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大人,照顾好白家公子!”其实他知道他的jiāo代和嘱咐纯属多余,可他还是不忍心。
牢头接过金叶子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一定!一定!”捧着金叶子弓着身子将临安送出牢门。
走出牢门临安看着最后一点日头落进山后,一开始心上的沉重淡淡逝去,掏了腰间酒葫芦摇了摇,给白飞羽清理伤口用了一多半,酒水也只剩下一小半。
将剩下的小半壶酒尽数吞下,摇摇晃晃拐进了街角一家酒庄,喝的昏天黑地。
作者有话要说: 下星期修改回忆杀
☆、第三十章
明月高悬,白家宅中礼佛堂旁一座佛塔耸立,白色的塔身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檐角下铜铃被夜风chuī的玲玲作响。
礼佛堂下游廊中临安靠在柱子后边,一边喝酒一边看着一个穿着青衣短打的青年男子怀里揣着东西快步的进入礼佛堂,是白天指控白飞羽的二福。
临安嘴角勾起一个笑跟了上去,游廊里只有二福布鞋走过木质的地板时发出嘎吱声。
佛堂后面是白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临安看着二福蹑手蹑脚的走进去,仔细的关上佛堂的门,然后从怀里拿出他自己带来的大白馒头摆在白老爷的牌位上嚎啕大哭。嘴里还喊着:
“爹啊!儿子不孝!爹!”
临安本来以为可以听到些真相,此刻听到二福的哭声反倒扭了连不知道该什么表qíng了。他自己打量二福的样貌,平日没觉得,此刻二福却是文文弱弱的书生模样,皮肤也是白皙的, 他从前只觉得二福可能是因为贴身侍候白老爷所以没吃过什么苦,如今看来根本就是没受过罪。
黑着脸走到二福面前,在二福一脸惊恐的表qíng下跪着给白家老爷上了一炷香。
闭目对二福说:
“你爹是好人。”他初来白府时白老爷对他于他此时一张猥琐的样貌没有任何小看,凡事做的周到得体,对待白飞羽也是亲近慈爱。
二福听了睁大眼睛,眼泪从他的眼眶里快速的涌出。
临安拍了拍二福的肩膀说:
“对不起,我还要再麻烦你爹一回。”
二福止了泪水一脸不解,再听完长安的话脸扭曲的不像话,他牙齿咬的嘎嘎作响也只能抖着脸同意,已经走到这里再没有机会后退了。
第二天。
临安特意换了一身gān净的衣服,大清早敲开郡衙的大门,身后跟着六个壮汉抬着白老爷的棺木,棺木上还带着湿泥,一看便是清晨刚挖出来的。
郡守出堂看着临安身后的棺椁一脸晦气:
“你这是要做什么?”大清早见死人。
“验尸给大人看。”临安悠悠的回答郡守,前日白家纵然知道白老爷之死有蹊跷还是坚持下葬,这么着急到底是为了什么。
郡守不在意的挥挥手:
“验吧验吧。”
临安掀开早已经被抬到平桌上的白老爷低声道:
“得罪了”。挽起袖子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就要动手,郡守都惊呆了!
“你!你这是要gān什么!”郡守支起身子眼睛瞪得老大。
临安一脸理所当然:
“验尸啊!”
“??????”
众目睽睽之下临安用匕首麻溜gān净的刨开白老爷的喉管。
看着喉管和粉白色的颈骨,临安松了口气,感叹总算那群人不算太畜生。他指着喉管给郡守说:
“看到了吗?喉管下面根本没有毒液渗进,这就表示人丧失了吞咽能力后带有毒xing的物品进入了白老爷的口中。”
郡守看都不敢看,甩了袖子命身边的胥吏去看。
临安解开白老爷的衣服打开了白老爷的上身,不出他所料五脏尽碎。
“白老爷死后不久有人用内力震碎了白老爷的五脏,才会让他七窍流血,所以根本不是白公子在食物中下毒害死了白老爷。从白老爷一直以来的身体状况应当是自然死亡同他人没有关系。”临安从盆里洗了手,向郡守解释。
“那是什么人用内力震碎了白老爷的五脏?”郡守问临安。
临安眨眨眼睛:
“你可以去查啊!”
郡守看了眼平桌上惨不忍睹的白老爷连忙命人将白老爷抬下去,皱着眉头说:
“如此说来白少爷应当是无辜的!”
