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恼怒地压在我身上,捏着我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你是老子的实验田,哪怕长出毒药来我也认了。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废了你。”
疼痛击垮了我的好胜心,我已无意和他斗嘴。缓缓垂下眼睫,我有气无力地说:“随你怎么说吧。”
他的态度倾刻转变,蹲在我的身侧嗫嚅:“我……帮你洗gān净。”
我愤恨地推开他准备抱我的手,他挑眉,拉过我的一条手臂横在肩上。在他的帮助下,我勉qiáng站起来,一路磕磕绊绊地走进浴室。
我蹲在浴缸里,埋首于膝一声不吭。他的手指毫无阻碍地进去了,水里,晕开成粉红色的一缕轻烟从身后漂到腿间,一点点散开化为无形。
我有些悲哀。这是我的第一次,却是和一个同xing。他给了我温暖,也给了我带血的疼痛。
齐歌撤出手指,凑过来吻我的颊,下巴抵着我的肩轻哼着:“有水和沐浴rǔ,你那里挺滑的,进去的很顺利。下次再做咱们用点润滑的东西,你就不会那么疼了。”
下次?我的头都要炸了,这一次我已经后悔莫及,他竟然还说下一次?!
“你做梦!”我挥拳向他打去,却忘了身在浴缸,脚下一滑直直向后仰倒。他及时地伸臂揽住我的背,我的上半身靠在他的臂弯里,抬眼正对上他熠熠生辉的眸子。对视了几秒钟,他俯首吻我的眼睫,双唇沿着我的颊一点点下滑……
他放开我时,轻笑了一声。我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里已经有所抬头。我羞得无地自容,扶着浴缸要站起来,他却握住了它。我颓然躺下,以他的手臂为枕仰躺在浴缸里。
“说我做梦?牧神午睡时还发chūn梦呢,我们两个凡人在午后的阳光下玩一玩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又是一个梦!”我在一波波的快感中隐约听到他的自言自语。
“是的,只是个梦而已。”我阖上眼睛对自己说。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几乎天天腻在一起,一起疯玩,也一起练琴。
莫札特的《回旋曲》如水般流泻,齐歌持弓的右臂轻盈有力的摆动,肌ròu线条流畅优美。在他的目光中,格鲁克的《旋律》在我的琴弦上波动。
更多的时候,我们喜欢并排站在曲谱架前合奏。马斯涅的《沉思》,佛瑞的《回忆》,德彪西的《月光》……一首首小提琴独奏曲变成了二重奏。
合奏时,我每次不经意间看向齐歌,都能迎上他热切的目光。仿佛有种默契,我想要看他时,正是他想要看我时。于是,四目相接,一个短暂的凝望,眼光再调回到乐谱上。
我用的是他送我的那把61克的苏木弓。
一次,练完琴以后我们窝在沙发上看布拉德·皮特主演的《西藏七年》。
“我要去西藏,我一定要去西藏!”我信誓旦旦,为电影里的布达拉宫和大昭寺着迷。
“五一,等五一长假,咱们一起去!”齐歌吻着我,在我耳边许诺,手指拨弄开我的衣扣。
有了第一次以后,我难以抗拒地又和他做过几次。每次到最后一步我都痛苦得象在受刑,却从没想过拒绝他。他的吻和身体的温度令我迷醉,那种被他箍在怀里的满足感远远大于以后的疼痛。疼得厉害时,我会在泪眼朦胧中产生幻觉,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象神一样守护着我,不论生死都会和我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
我推开他伸向我胯下的手,说:“不用了。你抱抱我就行。”
他依言把我抱在怀里,安慰孩子一样摩挲我的后背。我贴着他光滑、坚实的胸膛,身体的疼痛似乎真的有所减轻。
他有些不解地问我,那时候的哭叫是因为疼痛还是为了qíng趣。
我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在他的肩头印下带血的齿痕,声音颤抖地说:“比被人咬一口不知要疼多少倍。你让我上一次就知道了。”
我忽然委屈得想哭。为了他怀抱的温度,我把自己放到如此卑贱的地位,任他在我身上发泄yù望,忍受他带给我的耻rǔ与疼痛,他却以为我的哭叫是为了qíng趣。可是鼻子发酸的感觉更令我感到可耻。一切都是自愿,哭又算什么?
我qiáng压下将要溢出的眼泪,掐着他的脖子说:“五一你要敢说不去,我就把你卖到西藏当农奴。”
齐歌从不掩饰对我的yù望,把我摁倒时的表qíng和动作就象一只嗜血的野shòu,眉梢眼角以及嘴唇的弧度都流露出凶狠。但他有时又极尽温柔,如水的眼神和温暖的怀抱使我认定他是这世上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人。每当他在我耳边喘息着说“你这个水妖”时,我从没有反驳过,在我看来,他就是那个半人半shòu的牧神化身。
牧神的午后 正文 第5章
章节字数:6047 更新时间:07-09-18 16:00
齐歌说:男人需要女人,就像鱼儿需要脚踏车。
马潇潇说:你敢对你的女朋友这样说,我的马字倒着写。
孙琛说:不需要女人的男人,一定有病!
