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变打趣道:“李斯瞿你被鬼追?”
李斯瞿顺了口气一脸慌张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刚来的路上看到福宅十六魔下学了……我不赶快点来一会就没我说话的份了。”
张变望天憋着笑,一个轻盈的跳跃又回屋顶上了,笑着摇头叹气道:“我得随时保证跑路。”
李斯瞿也没功夫开涮张变,朝子懿抛了枚银子,“礼轻qíng意重啊,我也不知道送什么,你自个买比较妥当。话说安子懿你到底有没有喜好的啊?”
子懿接过银子没有任何反应。
张变嘲笑道:“哈,李斯瞿,你真俗!”
“你闭嘴,你又送了什么?”李斯瞿转眼看子懿手中的糖鄙视道:“你是不是被小芸黏的太久了,居然送糖?”
“送糖怎么了,比你有意义。”
“张变!”一声清脆的童声响起,张变像炸了毛的猫,脸一黑立刻就转身走人。小芸跑了进来看见张变就要走立即扯子懿的袖子喊道:“懿哥哥,别让张变走了!”
张变想:我比你懿哥哥还大三岁,直接叫名不是降我辈分吗!
子懿笑着揉了揉小芸的头转瞬就翻身上了屋顶,一手扣住yù走的张变的肩膀,张变反手与子懿过招,可才没几招,就见子懿捂着胸口弓下了身。张变一个紧张赶紧上前一步想要查看子懿的qíng况,子懿一脚勾住了张变迈开要走的那条腿,张变暗道中计了可也来不及恢复平衡一个身姿不稳,从屋顶掉了下来。
小芸跑了过来看着摔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张变愤怒的两手叉腰道:“张变,我才回来你就要走?”
张变抽着气爬起来道:“没,姑奶奶你看错了,傍晚闷热屋顶凉快。”随后又扭头哀怨得看着子懿道:“安子懿有你这么宠小孩子的吗?”
子懿立在屋顶俯视着张变,脸上是一贯的从容淡笑,李斯瞿在一旁窃笑不止。
小芸又道:“我快六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张变问调侃道:“不是小孩子那是什么?”就是用来暖chuáng这体积也太小了……
小芸顶着一张稚嫩的脸蛋,天真烂漫中带着一本正经说道:“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啊。”
李斯瞿gān脆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可还没能笑多久,福宅门口传来一阵喧闹,李斯瞿连忙收了笑紧张兮兮的左顾右盼,福宅是小宅,门也只有一个,李斯瞿想了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得跳房跑路。
李斯瞿才跳到半空,脚踝就被张变抓住,随即人也就被扯了下来。
“你丫的还想跑?不笑得欢吗,有难同当啊!”看子懿别过头张变怒道:“想笑就笑,憋什么,嫌你内伤得不够多吗?”
没一会福宅的其他孩子冲了进来,不大的庭院瞬间人头攒动,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声音响在福宅里。
“懿哥哥,懿哥哥今天夫子教了我……”
“李叔叔,快跟我过两招,我昨个自创了一套迅雷拳!”
“李叔叔别理小虎,跟我过招,我昨个改进了我的铁砂掌!”
“李叔叔别理小虎小宝,跟我跟我……”
……
李斯瞿只觉得福宅是个具有引力的漩涡,反正他搅在其中出不来就对了,最重要的是——我比你们懿哥哥只大两岁,用得着把他的辈分弄得这么老吗!
福伯李婶最后入的福宅,看到张变和李斯瞿笑着稍稍施礼道:“张侯爷李将军,今晚就在福宅吃饭吧。”
李斯瞿将黏在身上的小虎拔了下来,将抱着他腿的小宝拎到一边,背上的还贴着一个也顾不得了,还礼道:“福伯李婶不必客气。”
张变抱着小芸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比李斯瞿幸福的,至少他只需抱一个。也不知道子懿怎么受得住这群娃子的,这简直是一场片刻不得安宁的灾难。
夜色凌清,月明朗,淡淡月光照得庭院的玉兰树疏影横斜。虫响灯半昏时,闹腾了一个晚上的福宅才安静了下来,三人躺在南厢屋歇山单檐的屋顶上,李斯瞿一脸惺忪,仿佛jīng气都被吸光了一般道:“打仗比陪野娃子都轻松……”
张变无力的一脸苦恼道:“说好的崇拜我视我为举世大英雄呢?悍妇啊悍妇啊,不说话的时候明明是那么安静乖巧……”
子懿一旁笑而不语。
张变道:“子懿,恭喜你也到了弱冠之年。”
李斯瞿道:“啧,真快,转眼飞逝了三年!话说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那些媒婆都快把我府上的门槛给踏平了,我拒绝了那么多我老爹还不开窍。看样子我也得像我爹那样四五十岁才能娶妻了。”
子懿道:“李大将军会懂的。”
张变道:“红颜易老哟!”
李斯瞿:“老我也爱,你懂什么,你跟小芸也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还不是跟我一起等?”
“小芸我是开玩笑的,她还那么小我当她是妹妹,她也就是觉得好玩,过一段时间就过去了。”
夏夜无风,静默了片刻后,张变和李斯瞿同声道,“热!”说着两人坐起来将上衣褪了去露出习武之人健硕的身躯,两人还很孩子气的比起了胸肌。
“子懿你说说,是他胸大还是我胸大?”李斯瞿问道。
“肯定是我,还用问?”张变得意的用胸撞了一下李斯瞿的胸脯。
李斯瞿单手照着张变的肩窝推了一把,自己都觉得好笑道:“搞得跟女人似得。”
“子懿你不热?”张变问道。
子懿摇头随意说道:“我体寒。”
三个字让三个人都沉默了。
张变打破沉默道:“子懿生辰之日没酒怎么成?一醉方休啊,李斯瞿你快去弄几坛酒来。”
李斯瞿不耐烦道:“这么晚上哪买?都闭店了!”
