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_老白牛【完结】(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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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斗笑道:“当然,你以为上位者有那么容易?管人,看人,都不是简单的事。而且,还需要决断的勇气与能力……”

  他温和道:“好了,为父就教导你到这,这份文报你拿回去,好好再修改一番……”

  他挥挥手让儿子出去,对进来的钟调阳道:“什么事?”

  钟调阳低声道:“大将军,鞑虏有异动。”

  ……

  崇祯十五年九月初一日,“源洋寨”,上午,辰时。

  一声巨响,丘陵上一门红夷六磅pào喷出浓密的火烟,闷雷似的pào响,震得前方的铳兵似乎耳朵嗡嗡作响,qiáng大的后座力,还带着沉重的pào身,往铺着木板的地面猛然倒退。

  pào弹砸出后,在地面带起一团团糙屑泥土同时,又冲撞而去,一架粗木捆扎的木盾被撞成碎片,一阵阵血雾腾起,木盾后方周边,很多推盾的蒙古兵,被激起的碎片打在身上,个个口吐鲜血的翻滚。

  更有人身上被横飞的木刺扎中,捂着伤口,痛不yù生的嚎叫。

  杀声震天,cháo水般的蒙骑,正对“源洋寨”猛攻,四面兵马似乎看不到边,似乎他们主力都在这了。

  铳pào的声音不断,硝烟方消,又有新的浓烟冒出,整个“源洋寨”上空白烟滚滚,触鼻所闻,尽是刺人的硝烟气味。

  滚滚蒙骑,一波接一波,沿着寨边掠过,他们不断she来箭矢,意图对栅栏后的守军形成压制,以掩护木盾的行进,他们不断倾泻的箭雨,似乎让栅栏前后都变成了刺猬糙地。

  栅栏后还击,他们铳声一阵接一阵,便是远远骑she的蒙骑,都不时有人惨叫落马。

  第694章 头破血流

  对这些塞外蒙军来说,他们并不愿意让骑兵赤luǒluǒbào露在守军明兵火力之下,毕竟靖边军的火器凶猛是众所周知的,他们中也有人亲身见识过。

  只是不用骑弓覆盖压制,那些木盾,怎么顺利推行前去?

  此时他们大部云集“源洋寨”外断粮拔寨,时间却很紧迫,要赶在靖边军援兵到达之前拔除,而且塞外胡人打造器械的能力很差,又时间匆匆,盾车什么不用想,别的攻寨器械更不用说,只能砍些木头,扎成粗糙的木盾抵挡火铳。

  事实证明了,军中皮盾、铁盾什么,都难以抵挡靖边军火器的轰击,包裹铁料极厚的盾牌虽然可以,但这么重的盾牌,军中又有谁可以举动提起?

  木盾还是可以的,火铳再猛,也难以打穿粗重的原木,当然,若铳弹击在木盾薄弱处,还有两根木料罅隙间,还是可以she中后方之人,只是这样已经大大减少士兵们的伤亡。

  寨子东面,东北面不远,又都是山地,虽然木料被守军砍伐不少,仍然大片众林密密麻麻,原料众多,所以攻寨蒙骑,紧急造了些木盾后,一部分下马推来。

  后方仍有多人,加紧打造更多木盾,砍来粗木,捆扎在一起。

  他们攻寨的主要部位,便是军寨的东面栅栏,与韩朝立寨时的设想一样,毕竟客观条件就摆在这,不攻此处,又攻何处?

  喊声震天,这方约有数千骑兵变成步兵,推着沉重的木盾拼命前行,一排一排,约有三百架之多,每架长有一丈,木盾后方,是大量的弓手甲兵。

  此外前方还有如云的骑兵用力骚扰,他们灵活的绕着寨子打圈,百步,数十步的箭矢压制与引诱。

  不考虑准头与威力,只是覆盖漫she的话,借着马力,骑弓还是可以she得很远的。

  对蒙骑的攻击骑she,守军大部分时间不于理会,毕竟他们骑兵不能冲破栅栏,也跨不过壕沟,他们骑sheshe来的箭矢,不过浅浅的cha在栅栏上,往头上落下时,也有上方的木棚挡着。

  八月初立寨到现在,“源洋寨”已经越发完善,栅栏后新建的一些木棚就是其一,棚顶铺就厚重的木板,有些倾斜,延伸到栅栏外,可以有效防护箭矢。

  他们躲藏在栅栏后,沉默着,只有时鞑骑冲得近了,在军官指挥下,突然一阵整齐的排铳,将他们人马一片的打翻在地。

  一些蒙骑异想天开,还she来火箭,只是原木湿气很重,箭头带的那点火星,根本烧之不动,守军都懒得理会。

  此时守寨是千总huáng蔚,当年与田启明一起打过石桥之战,此时仍是田启明营下将官。

  他站在丘陵木屋二楼之上,举着千里镜,只是眺望寨外的敌军。

  下方杀声,pào声,腾腾传入耳内,甚至还有硝烟的味道,在他身旁,千总部的军官们,一样对着窗外眺望,不过抚慰官去鼓动军士,镇抚官去监督巡视了。

  “看来归化城鞑子的主力都集中在这了,他们忍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小小一个寨子,外间聚集的兵马至少两万,看来拔寨决心很大啊。”

  身后一个赞画看着寨外黑压压的敌军,喃喃自语地说道。

  “历来塞外之战,鞑子最擅长的,便是断粮截路,只是我靖边军的寨子不是那么容易攻打的?源洋寨下这些鞑子兵,定然要碰个头破血流。最好他们在寨外一直拖延下去,待我大军到达,将他们一网打尽!”

