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要犯上_汐杨【完结】(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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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摸了摸左玄歌的头:“孩子,你天生体质与常人不同,终身……习不了武了,日后,你跟着宋先生好好读书,男子汉大丈夫,从武从文都能成为国之栋梁。”

  左玄歌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偷偷抹眼泪,寻常人家的孩子不习武也没什么要紧,照样可以好好地过一辈子。

  可是,左家的孩子不一样。

  左家是在马背上挣来的家族荣誉,每一个左家儿郎都是自幼习武,纵马疆场以一当百的,可是左玄歌从此以后却只能在书房里捧着书本看哥哥姐姐们在外习武过招。

  左玄歌不愿意接受这样事实,白天跟着先生诵读经史,夜里偷偷爬起来又照着父亲先时的教导练武,一个月下来,武功没有丝毫进展,却把人给累倒了,病了整整三个月才将身体调理好。

  从此父亲便下了禁令,任何人不得在五公子面前提武功二字。

  直到父亲的一个朋友到家里来做客,左玄歌才从那里知道了很多父亲从来不说的事qíng,比如他无法修炼内功并非因为他天生体弱,而是因为他体内被高手注入了毕生真气,压制着他的经脉。

  他记事以来从未有过被人注入真气的记忆,可见事qíng发生之时,他年纪有多小,甚至从父亲见他无法修习内功时的惊诧来看,他的父亲也不知道这件事。

  什么人会对这样的一个小孩子做这样的事呢?毕生功力毕竟非同小可,左玄歌认为有两种可能xing,第一,做这件事的人是一个坏人,或许他与他的父亲结仇?只是为了报复。第二,做这件事的人是一个好人,那么……他是不希望自己习武?什么样的qíng况会让一个好人决意倾尽毕生的修为也不让一个孩子未来有机会习武呢?

  毕竟将真气悉数传入左玄歌体内之后,那人的武功也算是废了。

  左玄歌隐隐有不详的预感,他最后问了那位高人一个问题:“我体内的内力是什么门派的?”

  高人朗声笑道:“这个我可看不出来了,不过小公子体内的真气浩然绵长,大气非凡,且深不可测,定然是武学正统名门正派的功夫,且功力之深犹在老夫之上,放眼当今武林,能有此功力的人当不会超过三人。”

  所以,他体内的真气是名门正派的人为之,且是绝世高手,一个二十年前就销声匿迹的高手。

  不会是珩羽派,因为珩羽武功单脉相传。

  那会是何门何派呢?

  ……

  “公子非但不是不能习武,反而有机会成为一代绝顶高手。”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罗尚明终于望定左玄歌开口,将他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什么意思?”左玄歌怀疑地看着他,见他神色笃定不像是胡说,拍了拍胸脯,“罗长老,你能别说话只说一半么?吓都被你吓死了。”

  罗尚明露出淡淡的笑意:“不是我故弄玄虚要吓你,只是我并无十分把握,此事不好冒然夸下海口,以免公子空欢喜一场。”

  左玄歌面色一喜:“罗长老的意思是现在已确定有把握能治好我这毛病了?”

  罗尚明垂首,良久才道:“不,此事还需些准备,你体内的真气由来已久,在你尚不足岁便已输入,当时的你全无意识,更不可能将这浩瀚真气化为己用,现在想要将这真气打破,便须得在你修炼内功之际由数名高手从旁协助,助你将这真气收归己用,待你能将这真气运用自如时,你体内的蕴藏的深不可测的内力便都归你所有了,到那时你岂非成了一代绝顶高手了?”

  左玄歌笑了笑,他往chuáng榻上瞥了一眼:“成不成为高手倒没什么要紧,我只希望我能修习珩羽派的武功,了了他这一桩心愿便好。”

  左玄歌望回罗尚明:“罗长老,你说的准备指的是?”

  “一来,需要设法弄清楚你体内真气究竟是何门何派,天下武学浩如烟海,各个派系的修炼之法迥异,若要将你体内的真气聚集,也需得用与之相辅相成的内功心法运气,决不可掉以轻心,二来,需得至少三名内功修为大成者从旁辅助,说来惭愧,我功力尚浅不能探知公子体内的真气究竟有多qiáng,所以三名高手也只是个虚数,或许远远不够,第三……”

  罗尚明眸光一暗,像是qiáng忍着内心的qíng绪翻涌,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第三,整个过程需得运功者和协助者都绝对注意力集中,需在凝神阵下进行才能保万无一失,而我布的凝神阵……并不足以完成这样大的阵势。”

  他突然转身,透过方窗,凝视远方,夜幕初降,灰黑的天空已经挂上了几点星子:“若是那个人还在,就好了。”

  那个人?左玄歌看着窗口前立着的身影,第一次在这个一向温和儒雅的男人身上看到了一种化不开的浓伤。

  寻疆族的三位长老都是经历了二十多年前那一场寻疆浩劫的人,而罗长老更是寻疆六代弟子中仅有的幸存者。

  相比于童长老以怒意凶容拒人于千里之外。

  笛长老不再相信任何外族人。

  一向表现得宽容可亲的罗长老,或许才是心里伤得最深的。

  良久,罗尚明终于转头看了看他:“不过眼下最当紧的还是这真气的源头,三名高手并不难找,寻疆族上便不缺内功集大成者,至于凝神阵有清月从旁协助,我也能增添些把握。”

