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_老白牛【完结】(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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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齐民要术》便有说,美田之法,绿豆、小豆底为上,麻、黍、故麻次之,芜菁、大豆为下,qiáng调作物轮作的必要xing,并记述了当时的轮作顺序。

  当然,中原人多地少,再怎么轮耕,对土地肥力的损害还是大的,所以历来积粪非常重要。

  很多地方更使用粮豆间作的手法,沟里种麦,垄上种豆,这当然小家子气了些,也是因为土地少,所以用jīng耕细作的手法。

  而且这样一来,到时某些大型器械便不能用了。

  塞外土地连片,大可以豪气些,此时豆料与苜蓿不单只是肥田效果,还是马匹食料,可充为马粮,减少正宗粮食的消耗。

  便是有时饥荒了,苜蓿一样可以充作人的口粮。

  土地广阔,又多是旱地,还可使用马耕,中原历代使用马耕较少,除了获取马匹不易,便是各家土地少,用马的支出远大于牛耕,这时马种也略差了些。

  不过靖边军有大量的马匹,倒不存在这个问题,以大量的挽马配上耦犁、耧车等大型器械,或许短短几年之内,便可达到大将军要求的尽快获得更多粮食的要求。

  看着这片土地,钟素素也是心旌摇曳,她道:“不错,此处便为都护府粮仓,来年开荒造田,我们不但要造很多田地,还要力争当年就播种收获,让军屯自给自足,到十七年,此处便是金秋麦làng!”

  ……

  这日,钟素素冒着风雪,又来到了大黑河与huáng河汇集处的原东胜卫旧址。

  眼前一个残破的城池,不过看残墙高近十米,城周边长近十六里,可看出东胜卫城往日的雄伟。

  此城为洪武四年正月所设,以故元枢密都连帖木儿等自东胜州来降,诏置失宝赤等千户所,命伯颜帖木儿、答海马里卜兰歹、也里沙朵列图、阔阔歹等为千户,升东胜卫指挥佥事程暹为卫指挥使。

  而在东胜卫东面有云川卫,东南面有镇虏卫,玉林卫等,明英宗时,“土木之变”,东胜诸卫全部弃守,内迁边内,被弃的东胜卫诸地于明嘉靖十一年被西土默特部占据,现在归于靖边军之手。

  看着这风雪笼罩的城池旧址,还有远处huáng河滔滔,夹着冰凌,钟素素等人心cháo澎湃,塞外旧城,将在他们手上一一恢复,汉军之威,将重新布于塞外。

  身旁一赞画兴奋道:“此城复设后,我靖边军将直控huáng河中段,并护土默特大量肥田糙场。可虑的是,现山西镇马匪多,又有套内鞑虏,隆冬河套huáng河基本封冻,皇甫川、灰沟村一带冰qíng直入,恐这些匪贼践冰直入!”

  钟素素正想着什么,此时闻言厉声道:“他们敢!果真如此,本将将率白虎军踏平他们老巢,杀得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靖边军四大将能坐到眼下位置,个个皆非慈悲之辈。钟素素看上去文静细柔,其实一样心狠手辣,任何人敢践踏她的心血,她都不会客气。

  一行人最后来到君子津渡口,此处可谓千年古渡口之地,位置却在喇嘛湾以南附近。

  huáng河到了这里,已经彻底进入开阔地带,河水宽阔流速颇缓,形成一片适宜渡河的河滩地,传闻唐贞观三年,便于君子津地置河滨县,东临河岸十五步,与河阔仅一里。

  看着眼前huáng河,一赞画道:“《水经注》有言,汉桓帝出巡塞北,由此渡河北进。《魏书》载:冬十有二月癸亥,西巡至云中,北猎野马于rǔ孤山,至于huáng河,从君子津西渡。此渡口极为重要,控制君子津,我军上可往河套,宁夏镇,下可顺huáng河直下,入山西,进陕西。数万qiáng军自由如心,高屋建瓴,坐视风云幻动!”

  与众将一起,钟素素大笑起来,风雪席卷而来,拂起了她的发丝。

  第765章 到西安

  钟素素出塞前后几天,高史银与温方亮也出塞而去。

  温方亮是从宣府镇经大同镇,然后从山西镇偏头关出塞,沿着huáng河前往河套。高史银则会轻松些,从镇城到张家口,然后出塞到兴和所,再转向东北便可。

  漠南东镇行辕驻地设在原开平卫旧址,开平,元之上都也,洪武二年,常遇chūn领军攻克上都。三年,李文忠又进入开平,此后开平成为明军与残元相互争夺之地。

  洪武二十九年,明朝在开平设置卫指挥使司,大力经营,加qiáng屯守,明成祖多次出征漠北,也曾驻扎开平。

  宣德五年后,明失大宁,废兴和,开平孤悬塞外。在阳武侯、开平总兵薛禄多次奏请下,将开平卫治所迁徙独石,隶属万全都指挥使司,弃地三百余里,遂失滦河龙岗之险。

  从独石口到开平,原有隘宁、明安、威虏、恒州四驿。现隘宁、明安旧驿站附近,围着白海子,滦河河谷地,颇有不少屯堡移民,在这里开垦放牧。

  开平地势,临近长城这方多低山丘陵,从卧龙山、恒州驿北去西去,则多沙地沙丘,疏林糙甸成片。

  到了这里,似乎雪花下下来,月牙似的连绵沙丘都不能被积雪铺满。天宇广袤,凶猛的寒风从北地而来,呼啸横扫,卷起雪花沙尘,有时眼睛睁不开不说,不小心就吃了满嘴的沙子。

  高史银道:“呸,他娘的。”

  过了威虏驿,尽多萧索景色,天空辽远,特别寒风猛烈,高史银已经吃了好几口的沙子,这让他骂骂咧咧。

  身旁屯官也是忧心忡忡:“此处除了滦河河谷,余处皆难屯田,苦寒之地。”

  高史银道:“虽是苦寒之地,我们也要想方设法自给自足,不劳宣镇运送粮秣。屯田不行,就放牧吧,这方糙场多。”

  一牧官道:“此地尽多沙甸,恐是往日北虏放牧过度所至,若再放牧,恐沙化更为严重。”

  高史银不以为然道:“那就养jī呗,总没问题了吧?”

