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_老白牛【完结】(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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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贼马兵虽有马匹,却没有几人有马上骑she,或是铳she的能力,刀枪相击范围之外,只能光挨打不能还手,这也是当年关宁骑兵一出现,流贼恐惧非常的原因之一。

  虽不若辽东镇,不论马步,普遍装备三眼铳,他镇内的正兵营战士,除了奇兵jīng习骑she,可堵可伏外,余者也皆持三眼铳,火器手人数众多,火力充足。

  王廷臣更是使用三眼铳的高手,烟尘滚滚中,他领家丁冲在最前,此时使用的,却是大号五眼铳,他骑在奔驰的马背上,虽然马匹颠簸,但他持铳的手,却是稳如泰山。

  他铳柄夹在右腋下,左手托着铳身,右手持着火摺子,纯以双腿控马。

  每遇前方有着流贼马兵,一瞄,火摺子往三眼铳一孔火门一点,轰的一声巨响,浓密的火烟闪动,该管数弹飞出,立时便有流贼马兵嚎叫着被打落马下,或是马匹中弹。

  铳身一转,火摺子再一点,巨响中,又有流贼马兵中弹,五个铳管打完,单单他一人,就打中了四个流贼,这还是在奔驰的马匹上,可谓铳she技术杰出,高手中的高手。

  五眼铳打完后,他挥舞咆哮着,左敲右击,将沿途许多马背上的流贼脑壳活生生敲碎,脑浆飞溅,非常的血腥bào力。

  与王廷臣一样,身旁的骑士在打完三眼铳弹后,不能立时装填,他们同样挥舞三眼铳,当作láng牙棒使用,一路敲得意图拦截的流贼马兵筋断骨折,马吐鲜血。

  外围流贼马兵看起来稀疏,其实围得众多,而且越聚越多,不过在王廷臣三眼铳骑的凶猛冲击下,很快被撞得横七竖八,有如奶酪遇到烙铁。

  不但如此,明军骑兵们,还使用轮番更打战术,以队总为单位,前方she完,后方的三眼铳兵,驱马赶到前方she击,让三眼排铳声音一波接一波,击打不绝。

  很快的,王廷臣又一声bào喝,手中沉重的五眼铳,重重砸在一个流贼的胸膛上,渗人的骨折声中,他镶铁的棉甲连着胸骨陷进去一大片,口中狂喷鲜血落于马下,眼看活不成。

  眼前一亮,前方广阔的平原上,已经找不到半个敌人。

  “突出来了!”

  身旁骑士兴奋的高声大叫,与王廷臣一样,他们人人满身的鲜血与脑浆,杀气腾腾,胆小者不敢目视。

  “好!”

  王廷臣大喝一声,抺了抺脸上一片红白粘稠的东西,吼道:“马不停蹄,立时朝夏邑出发,越快巩固城池,大军突出重围,就越多了几分把握。”

  众骑士又往前方奔了十数里,忽然,众人纷纷勒住马匹。

  就觉地面颤动,且抖动越来越厉害,往后看去,铺天盖地的烟尘,似乎要将后方大地笼罩,烟尘中,若隐若现海一般的旗帜,还有数不尽的马队,从后方左右奔来,意图汇合。

  流贼马军主力到达了,看他们疯狂奔涌,黑压压无边无沿的样子,内中有多少万马兵?

  放眼身旁战士,个个紧咬下唇,脸色铁青,流贼步卒饥兵虽然未到,然这么多贼骑到达,后方的兄弟不被缠住是不可能了,若到时数十万流贼步骑围拢,他们凶多吉少。

  王廷臣深深眺望了一眼后方,见后方贼骑,似乎要分出一些人马追来,他yù言又止,最终,喉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走,依原定方略,继续前往夏邑,不要顾惜马力,越快越好……”

