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以君倾_杰克与狼【完结】(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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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同方才笑着,听到这话,登时变了脸色,道:“你这话是何意?”

  君合道:“当日离府之时,君合曾说永记公子恩qíng来日报答,选婿之时所说不希望公子入选,亦是为公子着想,但是……并无他意。”

  君合说完,见天同半晌不曾言语,抬头看时,却见天同已气的脸色乌青,咬牙切齿道:“此话说来,倒是我自作多qíng了?!”

  君合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个头,不敢答话。天同来回踱了几步,顺手抄起一只茶杯打碎在地上,碎片弹起时正划破了君合的脸,他亦不敢动换。有宫人听得声响前来敲门询问,天同却只吼道:“滚一边去!”待听得宫人应了退去,才怒骂君合道:“果真是金宰相调养出来的一条好狗!真真是好手段!这一招过河拆桥,却将我耍的团团转!我倒巴心巴肝的为你,到头来却只成全了他!”

  君合不敢分辨,只道:“公子若恼便只骂罢,只是这与大人并不相gān,君合待公子是一心一意的,只是这心意……并非是公子所误会之意。”

  天同将那桌上笔墨纸砚通通推到地上砸了,指着窗外道:“滚!”

  君合听言无奈,又起身行了一礼,天同见他脸上伤口有血还在淌着,却又心中一软,又不似方才那么气恼,将脸别了过去。君合看他又不看自己,便不再多说,道声“公子保重”,跃窗而出,又翻出墙去了。

  天同转过头,怔怔望着窗外,半晌,方恨恨砸了桌子几拳,怒骂道:“可恶!可恶!”

  却说君合一路回了庆宁宫,先跑回自己房中,故意砸了茶杯,叫嚷着碎片划了脸,又是命人收拾,又是四处找药包扎,吵得合宫皆知,方把这伤口掩饰了过去。

  待一日的工夫完了,寝于chuáng上时,又回想今日自己所言所语,料想定是伤了天同的心,心中半是歉疚半是无奈,因明知此事若不与他说明白,往后却只有更剪不断理还乱的,只能是长痛不如短痛。想着,又觉得有些庆幸自己经了事方能想通,才得以与天同说明白,若不然只恐他越陷越深,反倒不好。因而又想起炜衡,不过两日未见,竟遇上这许多事,桩桩件件都想说与他听,头一件便是要把自己的心思也说明了。因他见炜衡此前说及此事如此扭扭捏捏与往日不同,天同得知一心错付是如此气急败坏,方知让炜衡知道自己的心是何等要紧的事,再不能让他的心悬着了,至于建元王和良怡那些,本才是xing命攸关的大事,反倒抛诸脑后了。心中打定了主意,才安稳睡去。

  谁料第二日起来,忽传战报,道是北方赤氐突然南下兵犯大安,因年下守卫松懈,竟一举占了两座城池,而今第三座也要失守,再往南来恐怕不出两月就要杀到京城了。

  消息传来,莫说合宫朝野,简直整个大安都人心惶惶。因这赤氐层盘踞中原几代,亏得开国太|祖将其赶回北方去,后重新立了大安王朝,百姓才过上安生日子。赤氐因元气大伤,并不敢再犯,每年亦上贡请赏以属国自居。因而如今忽然造次,实出人意料。

  宫内里里外外来来往往,具是传递战报安排的,昼夜无歇,君合自然不得空去寻炜衡,心中不免焦灼。只是几日之后,却听得二皇子请命领军抗敌,君合大吃一惊,因他素知二皇子心xing,向来不会出这个风头拔这个尖儿的,何况上阵杀敌岂是儿戏,说不好命都是难保的。然更令其讶异的是,皇帝竟首肯了,当日便传了旨,任命二皇子为副将,即日出征。

  君合心中不免张皇,又因除夕之时程容华准他与二皇子走动,便知她有留后手之意,便去向程容华请示,果然程容华准他悄悄去与二皇子叙上一叙。君合得了命,便急急地奔了安华宫去,只一心想着二皇子为人单纯耿直,待自己极好,这忽的要去上阵杀敌,只恐此去便是最后一面了,如是,却又将于炜衡那qíngqíng爱爱的烦恼又暂且丢开了。

  yù知二皇子此去究竟如何打算,且看下回:从皇叔安华谋大计,凭贵子chūn秀晋贤妃。

  ☆、从皇叔安华谋大计,凭贵子chūn秀晋贤妃

  且说君合来至安华宫,早见人声鼎沸,吵吵嚷嚷,里里外外各色宫人皆在忙着收拾打点行装,亦有各宫娘娘派来的向二皇子问好的,络绎不绝。

  君合候了半晌,见来访的外人皆去了,仅安华宫内的人还在忙着,方才前去。

  二皇子正在殿上看着战报,见君合来了,笑道:“我就知小师父定是会来送我的!”

  君合行了一礼,道:“也是程容华命我来的,因她也知战事吃紧,虽挂心殿下,毕竟不便亲到,令我嘱咐殿下千万珍重,庆宁宫静候凯旋。”

  二皇子笑了笑,道:“我竟不知,你说起官话来倒也是有模有样的。”

  君合亦笑了,道:“毕竟主子吩咐,须得谨慎些。”

  二皇子又道:“那小师父你本人可又有什么旁的嘱咐?”

  君合听言犹豫片刻,道:“奴才……奴才心中倒是有些疑惑……”

  二皇子笑道:“你可是疑惑我为何主动请缨去敌那赤氐?”

  君合迟疑着点了点头,心中颇有些担忧二皇子会因此不悦。

  二皇子却颔首道:“果然,我就知道师父是挂心我的。”而后又一笑,道,“你与我相识已有半载,自是知我平日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

  君合忙道:“奴才并无此意。”

  二皇子却摆手道:“无妨,这是六皇叔教给我的,你若无此意,倒是我装的不好了。”

  君合听他言及建元王,不免眉心一跳,心中暗忖:未必这二皇子又是个建元王第二?