  说到底,还是要找出当初狠心在他体内输入这可恶真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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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睛,陌生的房梁,悠悠药糙香弥漫,身上还动弹不得,这一切陌生的感觉都让司徒凛月回想起了那一场恶战。

  他努力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身体根本不由自己。

  “你醒了?”一个云淡风轻温和有礼的声音响起来,“我去叫左公子来。”

  司徒凛月眉头微蹙,玄歌?他们俩还在望归宫上,可是他们俩居然都还活着。

  罗尚明站在院子里一株已gān枯了一般的花木前,正在给这被烈日灼伤的花木“上药”,辰光冒冒失失地跑进来:“师父,左玄歌他不上来。”

  “哦?”罗尚明手上动作不停,只是歪了歪头,露出了不置可否的笑容。

  辰光绕着院子里的花糙来回走动:“师父你说这是为什么呀,司徒先生睡着的时候他整天整天地围在司徒先生chuáng榻前照看,可是司徒先生醒来了,他又避而不见,还说什么:哦,醒便醒了,反正原本就死不了。”

  辰光学着左玄歌的语气惟妙惟肖,她扭头看着罗尚明:“师父,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罗尚明舀了一勺水缓缓沿着根部浇灌下去:“大概就跟他一直口口声声说不要做司徒先生的徒弟一个道理吧。”

  “所以,左玄歌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怪人吧。”

  “或许他只是有点儿口是心非。”罗尚明笑了笑,他站起身,带着辰光往外走:“让师父瞧瞧你的武功有没有长进。”

  “哦!好啊!”辰光雀跃起来,“要我把星芒也叫来么?”

  “去吧。”

  一阵无名风不知从而chuī过,罗尚明转头看了看满院的花糙,露出了一个意义不明地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口是心非什么的~~~

  嘿嘿嘿~~明天周四某杨休息一天哦~~(一周五更,暂定周二、周四休息~~么么么~~)

  ☆、师徒之间

  “左玄歌,咱们gān嘛不光明正大地进去看啊,这么偷偷摸摸的算什么啊。”看着正俯身在屋顶上,掀起一片瓦块偷偷往司徒凛月屋子里瞧的左玄歌,轻鬼实在是大大地不解。

  “嘘。”左玄歌激动地扭头冲他比了一个住嘴的手势,“轻鬼,我师父他怎么躺在一动不动啊?辰光不是说他已经醒了么?”

  “大概是罗长老糙药的药力还没有过去吧。”

  既然轻鬼提到了罗长老,左玄歌就顺便问了一句:“罗长老跟我提起过一个叫凝神阵的东西,那是什么?”

  “凝神阵?”轻鬼转了转眼珠,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噢!凝神阵啊,好多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都有些陌生了。”

  “这不是你们寻疆族里很厉害的阵法么?”

  “不是。”轻鬼摇头,“凝神阵是罗长老师父的独门绝学,罗长老的师父呢是当世有名的神医古来英,这话说来可就长了,罗长老并非一开始就入了寻疆族的,他原是神医古来英门下的弟子,因古来英惨遭杀害,他和师兄被寻疆族救起,寻疆族又替他们报了杀师之仇,他和师兄才归于寻疆门下的。”

  “哦,你还不知道吧。”轻鬼看了看左玄歌,“在日月星辰这几个小崽子之前,罗长老和他师兄未闻兮分别为寻疆族的左右护法,只因未长老在二十多年前死了,后来罗长老收了这四个徒弟,才承了他们的位子。”

  “所以这个世上最擅长凝神阵的人就是他们的师父古来英?”

  “不。”轻鬼摇了摇头,“以前常常听说未长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未能有弟子继承他的衣钵实在可惜,所以未闻兮应当比他们的师父更厉害一些。”

  不管这师徒究竟谁更厉害,反正都是已经作古之人,只是当日罗长老的那一声轻叹久久萦绕左玄歌心头难以释怀,这里面似乎含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浓烈qíng感。

  房内的司徒凛月似乎在说着什么,左玄歌凑近了听才听清他说的是“水”。

  左玄歌盖上那块瓦片,回身想找轻鬼,哪知轻鬼此刻正俯身在他身后,他一转便直接对上轻鬼一张yīn森惨白的脸,惊得他下意识地将轻鬼一推,手上用了十足的力道。

  轻鬼毫无防备,被他推得往后一坐,直接将屋顶贯穿掉了下去!

  “砰”地一声巨响之后是轻鬼骂骂咧咧的声音:“左玄歌!你gān嘛推我啊!疼死我了。”

  左玄歌透过被轻鬼坐穿的屋顶看着他揉着屁股跳脚的模样好笑:“亏你还自诩轻功天下第一,连个屋顶都站不住丢人不丢人?”

  “你还敢笑!”轻鬼跳起来直接将左玄歌从屋顶上拽了下来。

  左玄歌晃了晃身形好不容易站稳了,chuáng榻上的司徒凛月已经起身了,他捂着额头有些迟缓地坐起来,身上缠着白色绷带,绷带之间露出些许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惹人浮想。

  “师父”左玄歌从桌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司徒凛月,看着师父喝下水,收回杯子,又抓过一旁挂着的衣裳要给司徒凛月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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