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闻言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怒道:“观韬!将他给我拿下!”
君合不知何故,心中大惊,任观韬将自己制住,只得口中连连讨饶。
二皇子道:“冲撞一事,错不在你,可当着本宫的面撒谎,那可是万万不能饶的!”
君合不明就里,哭道:“殿下明鉴!奴才可是万不敢对殿下说谎的!”
二皇子踱了两步,背手道:“方才本宫那一招使出了十成的气力,你避过了剑锋不说,冲撞的气劲竟被你化去八成,所剩两成生生的挨在身上,却无任何吃痛气喘。这等功夫本宫原以为是御前侍卫,没想到却是个小太监。若是在内务府敬事房做事的倒也罢了,一个新入宫的才人身边的岂会有这等本事?还说你不是撒谎?!”
君合心中着慌,不免汗如雨下,定定心神道:“殿下明察!奴才确实是庆宁宫的首领太监,不过是入宫前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防身而已,实在不值对他人一提。奴才真的不敢说谎啊殿下!”
二皇子听言沉默良久,君合心突突直跳,不知会被如何发落,受罚受惩倒也罢了,若身份被发可当真是死无葬身之地。半晌,二皇子开口道:“你是说,你能化解本宫十成十气劲的,不过是三脚猫功夫?”
君合听此言,竟不知如何回话。
二皇子又道:“那本宫的功夫,不过是三脚猫之十一了?”
君合只得又连连磕头道:“奴才不敢!”
二皇子冷笑道:“好,本宫给你个机会,你且与观韬比划比划,让我看看你究竟功夫几何。”
君合仍只是磕头道:“奴才不敢啊!奴才怎是殿下身边高手的对手!殿下饶了奴才吧!”
二皇子拂袖道:“既然不敢,便是撒谎了,那且押你去庆宁宫,再到内务府,看看你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如何?”
君合吓得六神无主,此事若令程才人得知,必定对他身份起疑,若再闹到内务府去,只怕招惹更多麻烦,只得答道:“回殿下,奴才所说并无虚言,只是昨日我家小主才令我做了首领太监,今日便冲撞了殿下,少不了一顿板子还要罚几个月俸禄的,殿下您就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二皇子恼了,道:“既不肯去对质,就快些比划比划,让我瞧瞧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到底怎么样!”
君合无法,答道:“既然殿下坚持,奴才便斗胆了,还请这位大人手下留qíng。”
观韬却并不领qíng,只拔剑道:“废话不必多说,出招吧。”
因二皇子已看出他有功夫,君合只得硬着头皮和观韬比试起来。jiāo手十几回合,却发现观韬与自己功力不分上下,难解难分,二皇子在一旁倒看的津津有味 。君合估摸着再拖下去程才人已经要回宫了,若发现自己不在宫中必然有所怀疑,qíng急之下便卖了个破绽,故意输给了观韬。
观韬收起抵住君合咽喉的剑,道了一声“承让”,君合道:“大人好功夫,奴才心服口服。”
二皇子在一旁拍掌大笑:“好好好!没想到今日竟遇见这样的高手!能与观韬缠斗如此之久!”
观韬不卑不亢道:“这位公公的功夫确实了得,微臣侥幸了。”
二皇子却道:“不过你既有如此身手,怎会入宫为奴?”
君合扯谎道:“回殿下,奴才本yù考取武状元,怎奈技不如人,名落孙山。偏偏家中横遭变故,父母双亡,奴才无依无靠险些饿死,bī不得已才走到了如此地步。”说着作出些戚戚然的神qíng。
二皇子略有些同qíng道:“原来如此……”继而又忽然喜道:“那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小师父了!”
君合一时摸不着头脑,只问一句:“什么?”
二皇子道:“以后观韬是大师父,你便是小师父,我随时传唤,你便必须前来教我功夫。若敢违抗,本宫便将你私自出宫的事qíng说出去!”
“私自出宫?”君合茫然道,“奴才何曾私自出宫啊?”
二皇子笑道:“本宫说你有你便有,难道本宫好好的还冤枉你个小太监不成?”
君合一时无语,便问观韬:“难道这位大人也是……?”
观韬道:“带刀侍卫,冷观韬,并非皇子教习。”
君合心中无奈,二皇子道:“好了,今日暂且作罢,本宫也该去读书了,改日再向两位师父请教。”说罢又探头到君合耳边道,“小师父,今日之事,可千万别对旁人说起,否则,你该知道后果。”
“回宫!”二皇子大笑着离去,只留君合愣在原地。
良久,君合一拍脑门,忙匆匆向庆余宫而去,才刚赶回庆宁宫,气尚未喘匀,程才人便回来了。
君合忙到门口迎接,程才人瞅了瞅君合,道:“本宫不过去皇后宫中请了个安,又到合余宫略坐了坐,怎么你便弄得如此灰头土脸的?”
未知那君合又能否瞒过此事,且看下回:借东风才人得晋封,受牵连皇子遭贬斥。
☆、借东风才人得晋封,受牵连皇子遭贬斥
却说程才人见君合身上满是尘土汗渍,便问道:“本宫不过去皇后宫中请了个安,又到合余宫略坐了坐,怎么你便弄得如此灰头土脸的?”
君合讪讪一笑:“奴才躲懒到御花园去转了转,没想到露重地滑,竟跌了一跤,现在屁股还疼呢!”