  二皇子接着道:“因自幼我人才学识处处比不过当年的皇兄,虽常暗中较劲,却又无可奈何。幸而六皇叔看出我的心思,便时常开解我,才令我懂得未必事事皆要相争,退而求其次者,反未必不是更好的选择。

  “因此我向来没有争储之心,只一心想着学好自己的,将来皇兄若用得到我,便尽心辅佐,若用我不着,便像皇叔一样当个闲散王爷,也是极好的。

  “只可惜世事难料,皇兄命短,倒使得我的境遇尴尬起来。因我多年来所学所识,自知自己本无治国之能,故心思常放在那兵法武学之上,皇兄这一去,我恐父皇从了那‘无嫡立长’的说辞,便故意做出些不学无术的样子,只盼着下面这些弟弟们中能出一个人才比得上皇兄的,我再如此前所盘算的去辅佐他。

  “只是自己这戏做的太过,招的父皇不待见,有时竟还连累母妃,我这心里也有些打鼓。今逢着赤氐来犯,倒是个机会。我请命去战,一来立个军功能给母妃长长面子,二来让父皇知晓我有些领兵御敌的本事,也给将来铺个路,三来,”二皇子说着狡黠一笑,“我读了这么多年兵书,早就心难耐,想亲自上阵大战一番了!”

  君合听了二皇子一番陈词,不觉心生敬意,大大的行了一礼,道:“奴才当真狗眼,全未知殿下有如此抱负。”

  二皇子十分受用,道:“那也是我掩饰的好了,其实你可不知,装什么勤奋好学尽忠职守自是难得很,可是装着吊儿郎当却是简单的不得了,便是怎么舒坦怎么来,若非这赤氐将我这杀敌的心勾起来,装上一辈子也是能的!”

  君合笑道:“只是殿下此去回来,却是再不能舒坦下去了。”

  二皇子却摇了摇头道:“非也,回来之后更要继续舒坦着,方能让父皇知道,我是能杀敌却不能托付江山的,这样才能免了继承国本的重任,又不至于太过令他嫌恶难保下场不好呢。”

  君合感叹道:“殿下果然考虑周全,这一番谋划,倒也像是兵法战术中来的,想来此去定也是有着十成的把握。”

  二皇子笑道:“十成不敢说,只是那赤氐层盘踞中原已久,又是被太|祖亲自破敌赶回北方去的,那兵书中对他们的记载最是详尽。这回他们忽的长驱直下,不过是多年的安逸让守城的失了戒心,连破两座又失了些军心和士气,方至于此。我此回去,领个副将的衔儿,却能让士兵们知道皇帝的儿子亲自来了,士气只要一上来,旁的皆不是问题。”

  君合听了二皇子所说,方放下心来,道:“既如此说,奴才就在这里预祝殿下凯旋了,到时必得皇上重赏,容妃娘娘亦荣光了。”而后又补充道,“只是殿下此行仍是小心为上,须得保重贵体,才得旁的打算。兵法战术奴才自然不懂,不过这刀枪无眼奴才也是知的,那战场上各个都是杀红了眼的,殿下若是披戎上前,可千万多留神些。”

  二皇子笑道:“那是自然,只是我此去还是多用心在布划筹谋上,若真是提刀杀敌,我也是深知自己的这点功夫不过皮毛,自会小心。”

  君合道:“殿下也谦虚了,纵然殿下的功夫还不及宫中高手,但在根骨体质之上,却是一般的莽夫走卒比不得的,只是破招与化劲上略不足些。”说着,君合将他此前与二皇子切磋之时所发现的不足之处一一点出,又嘱咐些化解闪避的技巧,二皇子一一听了。

  诸事jiāo代妥当,二皇子便在日落之前出宫去了,君合只恐自己还有想的不全之处,恨不能陪他前去才得放心。

  纵然二皇子所言自是胸有成竹,只是战场之上qíng况莫测,君合在宫中仍不免十分挂心,心中想着要暗自打听战况,不过这心思倒多余了,因宫中个个的心都悬着,战况每每传来,不消半日便回传遍宫中。

  据战报所言,二皇子出宫后快马加鞭,不过三日便赶到了宁勤县,一下马便与众将领商讨战术,一夜未曾合眼。第二日便领兵突袭,两个时辰便夺回了会河郡,一时军心大振。宫中人听得此消息,皆对二皇子jiāo口称赞,已早有人跑去恭贺容妃,道是二皇子凯旋之日便是容妃晋贵妃之时。

  君合听了此信,便觉与有荣焉,也暗自喜悦。然而几日之后却又有消息传来,赤氐夜袭会河,烧了军粮,又一鼓作气,竟把宁勤县也夺去了,安军不得不退守绥李郡。宫人闻得此信,不免又提起了心,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而后再有消息,皆是战事吃紧,安军只有平的输的,却无一场胜的,最终连绥李郡也要失守。宫内上下又开始人心惶惶,皇帝亦下令调派军马前去,只是除了北方的赤氐,其他几个蛮帮小国也一直蠢蠢yù动,调兵太多,又恐顾此失彼,一时又陷入焦灼。

  好在此后安军一直坚守绥李郡,未曾再败,只是亦未有新胜。如是战事竟拖了月余,被俘百姓自是苦不堪言,朝野上下亦是怨声载道,容妃更是忧思过度一病不起,皇帝甚至起了御驾亲征之念。君合在庆宁宫中自是心忧不已,却又不敢挂在脸上,只夜夜梦见二皇子死于敌军刀下,每每惊醒时皆是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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