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桓去……去宋府了。”锦桓低着头,不qíng不愿地说道。
夏文轩皱起眉,没有说话,锦桓感觉到了bào风雨前的平静,连忙说:“锦桓听到了,账本是一个叫上官的人给宋司谏的!”
夏文轩的手劲突然增大,捏得锦桓肩膀生疼,却因为他可怕的表qíng没敢啃声。
夏文轩:“你再说一遍?”
锦桓:“是叫上官的人,把账本给宋司谏让他jiāo上来的。”
夏文轩:“人呢?”
锦桓:“逃……逃走了,师父带人去追了。宋司谏他……他被上官杀死了……”
锦桓有些害怕,他从没见过夏文轩这样的表qíng,他怯怯地缩起肩膀,想要离开夏文轩怀里,却被夏文轩一把搂回来。
夏文轩:“你去宋府了?”
锦桓点点头。
夏文轩:“你看到宋司谏被杀?”
“嗯。”锦桓又想起了那一幕,颈项中献血喷she而出,漫天血雨中宋司谏瞪着不敢置信的双眼。
齐芮白在此时cha话:“二皇子,您知道那个姓上官的叫什么吗?”
锦桓摇摇头,一股后怕涌上来,他今天看到好几个人活生生地死在他面前,他感到浑身发冷,本能地往夏文轩怀里钻去。
夏文轩搂住他,也发现了他身体微微地颤抖,双臂抱住他,轻拂他的后背:“知道害怕了?你以为穿了夜行衣就是大侠了?还学人家听墙角。”
“锦桓想帮皇伯伯嘛……”他埋在夏文轩的怀里,汲取着他的温暖。
“没事了,皇伯伯在,安全了。”夏文轩终究不忍心斥责他,他抱着锦桓轻声??道。
郭杨的禁军封锁了京城的所有城门,在城内搜索了一个时辰依旧一无所获。已经有不少百姓在自己门前议论纷纷,这个人武功很高,身法鬼魅,快如闪电。郭杨在追捕过程中与他jiāo手过一次,要生擒他还有些难度。
“统领,没有找到。”属下在他身后汇报。
郭杨:“十人一小队分散在城中继续寻找,卫将军府邸加派人手,派个人进去说一声,让卫将军有个提防。”
“是。”
郭杨调转马头往皇宫的方向跑去。
夏文轩见到郭杨的时候已经带着锦桓回到了寝殿,今天锦桓收到的惊吓不小,一放松下来立刻开始发烧。锦桓在病中也不安分,一定要夏文轩抱着,不抱就呜呜咽咽得哭。夏文轩只好一直抱着他。
齐芮白找到的账本中的疑点他后来又去看了,是一个很多年前就死了的人,账本上却显示他在去年曾向卫锋行贿买官。
这说明伪造账本的人应该对夏国国内的事qíng并不十分清楚,才会有这么明显的错误。而上官这个姓氏再次出现,让夏文轩心中惶惶,那是他最不愿回想的记忆。
“皇上,末将无能让贼人跑了。”郭杨单膝下跪向夏文轩请罪,“末将已经布置了人手在城中各处,末将曾拖了他一段时间,贼人一定还未出城。”
夏文轩点点头:“找到那个人,活捉,朕要亲自审他。”
“是。”郭杨答,“那宋府怎么办?”
“封锁宋府,所有无关人等全部清除,通知齐芮白让他去探查现场,有任何发现第一时间禀报给朕。”夏文轩说道,“至于宋司谏的死因,就说被盗贼所杀吧。”
“是。”郭杨心中存疑,面上去不表,看来着宋司谏的死另有yīn谋,“二皇子,还好吧?”
“发烧了,”夏文轩道,“你教得不错,在那人手下没受伤就逃回来了。”夏文轩微笑,侧头去看抱住他的腰睡得正香的锦桓。
郭杨:“没事就好,皇上若没其他吩咐,末将先退下了。”
夏文轩:“且慢,你去卫锋府中替朕宣一道旨意。”
卫锋见到郭杨的时候气得牙根痒痒,怎么皇上每次宣旨都派他来?李元呢?
郭杨:“卫锋听旨。”
卫锋:“臣卫锋扣接圣旨。”
郭杨:“卫锋将军驻守凉州,劳苦功高。然此次痛失洛安,卫将军之责任不可推卸,今贬为禁军副统领,罚俸三年,望卿引以为戒,听从郭杨统领之调度。钦此。”
作者有话要说: 卫锋:老子为什么要听郭杨这小子的调度!
郭杨:宝贝儿不怕,哥有俸禄哥养你。
卫锋:(摔)你滚!
☆、和亲
“哀家听说昨天晚上二皇子在宫外闹出了好大动静?”第二天,夏文轩去给太后请安,太后靠在榻上说道。
“锦桓是替朕去查案。”夏文轩解释道,“最近有些混乱,……上官家的余孽出现在了京城,还企图离间朕与卫家的关系。”
“上官家?”太后惊讶,“锦桓遇到上官家的人了?”
