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痕闻言眼神一凛,一下子便回忆起先前玉妃遭人暗害的事qíng来,虽然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若是有人在暗中兴风作làng,保不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qíng,作为一个需要皇嗣的帝王,轩辕痕还是很看重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的!
“查!”几乎是从牙fèng里挤出的一个字,却让在场诸人都有一种坠入冰窟的感觉,任谁都能感觉到,天子这回的脾气闹得当真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回。
“……”玉妃看着这样的轩辕痕,藏在袖中的手也不由握紧了几分,直到那尖利的指甲扎进ròu里她的qíng绪才平静了几分,难道都是因为那个男人?!玉妃暗暗猜测,自从轩辕痕绝步阙华殿,他的心qíng便再没好过,这坐拥天下的帝王竟能跟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赌了这么久的气!越是这么无端猜测着,玉妃心里怨愤不平的qíng绪就愈发的高涨起来,针对卓然的怒意也增加了几分,先前萧淑妃在自己耳边说的话重新浮上了心头。
“哼!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玉妃在心底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卓然,却全然不知这言语所及的对象早就不在宫里了。
玉妃宫里的女婢是在御花园的枯井里找到的,衣衫不整,双目圆睁,下身一片láng藉,全身上下尽是被男人糟蹋后的痕迹。
这样一来,事qíng便比原先所想要严重了许多,那宫女死状显然不是被人暗害这么简单,任谁看来她死前都是遭遇了非人的待遇,皇宫之中一糙一木都是属于帝王的,宫里的女子即使是最下等的婢女也都是属于皇帝一个人的,这一来轩辕痕头上分明被扣了一顶绿帽子,虽然轩辕痕和这死去的宫女素不相识,可此事事关后宫秩序和帝王威仪,一来二去的便不得不彻查到底了。
轩辕痕不曾想到的是,随着调查的深入,整个事qíng的矛头竟一点一点指向了阙华殿。那宫女失踪之时,宫里的侍卫均守在自己岗位之上,如此一来,整个宫里除了轩辕痕便只剩下了一个男人——卓然,而且帝王这些日子并未临幸阙华殿,再加上阙华殿的奴才一个个支支吾吾,说不清主子的那日的行踪,竟有大半人都相信了卓然便是那罪魁祸首。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未过几天,朝臣便都知道了阙华殿里藏着一个秽乱后宫的男人,轩辕痕看着案头一gān大臣的上书,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像一场闹剧一般,若是自己告诉这殿上重臣他们所参的人早就在一个多月前就离了皇宫,不知道他们又该是怎样的表qíng!
“这事接着往下查,朕这回还偏要一个答案了!”轩辕痕冷笑不已,看的德煜也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气,看来帝王这回的火气不小,不过说来也是,哪个皇帝能允许别人在自己眼前耍手段呢,也算这幕后之人倒霉,若是卓然在宫里,那谁也保不了他,可他偏偏离宫月余,此事真是机缘巧合。
帝王动了真怒,底下的人也不敢怠慢,一gān太医心不甘qíng不愿的被遣去一一验了尸体,嘴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却大为不乐意,毕竟这仵作的活儿不吉利,原本就是谁也不愿意gān的,更何况是自视甚高的太医呢,但一验下来,竟让他们发现了些许猫腻。
那宫女身上的痕迹粗一看是因为死之前bàonüè的xing事产生的,但仔细一看那淤青的样子又分明是死后被人刻意弄上去的,瞧那力道应当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那痕迹留在了死者的身体上,若是单为泄yù,又何必多此一举,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陷害。
至于留滞体内的阳jīng,那太医刮了些许下来,光凭嗅觉便知那并不是“真货”,一经查验果真是将jī蛋清用力打散而后加入水淀粉之后做的“赝品”。
一番细查,一切竟都是他人恶意的陷害。
轩辕痕冷着脸听完太医的判断,面上毫无动静,手中攥着的笔却被他从中间生生捏作两段,看的一旁的太医胆战心惊。
“陛下……”太医呆立在一旁,天子不发话,他也不敢就这么走了,可留着又无事可做,只能惶惶然的看着一言不发的轩辕痕,眼中尽是担惊、惶恐,还有一丝迷惑。
“真是翻了天了!!”轩辕痕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摔开手中被捏作两截的毛笔便出了御书房向后宫方向而去,被忽视的太医则是抖着手将自己的东西尽数收拾好,颤颤悠悠的出了御书房,大叹流年不利,怎么尽轮上他来受这天子的满肚子邪火!
轩辕痕却出人意料的去了紫阳宫,正在和侍女弈棋的德妃见轩辕痕抛下政务到了自己这里,不由吓了一跳,手中攥着的棋子一不留神便纷纷落在了棋盘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让德妃心脏一阵不安的跳动。
自从帮卓然离开皇宫,她便一直担心帝王会找上门来,虽然眼下天子对裴家是放了心,可他若是知道私自放走卓然的是自己和他的得力gān将朱雀,不知道又会作何反应,然而德妃却不知道轩辕痕早在最初便认定了放走卓然的人是朱雀无疑,反倒是忽略了德妃这边。
“你倒是清闲,宫里出事了也不见你出来管管,好歹是品阶最高的宫妃。”轩辕痕一开口,德妃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看来,天子并非是来找茬的。
“宫里这事儿臣妾倒是知道一些……不过这也不是臣妾能过问的事qíng。”德妃敛容道,这几天的事qíng在宫内早就掀起了大làng,就算她近日深居简出,也听说了个大概,但这回的事qíng早就超过了后宫管辖的范围,却是轮不着她来过问,不知天子之前所言又是何意。
第67章 血色傀儡(八)
“分明是不知道哪一宫妃子开始不安分了,怎么就不是你能管的事qíng?”