  ……

  闷雷似蹄声中,流贼马兵黑压压涌来,cháo水般似乎漫无边际,旷野平原都被他们铺满了。

  曹变蛟就见骑兵的洪流,làngcháo似从前方两翼涌来,他们前边有若cháo水,后边不见尾巴。

  初,只是流贼的先头马队到达,汇合原先周边窥探的流贼马兵,毕竟闯贼虽有合围计划,也约定地点,然战局随时在变化,被围之人地点也随时在变化。

  要jīng确知道被围之人之地,需要不时联络搜索,否则到达某地,人却走了,就有扑空的可能,这个时代,可没有后世的侦察手段,差之毫厘,缪之千里。

  不过二镇大军毕竟难以实现战场遮蔽,余下人马众多,一样目标浩大醒目,寻找便利,很快的,相互联络接应下,后续流贼骑军明确地点,滚滚到达大军附近,他们越来越多,成千成万。

  欢呼中,他们不断汇合,彼此激动的叫喊声音,似乎要将天空都震破了,骑阵中,更一杆杆将旗举起。

  此时曹变蛟领余下马步大军,在王廷臣先行后,他率二镇军队,急行跟来。

  只是步兵机动xing毕竟不能与骑兵相比,曹营中的骑兵,要掩护二镇步营,还有军中辎重,一样走得很慢,走不了多远,终于被流贼骑兵追上了。

  看贼骑大部奔来,更在大军周边合围,曹变蛟立时下令停止行军,结阵下营。

  贼骑比想象中来得快,而且看起来颇为jīng锐,很多将官脸色都不好看,就算闯贼骑军还未全至,然就眼前所聚人马,已经够二镇大军喝一壶了,更不说他们全军到达,只是时间问题。

  形势严峻,左右将士神qíng或坚毅或惶恐,曹变蛟神qíng不变,只策在马上细细观望。

  流贼这么快马兵就到达了,还jīng骑甚多,看他们主力马队,似乎从砀山方向过来者,打了“刘、李”等旗号,豪州过来者,打了“袁、郝”等旗号,后方永城方向过来者,看旗号,是革、左五营的人马。

  或许奔得急的缘故,他们许多马匹喷着鼻息,打着响鼻,远远看去,战马喷出的白气似乎汇成一片,各色旗帜蔓延天边尽头。

  粗粗估计,此时到达的闯贼马队,已然有二、三万人。听蹄声不断,仍有一波波的贼骑到来,且越是后来者,人马越是jīng锐,黑压压的,后方还越多人马奔来。

  杨少凡也策马曹变蛟身旁,他眺望四方,前方与两翼不远,所到闯骑已经汇合,围着大军周边,密密匝匝不知围了多少重。

  再看永城那方,虽然围上来的马兵略少,但那肯定是流贼的陷阱,若往后去,不说与先前方略不合,更会主动陷入流贼步卒làngcháo中,后果不堪设想。

  他端详良久,咬着牙道:“尝闻流贼选兵练兵,有若养蛊,从饥民到步卒,从步卒到马军,从马军到老营骁骑,历经战火淘汰,能活下来的,都非等闲之辈。特别其主力jīng骑,个个老卒,一兵倅马三四匹,以人腹为槽饲马,久之,马xingbào烈,临阵见敌,锯牙思噬有若虎豹,将士乘之,如虎添翼。”

  再看周边很多贼骑,举止颇显彪悍之意,与往日颇有不同,他眉头一皱,续道:“见番见阵,皆是贼普通饥民步卒,或是部分马兵,现贼骑数万围来,内中颇多jīng锐,闯贼下本钱了,到时怕有一番苦战。”

  众将都聚在曹变蛟身旁,王廷臣新军营也托付给曹变蛟,主将是一员副将,姓孙,身材魁梧,身上黑毛甚多,杀猪屠夫出身,不过征战多年,满是疤痕的脸上尽是风霜之色。

  与王廷臣一样,孙副将xing子颇烈,脾气bào躁,倒甚合王廷臣胃口。

  他喝道:“苦战也得战,现流贼只是部分马队到达,围困之处破绽甚多,立时突围还有生路,若待他们马兵全至,步队围上,那数十万人缠着,真正拼光老底,有死无生了。”

