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脉脉_十里长亭【完结+番外】(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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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一直坐在洛恬身边的风天傲却越来越坐不住了。

  夜霄云从小被他当做杀人工具来训练,因此除了杀人和自保的生存技能以外,根本就什么也没教他,他也不会笨到去教个工具如何明辨是非,如何经国济世,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谁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他竟一套套说的全是富国安帮的真知灼见,妙计宝典,实在是低估了他啊……莫非那借尸还魂,竟是真的?

  越想越惊心,他不由提出各种无理取闹的问题和要求来难倒莫忧,却都一一被莫忧轻描淡写地化解,而洛恬和他带来的几位大臣,又都对莫忧提出的建议深感兴趣,竟也忘了之前早已计划好的刁难之计,只是乖乖地朝着莫忧的思路走下去,眼看和谈成功有望。

  “陛下,今日天色已晚,你前日刚刚吐血龙体欠安,还是早点休息吧,这些事qíng明日再议。”

  正当星瀚国的左相薛大人正饶有兴味地向赵学棋请教如何拦水为坝,在雨季防涝旱季灌溉农田的时候,风天傲终于耐不住了,硬邦邦地甩出一句,想尽快结束今天的会议。

  这个洛恬,显然是被莫忧说动了,看来今晚得给他下点猛料,想就此甩开本座,你还嫩了点!

  并不理会洛恬的抗拒和在座诸位大臣的不悦,风天傲冷冷地暼了莫忧一眼,便一把拽起洛恬细白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他半拖半拽朝厅外走去。

  薛相到底是官场上打滚惯了的人,他们的国君如此失仪地离开显然不妥,他在忡愣了三秒钟后却立刻恢复了常态,大大方方地宣布了今日和谈到此为止,并热络地安排手下给大夜国来的贵客们安排晚膳,打理住处。

  “那厮凭什么?洛恬好歹是个皇帝,他怎么能那么无礼?太可恶了!什么东西!”

  莫忧等人所居住的东苑内,一个怒气冲冲的家伙正冲着莫忧大发牢骚,连手中的茶盏洒了都不曾发觉,此人正是冯谦。

  莫忧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品了一口香茗,不由扯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你不觉得他犯贱吗?明明有高高在上的地位,偏偏作践自己给男人压,活该给风天傲这个禽shòu折磨。据我所知风天傲以前在大夜的时候就很好男色吧,身边男宠无数,各个给他折磨地体无完肤,当初的冷妃娘娘不就没个好下场。”

  “亏你是个有见识的,怎么也这么说话?什么叫犯贱,我倒觉得那是他重感qíng,有真心!是个xingqíng中人……”

  冯谦没想到好友会对洛恬下这么一个世俗偏见的判断,立刻想也没想就替他辩护了起来,直到看到莫忧眼底一抹狡黠的jīng光,这才发现自己入了套,立刻警觉地闭嘴不提。

  “你厉害,又作弄我。”

  “哪里是作弄你了?你若没有这个心,我说什么也白搭。不过既然落花有意流水有qíng,那我做股chūn风送你们一程又何妨?我说洛恬犯贱是假,但风天傲残bào确实真,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莫忧淡淡一笑,轻轻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便起身出门,留给他一个自己好好考虑的私密空间。

  毕竟感qíng的事,除了自己,谁也帮不上忙。

  而洛恬等人下榻的西苑,此刻也并不平静。

  “你到底是怎么了?这几天对我都冷冰冰地,是我哪里伺候不周到了?”

  风天傲看着洛恬别扭地掩着胸前的衣物避在chuáng角,摆明了是躲着他,不由气不打一处来,利落地一跃上chuáng,长臂一带便将那人纤细的身子带入怀内,一把捉住他小巧的下巴带着蛊惑地质问着,口中的热气暧昧地喷在他的脸上。

  “没啊……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身上不舒服,不想做。”

  洛恬细皮嫩ròu的哪里受得了他这么用力一捏,立刻痛得眼冒金星,但周围的影卫有一半以上是风天傲的人,就算他呼喊也不会有人出来为他出头,只得隐忍着求饶。

  “是吗?本座只当是你被莫忧那小子迷得魂都丢了,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呢。”

  风天傲眯着眼睛危险地狞笑着,另一只手紧紧地托住了洛恬的腰,另他无法再往后退。

  “怎么可能,你我是什么qíng意,我自然为你着想的。今日不过是故布迷阵,稳稳他们罢了,看你都往哪儿想了?”

  洛恬见风天傲笑得可怖,不由浑身发寒,记得上一次他这样笑的时候,谈笑间便轻轻巧巧一下子拍碎了一个犯了错的手下的琵琶骨,双掌只那么一拂便又击碎了他两只膝盖,那人立时成了废人。

  想着想着心下一阵凉意,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笑意盈盈地安抚着他,一双宛若无骨的小手也别无选择讨好地探向他的胯间。

  98 结成同盟

  夏日清晨的阳光刚刚伴着和煦的chūn风调皮地跃上窗棂,莫忧一行人已经优哉游哉地坐在了和谈大厅中。

  “经过一夜思量,臣以为星瀚长明王应该会了解殿下的提议是对大家最好的,若是一切顺利,只怕我们明日就可踏上归途。”

  一位专门负责会议纪要的文官一面翻看着昨日的记录,一面微笑着说道。

  “臣以为不然。依如今的局势,臣看那长明王竟半点也做不得主的,只怕那风天傲未必肯就此罢手。”

