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珊听了,忍不住cha话道:“出宫前小主就说,这个赵小姐做出千里追夫的事qíng出来,定不是一般人,云姑娘来了定要被她欺负,果然才第二天就来找茬,若不是柳公公出来解围,恐怕我连命都保不住了!”
君合笑了笑,问晴云道:“我竟不知你何时改了xing子?任由她欺负你?”
晴云想起方才之事,不禁又有些气恼,道:“我本就不愿意来,挂个什么王妃的虚名儿,我哪里担得起?又怕堂兄的事qíng被挖出来,不得不小心谨慎些,怎料她是个这样的人!”
君合听她说“挂个虚名儿”等语,犹豫片刻,问道:“王爷昨日……未曾碰你罢?”
晴云听了,脸上却是一红,未知如何答话,且看下回:柳君合再献偷梁计,建元王复设换柱谋。
☆、柳君合再献偷梁计,建元王复设换柱谋
君合踌躇问道:“王爷昨日……未曾碰你罢?”
晴云脸上一红,笑笑道:“不曾,王爷果然君子。”
君合松了口气,道:“赵王妃的xing子我此前便领教过,那是任xing跋扈天下无双的,她唯独两处软肋,一是王爷,二是赵家。她如此对你,不过是一心吃醋罢了。王爷对外说对你倾心已久,这边是你的本钱,你不必怕她,只是也不要以此来欺她,要知道你与她都是王妃,她有家世,你有王爷的宠爱,纵然将来嫁娶册封时可能她为正你为侧,但现在,你们是平起平坐的――更何况到了那日,qíng势如何尚未可知呢。”
晴云苦笑两声:“能如何呢?我原是打定主意跟着小主一辈子的,小主却说为我打算叫我出宫来,虽此事不过一场假戏,我却真真从奴才升成了主子,还能有什么奢望?往后也算衣食无忧,也不必受苦了,只盼着堂哥和小主将来能好便是了。”
君合微微颔首,他原以为晴云xing子泼辣,也该是个难驯的主,却未料真真一心自认卑微,心中除了炜衡与程容华,连自己也无,他心中苦叹,她这里还只想着他们二人的将来,可是离冬月廿九不过月余的工夫,世事如何有谁能料定?
晴云停了一停,又开口问道:“那位谷公子的事可如何打算?”
君合轻叹一声,道:“尚未想出法子。”
晴云道:“我这些日子也留心打听了一下,宫里人知道歆玉宫的人不少,可是各个讳莫如深,要说从歆玉宫里出去的……”她说着哀叹一声,道:“从来也没听说过,恐怕只有死人才能出来了。”
君合听言,却福至心灵,喃喃道:“死人……”
晴云忙道:“不过王爷身边这么多能人,总能想出办法来的。”
君合转了转眼珠,道:“恐怕……我有了主意。”
用过晚膳后,忠慧王又钻回了书房,君合叫侍女将他下午写好的书简递了进去,果然不一会儿忠慧王便派人来叫他前去。
君合一进门,见忠慧王眉头深锁,便转身掩上门,行了一礼,静静候着他示下。
忠慧王挥了挥手命他坐下,指尖叩着桌面,却迟迟没有开口。
君合笑了笑,道:“王爷莫急,一件件事的吩咐。”
忠慧王又蹙眉良久,开口道:“冬月廿九?”
君合点点头:“是。”
忠慧王沉默片刻:“怎的如此突然?”
君合道:“据说钦天监观得天象,冬月廿九乃皇位更迭之日。”
忠慧王疑惑道:“就凭这一点?”
君合笑道:“这恐怕只是一个说辞罢了,毕竟……已经准备了二十年。”
忠慧王沉思良久,道:“我虽说过不迫你,但你表上所言,对他这个中内qíng也实在太过清楚,我不得不好奇。”
君合道:“君合年纪轻轻,如何得知这二十年前的故事旧闻?自然也是建元王查得的。”
忠慧王蹙眉道:“又是六叔……”
君合苦笑道:“王爷恐怕必得与建元王谈一谈了。”
忠慧王道:“他已说了叫我明日去他府上。”
君合忙道:“如此甚好。”
忠慧王又道:“只是你所说我那死里逃生的十一皇叔、还有那蒋熙之子,你可知道是谁?可曾见过?”
君合笑了笑,道:“明日建元王自会说与王爷听。”
忠慧王叹了一口气,道:“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六叔始终压我一头。”
君合笑而不言,忠慧王又道:“至于假死之计……当真可行?”
君合道:“王爷想一想,皇上此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忠慧王思索一番,摇了摇头,君合笑笑,道:“乃薄qíng。”
忠慧王失笑。
君合道:“当日为了皇位,将自己的四弟、十一弟满门送上断头台,登基后又陆陆续续将一众兄弟赶尽杀绝,于后宫中的雨露均沾,却正是无qíng的根本。至于歆玉宫中,各个不过是当年四皇子的替身,那一处破败的宫苑里究竟死了多少人,恐怕谁也说不清。王爷可知,当日皇上也曾看中我?”
