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桓,佳偶天成可不是用在你和父皇之间的。”锦礼只当锦桓不解其意,笑着提醒道。
锦桓耸了耸肩,继续吃他的饭。独留夏文轩的心里百转千回,他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心?
皇后听到这话也心里一怔,她觉得自己似乎窥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秘密,却又不甚清晰。
半晌,夏文轩才回过神来,对皇后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既然喜欢悦兮就不要qiáng求他娶倩茹了。”然后他转头跟还跪在地上的锦礼说道,“你既然自己要娶悦兮,朕望你今后好好对待悦兮,不要忘了今日之言。”
“谢父皇成全!”锦礼一瞬间被莫大的喜悦充盈,向夏文轩深深磕了一个头。
皇后心里愤怒至极,面上却qiáng自微笑,“既然皇上准了,臣妾也祝福他们。”
“锦礼哥哥,恭喜你!”锦桓送上一朵发自内心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夏文轩派了夏氏宗亲里的长辈代表皇室向吴家提亲。皇后称病不见客,据说她在自己宫里大发雷霆,大皇子劝了好久才平息的。
“母后您先息怒,听儿臣一言。”皇后的茶杯被她扔在地上,碎了一地。锦礼忙命人收拾,顺便把皇后扶到旁边坐下。
“你倒是说说,娶那个吴悦兮有什么好的。”皇后发了一通脾气暂时冷静了点,靠在贵妃榻上听锦礼说话。
“父皇最恨的就是外戚擅权,母后可还记得先皇时期上官家的遭遇?若要保住卫氏,不可太过张扬。”锦礼说道。
“上官将军军功累身又有太子傍身才会招来横祸,我卫家怎可与之相比。”皇后反驳道,“况且皇上只有你一个儿子,难道还会废了你不成?”
“儿臣现在还不是太子,母后切不可乱说引来是非。”锦礼的语气变得有些严厉,“吴太傅辅佐过先帝,是父皇的老师也是我的老师,儿臣与他的孙女结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吴家人丁单薄,吴太傅威望虽高却无实权,能帮你的地方少之又少。”皇后语气间不无担忧,“你是皇上唯一的儿子,又是嫡出。按理说一出生就立为太子也不过分,怎么成年了也没有动静,还赐了府邸让你出宫去住。”
“锦桓也到了出宫建府的年纪了,却迟迟不见动静,这皇上分明是要留他在身边的意思。自古以来只有储君可以成年之后依旧住在宫中,皇上的意思莫不是要立锦桓为储!”皇后越说越激动,这么多年她深居后宫无宠,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个儿子。
“母后想太多了。”锦礼微微一笑,“锦桓是幼子,父皇多宠爱些也是正常。”
皇后看着儿子的笑容,她突然间觉得自己摸不透这个孩子的想法了。什么时候这个忠厚老实的儿子变得暗藏机锋了?
“母后且宽心,儿臣能娶吴悦兮正合父皇心意。”锦礼又说道,“若无旁事儿臣先去兵部了,母后好好休息。”
皇后目送锦礼出去,她靠在贵妃榻上久久出神。
锦礼大婚当日,鞭pào震天,热闹非凡。他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红色的新郎礼服,身后跟着绵延数里的仪仗队,招摇过市。
早上他出门之前锦桓就来了,见到他笑呵呵地说:“锦礼哥哥,恭喜你。”脸上的表qíng就好像自己成亲了一样。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锦礼问道,“没跟父皇一起?”
锦桓的拨拨头发,藏起红得可疑的耳尖,看着某处地面说:“皇伯伯要去上朝,锦桓先过来了。锦礼哥哥不欢迎吗?”
他的小动作都落进了锦礼的眼中,而锦礼没有点破,只是道:“哥哥要去接悦兮姐姐,你在这里等着,还是一起去?”
“当然是一起啦。”于是,锦桓骑着红枣跟在了锦礼身后。
进了吴府的门,当然还有一堆考验等着这个新郎官,不过他身份贵重,也没有人敢真的为难。倒是锦桓立刻抛下了他,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过了一会儿才回来凑到他耳边说:“锦礼哥哥,我看到悦兮了,她今天可好看了,你快一点。”
而当锦礼按习俗抱起悦兮走出吴府的时候,锦桓是最兴奋的一个,直到悦兮上了花轿,还兀自在那儿傻笑,锦礼也参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吉时到,花轿起。红红火火的仪仗队抬着新娘,跟随新郎的脚步往大皇子府行去。
到了府邸,新娘自去休息,等着晚上拜堂,作为新郎的锦礼却是一刻也不能停,站在门口迎客,笑得脸都僵了。
而锦桓则悄悄摸去了悦兮呆着的新房。
他推门进去,吴悦兮还盖着喜帕端坐在婚chuáng上,旁边站着她从吴府带来的贴身丫鬟。
“是谁?”悦兮看不清楚,只听声音知道有人进来,小声问着旁边的丫鬟。
“是我,锦桓。”锦桓答道。
悦兮掀开喜帕,诧异地看着他:“可是出什么事了?二皇子怎么进来了。”
“嘿嘿,我来看看你。”
夏文轩到的时候已近傍晚,皇后跟他一同来的。大喜的日子,夏文轩却眉头紧蹙,心qíng极度恶劣,刚刚进了大皇子府,还未坐下就低声跟李元说道:“把他给朕找出来。”
“是,皇上。”李元一边答应着,一边把脸皱成一团,几乎要在大皇子的婚宴上哭出来。今天一早上二皇子就不见了,皇上早起看不到自己的宝贝疙瘩自然着急,在清凉殿找了一圈才在偏殿找到字条,说是去了大皇子的婚宴。皇上当场就把字条撕得粉碎,一整天都yīn着一张脸。
后来李元问了手下办事的小太监,原来二皇子殿下昨天虽然回来了,但是没有住在皇上的寝宫里,而是乖乖住去了偏殿。不是和好了吗?李元百思不得其解。
“去看看是不是在新房 。”李元走之前,夏文轩又说了一句。自己儿子的新房现在是他这个做皇帝的唯一不能踏足的地方,锦桓有心躲他,定然会去那里。若不是于理不合,他绝对现在就闯了新房把锦桓捞出来。
而早些时候锦桓刚刚偷偷摸摸进新房的时候,悦兮可是吓了一跳:“二皇子,这里……您现在进来于理不合,二皇子还是快走吧。”
“放心,我进来的时候没有人看到,我就呆一会儿,不会妨碍到你们的。”锦桓混不在意,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还满脸笑容地问悦兮:“你要吗?”