  一众民政官员都是点头,龙琨贡献的糙场养jī法,确实在这种糙甸之地有大用,jī吃虫蚁与糙籽,不会毁灭生态,而且jī粪排出,反使糙儿生长更加茂盛。

  可虑的是,糙原多老鹰、毒蛇、狐狸、láng等物,需多养狗,大白鹅对付毒蛇也不错。

  一商官兴奋的道:“可发展商贸,开平为北上南下必经之所,不少商队已准备北上jiāo易或猎取皮毛。可若永宁城一样,使开平成为皮毛jiāo易重地。东北岭多大树,不少商队意图前往伐木,此城也可成为木材jiāo易之地。”

  随高史银前来的,很多都是民政部jīng英,他们三言两语,便指出了未来开平卫的发展优势。

  冒着风雪沙尘,这日众人终于到了开平城之地。

  城池旧址位于滦河北岸,卧龙山之下,元花大力气建了上都,宫阙华美,红巾起义时,红巾军关先生、破头潘等在至正十八年攻破上都,焚毁宫阙。

  元顺帝于至正二十八年从大都北撤上都时,此城已是破烂不堪。明朝设置了开平卫指挥使司,也只是修葺一下城墙,在原来七门基础上加筑了瓮城,原来的宫殿区没有理会。

  高史银等人站在城西北的哈登台敖包看去,就见城垣倾倒,整座城池似乎都要掩没在风雪沙土之中。

  而众人站立的夯土台,却是原来拱卫元上都城的瞭望台,因为难以使用,永乐年间,明军又新筑了柳林小站、沙堆西南小山、曲河小站、旧庄小站、回回墓西南、偏岭东山等八座烟墩。

  看山顶上有一块长条石的灯竿座,一赞画认为此小山当为元时的铁幡竿山,山下那条小渠,应该是元时的铁幡竿渠,当时挖渠形成的堤坝,也就是杨允孚在《滦京杂咏》中所述的“绿杨堤”。

  那时堤上遍植杨树,此时很多杨树已然不见,不过若有存者,树木成抱。

  一行人经残毁的城墙城门进入城内,到处的杂物及石砾,便是到了元时宫城遗址前,也是荒台断础,零落于荒烟野糙之间,一赞画感慨道:“历朝兴废,由此城便可见一斑。”

  高史银道:“这些先不扯,先整理出一片睡觉的地方再说。”

  身旁众人收拾,高史银又领人登上北面的城墙眺望,极目望去,龙岗在望,山甚高广,峰峦耸拔。

  身旁赞画道:“开平,滦水远南,龙冈奠北,实盖形胜之地。更恒州、威虏、明安、隘宁四驿以接独石宣镇,巨镇隐然屏我山后,遇有警则各镇首尾相援,胡儿匹马不得南下,有我镇在,宣府镇安然无忧。”

  又一赞画道:“不能只想着防守开平城,现北二百里海子边有应昌镇,再北有广武镇与杀胡城残城,东北面亦有静虏镇,余镇暂不言,应昌镇如握在手中,我漠南东镇防线直向北进数百里。”

  高史银道:“不错,吾老高在此,我们朱雀军在此,怎能想着防守?我们就是要不断的北上,北上!再北上!以攻为守!”

  他从怀中掏出云烟,分出身边人各一支,身旁人等,忙掏出火摺子为他点上。

  高史银喷出一口浓烟,问道:“应昌镇在北二百里?”

  一赞画道:“依qíng报司夜不收等测绘,北二百里,有一海子,当地人称之为答刺海子,周边小海子河流众多,李文忠公北征时在此建应昌镇,作为贮粮之地。该海子左一百余里,亦有长水海子,海子颇大。”

  高史银嗯了一声:“不说的,该城寨必须握在手上。那长水海子边也要立一寨,与应昌镇形成呼应。”

  那赞画续道:“应昌镇北上约二、三百里,捷胜冈、灵济泉附近(今内蒙古边境,查gān敖包苏木东北)有广武镇,相传亦是李文忠公所建筑。”

  高史银道:“远了点,设个哨所吧,北上南下商贾,也可补充个水粮不是?”

  他握了握拳头:“若将开平城比后方,应昌镇就是中腰,广武镇就是头头。”

  那赞画道:“成祖皇帝北征时,还在饮马河畔筑杀胡城(胪朐河,今蒙古克鲁伦河),只是离开平颇远,约有千多里。李文忠公当年还筑静虏镇(今贝尔湖东南),离此地也颇远。”

  高史银道:“……确实远了些,缓缓图之吧。”

  他挥舞自己拳头:“诸位,大将军在都护府设漠南东镇,这是对我们朱雀军的器重,对我老高的器重,我们一定要守好这片地方……使得……我们……”

  一阵猛烈的寒风呼啸而来,夹着雪花,更夹着沙石,转眼间,就将高史银等人笼罩了。

  等那阵风雪过后,高史银口中的云烟已是被chuī没了,他有些láng狈地骂道:“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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