忠慧王点点头道:“正是因此你才求皇叔想办法把你弄出宫来的么。”
君合想起中间还有这一层误会,却也懒怠解释,接着道:“其实皇上早已有半年多未曾踏足歆玉宫,概因我与四皇子也有几分相似,偶然被皇上看在了眼里,便勾起心中旧事,才复又日日往歆玉宫去,而后又开口向程容华要我到康乾宫去,连我本是个太监之身都顾不上了,可是后来呢?
“皇上到白石山庄避暑,自然不能携寻梅同去,不免又把心思放在旁的几位小主身上,又兼闹出徐婕妤、何婕妤一事,殷婕妤确实近水楼台,再度复宠,这一复宠,便又一门心思在她身上,寻梅那边又丢开手了,更别说当日还亲口讨要过的什么小太监了。”
忠慧王听了一通,仍是不解其意,君合笑了笑道:“歆玉宫的人出不来,并非皇上有多上心,却是因为进去那里头的本该就不该在这宫中存在。一个面首因生了病,日渐垮了,人没了,皇上又有多在意呢?”
忠慧王点了点头,道:“如此说倒也有理,只是这生病之事,又非意外又非自尽的,表面工夫却是难做的很啊。”
君合微微一笑:“连我领了牌子出了宫这样子虚乌有的事,各府各处都能记得明明白白,生病又算什么?”
忠慧王听罢,深深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此事又要让六叔出马了。”
君合笑道:“王爷不必如此,建元王虽未曾将内qíng如实相告,但对王爷却是心疼的。”
忠慧王摆了摆手,道:“我而今也算明白了些,譬如我也不愿意装作专宠晴云的样子令岫芩难受,却也不得不如此,偏偏还对岫芩解释不得。”
君合想了想,道:“王爷其实也不必太过,夫人毕竟还有赵家这一层身份,王爷也不该太冷落不是?昨日dòng房花烛夜让夫人独守了空房,今日合该去陪一陪了。”
忠慧王听了,脸上竟有些泛红,虎着脸道:“王爷府上的事,也该是你一个门客cha嘴的吗?!”
君合忙笑道:“不敢不敢,君合告退,王爷……王爷你爱去哪一房便去哪一房罢!”说罢一溜烟跑回了房中,不多时便瞧着忠慧王从书房中走了出来,朝他屋里望了一眼,而后匆匆直奔了岫芩方中。
次日晌午,忠慧王携君合赴建元王府。
建元王命人备好膳,便屏退众人,举杯对忠慧王道:“枫儿,皇叔向你赔罪。”
忠慧王听了,反倒觉得全身不自在,连忙举杯道:“皇叔不必如此。”
建元王饮了一杯酒,拭了拭唇角,道:“你从丰南回来便对皇叔爱答不理的,我略想一想,便知是你十一叔没有绷住,将那些秘密抖搂出来了罢。”
“十一叔?”忠慧王吃了一惊。
“怎的?”建元王看向君合,道:“我猜错了?不是因为这事?”
君合苦笑两声,道:“我因不知王爷的打算,未曾将这内qíng原原本本的说明。”
建元王听罢笑道:“那你说了多少?”
君合正要开口,忠慧王却cha话道:“不拘他说了多少,皇叔且就说罢,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建元王笑着看看忠慧王,道:“你还怕我们串供?”
忠慧王抿着口不答话。
建元王苦笑着摇摇头,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瞒着你了。”说着拾起筷箸道:“吃菜,边吃边说。”
忠慧王虽没什么食yù心qíng,却还是顺从的跟着拾起了筷箸,君合心中有些忐忑,也闷着头一口一口的吃着菜,建元王不疾不徐,一边吃着菜,一边喝着酒,一边娓娓道来,却将这前qíng后果原原本本当真合盘托住,直听得忠慧王掉了筷子,君合也有些难以置信,他竟真的毫无保留。
说到他们离京这一个月,原来他察觉到兵部忽然流传开蒋熙之子尚在人间的消息,知道必定事出有因,便故意与金杜说起此事,又见金杜处处提防句句试探,于是便透露出翻案之意。金杜对建元王装疯卖傻明哲身的行径一向心知肚明,一见他坦诚心机,便有些按捺不住,言语开始试探他对君合炜衡之事所知的qíng况。
建元王因当日将君合劫出皇宫,而后又将炜衡拘于府内,早猜到这一切都落在了金杜的眼线里,便开诚布公,说明他早已知了他们二人的身份,又说打算与金杜合谋,与他一同扳倒皇帝,条件便是保住他与忠慧王无虞。金杜大喜过望,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能得建元王襄助,于是满口答应,并定下了冬月廿九之日行动。
忠慧王听罢,颔首道:“既如此,便可将计就计,将金杜势力一网打尽。”
建元王摇了摇头,道:“金杜在朝中盘根错节,无法一网打尽,果真斩糙除根,只怕满朝文武都留不下几人。”
忠慧王一怔,道:“那该如何?”
建元王道:“配合他谋反,但不让他遂愿。他想让金天同做皇帝,我们便在他自以为大功告成之时,再以匡扶周氏为名反攻。朝中人纵然听命于他,但这谋朝篡位之举,终究难听,若借着当年之事翻案后,仍由周家掌权,他们心里头也更服帖些。”
忠慧王愣了愣神,道:“在他以为大功告成之时……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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