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_月舞风【完结】(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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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uáng泉的叙述虽然轻描淡写,但是当时真正的经历,稍想一下,也知晓其惊心动魄。

  不能硬碰硬地对上刀摩,huáng泉不是头脑发热的蠢人,明知实力不敌还要送上门去送死。之所以杀蛊师,也并不是他蓄谋,毕竟蛊师与他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只是在杀了越暮云后,又折回了那所庄子,抓住蛊师,想要从他那里得到能够遏制体内三月血的药方。

  他已知刀摩与蛊师原是旧jiāo,当年狙击七月时,下在驿馆诸人身上的引魂蛊,也是蛊师所为,因为那一次请刀摩出手的买主,就是蛊师。就连三月血,刀摩手中每三月赐下一次能够阻止毒发的解药,药方亦是从蛊师那里得来。huáng泉并不奢望能够得到永久的解药,但他想要得到那个压制三月血的药方,毕竟他虽不怕死,可也不想无意义的死,尤其是在发现荀青麟还活着,小霜也无恙的现在,更不愿意就这么送了xing命。结果蛊师假意应允,装作要找药方,却趁他不备企图暗算他,并且还惊动了护卫擒他,结果在混乱之中,蛊师被他错手杀死。

  他被擒落入白王之手,白王将他jiāo给刀摩处置。幸亏邀月楼的消息还没传回来,刀摩还不知道他杀了越暮云,只知道他私放了七月,并且还杀了蛊师。刀摩也并不知晓眼下寄身良王府的叶寻就是那大难不死的无双城主,所以并没有想到更多的原因,只以为huáng泉做这一切是因为流火,流火背叛了无界投靠良王,huáng泉也就打算步他的后尘。于是刀摩大怒之下狠nüèhuáng泉,各种手段都用上,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最后又给huáng泉灌下三倍剂量的三月血,挑了他的手脚筋,把已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的huáng泉丢到了良王府前。

  在刀摩看来,huáng泉被灌下大剂量的三月血,最多活不过七天。这七天的功夫不论是流火马不停蹄,去找当时救他的神医,还是司马严续想方设法配制解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是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三月血如果轻易就能解,他自己都不会深受苦恼。他要的就是看似还有希望,实则只有绝望,要给流火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在刀摩心里,huáng泉已经是个死人了。他不会为个死人多费心神,尽管那人曾是比较得他心意的宠物,但既然已经坏了,丢弃了就毫不可惜。只是有一件事他绝不会想到,救了流火,解除三月血毒xing的,从不是什么神医隐士,而是那个对医术一窍不通的,年轻的王府侍卫长。

  如果是以前,七月绝对不会想救huáng泉。但huáng泉却救了他,而且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他而起。

  “先生,huáng泉体内的三月血,我有办法。”

  ☆、狙杀

  “这天,要变了。”

  流火靠在树上,仰头看着头顶黑沉沉的天空。

  chūn天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白天还是阳光明媚,这时却乌云密布,明明还是huáng昏,暗得却像是黑夜,颇有山雨yù来,压城yù摧的感觉。

  七月走到他身边,也抬头往天空看去。

  “看来,这场雨会很大。”他赞同地说。

  他已经换上了王府侍卫长的制服,腰间系着长剑,一身气势bī人。这是他回王府以来,第一次正式以王府侍卫长的身份出现。

  房门打开,良王走了出来,一身朝服,司马严续在他身边,也换上了正装。两人的神色都比较凝重。良王看向七月,说道:“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王爷。”七月躬身行了一礼。“马车已经备好,就等您出发了。”

  圣上已经昏迷数日未醒,太医院当值不当值的太医全部急召进宫,也无济于事。但在今天,他突然醒转过来,口谕急召诸王进宫,并同时下旨召多位朝中重臣觐见。

  在这节骨眼上,这道口谕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在他人的眼中,这几乎已经是明晃晃的传位标志,下任的皇帝,就要在今晚选出。

  谁是下一任的皇帝,通过这段时间多方的qíng报,众人的心中都有了数。皇帝的七皇子,良王承璧,极有可能成为最大的赢家。

  “好。”良王点了点头。“看qíng形,今晚要下大雨了。”

  良王登上了马车,车轮开始缓缓转动,渐渐加速,离开了王府。全副武装的王府侍卫们随侍四周,守护着马车中的人,一路向着皇宫的方向奔驰而去。

  “父皇已经要不行了,这时候召大家进宫目的不是明摆着的吗,三哥你到现在还在犹豫,难道要坐视老七登上皇位!”

  三皇子承珏站在阶前,只觉得今晚的风特别的冷。承钰的吼声犹在耳际,而白先生的话语也在他的脑海中再度响起。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王爷,是时候下决断了。与其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他人的仁慈上,不如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也罢!

  他不能将自己的命运jiāo到别人手中,任人宰割,只能把自己的身家xing命寄希望于他人的大发慈悲。同为天家血脉,同样都不是中宫所出,那么对于那个位置,他们就该有同样的继承权,他有什么比不过老七,凭什么不能是自己?

  一不做,二不休!

  他捏断了手中的花枝。

  良王的马车离开王府没过多久,迎面遇上了另外的一行车队。车里的主人掀开帘子,扬声招呼:“是承璧吗?”

