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瑾看出长安的无助,轻轻叹口气摸上长安的头发:
“放心吧,我们都知道这天下只是那爷俩儿的,没人觉得你能抢得过太子。你还是适合做个将军??????”长瑾巧妙的转移着话题,一脸的可惜:
“可惜你那逐云马死了。”
长安知道长瑾爱护他的意思,他也不愿把脆弱摆在人前,顺着长瑾的意思点点头:
“可惜,那是匹好马!”
长安也是一脸难过,逐云马十二岁时魏帝送给他同他征战四方,闯遍了大魏,如今一晃眼四年过去了却不得善终。
“没有查它怎么就发狂了吗?”长瑾问长安。
长安摇头:
“周彦查了,没有查出什么,逐云一直在御马司由专人亲自照料。”
“会不会是御马司?”
“不会,御马司的官员没有查出同什么人有纠葛,再说之前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小石头带着一个长得水灵灵宫女走进来:
“殿下,该喝药了。”
长瑾冲那小宫女勾勾眉毛,一张本来就英俊的脸笑的越发风神俊逸,小宫女红了脸连忙垂下脑袋。
长安见长瑾一没人管就dàng漾的没边儿的样子狠狠瞪了长瑾一眼,警告他:
“等十六哥从山西回来我和他好好聊聊。”
长瑾没以为抬出长熙真的可以镇住长瑾,只是说着玩儿,没想到长瑾立马怂了,长安一脸惊讶。
长瑾悻悻接过小宫女手中的药碗:
“来,为兄喂你喝药。”
长安皱眉:
“这样一勺一勺的喝不得苦死了。”说完突然心间一疼,笑意瞬间散的一gān二净,沉了脸不再说话。
长瑾挑眉:
“你怎么了?伤口又疼了?”
长安默默扭开脸,早知道现在这样见不到雪翊,之前雪翊喂他吃药他纵然再苦也应该一口一口的喝完。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看沈从文先生《中国服饰研究》,已经淹死在那本好看的大部头中!
☆、第二十九章
白老爷去世七天后白府安排送白老爷下葬。
白府灵堂里白飞羽跪在灵前,一身麻衣孝服脸色悲切。
临安抱了胳膊站在远处长廊,斜了肩膀靠在柱子上,绷着脸淡淡看着眼前的一切,当年魏帝去世送葬时他已经流放的路上,大魏国孝满目皆白,他被衙卫推搡着连回头望一眼都是奢望。
白老爷棺木渐渐打开,身边嫡系子孙瞻仰仪容,众人靠上去的一瞬间纷纷睁大双眼,紧接着退开,人群中传来嘈杂的议论声,连白飞羽淡定沉着的面容上都浮上惊色。
临安咦了一声,放下胳膊直起身子拨开诸人走到棺木旁。
白老爷面色青黑,七窍中流出黑血。
“老爷这样子分明是中毒所致。”白飞羽的晚娘邱灵素用帕子悟了脸满目惊恐。
白飞羽面色不善看向邱灵素。
白程海不作声色的阻断白飞羽看向邱灵素的视线,挺起胸膛扬声说:
“小嫂说的不错,大哥此等模样分明是中毒所为,至于是谁人下毒??????二福,你说最后大哥所食是什么?”
一个下人打扮的青年战战兢兢的被唤到众人跟前。
临安眯眼笑了,他说自从白飞羽回来后这白家这么安定,敢qíng是在这里等着白飞羽呢。
白飞羽扬了袖子,冷冷说:
“不用问了,是我为爹买的点心。”他环视四周一张张熟悉陌生的脸又朗声说:
“但毒一定不是我下的。”
白程海冲中间白家族长拱拱手:
“我也不相信是飞羽下毒害死大哥,请族长为我大哥做主。”
白家族长是个发须皆白的老头,他的视线缓缓转到白飞羽身上:
“飞羽,这在众目睽睽之下你父棺中七窍流血,最后所食之物又是你送上的,是在不得引人怀疑。”
白飞羽恭敬的冲白家族长躬身:
“晚辈明白,叫官吧。”
临安看到邱灵素帕子下的面容隐隐透出喜色,他心中便有些不好:
“这事涉及白家声誉不如直接族中调查不要叫官了。”临安犹豫了下突然发生对白家族长建议。
白家族长惊讶:
“这位是?”
白飞羽:
“是晚辈的一位朋友。”他顿了顿又继续说:
“我爹被人害死不能不查,族中人多有不便,还是请官府的人来吧。”
临安看到白飞羽坚持也不便说什么。
当晚白飞羽被杭州府衙带上镣铐带走。
白飞羽走之前停在临安面前,一脸歉意:
“本想留临安兄多住几日,没想到生了如此变故,我走后临安兄便自行离去吧,我照顾不周之处还请临安兄见谅。”
临安摇头:
“你这般我怕是轻易走不了了。”
白飞羽听了,扬了眉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仿佛早知临安的决定。
临安意识到中了白飞羽的套咬咬牙,忍住一脚踹上去的冲动。
白飞羽收了笑容诚心实意的道谢。
临安也收起一惯的轻佻正色说:
“你放心!”