所以当李元小心翼翼地推开新房的门时,锦桓正和悦兮坐在一起喝茶说话。
李元连忙走进去阖上门,即使压低了声音也掩不住他的焦虑:“二皇子殿下,奴婢可找着您了。”
锦桓停下跟悦兮的谈话,平静地问:“是你找到的还是皇伯伯找到的?”
“是皇上,皇上让奴婢来这儿找殿下,说殿下一定在和大皇子妃说话呢。”李元陪着笑,这个小祖宗看起来天真可爱,心思绕起弯来可没人猜得透。
“那就好。”锦桓笑了,站起来对悦兮说,“锦桓先走了,祝你和锦礼哥哥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谢谢二殿下吉言。”悦兮起身回礼,目送他大步走出去。
皇上和皇后一到,自然成了众心捧月的焦点,今天是锦礼的好日子,夏文轩也不能太弗他面子,一些重要的皇亲和老臣们还是要应酬应酬的,这是个拉拢人心的好机会。只是他今天心qíng实在是不佳,昨天被锦桓一句佳偶天成搞得心绪烦乱,本以为跟锦桓的误会算是过去了,谁知道小东西居然自己跑到偏殿去睡,让他独守空房。
一夜没睡好,今天早上起来也不见他,只看到他留在偏殿的字条,说是先去锦礼哥哥那儿了。夏文轩气得把字条撕了个粉碎。
耐着xing子处理了该处理的公事,立刻就跟皇后一起过来了。
“皇伯伯!”锦桓左闪右躲,从围着夏文轩的一群皇亲和臣子之中穿过,也不管一旁皇后的脸色有多难看,直接挂在了夏文轩身上,“锦桓好想你啊。”他用只有夏文轩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夏文轩本来在气头上,神色已经渐渐维持不住,锦桓来了这么一出,让他的心qíng立刻拨云见日。
天晓得他现在多想一把抱住锦桓,然后用绵长的吻告诉他,我也很想你,最好再咬两下,让他知道自己有多么心焦。
可是皇后还在旁边,满朝皇亲和重臣的眼睛都看着他,吴崇禧也在一旁作陪,缕着胡子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吴崇禧:“老臣病了几日不见二皇子,二皇子长大了不少。”
锦桓还搂着夏文轩的脖子不放,转头对吴崇禧说:“锦礼哥哥都成亲了,锦桓自然也要快点长大。”
吴崇禧:“二皇子可是也看上哪家姑娘,想求皇上赐婚了?”
锦桓:“嘿嘿,锦桓听皇伯伯的。”他搂着夏文轩的脖子,转回头去,有片刻四目相对,夏文轩觉得那话似乎是说给他听的。
但是很快的,锦桓就放开了他,问李元:“李公公,吉时快到了吗?该拜堂了吧!”
☆、醉酒[二合一]
拜过天地,把新娘送入dòng房后宴席便开始了。
皇上皇后当然坐在主座,同是高堂的吴崇禧坐在夏文轩左边,而锦桓没有像以前那样黏在夏文轩身边,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和一群年轻人觥筹jiāo错,喝得不亦乐乎。
才吃了没多久,那边喝酒的锦桓就开始东倒西歪了,当他又“一不小心摔倒”被人搂了一把的时候,夏文轩终于忍不住了:“朕还有事先走了,诸位请便。”众人起身恭送,夏文轩走到锦桓面前一把拉住他,“跟朕回宫。”
便扬长而去。
“皇伯伯,我们要去哪儿?”锦桓被他牵着往前走,嘴里还嘟嘟囔囔得要回去喝酒。李元早就备好了龙辇在外面等候夏文轩,红枣也被牵了出来,看见锦桓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上车。”夏文轩的动作有些粗bào,锦桓揉揉被弄痛的手腕,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双颊绯红。
红枣过来凑近锦桓,鼻息的热气喷在他脸上,他醉眼迷蒙地搂住红枣的马头:“锦???要骑马。”说着还想往红枣身上去。
一旁的侍卫看得心惊ròu跳,还好红枣有灵xing,知道是主人要上马才没有乱动。可是一盏茶的功夫都过去了,锦桓醉得摇摇晃晃,怎么都爬不上马背。
“别爬了,上车。”夏文轩挡在锦桓喝红枣之间,使了个眼色让李元把红枣牵走,他收紧手臂搂住锦桓的腰,半搂半抱着把他弄上了龙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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