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夏文轩在车里坐定,吩咐道。
锦桓就趴在他怀里,范着浓重的酒气,这么着他的呼吸。
“皇伯伯…”他醉眼迷蒙,从夏文轩怀里抬起头看着他,伸手要摸他的脸。
“安分些。”夏文轩拍下他的手,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他躺得更舒服些。
“唔…好难受…”锦桓躺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腰嘟囔着,夏文轩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的脑袋在自己的小腹上磨蹭。
夏文轩把锦桓抱起来,一来马车摇晃,躺平了容易吐,二来他这么蹭,他实在把持不住。
“起来点,靠着我会舒服些。”夏文轩让他面朝外靠着自己,防止他的脑袋继续磨蹭,“别老把头埋着,呼吸一点新鲜空气会好些。”他撩开一点窗帘,深秋有些寒冷的空气一下子闯了进来,另锦桓打了个寒颤。
夏文轩连忙放下帘子,将锦桓抱得更紧了些:“是不是冷了?冷了高速皇伯伯。”
“皇伯伯…冷…”锦桓这么一说夏文轩整颗心都软了,连忙让他整个窝进了自己怀里。
龙辇一路摇摇晃晃回到了清凉殿,李元指挥他们停下,站在帘外禀报:“皇上,到了。”
夏文轩应了一声,小声在锦桓耳边说:“到了,先别睡了。”
锦桓大概是起来得有些猛了,一个没忍住,对着夏文轩就吐。带着浓重酒气的秽物全吐在了夏文轩身上,夏文轩又不忍心推开他,怕他撞到头,硬生生忍到他吐完,自己也被这冲天酒气熏得几yù呕吐。
“李元!备水!沐浴!”夏文轩带着满身的秽物抱着锦桓下了龙辇,那阵仗把李元也吓了一跳,连忙跑去备水,那动作快得比兔子还灵敏。
所有伺候龙辇的宫人全都低着头,深怕看见不该看的,因为此刻皇上黑着脸把二皇子打横抱在身
上。二皇子吐完又昏昏沉沉地睡了。留他满身秽物地抱着他,还得忍受恶臭的酒气。
……
当锦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浴桶中,浴桶很大,足够坐下两个成年男子。
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坐在夏文轩怀里,肌肤相亲。
“醒了?”夏文轩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以后不准再喝这么多酒,吐了朕一身。”
锦桓吐吐舌头:“嘿嘿,我错了,下次一定不喝这么多。”
他侧了侧身子,依偎进夏文轩怀里搂住他的脖子:“皇伯伯,你带我回来的吗?”
“不是朕带你回来的还能是谁?”夏文轩反问,“既然醒了就自己洗,朕还有折子要看。”
说完,夏文轩放开他,作势竟是要起身。
在他跨出浴桶之前,锦桓一把抱着住夏文轩的腰,不让他跨出浴桶。
“你放开。”夏文轩感觉到身体的某一处似乎碰到了锦桓的身体。
“皇伯伯,锦桓不舒服,你帮锦桓洗吧。”锦桓一脸无辜又可怜,一双乌黑的眼睛扑闪扑闪,夏文轩感觉到他说话时呼出的气息打在自己身体的某一处,似有若无地撩拨着他的神思,令他无法集中jīng神。
“哪里不舒服?”夏文轩的yù念终究战胜了理智,重新泡进温热的水中,让锦桓靠在他身上。
“头晕,靠在皇伯伯怀里才舒服。”锦桓紧紧地搂着他不放,呼吸一寸一寸刮搔着夏文轩结实的胸膛。
夏文轩不忍放开他,心里却是激烈地天人jiāo战。锦桓还只有十五岁,他不断地提醒自己这个事实,终于把心里腾起的火焰尽数扑灭。
夏文轩把锦桓和自己擦gān,让他乖乖穿好衣服回chuáng上躺着,自己则跑去书房处理白天剩下的公务。
夏文轩觉得自己快变成圣人了,这么诱人的果实横陈在自己面前却qiáng忍着不去摘取。转念一想,那可是锦桓啊,照顾了他这么久,为了他做圣人就做吧。
夏文轩叹了口气,压下纷乱的思绪开始看桌上的折子。
这一忙碌又忙到了深夜。
李元端来宵夜:“皇上吃点安神的点心早点休息吧,已经子初三刻了。”
夏文轩吃了两口,习惯xing地问起锦桓:“二皇子睡下了吗?”
“回皇上,二皇子在您的寝殿里,烛火都熄了,应该是睡下了。”
夏文轩有些惊讶,又有些庆幸,锦桓今天没有挪去偏殿。
他很快解决了手上的宵夜,回到寝殿准备就寝。
可当他摸黑睡上龙chuáng的时候,自己的手臂很快被人缠上来搂住了。
夏文轩:“你还没睡?”
锦桓抱着怀中夏文轩的手臂,把头搁在他的肩头:“没有。锦桓想等皇伯伯回来,皇伯伯你每天都这么晚睡对身体不好。”
夏文轩欣慰地笑了,拍拍锦桓的手:“皇伯伯不累。你在长身体,不能像皇伯伯这样熬夜。”
“皇伯伯,锦桓有事qíng想问你。”他仍旧靠着夏文轩,迟疑了片刻才开口。
“怎么了?先让朕躺下。”夏文轩拍拍他,一起躺了下来。锦桓和他一直是一人一条被子,不过锦桓喜欢腻着他,经常睡着睡着就变成两人盖一条被子了。
此时锦桓就盖着自己的被子,但因为搂着他手臂的缘故,上半身几乎钻进了他的被窝。
“皇伯伯,上…官家和皇伯伯是不是仇人?”锦桓的声音很轻,但是在寂静的夜里听得分明。
夏文轩:“怎么又想起这件事了?”