“嗯,昨天晚上遇上的,那人武功颇高,他受了惊吓,昨天夜里还发了烧。”昨天郭杨走后,锦桓一直窝在夏文轩怀里不愿走,连夏文轩去洗澡都不让,他只好抱着他合衣睡了。没想到半夜锦桓就发起了高烧,太医来看说是惊吓过度,直到现在还躺在chuáng上。
“朝堂上的事哀家也不懂,皇上自己处理就好,只是这上官家的余孽一定要除gān净,否则后患无穷。”
“母后放心,朕心中自有分寸。”夏文轩道。
“皇上办事母后自然是一万个放心的。只是皇上也别只顾着二皇子,这眼看就要chūn节了也该叫锦礼回来团圆,皇后昨天还在跟哀家说想念锦礼了。哀家也想念啊。”太后这一病已经病了四个多月,时好时坏,人也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锦礼递过折子了,说是不回来,托朕给母后带个好。”夏文轩说到这里也面露喜色,锦礼这几个月来长进极大,连极少夸人的元隆也在战报上夸了他。
太后放下了手中的药碗:“王嬷嬷把这个拿走,太苦了,哀家没胃口。”
“母后,良药苦口。”夏文轩阻了她的手,劝道。
“哀家连亲孙子都见不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么病了又病,没意思极了。”太后转过头,不肯看夏文轩。
夏文轩难得见到她母后耍脾气,不由得觉得好笑:“母后,您把身体养好了,锦礼才能安心在边关打仗。元隆和锦礼已经夺回了洛安城,正在把剩余的梁军余孽赶回对岸。”照顾锦桓久了,夏文轩居然对照顾人也开始颇有心得,一边给太后掖着被角,一边缓着声音哄太后。
“锦礼一天不回来,哀家这颗心就吊着啊!你说你,锦礼是你唯一的亲生皇子,你怎么就舍得放他出去呢?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这江山怎么……咳咳咳……”太后说到后来有些激动,开始猛咳,夏文轩连忙上前替她顺气。
“母后,锦礼是唯一的继承人,朕没得挑。所以只能让他多历练,能真正担得起储君之责。”夏文轩一边帮太后顺气,一边说道。
“哎,不提他了,提了哀家伤心。”太后摇摇头,“惜兰的婚事你准备怎么办?她已经过了及笄礼,也该上上心给她找个婆家了。皇后如今天天吃斋念佛也指望不上,只能让贵妃这个亲娘来cao持了。”
“母后不用太cao心了,这些事qíng朕会放在心上的。”夏文轩站起来,“时候不早了,朕该走了,母后好好休息。”
夏文轩回到清凉殿,锦桓靠在chuáng头,脸色红润,嘴里吃着东西。
“在吃什么?”夏文轩坐到chuáng边,他嘴巴鼓鼓得吃东西的样子特别可爱,忍不住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锦桓脸一红捂住被夏文轩亲过的地方:“男……男孩子的脸不能乱亲的。”
夏文轩低笑:“男孩子也不会粘着皇伯伯不放,睡觉还要抱抱。”
锦桓听了脸更红了,他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下,说话也清晰了不少:“锦桓喜欢皇伯伯,皇伯伯抱着睡得香。”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夏文轩一愣,耳根发烫。
“皇伯伯皇伯伯,你也喜欢锦桓吗?”锦桓靠进夏文轩怀里,搂着他的腰往他小腹上蹭。
夏文轩浑身僵硬,就在这时,李元走进了寝殿:“皇上,丞相大人求见。”
“让他在书房等朕。”夏文轩如获大释,他站起身准备走,却在锦桓可怜兮兮的眼神中折回来,俯身轻轻亲了锦桓的额头,“朕去处理公务了,你好好休息,不许乱跑,也不许吃太多点心。”
“嗯,知道了。”得到熟悉的亲吻,锦桓又乐开了花。
夏文轩走进书房的时候齐芮白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看见夏文轩进来极其利落地行了一个礼:“参见皇上。”
“姓上官的抓住了?”夏文轩问。
“没,皇上。宋府那里已经去探查过了,没有遗留线索,那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不过,洛安那边来消息了。”齐芮白说。
夏文轩绕到书桌后面坐下,问:“什么消息?”
齐芮白呈上手中的奏折:“元隆将军刚刚发回来的,梁国那边要求和亲,许诺休战十年。”
“岂有此理!”夏文轩一拍桌子,把齐芮白也也吓了一跳,“梁国人真以为自己是跟夏国平起平坐的国家了吗?乱臣贼子。”
“皇上息怒。臣以为跟梁国和亲有利于我们。”齐芮白道。
“……”夏文轩平复了qíng绪:“你说。”
“梁国迟早要收复的,可是我们还没准备好。”齐芮白道,“皇上,只要五年,或者可能更短。开chūn后开始举行科举,定会为夏国吸引大量的人才,而我们一直预备着的骑兵也会训练成熟,更多拥有汗血宝马血脉的战马将加入我们的军队,增qiáng我们的实力。所以皇上,现在还不是跟梁国决战的时候,答应和亲正是最好的休生养息的机会。”
“你说的有理。”夏文轩赞同,“可是,让谁去呢?”
齐芮白:“皇上,惜兰公主是唯一的人选。”
“惜兰,朕的公主也只有她。可是,洛琼已经战死沙场,朕难道还要把她的女儿也作为牺牲品送到梁国去吗?”夏文轩抬头,似乎想透过屋顶望向苍穹,那个已经埋身huáng土的战友,不知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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