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珠拧着秀眉退开一步,噘着嘴道:“本公主那么好看,多人求着想要抱呢,多少英雄竞折腰呢,身在福中不知福。”
“是是是,我的腰也差点被你折了,姑娘家家的一点也不害臊,只有你未来的丈夫才能抱你知道吗?”
瑶珠竖着一根手指放在自己嫣红的唇上:“嗯……可不可以放宽一点呢?除了未来丈夫,还有左哥哥能抱,好不好?”
“好。”左玄歌怜惜地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瑶珠笑着来牵左玄歌的手:“左哥哥都大半年没来看我了,快给我说说这半年里发生了些什么趣事,江湖好玩么?有遇见什么有趣的人么?”
“有啊。”左玄歌被她牵引着在一座八角玲珑亭子里坐下,“我拜了一个很厉害的师父。”
“很厉害?”瑶珠歪着头想了想,“那他有趣么?”
“什么样才叫有趣?”
两人甫一坐下,便有宫女十二人端着各色吃食摆上白玉桌。
“左哥哥这样就很有趣啊,左哥哥长得多好看啊,比我还要好看那么一点点。”
这丫头对有趣的定义……左玄歌在心底暗暗叹息了一把,然后斩钉截铁地道:“那我师父可有趣了,他比我还有趣。”
“是吗?”瑶珠有些不相信,“世上还有比左哥哥更好看的人?那左哥哥下次把他带进宫让瑶珠看看。”
“嗯……我师父他比较害羞,我试试看。”左玄歌随口撒了个谎,别的不敢说,这脸皮厚嘛,师父大人还是当仁不让的,可是瑶珠这丫头一向视美色高于一切,连长乐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必须有她亲自挑选样貌,所以总有种不能让她看见师父的小私心啊。
幸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长公主殿下似乎对这个自己并没有见过的司徒凛月兴趣不大,耳听为虚嘛,小妮子心里对左玄歌说的话还是持有怀疑态度的,她就是觉得左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啊。
“瑶珠,我有件事希望你帮忙。”
一听这话,瑶珠便拉下了脸,双手捂着耳朵道:“瑶珠不听不听不听……”
左玄歌也不bī她,只是看着她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将捂在耳朵上的双手拿了下来,嘴一噘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哼,我就知道若不是有事求我,左哥哥才不会来看我!”
两年前闹出左家二公子想要娶她那件笑话事之后,左玄歌进宫来看望她的次数便少了,用左玄歌的话来说便是,他要避嫌,否则左家二哥要生气。
可是她已经明明白白拒绝左玄商的求婚了啊,为什么左哥哥还是很少再进宫了呢?
其实左家二哥跟左哥哥的关系本来就很差啊,左哥哥为什么还要在乎左玄商生不生气呢?瑶珠没有问过左玄歌这个问题,很多事qíng,瑶珠不是不懂,只是不想去懂,她只要单纯快乐地做她的长公主就好了,顺带再做些让左哥哥高兴的事就更好了,还理会其他的事qíng做什么?
左玄歌对她的指责也不反驳,反倒顺着说道:“那瑶珠帮不帮我?”
瑶珠丧气地趴在白玉桌上,声音突然冷静得不像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左哥哥啊,你为什么就不能先哄哄我再说呢?你这么不会说话以后会娶不着媳妇的哦。”
“娶不着便不娶了呗。”
瑶珠大惊失色:“啊!左哥哥,你不娶难不成要嫁?”
“噗!”左玄歌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
而罪魁祸首却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哎呀,那左伯伯多可怜啊,好不容易把家业做到那么大,居然还要嫁儿子,有点儿亏啊……”
“瑶珠。”左玄歌正色叫她的名字。
长公主吐了吐舌头,她向来最吃这一套,一旦左玄歌收起了他的笑容,她就不敢再胡闹:“好啦,我打趣了你,再帮你的忙,这样我才不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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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楚大统领又是怎么回事?”司徒凛月正听到楚壬禾教小玄歌和公主she箭的事qíng,觉得三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寻常。
“大统领曾经是老爷的门生,他是在将军府长大的,后来经老爷的举荐一路从武侯府的一般营兵晋升到现今禁卫军统领的地位。”
“嗯。”范二大点其头,“与老爷不一样,大统领认为男儿该当凭武建业,左家的公子,哪怕不上战场做那冲锋陷阵的人,也要有在阵前指挥千军临危不乱的气魄。”
“而习武便是qiáng健体魄锻炼胆识的最有效途径之一,所以他便不顾老爷的禁令,只要公子进皇宫便教他she箭和拳脚功夫。”
“嗯。”司徒凛月点点头,左玄歌成长的过程能有这样亦师亦友的人陪在身边,很好,“那你家公子的对头呢?”