“怎么,陛下能想到办法替卓公子脱罪?如若不然,臣妾无处cha手。”
此事牵涉到卓然,那便是有悖纲常,朝臣便有权利规劝帝王,后妃却无法过问,而若和卓然无关,那便单纯的是帝王的家务事,由德妃来管自然是无可厚非。
“你放心吧,朕已经让太医验过了,那宫女身上痕迹不一定是男人做出来的。”说到这儿,轩辕痕不免又有些火气上扬,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这些人就敢这么放肆,若是自己再弱势一些,岂不是要被人骑到头上去!
“哦?!”德妃闻言有些吃惊,看来这回帝王是铁了心要做些什么了。
“陛下的意思是……”
“朕要借此机会将这宫里不安分的人拔个gān净!但有的东西朕亲自去查未免会打糙惊蛇,只能有劳你去做了。”
“原来如此,陛下对臣妾倒没有疑心么?”德妃笑了笑,自己原先在轩辕痕眼中也是根刺,眼下倒好,他竟开始信任起自己来了、“朕也想过了,德妃你并不是贪图什么荣华富贵的人,以往行事,也多是为了裴家,朕以前是错怪了你,此事一了,朕必将满足你一个愿望。”轩辕痕许下此诺原是想给德妃一枚定心丸,也算是给了裴家一个jiāo待,却不曾想此言一出,正中德妃下怀。
“臣妾多谢皇上!”裴筝暗暗一笑,如果此事真能顺利解决,那么自己便可以借着轩辕痕的诺言就此脱出宫闱,不必再将自己的余生活活葬在这巨大的棺木之中。
轩辕痕回了御书房,第一件事便是下旨堵了那悠悠众口,既然有明确的证据将卓然从这一漩涡中撇开来,那帮臣子自也无话可说,只能偃旗息鼓,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事qíng。毕竟帝王的心思已经表的这么明白了,天子原本就有意袒护阙华殿那男子,眼下又是证据充足,他们若不识相的再闹未免太过矫qíng。
但令人意外的是,天子也没有再接着追究此事,竟像是生生止住了那喷薄的怒火一般,后宫平静的像从来不曾发生过这事一般,一gān大臣虽然纳闷,但后宫之事他们自然无权过问,心里却偷偷在猜测许是始作俑者是哪位动不得的娘娘,故而帝王虽然怒火中烧,却还是qiáng行压制了下来。
他们却没有看到轩辕痕嘴角露出的一抹冷笑,残忍而决绝。
德妃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心里也大概猜测到了此事跟萧淑妃脱不开关系,但萧淑妃此事做得滴水不漏,一时之间她竟是无从下手。
“这个女人倒是学聪明了……”
萧淑妃显然没有亲自动手,那么……是谁呢?那宫女是玉妃宫里的,而且按照先前玉妃的一些行事,这一回的事qíng很可能便是玉妃贼喊捉贼,回想着自己装作不经意从宫女、内侍那儿得来的话,德妃几乎能肯定玉妃便是轩辕痕要的答案,但这玉妃虽然善妒,却断无道理无缘无故的招惹上阙华殿,要知道她腹中怀有龙子,按玉妃的xing子原本该是得意至极,又怎么可能突然想起折腾卓然来,必然是有人在她耳边扇了风。
如此一想,德妃便忆起前一阵子萧淑妃似乎去过一回清辉殿,看来,这舌根子可没少嚼……
看来……这一回的事qíng虽然是萧淑妃谋划的,但她并未实质参与进去,那么,要找到她的把柄就难了……德妃其实并不想太过为难玉妃,毕竟她也是个可怜人,萧淑妃拿她当枪使,她也蠢到把自己送到风口làng尖。
而此时的清辉殿,玉妃也有些乱了方寸,原本以为自己想的法子万无一失,没想到这么快就漏了马脚!
其实玉妃原本是想不出这个点子来的,但一日偶尔翻翻架子上的志怪传奇,竟也让她有了意外收获,那似乎是前朝的宫闱秘事,但想来应当也是一段野史,讲的便是前朝某位皇后因为妒忌妃子受宠便想让皇帝将那妃子与人捉jian在chuáng,可偏偏没有男子愿意去行那掉脑袋的勾当,那皇后竟使出毒计将那妃子药倒,而后收买了那妃子宫里的太监用那假造的男物和蛋清在失去意识的女人身上伪造出jiāo欢的痕迹,等皇帝闻讯而来看见的便是那女人衣衫不整的睡倒在榻上,龙颜大怒而后便赐了毒酒。
说来不过是个故事,但在有心人眼里却成了启发,玉妃心里正愁要怎么报复卓然便瞧见了这样的东西,自然是依葫芦画瓢竟也让她想出了一条计策。
可怜的却是那枉死的宫女,被玉妃下了蒙汗药而后活活掐死,死后还被污了身子,虽然都是些假物,但着实的连死后的尊严都没有了。
但玉妃没想到的是,这轩辕皇朝不是故事里的朝代,轩辕痕也大大有别于那故事里的皇帝,而且最不巧的是她丝毫不占天时,想要陷害的人根本就远在天边!
玉妃一计不成,心里便生了惶恐,毕竟自己手上沾着那死去宫女的血!玉妃没有萧淑妃的背景,故而身边也没有什么贴心人,宫女内侍都是宫里分派的,随她进宫的鸿儿、雁儿又是不愿助她行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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