张变讪笑道:“醉欢楼啊,醉欢楼彻夜笙欢。”
第112章
忙碌大半年,平定几场叛乱后大局初定,夏国将元日设为定国日,可谓是节上加节,都城隆重举行盛典三日,大赦天下,四海诸侯皆来朝拜。街道上四处张灯结彩,车水马龙,舆盖相衔,人声鼎沸,真是热闹非凡。酒家店前院后更是停着一簇簇一拥拥的骏马宝车,那些王公贵族,富甲商人都赶着来看庆典,也是凑个热闹,加之日子撞在一家团圆的元日里,不少人都是带着女眷妻小一同前来,一时间宇都忙得整夜都歌舞不停笙箫不息。
除夕,应水和安子徵也从陆华山回来,几乎与梅若兰和安子羣同一步到府。
晚间用膳,安子徵也没有停歇,一口一个父王喊得甜腻。一会替安晟捏肩一会替安晟捶腿,要么就是说些陆华山的事,比如他满山乱跑发现了什么,或是平时打野味烤得正开心时差点儿烧山,还不忘邀功的提自己如何照顾娘亲的事。
应水与安子徵住在陆华山上的善化寺里,庙里日日食素,不怪安子徵满山跑去打野味。最主要是西北战事传来他父王遇难的事,他的娘亲听闻几乎晕厥,幸而他们离得西北吴国甚远,坏消息刚进门没多久便又有人快马加鞭传来好消息——镇北将军救了王爷!
他这个娘平日里淡如水,一日里大悲大喜一下子就卧病在chuáng了,他可是日日不解衣带伺候着娘呢。
说了许久安子徵也没能拯救饭桌上那奇怪而僵硬氛围,王妃和他哥哥安子羣没有什么笑容也太过安静。
听闻这些事qíng安晟拉过应水的手拍了拍,说了些安抚的话语,又煽了安子徵的后脑勺道:“得了,儿子照顾母亲理所当然,你就别讨乖了。”
“不行不行,父王今年的压岁得给多些。”
安晟挑眉斜睨了眼安子徵:“……你是又想买什么宝剑银枪武功秘籍回来收藏?”
安子徵讪然道:“没有,昨日回都的途上遇到江太傅的儿子,他说都城新开了一家铁匠铺,那店里有一把大师铸造的七星龙泉剑,最近正在拍卖呢,这剑呀不愧是大师的作品,通体……”
安晟不待安子徵说完便道:“大家吃完就散了吧。”
安子徵悻悻的住了口,没有晚辈打断或者cha入长辈说话的道理,只是眼见宝剑无望难免黯然失落。
看时间还早,安晟起身吩咐冷究备上马车。瞥了眼一脸憋屈的安子徵只觉得又气又好笑道:“你这个败家子,一会你自个去账房支银子,但不可以索取无度,你四弟身子不好,需要大量的好药材,明白吗。”
安子徵两眼放光,脸上瞬间笑开了花一阵狂点头便一溜烟跑去找他的朋友了。本想叫上大哥,可他看安子羣的脸yīn沉沉的,又想到西北发生的事,想想还是算了。
这一个四弟多少是刺激到了梅若兰,沉默许久梅若兰终是忍不住站起身来泣道:“王爷,妾身这个弟弟是梅家一脉单传,纵使千错万错,何以如此残忍,让他死都不能安身。”
安晟面色不改,什么也没说,也没解释。林中将貂绒披风披在安晟身上,安晟自己拢了拢披风准备出门。
梅若兰哽咽的声调忽的拔高道:“王爷是又要去那个罪子那吗!”
安晟迈出门槛的脚顿了顿,回头面色不改只沉声道:“王妃是要管本王的事?”
一旁的安子羣识趣的赶紧拉下自己的母妃,紧紧的握着母妃不停颤抖的手。梅若兰双目噙泪,望着自己的儿子朝她摇头,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马车早已备好,安晟正踩在车梯上时,应水有些着急的追出府门来,“王爷。”安晟止了脚步看着应水,应水微喘了口气掏出一枚符道:“王爷,这是妾身归途路过宇都城外覃山,在山上的安国寺为徵儿求福时顺道为那孩子求来的平安符,那孩子一生孤苦,我往时虽时常心怀怜悯却无能为力……”应水摇摇头似是叹息,而后又温柔的笑了笑取了个红色小锦袋,“王爷别忘了也给那孩子压压岁。”
安晟将符袋一并接过,他的这个侧妃一向不管不理事,为子懿上心也属难得,且这一份真诚他也感受得到。
隔着门闱都能听到福宅里传出来的嬉戏打闹声,推门而入就见子懿与一群穿着大红袄的孩子们玩耍。子懿一袭亮绸面绣玄纹的藏青色长袍,腰间束着墨玉腰带把人衬得颀长英立,他的儿子果然卓然不群。
孩子们一看到安晟又立即簇拥到安晟身边喊道:“王爷爷王爷爷!”子懿以前总称呼他王爷,小的们跟着学的,安晟也懒得矫正,小孩子这般天真烂漫也没什么不好,再大些明世事了再让他们喊声爷爷怕也是都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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