锦桓:“不是想起,是一直都在想,皇伯伯如果跟上官有仇的话…是不是也会不喜欢锦桓?”
“谁跟你说的?”夏文轩声音冷了下来,在他的印象里锦桓从来不是多虑的人。
“没有人说,锦桓自己想的。锦桓不知道皇伯伯跟上官家怎么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是上官家的嫡孙…可是,锦桓不想做上官家的人,锦桓要跟皇伯伯在一起…”他的眼泪流下,打湿了夏文轩的寝衣。
夏文轩把他连人带被搂进怀里:“皇伯伯一直没告诉你,其实,带你回宫的时候吴太傅就跟朕坦白了你的身世。当年上官家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必往心里去。”
锦桓:“画像上的人真的是…我的亲生父母?”
夏文轩:“你在哪里看到的画像?”
锦桓:“在吴府。”
“是,那是上官家的老侯爷和老夫人,还有你的亲生父母。是朕授意吴崇禧立的牌位。你的父亲是上官老侯爷唯一的嫡子,出生起就被册为世子,成年后承了爵位,娶了你母亲后生下你。你的母亲出生不高,但家中世代52书库,听太傅说她是一位蕙质兰心的女子,你与她长得很像。朕没有见过她,不过你的勤学好问与聪敏善思大约是像她。”夏文轩缓缓道来,说着锦桓从未听过的自己的身世。
“那他们,为什么…锦桓会被放在苏家门口?”锦桓见夏文轩没有因为他提这件事qíng而动气,便小心翼翼地又问上几句。
夏文轩:“因为上官家出事了。吴太傅早就料到,所以提前把尚在襁褓的你带走,为上官家保留了一丝血脉。”
“通敌卖国?”
夏文轩抱紧了锦桓:“是,先帝下令要当时还是皇子的朕彻查此事。最后,上官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朕的二皇兄曾是太子,也因上官家是他母妃的母家而遭难,被贬为庶人。不久就自尽了。”
这些事qíng锦桓多少知道一些,毕竟这桩大案就发生在夏文轩登基之前不久,即使被明令不可再议,仍时不时会听见一些相关的。比如说,皇上夺嫡不择手段,蓄意通过此事将兄长拉下马,取而代之。
甚至,有人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皇上主使的,上官家是被冤枉的。
锦桓从来对这些流言置之不理,只是没想到这些人跟自己还有着亲缘关系。
“锦桓。”黑暗中,夏文轩掰过他的肩膀与他对视,“这些话朕从未对旁人说过。但是,如果朕说上官家罪不至此,当年的一切都有朕的推波助澜,你会恨朕吗?”
夏文轩这一生中从未如此紧张,即使当年步步为营,处心积虑夺取那至尊之位时都不曾。
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手无缚jī之力的幼年,所有的脆弱尽数呈现在锦桓面前,等待他最后的宣判。
“不会!”锦桓没有让他等太久,很快就做出了回答。
夏文轩没有觉得松口气,只是笑了,他摸摸锦桓的脸,拂去他的眼泪,“不要哭,你听皇伯伯说完。这些年朕一直照顾你,你也依赖朕,很多事qíng可能一时想不明白。朕不希望你将来后悔,所以不用急着说答案,好好考虑后再回答朕。你只需记得,不论你的答案是什么,朕都会尽到自己的责任,好好照顾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夏文轩已经去上朝了。锦桓从chuáng上爬起来,李元早就带着人在外面候着,一听到动静立刻鱼贯而入,伺候他穿衣梳洗。
“我自己来吧。”李元准备帮他穿衣的时候,锦桓阻止他,自己套上衣服。
“二皇子,今天太傅身体好了,您去太学上课吗?”李元又问,让宫女端来梳洗的热水和毛巾,供锦桓使用。
锦桓漱了口,用牙粉清洁好牙齿,又把毛巾拧gān给自己擦了把脸后道:“去,你派人去转告太傅,我用完早膳就过去。”
“是。”李元带着人退下,到外面去张罗早膳了。
锦桓带着重重心事来到太学的时候吴崇禧已经等候多时。
“太傅。”锦桓乖巧地向吴崇禧行了个学生见老师的礼,自从锦礼出征、惜兰远嫁之后,这里的学生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殿下坐吧。”吴崇禧道。
锦桓坐定,吴崇禧清了清嗓子准备讲课,被锦桓打断:“太傅,今天能不能教学生一些本朝的历史?”
吴崇禧放下书本,和蔼地看向锦桓:“殿下想知道什么?”
“锦桓想知道那天您跟皇伯伯说的事qíng。”锦桓双手jiāo叠放在桌上,抬头看着吴崇禧,“锦桓很好奇,当年上官家是如何败落的。”
吴崇禧捋胡子的手顿了一顿,眼睛里似有qíng绪流露,然而很快被他压制住,平静地问道:“如殿下所致,上官家通敌卖国,被先帝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太傅知道锦桓要问的不是这个,锦桓想知道真实的qíng况。”锦桓还是坐着,固执地盯着吴崇禧,略带期待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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