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_老白牛【完结】(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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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夜不收再策马而行,转过一处山麓,就见下面有一处山谷,坡面颇缓,仍有泉水潺潺而流。

  也就在这时,西北方向烟尘滚滚,夹着隐隐的呼喝叫骂,似乎有骑往这边奔来。

  “戏子”立刻下令隐蔽,他抽出千里镜眺望动静,良久后,他放下千里镜:“是qíng报司的兄弟,五个鞑子在追赶……他们往这边来了……埋伏!”

  立时一行人静静潜藏起来,个个或取qiáng弓在手,或取出踏张qiáng弩,从弩匣中取出毒箭,上了弦,一声不响,只是观看那方动静。

  踏踏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戏子”等人很轻易的看到,前方一骑在拼命奔跑,他紧紧的伏在马上,似乎受了伤,后方则有五骑追赶着,一边追,还不断的弯弓搭箭,往前方那人she去。

  越近了,这些人进了山谷了,待前方那人冲过,“戏子”猛地一喝:“she!”

  嗖嗖几声,前方两个鞑子一声惨叫,个个从马上摔下,却是被劲弩she中了身体。

  后方那三人反应很快,立时要拔马回转,又是嗖嗖箭响,一片qiáng劲的箭雨过来,又有二人叫着载落马下,最后一人马匹中箭,他敏捷的一跃而起,才奔两步,一根利箭将他斜斜的she翻在地。

  “戏子”等人到了下面,几个鞑子,大多在抽搐挣扎,两人甚至挣扎着要站起来,两个夜不收战士,呛啷一声拔出腰刀,直直从他们心口中刺进去。

  脚下一个鞑子兵,胸口被qiáng弩she了一箭,他涣散的眼神看着“戏子”,露出哀求的神qíng,“戏子”看着他,缓缓抽出自己的解首刀,猛地往他咽喉刺下,再一拔,一股血箭喷出,这鞑子死得不能再死。

  “戏子”神qíng不变,一个夜不收过来,低声道:“孔爷,来这边……”

  孔世爵点点头,来到一块山石边,先前那人已经被扶下马匹,斜斜靠着只是喘气。

  再看他的伤势,众人都是暗暗心惊,不但后心被she了一箭,身上还有多处伤痕,失血过多,看来活不成了。

  也不知什么信念,让他一直坚持着。

  这人看着众夜不收围在身边,看他们关切的神qíng,眼中泪水,流了下来。

  他吃力的探入怀中,取出一颗腊丸jiāo到孔世爵手中,断断续续说道:“qíng报司北虏科哨探军士郭……郭复生,奉命潜伏哨探……这里面有鞑子老巢……一定,一定要……”

  他猛地死死抓着孔世爵的手:“……一定要传回……”

  孔世爵眼眶一红,用力握着他的手:“郭兄弟放心,我一定将qíng报传递回去。”

  郭复生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看他快不行了,孔世爵试探说道:“郭兄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郭复生声音越低:“是啊,我有许多话要说……”

  孔世爵静静等待着他说话,却不知什么时候,郭复生已经咽了气。

  第696章 严峻

  当日,“戏子”一行人带上郭复生遗体,快马加鞭,日夜不停,他们三马轮换,急急奔回集宁寨,将qíng报传了回去。

  依靖边军紧急哨马,这份qíng报司重要qíng报,很快也送到了主帅王斗手上。

  “找到鞑子老巢了?”

  众将无不振奋。

  听了当时qíng形,王斗默然一阵,温达兴在旁也是黯然。

  郭复生还是他安排进归化城的,作为细作潜伏也有两年。

  他jīng通蒙语,所以鞑子对城内外汉人展开搜杀的时候得以幸免,他隐身鞑子老窝,找到时机将qíng报传递出来,自己却最终没有撑过,qíng报司在北地损失颇大啊。

  最后郭复生记了头功,孔世爵等一gān尖哨营夜不收接应传递有功,同样记了大功。

  得到这份qíng报,王斗立时召开全军紧急会议,终于迎来了决战,放眼李光衡、高史银、沈士奇诸人,无不眉飞色舞,王斗也心qíng激动,是彻底解决漠南的时候了。

  温达兴点出鞑子老巢时,堂内一片嗡嗡的声音,众人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鞑子隐身此处啊。

  王斗也看着大地图那片地方,却是大青山北麓,小huáng河一带,也就是后世的四子王旗地界。

  qíng报所知,鞑虏大部妇孺,数十万牛羊,无数辎重帐篷,都汇集此处,在仓皇归来古禄格等率领下,想往漠北方向逃去。

  “想逃?”

  王斗心中冷笑:“逃得了吗?”

  历代汉军征塞qíng形一幕幕的掠过眼前,王斗神qíng慢慢转为坚定:“漠南之事,该作个了断了,就让自己率领靖边军,痛饮鞑虏之血吧。”

  初七日,王斗亲率护卫营、中军骑兵营、忠义营、部分尖哨营,还有温方亮与高史银之羽骑兵,近两万骑兵,麾下一色甲等军,沿灭胡海、靖胡海西北直上高原,直扑小huáng河一线。

  赵瑄pào军营暂时留守沙城堡一带,孙三杰之辎重营,随同留守,随时准备运送粮秣。

  同时急令西征之韩朝,率玄武军羽骑兵,还有曾就义的新附蒙古营,协同王朴大同军正兵营近万骑,从归化城直接北上,越大青山,直cha敌后,务必拖住,不能让虏跑了一个……

  ……

  秋风席卷而过,激起片片飞扬尘土,前方的地面颤抖,闯军马兵,越冲越近。

  他们cháo水般涌来,转眼间,便冲入百步。

  突然,前方一些闯骑拔马,往两边掠去,这种突然的动作,往往引得不坚定的步军开火she箭,只要铳弹she空,骑兵冲近,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但经历过辽东大战的新军战士,见惯鞑子的散骑,大骑诱敌战术,这只是笨拙的小把戏,他们战阵不动,仍然瞄准。

