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合微微颔首,心里已经再明白不过,金杜却忽然又道:“说起来先生博古通今,可知二十年前朝中发生的那一件大事?”
君合心中一跳,yù知后事,且看下回:赵岫芩泼醋惩侍女,冷晴云受屈会内监。
☆、赵岫芩泼醋惩侍女,冷晴云受屈会内监
“说起来先生博古通今,可知二十年前朝中发生的那一件大事?”金杜笑问道。
君合心中一紧,微笑答道:“不知大人说的是……?”
金杜道:“便是四皇子与蒋熙谋反之事。”
君合颔首道:“略有耳闻。”
金杜见他不多言,便又问道:“先生对此事可有何见解?”
君合笑道:“陈年旧事,且此案也算皇家秘闻,学生所知也不多。”
金杜抚须道:“其实多年以来,老夫一直觉得此事蹊跷,四皇子当年得先帝青眼,本是稳坐储位,何以贸然谋反?”
君合听了低头饮了一口茶,并不答言。
金杜又道:“且那蒋熙一向对先帝忠心不二,这两人无论哪个都不该是谋反之人,却偏偏……实在令人费解。”
君合道:“此事久远,便真是存在蹊跷抑或冤qíng,也难以翻案。”
金杜笑了一笑,道:“只是近日兵部都在传说,当日蒋家灭门,却有一名蒋熙的私生子逃出生天,而今重现江湖了。”
君合心道:兵部都在传说?想必是大人你散布的说法罢了。于是笑道:“重现江湖又能如何?不过是蒋熙的私生子,便是他寻着当年的知qíng人,果真煽动了兵部蒋熙旧属,终究不成气候,除非……”君合顿了一顿,抬眼看向金杜,道:“除非当年的十一皇子也能如他一般逃出来,一并揭露当年之事。”
金杜听了君合所言,自然明白个中意味,笑笑道:“天下哪有这样的事,罢了罢了,当年先帝的诸多子嗣中,而今也只剩了皇上与六王爷二人,说起来也不知先帝究竟是福厚还是福薄。”
君合见他提起建元王,便道:“建元王为人淡然与世无争,许是心宽如此才能逍遥自在罢。”
金杜大笑道:“先生也是蒙王爷搭救过的,竟看不出王爷为人心xing?”
君合笑道:“王爷愿意作出这份样子,学生受其恩惠,自然帮衬。学生又怎会不知王爷大智若愚?那蒋熙与十一皇子之事,便是王爷说与学生听的。”
金杜颔首道:“其实这事也是王爷听了兵部的传言,偶然间与老夫说起来的,当年王爷与四皇子和十一皇子感qíng笃厚,听了这样的说法,未免动了翻案的心思,老夫虽也不是什么青天包公,也愿意想想办法,为那亡者洗一洗冤屈。”
君合微微有些吃惊,如金杜所言,建元王竟主动提出与之联手?出京这个把月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他压抑住心中困惑,拱手道:“大人果然公正,若能用到学生之处,定赴汤蹈火。”
在金府用过午膳后,君合告辞离去,踏出宰相府大门,终于掩饰不出心中的焦虑神色,急走两步寻了个茶馆歇下,心中琢磨着方才所听所闻,他原以为天同不曾将建元王府之事说与金杜,可金杜句句所言,显然知qíng,又说建元王主动向他说起翻案之事――建元王究竟在做什么打算?!又想起忠慧王仍对建元王心存怀疑,桩桩件件,势必要去寻建元王问一问才行。
君合下定主意,正起身要奔建元王府,忽然察觉暗处有人紧盯,回头看时却又找不着人,心中一惊,想来定是金杜的人,如果才一离了金府就直去寻建元王,金杜定会起疑,定一定心神,只得暂且作罢,又回忠慧王府去。
才一登门,就隐隐听着后院吵闹之声,君合一惊,连忙去看,果然是岫芩正在晴云房中撒泼,晴云站在一旁脸红的要滴出血来,紧咬着唇不敢辩驳,屋里屋外丫头婆子跪了一地,宋管家也跪在门口,听着君合来了,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满是无奈求助的神色。
君合想着这是忠慧王家事,他作为门客实在应避嫌躲远些才对,只是宋管家前日还帮他敷衍了炜衡之事,自己也算是这满屋满院中唯一一个能与岫芩说上话的了,又兼看晴云实在委屈,想起当日在庆宁宫时,她是何等任xing泼辣,而今竟被岫芩如此羞rǔ嘲讽,看了也十分不忍,于是笑着上前道:“夫人这是怎的了?用过午膳不歇着打个盹,怎么还动了怒呢?”
岫芩抬眼看了看君合,yīn阳怪气道:“哟,夏先生这会儿倒掺和进来了,不说要避嫌么?”
君合拱手笑道:“众人都在,谈何避嫌呢?夫人究竟因何事恼怒?可是哪个奴才不服管教了?”
岫芩听罢冷笑道:“正是有奴才不知身份呢!”
君合一听,瞥了晴云一眼,见她手上攥着绢子,骨戒都已捏的发白,脸上更是通红,忙道:“奴才有过,夫人领回房里责罚便是,何必在冷夫人这里呢?”