临安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白飞羽无罪释放,临安站在郡衙外面的街上等他。
大门缓缓打开,白飞羽被衙役抬出,短短两日白飞羽便瘦了不少,看到门口负手站立的临安低低笑了。
临安看着白飞羽被白家的人安置好转身便走。
“临安??????兄,你去哪里?”白飞羽意外的急切。
临安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去把你爹尸身fèng好,怎么要去看吗?”语气淡淡,说到你爹这个词时语气刻意加重。
白飞羽似被噎到,许久才说:
“辛苦。”
回到郡衙停放白老爷尸身的屋子,临安推门进入,屋子里二福战战兢兢的逗着腿站到一边。
临安看都不看他径直走到白老爷面前摊开一卷搁置着各种工具布卷淡淡对二福说:
“我们来把你爹安置好,让他彻底的入土为安吧。”
二福红了眼眶咬咬牙,凑上前帮助临安打下手。
这次临安没有大堂上那般快速麻溜的工作,而是小心翼翼的为白老爷fèng合尸身,手法细致好看。
他时不时对二福解释:
“你看这里,可以看出你爹年轻时走了很多路,是个有毅力的人。”
“你看这里,说明你爹一直心脏不好,中年后开始早衰。”临安语气恭敬轻柔,说的二福一边哭着擦鼻涕,一边帮忙。
“从你这么大依旧泪水多可以看出你爹平日很溺爱你。”只是想打趣二福,没想到二福的哭声更大。
临安看着二福的泪水滚滚的掉到白老爷的身上幽幽叹口气,想要拍拍二福的肩膀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从这个时候过来过,在悲痛时谁又能听进去什么话,当年他甚至没有机会痛痛快快的这么哭一场。
转身去开了屋子的门让沉闷的空气流出去些。
靠在门框上拿出酒壶慢慢饮酒。
二福扭身看他竟觉得往常临安不出众的样貌此刻竟有些透出萧索孤寂的俊朗来。
处理好最后的工作临安细细的为白老爷擦gān净身子为白老爷穿上新衣。
二福默默看着他的动作:
“你是好人。”
临安听了轻笑:
“一开始谁不是gāngān净净的来呢”。说完示意二福退出去,明日白老爷便可以永远的安息了。
和二福分手时临安拍着二福的肩膀叮嘱:
“谢谢你们多日的照顾,如今他已平安回家,你便替我和你们少爷道别,说临安不亲自去向他辞行了。”
二福犹豫着张嘴被临安拦下,临安说:
“我都知道。你不用说什么”。
二福一脸复杂点头:
“那你要去哪里?”
临安笑着摇晃手中的酒葫芦:
“天下之大处处都是我家。”
二福点头,却是一脸不相信。
临安掐上二福的脸笑着骂:
“小孩儿!”
送走临安二福看见远处一个街道里拐出一辆马车,马车朴素宽大。只是马车夫却是一个细眉细眼的女子。
二福恭敬的走过去听到里面有个低低的声音响起:
“他走了?”
二福答应。
里面的人轻咳两声吩咐马车边一个十多岁模样小孩子:
“小宝,都安排好了吗?”
小宝点头:
“补余杭郡郡守。”
“望你不要重蹈余杭郡现任郡守的覆辙,能够造福余杭一郡百姓。”声音低弱时不时有轻咳声。
二福觉得他应该高兴可还是笑不出来,白老爷一直希望他可以获得功名摆脱商人的命运挺直腰板做人,如今,也算达成他的愿望。
“他走了,我们也走吧。”里面的人说着。
小宝点点头坐上马车,那个驾驭马车的女子看一眼里面的人面无表qíng的赶动马车。
二福目送这一群奇怪的人离开,他站在街道身边人来人往,看着那个马车渐渐消失他好像明白些什么。
好像明白从前委身于命运的人终于脱开命运的扼制在辛苦的追逐着什么。
二福就像是从前希望的那样:希望这大魏的每个子民都能过的幸福如意,也包括奇怪的他们。
几日后,余姚县的花楼里少了一个一个容貌猥琐脸色青huáng的客人,多了一个俊朗的翩翩公子,只是俊公子不爱拿扇子,走到哪里都是拎着一壶酒。
花楼的花娘看着几日前来到这里付了钱说要常住的人,眼中满是算计,这种长相好年轻的公子最是好骗,几句甜言蜜语便以为是海誓山盟,几晚下来便恨不得将银子全花在你身上。
扭着腰走到年轻公子不远处坐下,微微翘了腿,曼妙的身材尽显。
年轻公子的视线很成功的被引到花娘身上,他扭过脸来细细打量花娘好看的容貌,淡笑不语。
花娘偷偷看着那公子笑,露出两颗虎牙,装作蛇一般攀上他的身子娇媚的问:
“公子姓甚名谁啊。”
他勾起笑,挑起花娘下巴,嘴中淡淡吐出两个字:
“临安”。
☆、第三十一章
余姚县是一个普通的江南乡镇,自从新皇登基后一改中正选官的制度,颁布让平民百姓通过读书考试获取功名的法令后此地学风甚浓。
“公子可是来我们余姚求学啊?”花娘逗着临安。
临安笑的坦然:
“是啊。”
花娘开心了,书呆子最是好骗:
“公子可有去处了?”
临安点头从身后花中拎出一壶酒仰首倾酒入喉,白皙纤长的颈子喉结滚动,酒水透亮,花娘看着临安有些看呆了眼。
“有了,余姚书院。”
第二日寅时临安便被书院钟声惊醒,看了看窗外还没有亮的天叹口气梳洗了去上课,推开门儿书院院长已经负手站在他门前,听到他打开门缓缓转过身来。
书院院长是一位当地极为有名的学者,花甲之年两鬓霜白身板却是极正。
临安恭敬K手行礼。院长点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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