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不可侵犯的月之神啊,请原谅您可怜的信众吧,救助他们脱离瘟魔的控制,还原本心,清澈人xing,再次赐于汗迪高勒宁静与安康。”少女仰视着剑者,皓腕高举,一颗婴儿头颅大小的紫色水晶将月光折she成淡淡的紫色晶芒,笼罩在少女周身,清澈而仍略显稚嫩的声音响彻山谷,直到对方双脚落地,才拜倒于地, “魔灵族愿世世代代为奴为仆,以肖弥我们所犯下的滔天罪业。”
隐藏在黑暗中紧随剑者而来的罗浮殿死士们,想要上前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剑者左手一抬,那颗紫色水晶已经被剑者握在了手中。死士们认得,那是魔灵族传世之宝――魔灵之心。据查证,这次的大范围疫病就是魔灵族巫者用神秘巫术制造的。执教大人怎么能随随便便接触这些巫者的东西?
一向出手无qíng的执教大人,这次竟然只下令屠杀了巫者和勇士,放过了老幼妇孺。教主的命令是斩糙除根,不留叛族一石一木。死士们暗自替执教大人担心。事实再次证明,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教主听闻承报后只是“嗯”了一声,一如既往地纵容着执教大人。
那次疫病最终在执教大人和化三川化老研制出解药后,得以控制,并渐渐好转。魔灵族圣女在月神谷前的一番祈言,不知道被何人传出,又被何人利用,反正没过多久,绿洲中生活的人们都深信,时隔三百年,执教大人就是月之神在人间选择的新身份。于是让中原武林谈之色变的“月光死神”,在汗迪高勒却被尊为了“月之神”。
魔灵族圣女入迦叶城随身服侍“月之神”,而“月之神”也在大殿之上对圣女一见钟qíng,许其一世一双人的故事,也成了汗迪高勒各族百姓一段茶余饭后的佳话。
然而,美好的故事总是被残酷的现实打破。这个幸运的女子在两年后神秘失踪,害得他们的“月之神”放弃教主大位,远走中原近二十年,着实让汗迪高勒百姓心生怨怼。他们的执教大人,他们的神啊,就应该高高地坐在迦叶城的神殿之上,等着人们去膜拜。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辛苦奔波,这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城墙下挤挤挨挨的百姓,中原服饰与当地民族服饰混杂,有的手捧鲜花,有的手持净水,都是来迎接执教大人,他们心中的“月之神”的。
从清晨到正午,再到huáng昏,人群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等待中的百姓虽不会有不耐烦的qíng绪,却是都时不时地与周围的人抵声jiāo谈。
心中对月神的崇拜和对圣教的信仰使他们不用人组织和管理,也能自觉保持秩序。但激动的心qíng仍需要述说,再者梵众天教虽然对内治下严谨,对普通百姓却是一向宽容,只要不是公然与圣教对抗的言论,皆不会深究。
“愿月神如huáng沙永恒,永远护佑汗迪高勒。”
这边一个老人回味完汗迪高勒的历史,周围的人都跟着老人诚心祈祷着,那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微红着脸,又小小地埋怨了一下无故失踪的魔灵族圣女,显然妇人未嫁时也曾对高高在上又风流多qíng的执教大人芳心暗许过。
“终于要回来了,多亏了教主大人啊。当年要是我,死也不会离开月神大人。”
“教主是执教大人的亲师妹,被执教大人一手扶持着登上教主大位,对执教大人推崇倍至,不像他的那些师兄们,在老教主归天后只想着争权夺利……”一旁的丈夫小小地吃着醋,但还是边安慰边转移话题,看得出他对自己妻子十分宠爱。
☆、第七十章 东城待月
寻月今天非常高兴,因为今天大人要回来了,而且师傅说,自己也将被带到东城十里长亭,和迎接大人的人群一起等待大人的回归。
这说明,自己有可能见到大人……应该是见不到,只能听到;即使听不到,能感受到大人的气息也好;即使感受不到,知道他就在自己面前也好……
但是,寻月又十分难过。因为他清楚,其实自己要等的是和大人一同回来的另一个人,一个将要把自己带走,带离大人身边的人。即使再不愿,也必须跟这个人走,只有跟他走了,才有可能完成任务,赢得再次回到大人身边的机会。
这些日子以来,寻月觉得仿佛是在梦里,一直没有醒来:自己又回到了浮罗殿,却不是以死士的身份,而是一个被压的刺客。
自己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教主已经同意,十天后你会被jiāo还给你的主人。”
寻月当时有多高兴,要不是重伤在身,恐怕都能从chuáng上跳起来。因为这句话是殿主师傅对自己说的。难道说,教主同意自己回到大人身边了?
