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易玄心中怒气也发泄了不少,冷静下来寻思现在正是危急之际,决不是和卿宸,和晋国兵戎相见的时机,便收起剑,转身离去。
“梁王今天吃错药了吗?”卿宸用右手摸了摸火辣辣的左颈,只见一片血红,“我擦!梁王你不能走!你要赔!”
“喂!卿宸!”梁易骁一把拦住卿宸,几乎是把他抱在怀里,“别去啊!再惹他我真救不了你啦!”
“糙!我堂堂晋国太子!我被他白砍了!不行!我怕他?我会怕他?我要去和他理论!他失心疯啊乱砍人!”知道梁易玄已经走远听不见,卿宸故意大声嚷嚷着,“去找他来!看我怎么砍他!本太子刚才一时失手疏于防范,现在不会让着他了!怕他就是guī孙子!”
“你就耍嘴皮子!其实你根本不行!”梁易骁摇摇头,嘲笑道,“其实你很怂,你都打不过我怎么可能打败我皇兄!”
卿宸把剑一横:“我糙!来打!打不过你我就不叫卿落!”
“卿宸,你脸皮越来越厚了!你本来就不叫这个名字!”
行军途中,正午
chūn天的正午,阳光也是毒辣,正到了午饭时间,军队便停下就地做饭。
两国将领围坐在一处,卿宸往梁易玄身边左顾右盼好一会儿:“落落呢?”
梁易玄心中暗笑,朕的人你想看一眼都不行!偏不告诉卿宸,梁易玄淡淡道:“蔡国已近,还是讨论一下军事吧!”
看不见卿落哪里有心qíng想军事,卿宸愣愣看着梁易玄悠悠地用剑尖在沙地上画起蔡国山川地形,心中暗惊。胸中有天下山川的人,莫不是吞并了天下山川才肯罢休么!
“我们行军隐秘,蔡国不会立刻察觉,便要趁此时机,出其不意。”梁易玄指了指蔡国最北面的山岭,“雁岭乃是蔡国一道天然屏障,若突破雁岭,蔡国可图矣。然而雁岭绵延五百里,其间险要曲折,十分难测。”
“这么说,我们的难题就在这里了咯。”
“不错,雁岭第一个关口,便是越城关。”梁易玄在雁岭的最左侧画了一个圈。
“哦,本太子听明白了。”卿宸把手一cha,“不就是要先打这里吗?本太子来打头阵好了!”
“此事非同小可,再做计议。”
卿宸刚要发话,便有军士将膳食呈上。
“吃饭咯。”卿宸端起碗开始扒饭,“那就再商量商量好了!”
“嗯。”梁易玄看着侍从将一盘盘菜从托盘中放到面前,却又从侍从手中取过托盘挑了几盘清淡的菜重新放入,亲自起身对侍从轻声耳语几句,方才坐下吃饭。
卿宸看着他那怀疑的举动,只当他是口味重不爱吃清淡的东西,不禁嘲笑起来:“哈哈哈!梁王你还这么挑食啊!”
端着盘子的侍从兜兜转转到了军中一辆华丽的车外。车以玄色锦缎为帘幕,一看便是皇帝御用。
刚要上前,却被人一把拦住。
“gān什么呢?”刚解完手还没洗手的卢来见到侍从盘中的食物,眼前一亮,“你的菜怎么这么好!是不是给皇上的菜你私藏了!好你个火头军还敢私藏皇上的食物!”
“不不不,不是。”侍从连忙解释道,“这是皇上吩咐小人送送到晋国质子……”
“哼!本将军都没吃得这么好!”卢来怒冲冲地从侍从手中抢过托盘,“我就知道皇上已经被他迷昏头了!拿过来!以后这些东西都送来给本将军!本将军都吃了!”
“呃……这……”
“这什么这!死一边去!”
“是……是……”
卢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食物,高兴地吞了口口水,迫不及待地拎起一块ròu塞进嘴里。
☆、蔡国的那些事
蔡国,安昌宫,夜
合欢殿内,歌舞升平。蔡国皇帝蔡夜与群臣共同欣赏着乐声,蔡夜悠然轻叩龙椅的扶手打着节拍。
忽然,蔡夜细长的眉一蹙,“啪!”一声拍案而起。
乐工们吓得魂不附体,纷纷跪伏于地。
“是谁弹错的筝!”蔡夜犀利的目光从两旁六个弹筝的乐工身上扫过,“竟然宫商都分不清!弹个屁筝!把手剁了算了!”
四下寂静无声,无人敢应。
“不说是不是!好啊!来人!把这六个人的手全都剁了!”
蔡皇酷爱音声,也有极高的天赋,嘈杂乐声中半个音的差错也逃不过他的耳。但是xing格bào戾,常因为乐工演奏的不完美大开杀戒。
没有人敢劝说,劝说便是惹火上身,在座的王公大臣一个个噤若寒蝉。
“皇上,因为错了一个音就砍去这么多人的手实在不妥。”一位年轻的官员起身道。
一看就是新任的官员,连皇上的脾气都不知道,自己就往枪口上撞了!在座的纷纷投去惊愕的目光。
蔡夜的眼眯成一条线,咬牙切齿大吼道:“你是何人!朕的事也轮得到你管!朕不妥难道你妥!来人!把他拖出去乱棍打死!”