  他xing子颇直,说话时就没考虑自己语气,曹变蛟当然不会怪他,杨少凡神色不动,拱了拱手,只看向曹变蛟。

  “大帅。”

  “大帅……”

  众将也是焦急地看着曹变蛟,等待他的决定。

  “男儿到死心如铁。”

  曹变蛟缓缓低吟,他扫看四周,这个大明伯爵虽然杀意冲天,然声音仍然低沉而威严,他说道:“依原定方略,趁流贼立足未稳,大军立向前方猛攻,步骑jiāo替,轮番更打,有进无退!”

  他说道:“哪怕是战死,吾等身为朝廷官军,又岂会怕了流贼?”

  “诸君,让我们奋战吧!”

  曹变蛟定下方略,轮番更打,步骑jiāo替,且战且行,眼前qíng形,前方开阔地贼骑太多,若以骑兵突击,恐怕会陷入流贼马兵海洋,骑卒消耗殆尽,这是闯贼希望的。

  为了缠住二镇大军,等待步卒饥民到来,那些贼兵恐怕也会拼命。

  眼前这些贼骑虽比己方战力略差,然数量太多,蚁多咬死象。

  所以曹变蛟决定以步营攻击,最大发挥火器的威力,后方夹着骑营,在步兵胜利时追击,用来扩大战果,适当的时候,也可以骑营在前,步兵紧随而上。

  不过为防止贼骑从后方突来,大军后方,也需布置一营人马,两个步营轮流掩护或攻击。

  曹变蛟想过纯以二营步卒攻击,以骑兵掩护后方,不过单单只是步兵攻击追击的话,难以扩大战果,所以步骑jiāo替,最为合适,当然适当时候也可如此。

  孙副将自告奋勇,想要率营充当先锋的攻击部队,曹变蛟拒绝了,王廷臣将步营托付自己,自己岂能有着消耗其部下的心思?毕竟这波的攻击,显而易见不容易。

  只以自己镇内杨少凡率领新军营先头攻击,步营后,自己正兵营紧随。

  曹变蛟军伍森严,方略一决,掌号一声,立时镇内步营各挨队伍肃定,骑营士卒上马,再喇叭号令一声,立时步骑大军各照队伍前行,行在最前的,便是曹变蛟新军营战士。

  他们一色云翅盔,火铳兵着红色棉甲,长枪兵皆着青色齐腰甲,他们如墙而行,长枪火铳如林。

  最后孙副将的新军营,同样训练有素,依令而为,保护大军后方,还有辎重。

  见明军启行,附近流贼没有轻举妄动,只在周边跟随窥探,前方贼骑,甚至一波波的让开道路。

  边军威名素著,很多流贼潜意识内心害怕,曹变蛟又下令结阵而行,气势森严,一看就不好惹,周边闯骑岂敢轻动?

  这古时作战,骑兵遇到步兵,也素有列阵不战之说,典型的便是辽军遇到宋军,宋军只要一结阵,辽军便静静不动,否则一攻阵,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骑兵也有优势,步兵这结阵而行,周边群敌窥探,不免jīng神紧张,久之,必出毗漏,介时就有机可乘。

  密密麻麻的闯骑随在军阵周边而动,空中俯瞰,宽广的平原一望无际,树木、村落、河流散落其间,大地上,布满黑蒙蒙的马cháo,尽随着中间一窝人影涌动,且马cháo周边远处,有更多的马cháo涌来。

  如此快速行了数里,慢慢的,周边贼骑有些燥动起来,因为再往前去,前方一些地带,有着较为密集的村落,沟壑,林木等,不怎么适合骑兵作战。

  这骑兵作战,一样需要地形,而且要求比步阵还高,平原上一道突然出现的沟壕,就有可能让气势如虹的骑兵冲锋成为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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