  另一个赞画接口说道,语气中充满自信,八月初立寨后,到了现在,不但寨子经营坚固,寨中粮糙更堆积如山,为前方大军提供良好保证。

  这又是西征大军第一个竖立的军寨,不论象征意义还是实在意义深重,怪不得鞑骑主力冒着危险,第一个攻打的便是本寨。

  只是他们要失算了,虽然他们人数有着两万,本寨守军不过一部,一样也要让他们碰个头破血流。

  这也是huáng蔚心中盘算,他并不惧怕鞑子攻寨,如能将鞑子拖住,那是最好不过,只是鞑子狡猾,怕也注意到这一点,想必他们不会停留很久,最多一、两日不下,就会离寨而去。

  然隐忍这么多日,突然出动夺粮拔寨,今日战斗怕是激烈。

  观察这方同时,他还在木屋各个窗旁走动,眺望军寨四周敌qíng。

  寨子附近,灌木、杂糙早就砍光,烧光了,密密麻麻,聚集只是敌军。

  目前来说,攻打军寨东面栅栏的鞑子最多,竖立的木盾也是最多的,南北两个寨门人数反少,各约有千人攻打,因寨西离河水不远,更只有寥寥一些游骑奔走。

  所以防守时,在寨东布置的兵力也是最多的。

  本楼的木屋之内,同样有十数个铳兵举铳从窗户口瞄着敌人。

  本部战兵八百,铳兵四百,其中有两百个铳兵,就布置着防守寨子东面,他们百人列在栅栏之后,余者,则集在几座木屋之内,分布在木屋的上下两层。

  他们离栅栏约有十余步,一直没有开铳she击,准备在鞑子离得更近时,给他们来个长岭山似的上下三道火力齐she。

  除此,部内长枪兵,这种守寨之战,一时派不上用场,就当作投弹兵使用。

  锦州之战,靖边军的万人敌取得极大成功,所以西征大军,同样载运大量的万人敌,“源洋寨”内更是备了许多,它们一箱一箱的抬出来,准备敌近时猛烈投掷。

  还有一些非战斗人员,如部内的辎重兵,火兵驭手等,也持着鸟铳,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huáng蔚观察同时,汪洋似的蒙军对着军寨围攻,前方蒙骑,更不断用骑弓覆盖漫she。

  只是他们阵阵瓢泼般的箭矢过去,不说she不穿栅栏,就是落在后面的木棚上面,也是朵朵声响,却对守军毫无威胁,相反,被打来的火铳击倒不少人马。

  注意到这一点,为免白白折损宝贵的骑兵力量,后方终于传来海螺声音,蒙骑退散,只余前行木盾,黑压压一层一层拼命bī去。

  军寨丘陵上的五门红夷大pào持续不断轰击,造成了滚滚浓烟,然后被秋风chuī向东南方向,他们连续摧毁了多架的木盾,将那些捆扎木料击得碎裂同时,还往空中抛起了不少残肢断臂。

  眼下靖边军pào营使用丝绸药包,打得快,还很久才需散热,那威力不单是倍数计算,咆哮如雷的pào弹,搅起一片片腥风血雨,一路来,那些推着木盾前行的鞑子就惨叫不绝。

  不过他们还是顶着伤亡,一架架木盾,进了红夷pào的she界死角。

  “鞑子下本钱了。”

  火pào后的pào营队官皱着眉头,喃喃说道。

  他的脸,已经被硝烟熏得黑一块白一块,前方的泥土上,杂糙般cha着落来的箭只,左臂上,还斜斜挂着一根仍然不知,只是摸着自己胡子若有所思。

  “人太多也是一点。”

  身旁护卫甲长附合道。

  现赵瑄pào营已拥有专门的护卫战士,“源洋寨”留了五门红夷大pào,有pào手、装填手、弹药手等五十人,同时有护卫一甲。

  这护卫甲长,身上也挂着几根要掉的箭矢,他并不为意,甚至懒得取下。

  pào营队官嗯了一声,猛然放下手,瞪大眼睛:“把火pào推到栅栏边pào孔去,打霰弹!”

  也就在这时,千总部的传令兵跑来,传递huáng蔚命令,让pào营的兄弟,将火pào推到栅栏边去,霰弹轰击虏之木盾。

  pào营队官哈哈大笑,说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他威风凛凛一挥手:“清膛、添药、装霰弹!”

  步战蒙军层层叠叠的推着木盾,终于前行到栅栏前百步,这方已经残留着先前骑she人马一些尸体,一些血ròu粘稠如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传入鼻中,还有一些很怪的硝烟味道传扬。

  前方守军没有丝毫动静,盾牌后蒙军,也看不到寨中qíng形,只觉一人多高的木栅间,一些黑沉沉的鸟铳从she孔中探出,让人见之心寒,再抬头看去,栅栏后丘陵上的木屋中,同样有一些鸟铳瞄着他们。

  很多人心中打鼓,这时却不是犹豫的时候,后方的大鼓已经敲响,推盾的蒙军齐声呐喊,拼命推着木盾,往前冲去。

  进五十步了,明军仍然不动,这时己方一声号令,就听弓弦的响动声不绝,盾后的蒙军箭手们,向着木栅方向,用力she出自己的箭只,随着距离越近,she出的箭矢更多,真如瓢泼大雨一般。

  朵朵朵响声有如冰雹雨点,转瞬间,这方的栅栏上,木棚上,就如刺猬般cha满箭矢。

  守军仍然不动,盾后蒙军也看不到箭矢成果,不过人人只是用力she箭,用来掩饰心中的恐惧。

  更近了,三十步,蒙然一声尖利的天鹅声音,火铳齐she声响起,很明显的前后上下三道白烟腾空,就见前方木盾血雾腾腾飘起,不绝的惊叫与惨叫声传出,夹着ròu体扑倒在地的声音,甚至一些木盾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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