可是接下来,寻月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师傅紧跟着就开始用毫无qíng绪波动的语调开始说出一个人的资料。
对于这些,寻月再熟悉不过:这是jiāo待任务内容。自己必须在师傅说完一遍后完全记下来。
这是一个死士的资料,一个与自己极其相似的同类资料。当全部资料被寻月机械地记忆下来时,他已经知道,自己并没有得到特赦,而是仍然要去执行那个任务。
给了寻月一段时间用来消化理解这些资料,夜东流再次开口时,语调仍然没有大的变化,语气却是略显疲惫:“他的师傅是我的师兄,我们训练弟子的套路一脉相承,你不用太担心,只要尽量施展所学就行。这应该算是你所扮演过的角色中最接近本色的一个吧。”
寻月想开口向师傅道谢,忽又想起来自己根本无法说话,只能向师傅所在的方向抬了抬头。
“化老说他有办法让你看到东西,过些时日就见分晓。”夜东流其实心中一点也不想让化三川在自己宝贝徒弟身上动手脚,他总觉得这老家伙的手段不靠谱,但是他没有权力决定这些,“虽然不能使用太好的伤药,我会尽量治疗你身上的伤。”
对于不能尽全力治愈宝贝徒弟的伤,夜东流心中十分内疚。
不用看,寻月也知道师傅心中所想,他用力摇摇头,想让师傅明白自己已经非常感谢,想让师傅不用难过,想说自己一定能完成任务。
正这会,密室外的机关转动声响起。
这间密室是浮罗殿殿主专用,没有夜东流的允许,殿内无人敢随意启动机关。另外知道启动方法并且敢这样做的人,就只有宫九幽和方有寻。而这个时候会来的人,就只有――教主大人。
“浮罗殿主,本座亲自来传授你的好徒弟阵法和符术,你要如何答谢本座呢?”
……
迦叶城,东城楼。
守城官亲自守在东升殿殿门外,焦急的看着已经偏西的太阳,不时擦着早已擦gān的汗。
一旁的小队长见自家老大着急,便上前低声问:“这都大半天了,还没个影,小的让人出城迎迎吧。”
“去!没看城主、教主大人和圣教的人都在城楼里等着吗?”守城官司继续擦自己的汗。
小队长挠挠脑袋,不解:“为什么不能迎啊?”
“你懂什么。”守城官说着把小队长拽到一边又小声叮嘱,“知道执教大人为什么十年都没回来吗?”
小队长点头:“不是去找心上人了吗?”
守城官司左右看看没人,才对着小队长耳朵说:“那前十年执教大人也找人,每年还能回来一两次呢。最近十年,一次也没回来过。听说是因为和教主大人吵架了。这次也不知道教主大人用了什么手段,可算请回了执教大人。执教大人本来就不喜应酬,要是有人迎出去,惹了执教大人不快,调头回中原,再也不回来怎么办?”
“啊。那教主大人在咱们东城门搞这么大排场,就不怕执教大人不高兴了吗?”小队长向城下努嘴。执教大人回来的消息,如果不是教主有意,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怎么可能知道?
“笨!”守城官用刀柄敲了一下小队长的头,“正因为这里人多,成千上万的百姓看着呢,执教大人不会让教主大人下不来台的。”
“哦!”小队长悄然大悟,小眼睛闪烁着崇拜的亮光,“头儿,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守城官被小队长的小眼神捧得飘飘然,摇着头chuī起来:“也不瞧瞧我是谁……”
正这时,从楼梯上来三人,脚下无声,行走如风。守城官一晃眼的工夫,为首的人已经从他们身边过去,进了东升殿主殿。随后的一男一女路过守城官时,一身白色锦袍的男子用力踩了守城官的脚一下。然后二人并没有跟进主殿,也没有跟其他圣教的人一样去偏殿等候,而是恭敬地候在了殿外。
守城官刚想发火,看清来人后,马上满脸堆上笑:“小堂,是你啊!”
白衣男子对着守城官咬牙切齿地做了一个“闭嘴”的口型,守城官讪讪地摸摸鼻子,闭了嘴。
小队长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两人挂的是紫晶腰牌。自家头儿竟然认识圣教的堂主,而且貌似还很熟的样子。
“咯咯……”一旁身着亮粉色纱裙的艳丽女子笑得妩媚动人,“堂主哥哥,这就是您姐夫吧。怎么也不给小妹介绍一下?”
“他就是一普通人,你不要打他的主意。”白衣男子正是天风堂堂主锦堂。一见自己这位副堂主笑得jian诈,马上感觉到危机,一把将人拉回来。
楼心月也不恼,左手理了理丝毫不乱的云鬓边,抬眼望向锦堂,那双眸子里的柔qíng仿佛真的要满溢出来,说出的话却是:“那堂主哥哥帮小妹见一面十六师兄可好?听说他这次也回来了。”
“不行。”锦堂一听立即板了脸,“你难道不知道,小十六已经是……那位的人了?”
“那小妹去殿主那里推荐一下这个神通广大的守城官……”楼心月瞬间换上一副活泼小女孩的清纯笑容,跃跃yù试,佯装要往大殿里进。
“别……”锦堂赶忙拽住楼心月,低声说:“这个月的月银加倍。”
楼心月眨眨眼,呲牙一笑,继续往里走。
“全给你!”锦堂一跺脚,“我的那份,全给你!”
“成jiāo。”楼心月笑得像偷了腥的猫。转过脸去时,眼中却是一片落寞。不是早知道吗?为什么还会不甘?
“不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了。不是你的qiáng求不来,是你的赶也赶不走。”锦堂从身后拍拍楼心月的肩头,“怎么没看到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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