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飞珏原本已经开始慢慢相信了顾景逸的说法,但谈旭尧的出现,让他不得不重新怀疑顾景逸。如果谈旭尧就是打晕楼鸿朗的那人,那身为兰达宇的顾景逸可能也脱离不了gān系。但是之前所有的线索都直指钟家,现在却又乱做一团。
容飞珏暗想道,在事qíng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论是谁,都不能相信。
就算是钟承安。
何况是……顾景逸。
容飞珏苦笑着,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他却一次又一次地相信顾景逸,甚至慢慢说服自己,顾景逸真的只是为了帮他,才再次在他的面前出现。
容飞珏摇了摇头,扑灭心中这个荒唐的想法。应该天真的年龄已经过去,怎么能够因为几天时间的再次的接触,就轻易放下了心中早已决定的念头?
容飞珏收回心绪,思考着应该直接询问谈旭尧与辛向覃有关的事qíng,还是应该旁敲侧击。所以他才在开口说了一个字之后,突然就停了下来。
谈旭尧闻言转过了头,折扇轻轻敲击着桌子,微微弯下腰调笑道:“音绝公子不妨弃了那始乱终弃的兰左史,与在下一同前往……”
谈旭尧顿了顿,仿佛在认真思索着应该前往哪个地方。然后一双笑弯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一字一句地道:“阳。平。县。”
不等容飞珏作出回应,谈旭尧又自顾自地指着顾景逸,yīn阳怪气地道:“兰左史的嗜好,啧啧,音绝公子吃得消吗?”
原本正因为谈旭尧提出的阳平县而愣神的容飞珏,瞬间被下一句拉回了思绪,他神色怪异地看着顾景逸。
顾景逸并不恼火,他拉过谈旭尧qiáng行让他看着自己,而后满眼笑意地道:“吃不吃得消,谈公子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谈旭尧吃痛地打掉顾景逸的手,但顾景逸禁锢得更紧。谈旭尧索xing打开折扇,折扇凸出一道锋利的刀锋,谈旭尧拿着折扇对着顾景逸直直攻去。
顾景逸十分轻松的夺过折扇,刀锋一转抵住了谈旭尧的脖颈,瞬间一道轻微的血痕慢慢地显现了初拉力。
谈旭尧来不及惊讶顾景逸的高出他许多的功力,他察觉到了危险,于是便识时务地不再动弹。
顾景逸不是容飞珏,没有手下留qíng的意思。
谈旭尧勉qiáng笑了笑,不再如方才一样从容,他面色有些苍白但依然qiáng笑着回道:“兰左史说是,当然就是。”
容飞珏怕顾景逸真的下了杀手,连忙握住顾景逸的手,防止他错手杀了谈旭尧。
他不能断了任何线索的可能。
顾景逸收回折扇放开谈旭尧,反手握住容飞珏,挑眉笑道:“容公子莫不是吃醋了?”
谈旭尧见危机已解,不动声色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后听到顾景逸的说法,依旧不怕死地指了指还残留着血迹的脖颈道:“这也能吃醋?”
顾景逸没有理会谈旭尧,他微一施力拉过容飞珏。容飞珏纹丝不动,顾景逸见状轻轻一笑,没有过分纠缠便放开了瘦。
谈旭尧无聊地走到一旁,对着那三个目瞪口呆地看戏的江湖人士低声笑得一脸灿烂:“喂,没活够吗?”
那三人吓了一跳,脚底一抹就想逃走,却在站起来的那一刻“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容飞珏马上反应过来那银针里有毒,虽然他心底里不太想理会那三人,但是在客栈里闹出人命着实过分招摇,于是便伸出手对着谈旭尧道:“解药。”
“没有。”谈旭尧头也不抬地闷声回道。虽然他没有办法对顾景逸和容飞珏怎么样,但是难道还不能对着那三个看起来就不太重要的江湖人士下手?
“解药。”容飞珏面无表qíng地重复了一遍。
这三人说到底并不是他下的手,谈旭尧这么想着,自顾自地擦拭着伤口,然后把药放回了兜里,喜笑颜开地地对着容飞珏说道:“跟我走,就给你。”
容飞珏不再与他废话,直接出手向谈旭尧的胸口抓去,既然银针有毒,刀锋也一样有毒。
容飞珏方才看到谈旭尧的嘴唇慢慢变紫,涂了药之后又渐渐恢复原来的样子。
谈旭尧原就不是容飞珏的对手,现在刚解了毒害没恢复过来,再加上折扇已被顾景逸夺了去,虽然试图抵挡容飞珏的招式,却毫无招架之力。
容飞珏轻易地探到了药瓶所在,刚想抽回手,谈旭尧突然紧紧地抱住他不放手。
容飞珏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顾景逸出手突然推开了谈旭尧,轻轻一拉,把容飞珏带到自己的怀中。
容飞珏终于反应过来,他奇怪地回头看了顾景逸一眼,然后无表qíng地站了起来。
容飞珏走到那三人跟前,帮他们拔出了银针,洒了些药在他们肩头,待到那几人终于有些意识的时候,冷冷地道:“趁我还没反悔之前离开。”
那三人虽然因为中毒还未恢复,没有多少力气,但闻言还是急忙跑远了去。
容飞珏见那三人终于已经离开,便走到还跌倒在地的谈旭尧跟前,也不拉他,只是淡淡地开口道:“谈公子对辛寨主的佳肴是否还满意?”
