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诗派回来的信使被人点了xué道,丢失了信匣,做这件事的人就在第七峰上!”
寻疆族众人面面相觑,最终都将目光落在了左玄歌的身上,因为在场就只有他是外人。
左玄歌悠然一笑:“笛长老说笑了,在场的都是对寻疆族忠心耿耿的人,谁会做这样的事呢?至于我就更不可能了,众所周知,我不会武功。”
“此事的元凶我们稍后再深究,值得一提的是,此狂徒以为将信匣抛入崖底,就万无一失,未免也太小看寻疆族了!”笛音话音一落,一掌拍在身侧的石桌上,手掌下赫然压着一张白纸。
左玄歌盯着那信纸难以置信,师父不是说信匣被丢下山崖了吗?!师父不会在这件事上说谎,怎么会……
他侧头看了看轻鬼,轻鬼脸上不自然的表qíng出卖了他,他苦着脸回看着左玄歌:“泗姑姑说她的妆奁掉下去啦,让我给捡回来的。”
左玄歌哭笑不得,那崖底深渊起码有上千丈,这都能叫他给捡回来……
轻鬼凑过来看了看他脸上的表qíng,顺便解释了一下:“盒子没全掉下去,被一块凸出的石棱抵住了。”
“轻!你究竟还是不是寻疆族的人!”笛音一声厉喝。
吓得轻鬼一个哆嗦,怯怯地道:“左玄歌,是朋友,不会害我们的……”
“你住嘴!”笛音将信纸递至斜阳面前,“你自己看。”
“笛长老。”斜阳扫了一遍纸上的内容,抬起了头。
笛音盯住他的眼睛:“为寻疆族,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斜阳在笛音和左玄歌之间来回扫视,颓然垂下了头:“我做不到,我不能杀他。”
他并不是一个大jian大恶之人,也并非一个于寻疆族有罪之人,若是为了报复凤舞山庄就为所yù为的话,他们同当年的凤舞山庄又有何分别?
况且利用左玄歌来挑起将军府与凤舞山庄之间的斗争,这招太过冒险且没有后路,绝非上策。
轻鬼对斜阳肃然起敬,心里对他的好感又添了几分,他居然一直是站在左玄歌这一边的,而并不是对长老言听计从,只顺着长老喜欢的做讨好长老们。
“茹裳,动手!”
“是!师父。”
厅堂上的huáng衫女子倩影一晃欺至左玄歌近身,她提剑前冲,在左玄歌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剑锋微抖,向右侧一偏错开了左玄歌的要害。
泗茹裳柳眉倒竖,怒视着眼前嘻笑着的轻鬼:“让开!”
方才的生死一瞬,轻鬼一个旋身站在泗茹裳身前,伸手轻弹剑身,错了剑上的锐气,而斜阳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左玄歌身侧,带着他倒退一步避开了剑锋。
“斜阳!你太令我失望了!”笛音愤然凝视着斜阳,痛心疾首难掩怒气。
泗茹裳面色微变,脊背传来一点凉意,让她周身汗毛竖立,可怕的不是那触骨微凉,而是那剑尖上的杀意。
泗茹裳身后那突如其来的白衣将厅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司徒凛月。”笛音扫了堂下众寻疆弟子一眼,“忘了你们的职责吗?”
离欢等众人互看了一眼,他们的职责是决不能让这个人踏上望归宫一步!
剑影缭乱,衣袂飞舞之间,寻疆众人一齐围上,瞬间将司徒凛月的身影湮没。
左玄歌紧张地抓了抓衣摆,一滴冷汗自鼻尖滑落,直到在缭乱的人影中看见司徒凛月一剑退敌,应对自如,才稍稍放下心。
厉蓝善、清月、星芒、辰光、离欢、离忧八人形成包围圈将司徒凛月团团围住,这八人每一个武功都不弱,在这样的围攻下,司徒凛月显然难以突围,可是那八人下手却极有分寸并不伤他分毫。
清月大刀挥至,司徒凛月回身格挡,整个后背bào露在星芒的剑锋下,星芒本已提剑而上,眼看就要一剑刺穿司徒凛月的肩胛骨,却在半途拧转,硬生生错了方向,落地险些站立不稳,他这一招的犹豫,又给了司徒凛月喘息的机会,接连将离欢、离心二人打出了包围圈。
得了这个便宜,知道他们无意伤自己xing命,司徒凛月更是肆无忌惮地将自己的空门bào露出来,他一味进攻再无丝毫防守之势。
反而让寻疆弟子犯了难,明明是极好的进攻机会,可是又不能真伤了司徒凛月,陷入进退两难,居然慢慢落了下风。
左玄歌起初还对他们的行为有些奇怪,除了清月等三人或许会因斜阳而有所手软,怎么其他人也好像了无杀意,直到想起了童长老当初的那道命令,才忍不住笑了起来。
童长老当日说的,可是要毫发无伤地将司徒凛月挡在望归宫外,这也就难怪他们动手时会如此瞻前顾后完全施展不开拳脚了。
几位长老大抵也忘了这一层,看着眼下的qíng形,不禁急了:“你们这是在gān什么!?玩过家家么!”
“童长老?”离欢、离心将疑惑的目光递过去,像是在寻求他的同意。
童易邪面上肌ròu轻微抖动,他浑浊的双目中透出狰狞凶狠的光,怒目横张声色俱厉:“将他赶出去,毋论死活!”