寒假过去一半的时候,父亲作为单位里“评好稿”活动的评委回到北京,日以继夜的在家里看稿子。齐歌不能再到我这里过夜,而他父母的工作地点和宿舍区又同在一个部队大院,随时都有可能回家,我们更不敢在他家里胡闹。那段时间我几乎是早出晚归地和齐歌在外面疯,四下无人时会匆匆接吻或肢体接触,既紧张又刺激。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军事博物馆空dàngdàng的飞机展厅里,我们倚着一架抗美援朝时期中国志愿军缴获的美式F-86战斗机接吻。恍惚间我从眼角瞟到一片移动着的湛蓝,两个人迅速分开,心惊ròu跳地看着七八个身穿军装的空军士兵排着一路纵队从身边经过。
父亲和我的晚餐大多是到大院食堂解决,有时我回来早也会做几个简单的菜或是煮点面,偶尔会下趟馆子改善伙食。
那天的晚饭我和父亲是在“huáng城老妈”吃的四川火锅。食辣上火,睡到半夜我被渴醒了,揉着眼睛到客厅喝水,黑暗中发现父亲正站在饮水机旁“咕咚咕咚”的猛灌,书房的台灯从门fèng里倾泻出huáng色的光晕。
“您还没睡呢?”我喝完水,旋着手里的空杯子问父亲。
“今天晚上得把剩下的稿子全看完,明天下午又要走了。”父亲放下杯子,转头看着我说:“你最近功课紧张吗?”
我愣了一下,淡淡地解释道:“我现在放寒假呢。”虽然看不清父亲的脸,但我能觉出他的尴尬,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假期快结束了,两天后一开学,还是挺忙的。”
“我看你天天往外跑,以为你……”父亲忽然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恋爱了?”
“没影的事。”我赶忙转移话题:“明天您去哪儿?”
“平壤。参加一个中断二十多年的新闻互访。”
“听说北朝鲜物资缺乏,您是不是得准备点gān粮?”我开起了玩笑。
“那得问你妈,她两天前就到了,今天电话里可一个字都没提。”说话间,父亲打量着我,有些感叹的说:“一眨眼你都长成大人了,个子比我还高呢。”
我笑了:“所以别随便给我买衣服,搞不好又是一条九分裤。”
14岁那年,母亲曾送给我一套短小得不能穿的名牌运动服作为生日礼物。
父亲也笑了:“当年我们也没想到你个子窜得那么快。”
父亲走后的当天晚上,齐歌来了。我们正吻得不可开jiāo,母亲从平壤打来了长途。
她上来就问我:“你爸爸说你恋爱了,是不是真的?“
我含混地说八字还没一撇呢。母亲来了jīng神,一再追问她是个什么样子的女孩子,是不是音乐学院的同学。
“别说我了。”我故技重施地转移话题:“拜托您代我向朝鲜人民问好,就说我很关心他们的生活。”
齐歌起身把《牧神的午后》放入音响,调低音量后坐回我身边。
“你这孩子,越来越贫了!”母亲在电话里笑道,“平壤没有北京污染那么严重,晚上星星特别多,一团一团跟白米饭似的,马路gān净得不象拿笤帚扫的倒象用舌头舔过……”
我和母亲齐声大笑起来。母亲一向自命清高,从不曾说过这么低格调的比喻,想必真是有钱买不到吃的在进行jīng神安慰。
“您不会是饿了吧?”我笑嘻嘻地问道。
母亲接下来的回答我没听清,因为齐歌的脸埋进了我的颈间,我被吻得神魂俱散,一阵阵发抖。
“妈,我有同学来了,改天……再和您聊……”我努力放稳呼吸说完这句话,整个身体已经瘫软了。
齐歌含着我的耳垂说:“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饿了……”
这一次可能隔得日子久了,他有些激动,我忍不住哭出了声。也许我哭得实在凄惨,他没有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地先满足自己再来安抚我,竟然扣着我的腰硬生生停下来,一脸歉疚与询问地望着我。我挤出一丝笑容示意他继续,他却缓缓俯下身吻去我睫毛上的水珠,轻轻吮着我的嘴唇……
他终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了,一瞬间,我觉得那一刻就是天堂。
我在他身下喘息着:“我想去法国……我要问一问德彪西的灵魂……《牧神的午后》……灵感到底来自哪里?”
他说,他要和我一起去法国,顺便问一问马拉美的灵魂,诗歌《牧神的午后》,灵感来自哪里。
我们约定,先去西藏,再去法国。
2000年2月,快乐而又疯狂的寒假结束了,我们又返回了校园。
我和齐歌推开寝室门,看见孙琛一个人在喝闷酒,地上摆了一排空啤酒罐。
“马潇潇回来了吗?”我仍对上次马潇潇的推迟返校心有余悸。
“他?”孙琛呷了一口酒,撇着嘴说:“不知死活地和那个音乐教育系的女生风流快活去了!”
我和齐歌听出了他话里明显的酸味。
“你又犯什么病呢?”齐歌问他。其实,不用问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我?失恋了!被人甩了!新鲜吗?”孙琛大口地往嘴里灌着啤酒。
“不新鲜!”齐歌坐下来,顺手夺过他手里的啤酒罐,“没眼光的女人哪儿没有?让她后悔去吧!不就是一个会唱歌的huáng毛丫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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