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雪_少微帝君【完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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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梁州雪

  作者:苏少微/少微帝君

  文案:

  他是晋国九皇子,被父皇送往梁国为质。

  两国虽然和约,暗斗从未停止。

  霸道帝王攻X温润傲娇受

  内容标签:qiángqiáng 宫廷侯爵 nüè恋qíng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卿落,梁易玄 ┃ 配角:卿宸 ┃ 其它:主受

  ☆、受伤的总是我

  永安六年,京城大雪。晋国玉章宫重华殿龋晋帝卿万里设宴为太子卿宸践行,百官齐集,场面隆重。

  “宸儿此次出征,旅途辛苦,需要多加保重。”眼中饱含了担忧与不舍,此刻的卿万里,与其说是九五至尊的帝王,不如说是一个一心爱子的慈父。

  “多谢父皇关心。”卿宸举起金樽,起身道,“儿臣敬父皇一杯。此去牧州,一定会杀敌军个片甲不留!”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概!卿万里满意地点点头。皇后是将门之女,其父huáng老将军为晋国征战四方,开疆拓土,如今的太子,虽然才二十出头,却已经继承了他外公的英勇豪迈。不同凡响,日后定能统一天下,做一个千古称颂的帝王!

  群臣皆起身举酒称赞太子的英雄气概,祝太子凯旋。

  “多谢诸位!”卿宸把金樽举得老高,“本太子一定不负众望!杀尽梁国的孬种!哈哈哈!”

  殿龋帝王之宴,金樽酒暖,玉盘珍羞;殿外,苍天无qíng,冰天雪地,寒风如剑。

  卿落数不清自己在殿外跪了多久,双腿在无休无止的冰冷刀割下,剧痛渐渐变得麻木,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

  嘈杂的声音渐渐涌出,群臣纷纷走出重华殿。看到卿落,有无视的,也有窃窃私语的,也有人投来同qíng的目光。

  直到群臣散去,卿万里才与卿宸相携走出重华殿。

  看着殿外缤纷的大雪,卿万里对一旁的宫女道:“取朕的锦袍来!!”

  宫女忙把锦袍呈上,卿万里亲自拿起锦袍,披道卿宸身上:“宸儿,这件锦袍乃是朕最喜欢的衣物。现在天气寒冷,一来御寒,二来牧州遥远,就当是父皇陪着你了。”

  “谢父皇!”卿宸高兴地摸了摸锦袍,“父皇,这锦袍上绣的可是龙!儿臣可能穿得?”!

  “哈哈哈。”卿万里笑道,“你是朕的儿子,朕能穿得,你自然能穿得!”

  “多谢父皇赏赐!”卿宸一拱手,道,“儿臣现在就要去整顿军马,告别了!”

  “好。”卿万里微笑道,“宸儿,千万好好保重啊,等你得胜回来,父皇一定亲自到城外迎接。”

  “一言为定。儿臣告辞了!”卿宸作了一揖,便转身离开。没有群臣在的时候,皇帝就是他的慈父,没有必要君臣大礼。

  “皇兄。”看皇兄迈着大步走过身边,卿落微微垂首以示敬意。

  卿宸停下脚步,瞥了一眼跪在雪地中的卿落,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径自走开。

  轻盈的白雪落在修长的睫毛上,卿落眨了眨眼,却早已没了温度,不足以融化这寒冷的雪。

  小时候,也是这样的雪天,父皇抱着自己,笑呵呵地说,落儿就是这样一个落雪的日子里来到世上的,所以才叫卿落。

  小卿落怕冷,会黏在父皇的怀里。

  父皇会紧紧抱着他,喂他吃饭,哄他睡觉。

  父皇曾说,母妃是他最爱的女子,卿落是他最爱的孩子。

  可是,九岁那年,母妃被赐死,从此父皇看见自己,便如同看见一个恶魔。

  那些往事,卿落只当是一场梦,他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他知道,母妃的的确确是梁国人,母妃亲口承认过,她的确是梁国的细作!卿落的血液里流淌着母妃留下的数不清的罪恶,本就该偿还给父皇!

  “呵。”卿万里走到卿落面前,冷声道,“胆子不小!”

  “父皇。”卿落垂着眸子,恭敬地一叩,“儿臣恳请父皇慎思。”

  “慎思?哈哈哈”卿万里抬起腿对着卿落的腹部便是狠狠一脚,“你是怕朕灭了你们梁国?嗯?”

  “父皇……”卿落呕出一口鲜血,在雪白的地上惨红地刺眼。挣扎着再次跪好,卿落依旧恭恭敬敬地陈述道,“牧州是梁国重镇,断不会轻易撤防,其中一定有诈。”

  “哦。朕是听明白了。”卿万里冷笑道,“你是要密报梁国,好准备埋伏打败我大晋。”

  “父皇。”卿落摇头道,“儿臣与梁国毫无关系。儿臣只希望父皇慎思,不要白白送了五万将士的xing命。”

  “你怎么知道朕的五万jīng兵一定就会送了xing命!”卿万里怒不可遏,“胆敢在此危言耸听!”

  “父皇。”卿落又是深深一叩,“儿臣不敢危言,但是此时伐梁,实在不妥。”

  讨厌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不管他说的有没有道理,总能钻进牛角尖去。卿万里气得牙咯咯作响:“一派胡言!”

  “父皇……”

  不愿意听他的话,多看他一眼便恶心,卿万里大怒道,“来人!把这个乱臣贼子打入天牢!”