此言一出,场上气势瞬间发生变化,寻疆族的每一个人都抖擞起jīng神,先前八个打一个还打得如此憋屈,现在,都想争一口气。
司徒凛月瞬时落了下风,原本不顾xing命的搏杀式进攻也没了优势,很快便白衣染血,受了些轻伤。
司徒凛月寸步不让,原本只是想将他bī走的清月星芒也在长老的压力下不得不添了几分用心,刀剑飞舞,愈发地盛气凌厉。
“司徒凛月,你还不退下?”笛音上前一步,气势迫人。
“不退。”司徒凛月声色冷峻,毫不退怯。
然而一夫当关总非长久之计,八人qiáng势围攻之下,司徒凛月气力渐渐不支,招架láng狈,他的腰背上接连受伤,玉寒剑的速度慢了下来……
“嘶”血红大刀当胸划过,司徒凛月眼前红光一闪,胸口一条狭长血红触目惊心,他支着玉寒剑勉qiáng站立,弯着腰咳出了一滩血渍。
左玄歌上前一步,双瞳收缩,面色铁青。
一只手突然按在他的肩上,稳重有力:“让他走,长老不会为难于他。”
对,童长老要的只是将司徒凛月赶下山而已,并不想要他的命,让他走,必须让他走。
左玄歌目光游移在司徒凛月与童长老之间,他稳了稳心神,换上一贯戏谑不羁的表qíng:“司徒凛月,我说你有完没完,我说了我死都不会跟你回去,不会做你的徒弟的。”
左玄歌的声音一出,众人的身形都顿了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司徒凛月,攻势自然放缓,司徒凛月以剑支地,靠在角落喘了一口气。
他已是qiáng弩之末,眸光变淡,气势却不改,冷峻的声音里透着坚毅的qiáng势:“我也说过,我就算死也要带你下山。”
左玄歌越过众人,行至司徒凛月身前,他眸中突然露出陌生的凄凉:“那如果,我永远不能习武呢?”
他不知从何处拿到一柄匕首,将锋利的刀口抵在手腕处:“若是我手脚筋脉俱断,你还要带我上珩羽山吗?”
“你疯了!”司徒凛月一声断喝,一掌将左玄歌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
“你可以打掉我手里的匕首,你能打掉我的决心吗?”左玄歌望定他的眼睛,“我不会跟你回珩羽山的,更不会做珩羽掌门。”
司徒凛月突然笑了,他的声音轻而飘忽:“我知道啊。”
目光渐渐阖上,掩住眸底的浓烈qíng绪,再度睁眼时已是一片清明:“我还是要带你走,你不用随我去珩羽山,不用做珩羽派的掌门,不用回报我任何事qíng,我只是想带你走。”
左玄歌无言以对。
跟我回珩羽山,我帮你。
做珩羽的掌门,我救你。
做我的徒弟,我护你周全。
……
我带你走,你什么也不用做。
这一次,给你自由。
司徒凛月的头一点一点低下去,下巴落在左玄歌的肩膀上:“我带你走……”
“师父……”左玄歌伸手扶了他一把。
司徒凛月毫无反应,他睡着了么?……
这番景况,寻疆弟子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纷纷将目光投向三位长老。
童易邪神色未变,厉声道:“继续。”
“杀了左玄歌,将司徒凛月赶下望归宫。”
作者有话要说: 师徒大危机也是师徒定qíng(划掉)……呃,师徒彼此真的开始新人鸟~~~
来说个很蠢的日常~~
昨天某杨去打羽毛球了~
然后……前半场几乎没碰到球……233333……
简直被自己蠢哭了~
大概是脱拍小公举?
☆、做个jiāo易
背后摩拳擦掌的声音渐至。
“玄歌。”司徒凛月在左玄歌耳畔轻声低语,“握住我的剑。”
“师父……”
“为师要教你珩羽剑法的第一式了。”
左玄歌背过身,司徒凛月紧贴着他的背俯在他身上。
左玄歌从司徒凛月手中接过玉寒剑,司徒凛月冰凉的手掌将他握剑的手握在掌心,他能感受到师父的手领着自己上行下至,左挡右击,两人心气合一,剑招势起威力竟不亚于司徒凛月未受伤时。
左玄歌和司徒凛月已退无可退,占据一隅无后背可攻,仅仅凭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招竟也让寻疆八人一时近不得身。
司徒凛月在他耳边呢喃低语,叙述剑诀,他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左玄歌的心上,他的心正贴着左玄歌的心,每一下心跳都引得左玄歌的心凌乱紧张。
左玄歌口舌gān涩,有些话梗在喉头一时难以说出口,若是早一些松口,若是少一些猜疑,就不会让一切发展到如今一发不可收拾吧……
司徒凛月胸前的伤口渗出大片血迹,左玄歌的后背染湿黏腻,司徒凛月的声音越来越低逐渐模糊不清,那只指引着着自己出招的手渐渐无力,从左玄歌手背跌落。
左玄歌手一软,玉寒剑“哐当”落地。数柄兵刃齐至左玄歌胸前,千钧一发之际,左玄歌双肩被用力握住一个旋身被司徒凛月护在身后。
兵刃相jiāo的金鸣不绝于耳,一柄长剑贯穿司徒凛月的左肩,斜没入左玄歌身后的石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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