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都已经准备得非常好!一定会按时出兵,旗开得胜,杀光蔡国的狗崽子!”卢来一边激动地说,浓黑的粗眉随着一挑一挑,“皇上要不要去看看!包皇上您满意!”
“改日。”梁易玄笑道,“兵将已备,还需有长远策略。”
“皇上,伐蔡一旦成功,肯定能士气大振!”卢来道,“何不趁机把晋国也给灭了!打他个来不及防备!”
“师出无名。”梁易玄呷了一口茶水。
“蔡国灭了,想要打晋国还不容易!”卢来激动地唾液横飞,“只要说晋国皇子对皇上有歹心,出兵还不是很容易!打了胜仗他们一定没什么防备,肯定可以把晋国也一锅端了!”
“如果他们也有此谋,那当如何?”
“那就更好了!”卢来一拍大腿,双眼闪闪发光,“那就打啊!打他个落花流水七荤八素狗屎jī屁股一堆!”
梁易玄皱了皱眉头,笑道:“朕前几日让卢将军读书,不知都读了些什么?”
“哎呀。”卢来摆摆手,“那些书上都是些蚂蚁,他们不和我说屁话,我也懒得和他们废话。皇上,还是打仗好玩!哈哈哈!我的刀子谁也不认识,刷刷刷……砍死他们!”
梁易玄摇了摇头:“卢将军先下去吧。”
“等等!臣还有事要说!”卢来站起来道,“臣听说皇上最近被jian人迷惑!看起来是真的!我才说了这么几句话,你就要把我赶走了!难道是急着要找那个晋国皇子!”
“放肆!”梁易玄终于忍不住蹙起剑眉,冷声呵斥道,“朕的事,还轮不到他人说三道四!”
墨阳宫,夜。
“所以,此毒无解?”梁易玄yīn沉着脸,冷侧侧地问道。
一旁的余太医低头弯着腰,大气也不敢出,惶恐地答道:“或许……有一个办法……”
梁易玄依旧面无表qíng:“说。”
“臣听说,晋国有位隐士高人,能制奇毒,也善解各种□□。但是……”余太医小心地停下了话。解药难求,说下去恐怕也没有用。
梁易玄不耐烦地看向余太医,冷声问道:“但是什么?”
“但,但是……”皇上向来令人敬畏,平时都很和善,方才觉得轻松些,近日来他脸色一直不好,余太医在他面前只觉得胆战心惊,“这位高人居于晋国九夷山,踪迹难寻。而且,九夷山中多豺láng猛shòu,入山万分危险。”
“嗯。退下吧。”梁易玄凝聚锐利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盯着地面,随意摆了摆手。
越凉宫,棘室,夜。
“咳咳……”微弱的咳嗽声,虚弱却带着撕心裂肺的惨痛。
“哗啦”一声,卿落艰难地扯过锁着沉重铁链的左手,捂着嘴尽量压低咳嗽声。
素白的囚衣上,透着几处惨红的血迹,尤其是某处。卿落屈膝坐在地上,手抱着膝盖,身子疼得微微颤抖。
梁易玄已经站在面前许久,卿落却没有半点反应。
没有见礼,甚至不屑抬头看一眼。习惯了看他恭敬乖顺的样子,这样的卿落,竟让梁易玄不知拿他怎么好。
默然许久,梁易玄终究是被心疼败下阵来,端过侍从手中的粥碗,在卿落面前慢慢蹲下。
“三天没吃,饿了吧。”调羹在瓷碗中转了转,梁易玄估摸着温度差不多了,方才将一勺粥送到卿落唇边。
卿落默默偏过头去,丝毫不愿领qíng。
“和朕闹xing子?”梁易玄将调羹放回右手中的碗,左手一把将卿落搂入怀中。有力的手臂从他右臂环过,正好将手搭在他左臂上,使得他的双手也被牢牢控制。
怀中的人挣扎了几下,知道是徒劳,便安分了下来。梁易玄含了一口粥,将碗放下,一手钳过卿落的下颔,凑上他柔软的唇瓣。
“嗯……”卿落反抗地摇头,却摆脱不了他的掌控,粥都被他灵活有力的舌推进嘴里,只能被迫咽下。
卿落咽下了粥,梁易玄却没有放过他,舌尖在他温软的唇齿间游走,再逗逗他不知往何处躲闪的柔软的小舌头,把便宜占了个遍。
梁易玄再含一口粥入口中,这个间隙,是卿落唯一得以喘息的机会,却十分短暂。梁易玄再次毫不犹豫地以之前的方式,吻上卿落的唇,将粥度入他的口中,再占一番便宜,方才肯放开他。
直到一碗粥都被喂了个gān净,卿落也被折腾去了半条命。梁易玄轻轻抚了抚怀中喘息不止的卿落,依旧舍不得放开。
终于从令人窒息的一吻接一吻中解脱,卿落伸手便企图将梁易玄推开:“皇上……不用白费力气……”
“在你看来,朕对你做什么都是白费力气?”梁易玄一把抓住卿落的手腕,对上澄明如月的双眸,凝视良久。
卿落垂下长睫,别过脸去。
虽不对视自己,梁易玄也能想到那倔qiáng的怨恨的眼神,心中不由燃起一阵怒火。
“那好,朕以后也不必再白费力气!”梁易玄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脚下那人。身为帝王,睥睨苍生,谁不臣服?