  酉时,天牢。

  早已经冰冷的食物随意地扔在栏外已有几个时辰,卿落伸手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虽然饿了三天,却依旧不去瞥一眼。即使饿死,他也不愿意吃那种东西。

  黯然靠坐在墙角,卿落似乎看见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尸横遍野;似乎看见太子一身鲜血,回望都城。

  可是,卿落没有任何办法。

  卿落只恨自己为什么是这样的身份。如果不是自己这样的人去劝谏父皇,或许他都会好好考虑这场战事。可劝他的偏偏是卿落,他什么都不会听。

  即使他不听,也不能不尽力而为,那可是几万人的xing命。卿落把心一横,站起来。

  目光停留在栏外地上,卿落慢慢蹲下,伸手从fèng隙中把盛食物的破碗够到自己面前。

  “纾

  一声脆响惊破了幽深的寂静。

  闻声赶来的狱吏刚要怒骂,却见卿落握着一片碎瓷死死抵住自己的咽喉。

  被吓得魂不附体,狱吏忙结结巴巴劝道:“殿……殿下,有话好说,别冲动。”

  “我要见皇上。”卿落坚决地说道。

  “这……”狱吏讨好地看了看卿落,挤眉弄眼道,“殿下,您就别为难小人了。”

  卿落依旧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柔润的目光中却透露出不可妥协的坚定,手中的瓷片抵得更紧一分。

  虽然知道他不受宠,可人家毕竟是皇子,若真有个意外,不是自己担待得起的。狱吏一边不停点头,一边转身道:“小小人马上去……殿殿下别冲动……”

  看狱吏慌忙离去,卿落握着碎瓷的手一松,颓然地望着眼前又粗又密的栏杆。父皇,可会见自己?说真的,自己都没有把握。这孤注一掷,好怕有一个更伤心,更失落的事实就要摆在眼前,父皇会不会根本不愿见自己,父皇会不会根本不在意自己……不,哪怕明知道是欺骗自己,也要告诉自己,父皇不会不在乎的,不会的……卿落自嘲地一笑,眼中若有若无的光华明而复灭。

  大约等了一刻钟,对于卿落却漫长得犹如煎熬了十年。终于,听到了一阵不紧不慢渐渐bī近的脚步。

  卿落抬眼望去,是父皇身边的张公公。

  “九殿下。”张公公略弯了下腰全当见礼,“陛下在明章殿。殿下请随我来。”

  伴随着铁链的尖锐脆响,牢门吱一声打开。

  卿落心中一温,父皇,终究还是愿意见自己了。

  明章殿,卿万里依旧兀自看着手头的奏章,似乎丝毫没注意阶下跪了一个多时辰的卿落。

  忽然眉头一皱,卿万里顺手举起案上的茶盏狠狠一砸。

  冲着额头砸来的瓷盏,本可以躲开,卿落却知道他有意是冲自己砸的,便跪在原地,生生受下。

  顿时,鲜红的血在苍白的额头肆nüè绽放,几道血水顺着清俊的脸颊蜿蜒流下。

  牧州一战,晋军遭遇埋伏,惨败于梁,太子卿宸被围困蒙山。卿万里的心揪作一团,他最心爱的宸儿,绝不能有事,绝不能!

  为什么自己想要好好爱护的宸儿被敌军围困处境险恶,这个该死的孽种却还好好地在这儿!卿万里狠狠瞪着阶下跪的人,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哈哈哈。”卿万里冷笑一声,“太子被困蒙山,遂了你的意了?”

  “父皇。”卿落惊愕地抬起头,俊秀的目中映着灯光如明星闪烁。才短短三日,本以为皇兄刚刚抵达边关还在养jīng蓄锐,自己还能劝说父皇谨慎此战。不想一切都晚了,皇兄竟然如此匆忙应战,不仅损兵折将,还使自己身陷敌军围困之中。

  “哼。”卿万里冷冷一哼,“装的倒是挺像。很高兴吧?”

  “皇兄被困,qíng况危急。望父皇发兵解救。”卿落伏拜于地,单衣之中瘦弱的身子冻得微微颤抖。

  “还用你说!”卿万里狠狠一拍桌案,“少在朕面前假惺惺!”

  那个女人也最会这般惺惺作态假慈悲!卿万里不由想起当年与她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到最后,却换来她无qíng的欺骗。阶下这人也是深得真传,然而如今的卿万里已是一见他便怒火万丈。

  “儿臣不敢。”卿落再次伏拜,“如蒙父皇恩准,儿臣请求前往边关援助皇兄,为父皇为晋国尽微薄之力。”

  “放屁!”卿万里忍不住失态地大爆一声粗口,把案上奏折劈头盖脸全都冲卿落砸下,“找死!来人!给朕取金鞭来!”

  卿落的身子不由一抖,即刻恢复平静。静静垂下了眸子,却不知自己又如何惹恼了父皇。

  从那年开始,这金鞭便是整个皇宫中自己最熟悉的事物。卿落住在最偏远的景行殿,却坚持每日步行将近一个时辰到父皇宫中请安。遇上父皇不悦的日子,便总会变被父皇赏赐一顿金鞭。卿落不知道它是怎么做成的,却知道它的厉害,每一鞭都要裂皮碎骨,血ròu崩飞。每次打完,卿落便有几天几夜痛得合不了眼,伤口没有大半个月都无法愈合。

  卿万里只道眼前是他最恨的人,便是剁碎了也不足以解恨,又如何会想到,卿落也是血ròu之躯,又如何能理解卿落的痛?

  “数着。”卿万里一拉过金鞭,呼啸的鞭梢在空中卷起一阵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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