  赵学棋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颇有忧色。

  “冯兄怎么看?"莫忧对着赵学棋安抚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冯谦。

  “只要洛恬赞同我们的意见,他到底上星瀚的皇帝,风天傲就是再怎么不qíng愿也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就算不甘心,也只能暗地里动作罢了,如今只要星瀚撤兵,我们这趟就不算白来。”

  “冯兄说得有理。今日的会议,我们只要能近得洛恬说出一句让步的话,就算大获全胜。君无戏言,他堂堂一国之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话,就算风天傲再怎么受宠,也决计没有为他食言的道理。大家好好合计合计吧,他们也快到了。”

  莫忧淡淡地理了理胸前的衣襟,触手之处一块硬物,正是当年文王府中初相识,风萧然送给他的定qíng信物。

  萧然,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轻轻将手掌覆在胸前,莫忧以一种几近虔诚和态度隔着窗子遥望着帝都的方向。那里有这个时空中最让他牵挂和温暖的人,也有这个时空中最需要他关怀和照顾的人。真想回去呐……

  胡思乱想间门外传来了阵阵脚步声,知道是对方的人来了,他忙收敛心神,与身边的冯谦、赵学棋jiāo换了一下眼神。

  最先进来的是风天傲,这厮今天红光满面一副chūn风得意的样子,想来昨夜睡得不错。莫忧心中隐隐不安,余光瞥向冯谦,果然见他面无表qíng地看着窗外,似乎根本没有见到紧跟风天傲身后进来的洛恬。

  洛恬今日走路的姿势颇为怪异,似乎有些一瘸一拐,又似乎有些说不上来的味道。脸色还是很白,很是原来那种白嫩的白,而是苍白的白。一双水雾蒙蒙的大眼睛似乎可以地低着,当风天傲回头和他说笑或一伸手搭在他的肩头时,他瘦削的肩膀竟不由得微微发颤,目光也总躲闪着不知道看着何方。

  他明明看到了,哎……

  莫忧无奈地看着好友故意做出的漠然表qíng,这家伙,倔qiáng起来谁也没辙,只能看老天给他们的缘分究竟是深是浅了。

  果然不出赵学棋所料,今日星瀚一行人的态度忽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由昨天的极感光趣变成了今天的丝毫不为所动。

  很快,和谈会议僵在某个点上。

  风天傲容色诡异一脸慵懒地半躺在椅背上,一脸似笑非笑地斜睨着莫忧着人。活恬却似乎有些不安,不知为何美玉般光洁的前额总是汗涔涔的,坐着也不是那么稳当,时不时便不适地挪动几下身子,脸上带着痛苦而隐忍的神色。

  大局完全被风天傲一手把握,直到莫忧以很小声却偏偏又能保证对面的洛恬等人完全可以听到的音量对着赵学棋说起了“悄悄话”。

  “昨日帝都过来的信怎么说,陛下身子可好?”

  “好是好,就是思念殿下得紧。”

  “等这茬结束了就能回了,他一个人太辛苦,这人哪找个伴这件事上,可真真是半步也错不得。你说我家亲亲萧然吧,看他是个皇帝,能文能武,偏偏这两年生了孩子身体受了损,平时头痛脑热的也多了,身边要没个可心的人,以后长长几十年,可不好过啊。”

  “殿下说得极是,殿下对陛下的qíng意真真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这二人看似无意地一唱一和地唱着双簧,对面的洛恬却越发白了脸。原本昨夜被风天傲又是吓又是哄的,多少也有些回心转意了,决意今日继续助他,可如今听了莫忧的当头棒喝,无疑如同金钟大吕醍醐灌顶一般,立刻整个人都清醒了。

  风天傲是只láng,他根本就没有真心。现在以他的皇权退却来换他的一点点温qíng,那等他退无可退的时候,这点原来就淡薄到极点的温qíng,又将何以为继?

  虚弱地挺了挺腰杆,他想说些什么,但看着风天傲充满威胁和力量的眼神,话到了嘴边却还是不曾发出任何声响。

  “长明王陛下若觉得我国皇后殿下的提议有一分可行,在下愿意即刻回国整顿人手,带足工匠农夫树苗稻种,尽快赶赴贵国效力,不见成效,誓不回国。”

  响当当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洛恬抬头一看,正对上冯谦真挚热切的眼神。

  “……什么?你愿意到星瀚来?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的事,你……你家中妻儿如何是好?”

  洛恬没想到他竟愿意随他回星瀚,一时也没想到问这些话是否有失身份,竟是脱口而出了,一双美目痴痴地盯在他的脸上。

  “陛下放心,在下尚未成家孑然一身,如今有了报效大夜又造福友邦的机会,真是求之不得。再者……在下也真的想为那日一起共饮赏月的好朋友做一点事qíng。”

  冯谦回答得滴水不漏,最后一句却是压低了喉咙正对着洛恬说的,果然见到他脸上红云薄染,颜色微醺。

  莫忧不曾想到冯谦竟然会牺牲自己来促成这次和谈,待要出言阻止,已经太迟了。

  “好!”

  洛恬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拍案而起,似乎还扯痛了那难言的伤处一般,抽痛地咧着嘴嘶了一声,却立刻又恢复了寻常的神色。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莫皇后感意拳拳,我星瀚也不是不识时务的蛮夷之人,多少还能分出些好歹,今日我洛恬就以星瀚长明王的名义向莫皇后保证,只要大夜国不忘承诺,我星瀚绝对不会忘恩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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