杰,松山参将樊成功,城池守备尚誉第,城守坐营游击葛朝忠。又有宁前道兵备张斗,锦右管粮通判朱廷题诸人。

  现更有蓟辽总督洪承畴入驻,随同的,还有监军各人,兵备各人,其下标营等,将一个不大的城池,挤得满满的。

  王斗一行人到松山南门时,遇到王朴、杨国柱、符应崇几个大将,他们身后,同样聚满了顶盔披甲的将官。众人相见,不免寒暄一番,随后结伴而行,一路上,神机营前营副将,还不断向王斗抱怨饮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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