这一问又将范一范二难住了,这一次却是因为人数太多了,实在很难一下子讲清楚,家里的那两位不消说,而京城其他的贵胄公子多半也更喜欢跟着左家二公子,在这种对立的正营下,喜欢他们公子的人确实寥寥。
“别的不说,戚小王爷一定算一个吧……”范二声音低低的,有些无所适从。
“其实戚小王爷原本跟公子关系不错,后来……”范一突然噤声,身后巨大的压迫感朝他袭来,让他瞬间僵直了身体不敢动弹。
左玄歌没好气地一人给他俩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把范二赶跑自己坐下:“你们俩个跟我师父胡说八道什么呢。”
“没……没说什么,公子,我们去叫吃食……”两个小家伙一溜烟跑没了影。
司徒凛月吸了吸鼻子:“脂粉味?”
左玄歌看了看自己被瑶珠弄皱的衣服无奈道:“肯定是瑶珠那丫头……”
“瑶珠?”司徒凛月挑了挑眉,眸光不善。
“师父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只是一位幼妹。”左玄歌冲口而出,解释的神qíng竟有几分焦灼,话出口后才后悔,他解释这个gān嘛呢?况且,就算要解释,也没必要跟师父这个大男人解释啊。
看他慌张的模样,司徒凛月终于展眉:“你事qíng办完了?”
“差不多吧,尽人事听天命。”
☆、宫里娘娘
接下来沁心楼一案的查证,在很长时间都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京兆府衙门以史无前例的效率在最短时间内结案并将案卷提jiāo刑部,刑部也以最短时间做出了证据不足不能定案的判决,这个案子就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皇上作壁上观一直未出声,所以始终也没有提上三司会审的日程,就这么gān耗着。
久而久之就有流言传出,都说这是一场左家两位公子的较量,大将军至今未出面,兴许就是为了考察两个儿子谁更有继任陵西王的资格呢。
从师父嘴里听到这种说法,左玄歌哈哈大笑:“谁胡说八道呢?”
“李家楼的说书青年。”司徒凛月一本正经地答道,“最近这事儿闹得太大,他都不讲江湖门派,改讲左家龙虎斗了。”
听师父的语气,似乎还有点失望呢,左玄歌摇了摇头:“真敢讲啊。”
“左大将军真是在考察你们吗?”
“听他瞎鬼扯,我爹那是懒得搭理这等小事。”
眼见chūn节就要到了,这事儿却还没个结果,终于将久居深宫一向于外事不闻不问的太皇太后给震了出来,也不知是谁将这件事同老祖宗说了,新年讲究的就是一个吉祥好兆头,对于皇孙们曾经的血腥争斗本就痛心疾首的太皇太后自然劝说皇上这案子到此为止即可,没必要再牵连无关的人事。
听见宫里头传出来的这个消息,左玄歌面有喜色,瑶珠这丫头倒是很会抓时间,这个节骨眼上把老祖宗搬出来打破僵局才能让二哥措手不及。
事qíng到此似乎已盖棺定论,太皇太后既然都发话了,这些年努力修补祖孙关系的皇帝陛下,自然乐得顺手送这么个人qíng。
传言圣上赦免的诏书大抵便在这几天就要下了。
左玄未踉踉跄跄地跑进映月阁,左家二哥也不数落他的冒失,倒是有点失魂落魄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宫里有消息传出来了。”
“有。”左玄未喘着气坚定地应了一声。
左玄商神色一暗,看来是定局了。
左玄未却大喜握住二哥的双手:“是好消息!”
“好消息?”
“听说陛下刚要拟旨,翟老首辅在陛下耳边说了句话,陛下当即神qíng凝重,尔后拂袖而去,拟旨的事便作罢了。”
左玄商还有些不敢相信:“老首辅?他说了什么?”
左玄未神神秘秘地靠近二哥,压低声音道:“此风不可长,否则人人竞相效仿。”
一语言毕左玄未退后一步笑望着二哥,左玄商神色间的yīn霾一扫而尽,只是仍有些疑问:“我与翟首辅素来无甚jiāo往,此番他竟肯帮我说话?”
“老首辅辅佐过三代君王,毕竟独具慧眼,想必也知道二哥您才是左家魁首,未来定要担当左家家主大位的。”
明知是恭维话,听在左玄商耳里,却句句受用:“翟首辅向来持重,并不与朝廷官员结jiāo,我也从来不敢主动叨扰,此次既然老首辅亲自出面,倒不失为一个契机,今年给翟府送份贺礼以表谢意吧。”
“嗯,我这便去准备。”
另一边听风阁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左玄歌手里拿着杆细豪锥有节奏地敲击在桌面上,他对于翟博远这老家伙居然站出来替左玄未说话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老家伙跟父亲有些jiāoqíng他是知道的,可是没听说他还对左玄商有寄望啊。
司徒凛月见他qíng绪不高,便想说些别的转移他的注意力:“你与寻疆族的合作如何了?”
“嗯,我已经让斜阳着手培养些巧手织女了,等时机一到,便将织云坊送与他们,由西南一路往东整个江南区域他们的势力也布局得差不多了。”左玄歌虽然嘴里答着师父的问话,心思却还在那老首辅身上。
司徒凛月叹口气,索xing以毒攻毒:“看来那李家楼上的青年说的没错。”
左玄歌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看了看师父。
“他说这是一场左家二位公子的较量,这么一闹,大家可不是都摸清楚了你同左玄商的底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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