白飞羽点点头被衙役押走了。
白飞羽被押走临安扭身看到白程海和邱灵素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表qíng说不出的怪异,见到他看过来忙摆出笑脸。临安向二人笑的热qíng洋溢:
“二叔,小娘,我能否继续在白府住上几日?”
邱灵素忙点头:
“那又有何不可,尽管住,只是可怜飞羽唉???????他怎么会害老爷呢。”说着邱灵素便对着临安落下泪来,白程海在一旁细声宽慰。
临安忙向两人许诺:
“二叔小娘放心,我一定将真正的凶手揪出全须全尾的把飞羽带回来。”说完拱拱手离开,留下白程海和邱灵素二人面面相觑。
他早觉得白家不对劲,làngdàng也是làngdàng,不如留在白家看看这群人到底有什么来头。
临安去了当日白飞羽买点心的点心铺询问详qíng,当日他们两人一起买的点心,要说问也没什么问的,只是记下诸人口供而已。
路上人来人往,从点心铺出来他一眼看到点心铺外面茶摊上坐着的吴石。
吴石身边没有带一个人,见到他出来反倒站起身来,仿佛在等他一般。
临安没有什么惊讶的也不看吴石坐在茶摊上。
“定王殿下!”吴石有些激动低声叫。
“店家,上一壶茶,在上一碟米糕”。临安笑着冲茶摊老板招了手,然后又低声对吴石说:
“哪儿还有什么定王。”
吴石在坐在临安旁边,两个人都扭着脸不看对方,仿佛不认识一般,在其他人不知道的时候低声做着jiāo谈。
“殿下,属下真的以为皇上从紫云关带回的尸身是你的!”
“要真是我的你那里还能见到我。”临安冲摊主道过谢后接过茶水为自己倒了一杯。
自从在南方见到雪翊后临安便不敢再大意,小心的隐藏着自己。
“当年我去求皇上,皇上说你非死不可后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吴石手中握了茶杯,手指攥的通红,一掼冷硬的脸上满是愧疚。
临安顿了顿,他没想到当年吴石还能在定王党羽被大肆清洗的qíng况下肯为他求qíng,心中百感jiāo集却也只是低声说:
“谢谢。”
吴石酸了眼睛,扭头看向别处。
临安一杯水猛地饮尽又觉得不过瘾丢开杯子从腰间摘下酒壶狠狠灌了一口,许久才缓缓叹息:
“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周彦。”想起那个从小跟在他身边为他做侍读,在守孝三年回来后抱着他哭的年轻人,心头疼的发颤。
两个人背对而坐,一个喝茶一个喝酒却统统红了双眼。
喝完一壶酒临安起身便要走,吴石低声道:
“殿下,我在杭州见到了柳依依。”
吴石的话明显让临安有些意外。
“她在这里做什么?后来她不是被六哥接走了吗?”
吴石摇头,他也不明白。
临安点头离开。
衙役将白飞羽带回府衙。郡守公堂上只是问了几句便上了棍刑,两个衙役抄着大板子将白飞羽脊背打的血ròu模糊,最后郡守将供纸丢到白飞羽面前撂下一句话:
“任你是谁家少爷,上了我这公堂不招也得招!”
傍晚临安来看白飞羽,牢房里白飞羽一身囚衣血ròu模糊,整个人披头散发一脸血污兀自昏迷衙役也不管。
临安原本心头的怀疑尽数退去,一腔怒意涌上心头:
“开门!”
衙役看着临安:
“你谁呀你!”
临安一个激灵,他已经不是从前权势滔天的定王了,在这里,他屁也不是。
他忍着火气笑着从怀里逃出一锭小银饼递给衙役:
“我是白家少爷的朋友,他受了伤要及时上药不然人就废了!”
衙役掀了掀眼皮子给临安开了门。
临安一个闪身进去衙役挥了挥钥匙:
“别磨蹭,快点。”说完扭身走了出去。
白飞羽的神志有些不清稀里糊涂的说着胡话:
“??????安,对不起。”
临安苦笑,你哪里对不起我,手上解了腰间的酒壶倒出酒来解了白飞羽的衣服为他处理伤口。
视线在白飞羽赤luǒ着的上身看过,手指触到白飞羽后背完整白皙的皮肤上心头猛地颤动,他下意识的停下手中动作兀自发呆,许久才清醒过来为白飞羽上药。
酒洒在伤口疼的白飞羽清醒过来,狭长双眼缓缓睁开带着迷茫直到看清面前的人才苦笑着说:
“临安兄。”
“当心,我为你上药。”临安嘴中说着话,手上动作轻柔。
“如此,多谢了。”白飞羽垂下头枕在地上,长发逶迤面容苍白,他缓缓敛了眼睛轻轻向长安道谢。
长安手上动作一顿,似是轻叹:
“你又是何必??????”
白飞羽睁开眼睛,眸中深沉执着的光芒微微溢出,后背疼痛入骨可临安指尖的温暖却是清晰的融进他心底。又缓缓闭上双目嘴角扬着,苦涩却又由舌尖传进心底。
临安上完药走出牢房,走到牢头面前微微停顿,犹豫下从怀中取出自己的钱袋掏出一片金叶子递给看到金叶子猛地睁大眼睛的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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