“父皇!”原本高坐一旁冷眼旁观的太子蔡疏紧张得倏忽一下站起来,“此人乃是新任的小小官员,无意冒犯天颜,还请父皇看在儿臣之面,饶恕他的无心之失。”
“哦?”太子向来事不关己绝不cha手,今日竟有如此举动,蔡夜先是一愣,不禁好奇地打量那年轻官员:身材不错,皮肤也白,看起来还挺嫩……一定很好吃吧!怪不得太子要为他求qíng,难道太子和他有……真是不能忍!
“既然太子求qíng,那就饶你一命。来人,把这个人拖出去杖责一百!”杖责一百对于一个文弱的文官,也够打死的了――卖给太子一个人qíng,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蔡夜心中暗笑,要的就是这般效果!
弹筝的乐工和年轻官员被拉了出去,蔡夜再次坐下,准备继续享受乐曲。
“禀告皇上!越城关李将军有要事求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在蔡夜面前跪下,“李将军说事qíng十分紧急,希望马上见到皇上!”
“越城关?”蔡夜不悦地皱起眉头,这么远的边关小小将军,竟然也敢面圣?还是在自己欣赏乐曲之时?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朕忙得很,没空见他!”
“可是,皇,皇上……李将军说有探到有梁国军队已经bī近雁岭……恐怕要袭击越城关……”
“啊?”“怎么会有有这种事?”“是啊……”“这怎么办?”……在座的官员们一听,纷纷吓得变了脸色。
蔡夜一愣,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亏他还是个将军!少见多怪!梁国那个梁易玄野心勃勃却是个糙包,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派人袭击朕的越城关,哪次不是损兵折将回去!别理他!看他有什么本事打!继续喝酒!奏乐!”
听蔡夜这么说,小太监也不敢多话,只得悻悻地退了出去。
王中书府邸,深夜
已是深夜,王中书府中一间房却还亮着灯,chuáng上趴的正是晚上宴会被毒打的年轻官员。
“啊……嘶……”王中书趴在踏上,依旧痛得不时吸气。
“王中书,现在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蔡疏背光而坐,看不清面容,“今天的事有目共睹,倘若你去诈降,梁易玄应该会相信的。他已经五次派人袭击过越城关无果,肯定知道越城关有多难破,这次竟然亲自来了。只要你晓之以利害,再献上一条‘妙计’……包管叫梁易玄和他的梁军死无葬身之地!”
“太子请放心!太子对臣恩重如山,臣一定会为太子办成此事!”
“嗯。王中书,我相信你能行的……”蔡疏的嘴角微微上扬,配上微微眯着的桃花眼,妖娆万方。
“太子……你还还信不过我吗?我们是什么关系?”外表文弱的王中书竟然坏坏地一笑,“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嗯……那我就放心了……”蔡疏往王中书身边一靠,“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背光那张妖娆的脸上,眼中闪烁的只有冷漠无qíng的狠戾,喉中却柔柔地低哼……而趴在chuáng上的人一边对他宠溺地笑,眼里却是另一个人的身影。
“这几日都忙得无暇来看你,想不想我?”梁易玄掀开车帘,疲惫的神qíng不觉化成笑意,这金车藏娇,也别有一番味道。
卿落抬头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好像又瘦了。”梁易玄一步跨上车,搂住卿落的腰。莫非是路上颠簸,还真是又瘦了。
卿落不语,心中却冷笑,几天没吃饭难道还能胖吗?
“生气了?”察觉到卿落的冷淡,梁易玄凑过唇去亲他的脸以示抚慰,顺势将他压倒在身下,“怪我这几天忙,委屈了落儿一个人,今晚我就好好补偿你!”
“唔……不要……”饿了几天,虚乏得很,谁还能承受得起你的“补偿”?我难道是任你玩弄的物件么?卿落皱了皱眉头,躲开了梁易玄的吻。
“好,没事。”梁易玄无奈地笑了笑,“你不高兴,那便罢了。”
自从见了卿宸之后,他较之前便冷淡了许多,如今更是对自己一脸嫌恶。
卿宸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又有几分自愿,几□□不由己?
若说不难过,梁易玄自己都不信。只是,心疼他这样子,自己能为他做什么呢?
梁易玄轻轻抚摸卿落的脸颊,“你心里有什么事,不要憋着。告诉我,不论什么,我都愿意为你做。”
“我不过是你手中的人质,有什么好说的。”卿落别过脸去,“我心里没有事,也不值得你为我做什么。”
“落儿,我从没那样看你。”想好言安慰,只怕他是什么也听不进去;想要问个真切,又怕他心中更难受。梁易玄沉默良久,只道,“这世上又太多恼人的事,我不想你背负太多。把它们都扔给我,让我来烦恼吧。”
“谢谢你。”卿落推开梁易玄,“我心里没有事。”
“嗯。那你早点休息吧。”走不进他的心,多说也是枉然。梁易玄心中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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