岫芩又冷笑两声,道:“若是我自己的奴才,自然回去责罚,可这不懂事的是冷夫人的,我看冷夫人脾气太好管不住,故此帮她好好管教管教!”
君合看向晴云,见她还是一言不发,无奈道:“冷夫人?”
晴云抬头看向君合,见君合向她微微点头,犹豫一番,开口道:“姐姐想要这间,妹妹与你换就是了……何必咄咄bī人……”
“咄咄bī人?”岫芩笑道,“我与妹妹说话,她一个丫头乱cha嘴,还不该掌嘴?”
君合一听,顿时明白过来个中缘由,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抽泣的丫头,正是庆宁宫的侍女灵珊,再环顾四周,除了灵珊之外,满屋子的人都是原先王府里的,暗自喟叹一番,笑道:“原是这么回事,夫人要换房,什么要紧,待王爷回来说便是了,何必为了一个丫头动气,我看她面生,许是跟着冷夫人来的,不大懂府上的规矩,叫刘奶奶带下去教会了便是了。”
岫芩斜眼道:“我也是新来王府的,竟不知这里的规矩是奴才犯错不用罚、只去学规矩就行了?”
君合笑道:“无知无罪,夫人大人大量,何必与她计较?”
岫芩听了一拍桌子道:“我今日偏就与她计较了!什么换房不换房的,我也不换了!今日不把这丫头撵出府去,我明日便回我们赵府去!”
君合一阵头疼,他见过了这些主子娘娘里头,头一个不按规矩出牌的便是当日张狂的二皇子,再一个便是这而今的赵王妃,如此说来两人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心中措辞一番,开口道:“夫人言重了,不过一个丫头,王爷怎会为了她而叫夫人回娘家去?她又不是冷夫人本人。”
岫芩一听,冷眼瞅着君合,君合又道:“再说,夫人回赵府去,说到底伤的是赵府的脸面,王爷怎么也要看在赵大人的份上,顺了夫人的意不是?”
听了这话,岫芩又气又恼,却又发作不得,君合笑了笑,接着说:“昨日两位夫人才进门,今日便生了龃龉,王爷回来恐怕也要不高兴的。夫人该知道王爷的xing子,发起火来……啧啧啧……依我看,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罢,毕竟说到底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冷夫人受了这样的委屈,闹得大家都不好看,又是何必呢?”
岫芩咬牙切齿,站起身道:“好你个夏元生!我真真看错了你!当初还当你是个人物……”说着眼珠乱转,却想不出个说法,最终一跺脚道:“小人!”说罢拉着玲玲出门去了。
岫芩一走,屋里屋外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个个拿袖子去擦额头上的汗,只是仍都跪在地上不敢动,君合低声提醒道:“夫人?”
晴云仍在方才的委屈中,听君合叫他,一抬头,方恍然道:“快起来罢,做自己的事去。”
众人才连声称是,各自散去,君合拱一拱手正要走,晴云却道:“先生留步。”
旁人听晴云叫住君合,自然知道她要答谢,不疑有他,皆不理会,君合上前两步,行礼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晴云四下看看,吩咐灵珊道:“去把门掩上。”
灵珊应了一声,君合忙道:“夫人,赵夫人的眼睛还在盯着,不妥。”
说罢看了看晴云神色,知她确实有话,便又道:“夫人若有话,不妨到园中石桌上,来来往往总有个见证。”
晴云连忙答应,三人便行至园中,府上的人见了自然远远地避着,晴云环顾一番,低声道:“你怎么在这?!”
君合亦低声道:“炜衡是怎么同你说的?”
晴云道:“你不声不响的走了之后,炜衡来庆宁宫寻过你,后来就帮着我同堂哥见了面,再后来琼烟从内务府那边竟查到了你出宫的记录,小主与我们商量了一番,只得上报说你未归,暂且把这事压住了。后来炜衡来与我说这婚事,我本是不愿意的,可是琼烟与小主都劝我出来,我想着这也是为了堂哥的前途方才应了,只是他也从未说过你在这里――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有这样的本事?!”
君合颔首道:“我究竟是什么人,不日你便知了,现在你须记着,我叫夏元生,是忠慧王的门客。”
晴云问道:“你果然是忠慧王的人?当日在宫中时便与他搭上了?”
君合笑道:“你是说我当初教王爷功夫的事?非也非也,这事一两句实在说不清楚,我还是那句话,我绝不会害你与小主的――对了,小主近日如何?”
晴云哀叹一声,道:“自歆玉宫那事之后,皇上再没来过庆宁宫,一同受孕的徐容华却早产,还生了个皇子,这下小主生产时恐怕也未必能有什么荣宠了。”
君合道:“小主怀孕是最脆弱的时候,你只看徐容华早产晋封,却忘了她险些连命都不保?”
晴云冷笑一声:“你是不知,当日落水却是她的一场戏!”
君合道:“我知,但她险些一尸两命也是事实,她有皇后做靠山,却也不得不如此险中求胜,小主怎能不收敛锋芒自保?更何况她混在兰妃这边这么久,若非小主低调,恐怕早有把柄被抓住了。”
晴云叹息道:“话虽如此,只是我始终担心。”
君合笑道:“小主既放心放你出来,还叫了灵珊来帮你,便是有信心翻身的,更何况还有琼烟在,你且宽宽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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