偏偏,令帝王心动的,是一只卓然不屈的孔雀。那是一只纯白的孔雀,即使被关进牢笼,即使被伤得鲜血淋漓,即使被锁链禁锢着,羽翼依旧光明欺雪,风采仍然高傲而圣洁。
“来人……”梁易玄紧闭上眼,却抑制不住声音发颤,咬了咬牙,厉声下令道,“拖出去,缢杀!”
卿落冰冷固执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明的qíng绪,是哀伤,是惊恐,还是冷笑,那闭着眼的冷血皇帝丝毫不会知道。
再睁开眼时,君王冷漠的眼中,不复有那个温润的身影。
昏暗压抑的刑室里,卿落被拉开手脚,用麻绳紧紧捆在刑架上。
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寸由得自己,只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鹿。
这就是命吧。
那个掌控天下所有人生死命运的人,从容地走向卿落,没有一丝表qíng。
眼前被绑着的落儿,如此淡然,没有恐惧,没有哀求,也没有怨恨。即使落魄,也落魄地美到心惊,如同九天的凤凰,只要松开绳索,便可缤纷展翅扶摇千里。只是,俗世羁绊重重,不能放凤凰自由高飞,反而要折断他光彩夺目的羽翼,生生掐断他修长高傲的脖颈。
粗糙的麻绳被结成环,只要两边行刑者用力,绳环即可收紧。这肮脏的刑具不知耻rǔ地结束过多少肮脏的生命,只是死亡面前,肮脏与圣洁,没有分别。
绳索套上了脖子,粗糙地有些硌人。这一瞬,眼前竟闪过好多事。那寝宫中温柔的抚慰,那秘宫中的缠绵旖旎,甚至刚才那一个又一个吻,似乎唇边仍有余温……
是不是帝王,真的没有qíng……卿落闭上眼。来这世上,冰天雪地;离世之时,人qíng比冰雪刺骨万分。冷……真的好冷……
“行刑。”梁易玄冷冰冰立在一旁,毫不犹豫地下令。没有心软,没有怜惜。
绳索收紧的一刹,似乎有一双魔鬼的手死死扼住咽喉,绳子接触皮肤的位置,如同把皮ròu都搅碎了。就算下了决心,依旧不禁地害怕;就算这世上再没有值得在乎的,依旧不禁心寒……
双手都紧紧握成拳,苍白的下唇已被咬出了一道血印。绳索还在不断收紧,勒进那纤细脖颈上雪白细腻的肌肤,一点一点攫取这绝美而脆弱的生命。
卿落的本是苍白的俊脸开始泛上病态的红,呼吸越来越艰难。身心双重的摧残下,心口一阵阵绞痛。本能地扎动几下,如同抽gān了血的兔儿,还在砧板上奄奄一息垂死挣扎。
梁易玄冰冷的脸上,依旧不见一丝波澜。
☆、为何这样对我
绳索摩擦肌肤的声音,在此刻死寂的yīn暗房间里,被无限放大。yīn森犹如鬼魅,教人毛骨悚然。
这声音如同锯子一般,将梁易玄的心一丝一丝锯开,令他几乎窒息。不能保证忍得住下一刻不会冲上去一把将人救进怀里。
卿落已被bī到崩溃的极限,喉中痛苦的呜咽却也被一条绳索生生锯断。
“砰!砰!”两名行刑者突然倒地,登时断了气。
梁易玄冷峻的脸上,划过一抹从容自信。
“咳咳……咳……”卿落无力地chuī着头,满脸已是通红,止不住剧烈的咳。
刑室外响起一阵一阵刀剑碰撞刺耳的嘶鸣声,锐响不绝。
卿落心底不禁生起一丝担忧,他们竟连梁国的皇宫……也能这般冲撞。可知如此救自己,无异于以卵击石……
刑室外声响已息,梁易玄喝道:“带进来!”
数名影卫押着三个黑衣之人进入刑室。一名影卫上前一步,在梁易玄面前单膝跪地禀报道:“三人均已拿下,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的暗器,还有嘴里挖出的,毒囊。”
卿落尽力地抬起头望去,看不清三人的面目。肯冒此险救自己,必是对晋国忠心不二的死士。
梁易玄瞥了一眼影卫呈上的银针暗器,与行刑者脑后所中银针并无二致。在刑室之外就能以此致人死命,武功真是不容小觑。
再看看刑架上绑着的人,表面温和柔顺,其实是更是爪牙凌厉的猛shòu!若不一点点磨平他的傲气,难保不会利剑伤人!
“给九殿下松绑。”梁易玄盯着卿落,眼中藏着深不可测的奥秘。
被松开的卿落如折翅的孤雁,翩然堕落尘埃,又倔qiáng地扶着满是尖刺的地面,努力地站起来,一双玉手已是鲜血淋漓。
“过来。”梁易玄一拂衣裾,在凳上坐下。
卿落靠近几步,停在他面前。
“坐朕怀里。”梁易玄摊开手,意味深长地看着卿落。
卿落在原地站着,避开他的眼神,不肯上前。
“看来九殿下并不顾惜他晋国的子民。”梁易玄看向被按在地上的三人。
“梁易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要侮rǔ九殿下!”一个黑衣人挣扎着喊道,“九殿下!别管我们!千万不要听他的。”
梁易玄冷笑一声,右手拉过卿落的左腕,将他一个旋身,拽进怀中。
坐进怀中的卿落一惊,却紧闭双眼,低下头去。再不愿意,也不能反抗……
“既然你们想死,朕就成全了你们。”梁易玄右手搂着卿落,左手抚摸着他的脸,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拖出去,棒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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