晴云听言噗嗤笑了一声,程才人未再多言,只回殿上,招呼了君合和琼烟上前,问道:“你们在这宫中久了,这后宫的关系势力,可还清楚?”
琼烟听言并未答话,君合想了想,道:“奴才入宫不过三月余,论这些还是姑姑更了解些。”程才人点点头,看向琼烟,琼烟便道:“这宫中势力云诡波谲,今日jiāo好的,明日便会反目,奴婢不敢妄语。”
程才人未接话,只将身子向旁边一靠,显然对这样的回答不满,琼烟又道:“不过就今时今日而言,皇后与容妃和玫嫔jiāo好,兰妃、何婕妤与秦容华关系相近,且有与皇后一派分庭抗礼之势。”
君合听琼烟所说与炜衡之言无异,便放下心来。却听晴云说道:“果然了,殷婉仪言语处处讽刺针对容妃和玫嫔,又对兰妃和秦容华百般讨好,看来是做足了功课在站队呢。”
程才人沉吟道:“她初入宫便得盛宠,自然急着找靠山,以免成为众矢之的。只是……她又何必对我示好?”
琼烟又不再答话,君合便道:“奴才以为,殷婉仪寻了兰妃做靠山,可皇后那边的位份都高些,又有皇嗣,自然想着多拉拢些人一同对抗,以求完全。”
晴云却道:“既知兰妃势弱,何不直接投靠皇后?省却多少麻烦。未必正如她所说,觉着兰妃和咱们小主合眼缘?奴婢才不信呢,我看小主还是小心为妙。”
君合见晴云如此说,程才人似乎听进了心里,忙道:“奴才私心想着,不论殷婉仪目的如何,她而今恩宠正隆,小主与她走的近些,应是有益无害。若果真担心,在心里略提防着她些便是了。”
程才人挥手道:“本宫心里有数了。”
君合退出殿外,心中却在打鼓,亦不知程才人究竟如何打算,想去与炜衡商议,却又着实不便,只得暗自烦恼。
未料第二日,程才人便令晴云捧着些首饰早早的一同去了合余宫,说是回那簪花的礼,而后又说说笑笑一同去向皇后请安,自此形影不离似亲姐妹一般,君合方才踏下心来。
而后不出半月,在殷婕妤的襄助之下,皇帝召程才人侍寝,并于第二日晋封贵人。殷婕妤与程贵人自此恩宠最盛,风光无二,却几乎没人记得一同进宫的康才人和徐才人了。
如是过了两个月,这日清早,皇帝因留宿庆宁宫,正在与程贵人用早膳,君合等人在一旁伺候,忽传报炜衡到了,程贵人便命请进来。
炜衡进屋先是偷偷的给君合递了个眼神,而后行了礼,皇帝开口问道:“怎么这么早到这来?可是你家小主有什么事?”
炜衡答道:“回陛下,昨日夜里小主忽然腹痛难忍,请了太医来看,竟是有喜了。”
程贵人“呀”了一声,忙起身行礼道:“恭喜皇上!”
皇帝大喜,对左星汉道:“好好好!即刻传谕,晋殷婉仪为容华,让他安心养胎,朕下朝之后便去看她,另合余宫上下宫人各赏半年俸禄,好生伺候殷容华,待生下皇儿,朕还有赏赐!”
炜衡亦下跪行礼谢恩。
程贵人笑道:“殷姐姐真是好福气,这么快就怀上龙嗣了。”继而又疑惑道,“只是……不过有孕怎会腹痛难忍?太医可说了有什么不好?”
炜衡回道:“回小主,昨日容妃娘娘赏了我家小主好些jú花茶,说是上好的杭白jú,我家小主回宫后感念小主赏赐,又想着是难得的好茶,不免多喝了几杯。太医说jú花xing凉,孕妇最不宜饮,且小主刚刚有孕尚未稳定,才有了这一出。不过并无大碍,只开些温补安胎的药便好了。”
皇帝听言不满道:“容妃也太不谨慎了,又不是什么名贵的好茶,白白的伤了可儿的身子。”
程贵人道:“容妃娘娘也是好心,昨日殷姐姐得了那茶还特特给我送来了些,只是我体寒,素来不太敢饮食xing寒的东西,想是殷姐姐平日心宽惯了,又尚未有害喜的表现,才误饮了。”
程贵人说完,却见皇帝未动声色,便又道:“都听人说生产过后体质会温和些,不怕这些xing寒的茶饮,许是容妃生下二皇子多年,因自己不再忌口,便忘了叮嘱殷姐姐也是有的。”
皇帝闻言不悦:“二皇子不提也罢,读书也读不出个名堂,整日想着武枪弄棒,找人教习他偏偏又不学了。总还有人撞见他在御花园僻静处与太监侍卫嬉闹比武,实在不成体统,我看便是容妃教导的过失。”说罢对左星汉道:“过会儿派人去chūn秀宫传旨,命二皇子搬出chūn秀宫,搬到安华宫去。”左星汉领命,便到殿外去吩咐。
君合听到“与太监侍卫嬉闹比武”之语,早已惊得背后一身冷汗,再听到令二皇子搬至安华宫,更是六神无主――因这安华宫是离庆宁宫最近的一处,若是搬到这来,往后怕是逃不出二皇子的魔掌了。
皇帝放下筷箸,又吩咐炜衡转告殷容华今日不必请安,只在宫中养胎,便匆匆上朝去了,炜衡亦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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