谈旭尧摸了摸鼻子,自认倒霉地坐回椅子上。
如果不是方才用尽全力躲开了顾景逸的攻击,现在想必倒在地上站不起来的人就是他了。虽然如此,他还是受了一点伤。
他咳嗽了一声,血迹顺着嘴角流出,没有回答容飞珏,而是直直地注视着顾景逸,半晌开口道:“你不是兰达宇。”
顾景逸挑了挑眉,伸出手轻轻地擦拭谈旭尧嘴边的血迹,戏谑道:“我什么时候说了,我是兰达宇?”
容飞珏不动声色地推开顾景逸的手,让谈旭尧的视线对着自己,面无表qíng地道:“谈公子,忽略别人的问题似乎不太礼貌。”
谈旭尧看了看顾景逸,又看了看容飞珏,拍掌大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顾教主吧。”
容飞珏奇怪地看着谈旭尧,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容公子,你知不知道过分执着于一个人,那不是恨。”谈旭尧好笑地看着容飞珏慢慢变了的脸色,继续说道:“而是深切的……”
“闭嘴!”容飞珏急忙制住了谈旭尧的话。
谈旭尧一针见血地说中了他最害怕承认的心思,他慌乱地隐藏着自己的心qíng。他不断告诉自己,他想杀了顾景逸,他要杀了顾景逸。
然而谈旭尧的话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dàng着。
而是……
没有所谓的而是,只有单纯的目的。他不能接受当初那个少年毅然决然地离开,更不能容忍脑海中曾经那个温柔的少年变得如现在般面目全非。
顾景逸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容飞珏,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容飞珏脸色的变化,笑着道:“而是?”
谈旭尧对这两人的关系突然感兴趣了起来,他摸了摸下巴,瞥了容飞珏一眼,愉悦地摊开双手,表qíng夸张地道:“当然是深切的爱啊~”
“啧。”顾景逸似乎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没有为难谈旭尧,而是慢慢地开口道:“我觉得也是。”
不是。不是。不是。容飞珏心中不断重复着。
不会是,也不想是。
容飞珏攥紧了双手,咬牙忍住心头的qíng绪,勉qiáng忽略了方才的话题。他转过头地对着谈旭尧冷冷地说道:“谈公子,从现在起,你最好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小谈真~可~爱~o( ̄ ̄)d
☆、第二十二章
谈旭尧习惯xing地想要打开折扇,却抓了个空,他侧目看着顾景逸手中的扇子,寻思着怎么样才能夺回自己的武器。而这边却依旧嘴上不饶人地回道:“如果我说不呢?”
顾景逸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不断重复着打开-闭合的动作,似乎不太舍得放手。
谈旭尧暗道糟糕,容飞珏有qíng绪的弱点,他能够找到击败容飞珏的机会。但如果对方是顾景逸,他自知完全没有半点胜算。
容飞珏见谈旭尧心不在焉,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折扇?既然有想要的东西,那更好办了。容飞珏面无表qíng地夺过顾景逸手中的折扇,拿在手中转了一圈,然后抵住桌子,一下一下地轻轻敲击着,冷笑道:“你没有说不的机会。”
谈旭尧愣了愣,瞅了顾景逸一眼,发现顾景逸并不恼火,而是淡定地换了一个茶杯玩着。
谈旭尧这才明白顾景逸并不是对他的折扇感兴趣,只是单纯的觉得无聊罢了,他不由得有些后悔方才为何不直接讨要,现在东西落入了容飞珏手中,容飞珏怕是不会那么轻易地善罢甘休了。
谈旭尧伸出手迅速握住折扇,笑道:“容公子只管问罢,不过这东西,自然应当物归原主的。”
“东西能否物归原主,这便要看谈公子的诚意如何了。”容飞珏眼疾手快地抽出折扇,没有让谈旭尧得手的机会。
谈旭尧毫不尴尬地收回手,一脸真诚地道:“诚意自然是有的,多少都有。容公子只管问罢,在下必定知无不言。”
容飞珏见谈旭尧一下子变得如此配合,晃了晃神,过了会儿才想起应该从何问起。
“谁让你带走辛向覃?”容飞珏没有问谈旭尧是不是带走辛向覃的那个人,没有问他为什么带走辛向覃,而是直接问谁让他带走辛向覃。
谈旭尧闻言愣了愣,片刻之后装傻道:“辛向覃是谁?”
“谈公子,如果你没有诚意,那我们也不必继续说下去了。”容飞珏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淡淡地说道。
谈旭尧摸了摸下巴,盯着容飞珏,寻思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半晌,谈旭尧似乎是得出了结论,他开口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基本的规矩,想必容公子是十分清楚的。”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那与他何gān?他想知道的是,谈旭尧拿的是谁的钱财,消的是什么样的灾。然而一顺着谈旭尧的话题,便不自觉地会被带着跑偏,所以容飞珏没有回答谈旭尧,他慢慢地夹了一筷早就已经凉了的菜,细细地品尝起来。
谈旭尧双手支着下巴,笑道:“容公子。方才可是你拒绝与我一同前往钟家的啊。”
容飞珏瞬间止住了筷子,抬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谈旭尧,似乎想看穿他的qíng绪。过了一会儿,容飞珏转过头,对着顾景逸说道:“带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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