  更快,后方滚滚而来的闯骑进入八十步,他们马速加到最快,各人脸上狰狞的神qíng,看得越发清楚,一些人,已经准备she箭,一些人,准备投掷标枪等物。

  大部分人,则举起自己长矛,或舞起大刀,吼叫着准备拼杀。

  就在这时,震耳yù聋的排铳声音响起,向外喷吐的白色硝烟,从略呈扇形的前排铳兵前密密腾空,铳口喷出的火焰连成一线,似乎大片的火光闪动。

  人叫马嘶,一片惨叫。

  数百杆火铳齐she,jīng良的火器,大威力的铳弹,良好的训练,使得这波的排铳轰击,威力难以想象的大。

  就见闯兵一个个人马中弹,他们从饥民到步卒,从步卒到马军,辛辛苦苦选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然就算jīng于骑she马术的马军,在廉价的铳弹面前,却是这么不值钱。

  他们嚎叫着摔落马下,随后被后方冲来的人马踏成ròu泥。

  还有一些马匹惊嘶起来,整齐响亮的火铳声音,将它们吓到了。

  不畏火pào,不畏火铳巨响的合格战马,或许除了老营,闯军马队中,能拥有的人数还是少,很多马兵骑的是骡马,或是略差的劣马,很容易就受了惊。

  新军战士的战斗不会停止,前方铳兵急急退回阵中,见闯骑仍然滚滚而来,军官们再次声嘶力竭的吼叫:“放!”

  震耳yù聋的排铳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多的闯骑人马中弹,特别一些浴血发狂的马匹,造成了很大的混乱。

  不过马匹上的闯兵,也纷纷she来箭矢或是投来标枪,一些新军战士被she中或是投中。

  同时军中传来号令,枪阵前行,枪兵准备作战。

  杨少凡迟迟没有下令第三层火铳she击,他面无表qíng,只是看着已经颇为混乱的闯骑继续前来,他们汹涌着,越近了,更近了,就快要bī近铳兵战士,面对骑兵时的最低限度安全距离。

  越来越多的铳兵也被投来的标枪贯穿身体,痛苦的倒在地上扭动,身旁的中军焦急万分,却只能等待杨少凡的命令。

  二十步,最后一层的火铳齐鸣,呈着扇形的滚滚硝烟,再次向前方腾起。

  中弹的闯军人马摔满一地,最后一排的命中率,差点就达到五成,前方那些jīng良的马匹,悍勇的战士,几乎被一扫而空,qiáng烈的血腥味,扑向各人口鼻。

  第三排铳兵she完,他们顾不上观看成果,立时向后方逃去,同时枪兵一排排长枪竖起。

  他们分为六排,第一排斜举,枪尾杵在地上,后两排战士,则将长枪架在前方战友肩上,最后三排,长枪一样斜举,形成了刺猬般的枪阵丛林。

  马匹的嘶鸣声不绝,已经混乱不堪的闯骑后续到了阵前,所有马匹皆前蹄腾空,在阵前惊嘶着止住脚步。

  新军战士三层火铳齐she,将闯骑气势都打空了,很多悍勇之人被打死打落,余下这些马匹,也少有烈马,哪敢就此冲上前去?就算少量马儿撞来,也如串糖葫芦般的被穿透枪阵之中。

  只有寥寥几匹战马,撞断了几根枪杆,撞翻了几个枪兵战士。

  混乱一片的闯骑在枪阵前止住,前三排枪兵在军官喝令下,也很快更换了战术,变成了第一排平举,第二排略向上,第三排斜向上,这三种角度,可近刺,也可远刺,远远就将骑士挑下马来。

  他们在军官指挥下,喊着号子,不断刺击,很多骑士转眼就被几根长枪刺中,身上好几个血窟窿,鲜血狂飙喷she。

  一些失去主人的马匹,也被长枪不断攒刺,哀鸣着翻倒在地。

  长枪刺击的声音不绝,夹着马兵临死前的哭叫,骑兵失去马速,就是被屠杀的对象,一阵阵声嘶力竭的喊叫中,很多闯骑不断从马上被挑下来,然后多杆长枪,对着地上的他们狠刺。

  前方混乱一片,各排枪兵且战且行,打得那些闯骑节节后退,他们中很多人下马步战,然没有队列,哪是严整枪阵的对手?

  此时铳兵也装填好了子药,不断跑到前方去轰击,更是那些马兵的灾难,他们相互配合,远战近攻,越来越多的马队拔马回逃,最后明骑出动,闯骑们……

  后方的刘宗敏、郝摇旗、袁宗第等人面色铁青,没想到粗粗的一次试探,竟折损如此惨重。

  短暂的战事,己方马兵伤亡人数高达数百,这可不是那些裹胁的饥民,也不是经历几场战事的步卒,而是骑卒马队,死上十个,百个,都让人心疼不已,更别说数百了。

  事实证明了,面对边军的军阵,qiáng攻硬打,不是办法,唯有拖缠住,以饥民消耗了。

  这些闯军老将饱经战阵,也很快找到应对之法。

  在明军趁机到达前方那个废弃村落,略为休整,吃了午饭,再次前行时,他们将围困马军分为若gān队,前后左右的骚扰,频繁出击,有点类似糙原的疲劳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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