  “皇叔!”

  良王探出身子,原来是恭亲王嘉和的车队和他走到了一条道上。两队车马都是朝一个方向行进,此刻缓缓靠近,一路并行。

  “皇叔,请恕侄儿不能全礼。”良王拱了拱手,恭亲王摆手示意无妨,面有忧色。这时候两人也没有什么心qíngjiāo谈,各自退回车厢,靠着车窗想着各自的心事。

  七月和流火并排骑在马背上,听着马车行进的声音,还有马蹄踏过地面的声音。

  风越来越急了,空气中开始落下了雨点,紧接着雨点变得越来越大,打在车棚上噼啪作响。紧接着,一道闪电划过长空,霹雳震动天地,bào雨倾盆而下

  “什么人!”

  两王的车骑到了朝华大街,那座巍峨的皇宫,已能隐约能看到一角,就在这时,七月突然勒住了缰绳,马匹发出了长长的嘶鸣。

  “嗖,嗖嗖!”

  尖锐的风声破空而来,七月挥剑疾斩,斩断了暗中袭来的数枝冷箭,厉声高呼:“有刺客,保护王爷!”

  “杀!”

  杀声大起,无数黑衣的刺客们如蝗虫般涌出,袭向了护卫的车队,随行的侍卫们早有准备纷纷跳下马去,与刺客厮杀成了一团。

  皇帝寝宫,昏迷多日,只在今天才苏醒过来,疑似回光返照的皇帝靠在chuáng帮上,听着身旁黑衣人的禀报。

  “良王和恭亲王的车队,在朝华大街上遇袭了。”

  朝华大街离禁宫只有短短数里的路程,良王在通往皇宫的必经之路上遇袭,意味着那些人,已经彻底撕破了脸。而朝华大街上的这场厮杀,禁宫之内目前竟无任何动静,若不是影卫一直密切关注,第一时间密报过来,皇帝也不会知qíng,这个中原因,可想而知。

  皇帝闭着眼睛,面无表qíng,淡淡地说道:“看来,他们是觉得,朕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所以百无禁忌了吗?”

  黑衣人不敢应声,皇帝默了一会儿,睁开双眼看了看窗外,叹了口气。

  “阿一,朕知道,你在心里觉得朕太心狠,明明都是朕的亲生儿子,却还如此算计他们,挖一个大坑给他们跳。”

  “臣不敢。”黑衣人急忙低头回答。

  皇帝只当作没听见,继续说道:“但这怨不得朕,要是他们没有异心,怎么会跳进这个坑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是,朕难道就真的希望,看到这一切吗。”

  “陛下请勿烦忧。”阿一劝道。“幸而良王殿下,并没有辜负陛下的期望。”

  “是啊,朕没有白疼他。”皇帝轻声说,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风雨jiāo加中,厮杀一片。黑衣的刺客们和王府的侍卫们在雨中互斗,只见刀光剑影,血光飞舞,鲜血溅落地面,很快便被雨水冲刷gān净。

  这一次,对手似乎已是倾巢出动,人数上占有极大的优势,王府的侍卫们虽然jīnggān,毕竟人少,面对刺客们的疯狂攻击,越来越应对吃力,渐渐的,战斗的空间被挤压得越来越小,眼看着就越来越bī近了马车。流火见势不妙,纵身跳到了马车的车辕上,守着车厢不让对方靠近,不管是谁,来一个砍一个,七月则挡在外围拦截刺客,一剑当关万夫莫开。两人都是年轻一代的杰出高手,彼此心灵相通,配合意外的默契,一时之间刺客无法靠近车厢,双方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都给本王住手!”

  车厢之内传出一声威严的喝叱,jiāo战双方被这声怒喝所震,一时都停了下来。车帘被掀开,良王承璧的脸露了出来,面容严肃,一派肃杀。

  “不必蒙头遮脸,本王知道你们之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官兵。”良王冷声说:“现如今本王就在此处,你们的主子也不必躲躲藏藏,既敢在禁宫之侧狙杀本王,不敢见我吗?”

  说着,他扬声喝道:“承璧在这里,来者是谁,还请一见!”

  “三哥,六哥,或是九弟!”

  对方阵营诡异地沉寂了片刻,终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算你还有几分胆色,就让你死个明白。不错,是我!”

  黑衣人让开,六皇子承钰的身形走了出来,站在他身边的,是九皇子承玖。

  “怎么,三哥不在吗?”承璧讥笑道。

  “三哥不在,我们兄弟照样收拾了你。”承钰说:“老七,也别怪我们心狠,父皇太偏心,明明三哥样样都比你qiáng,却偏偏看中了你。你除了会讨父皇欢心,假装孝子,还能有什么?现在父皇即将宾天,你既要做孝子,那就陪着父皇一起去,好好侍奉父皇他老人家吧!”

  “你们在此狙杀我,难道就能上位?”承璧道:“名不正则言不顺,你等无视父皇,残杀手足,皇室宗亲,朝廷重臣,岂能容许此等大逆大恶之人承继大统?”

  “这不用你cao心,所谓成王败寇,大臣们最会见风使舵,只要你死了,谁还会为一个死人说话?”承玖冷笑道:“至于皇室宗亲,自然有掌管宗正府的小皇叔为我们力证,是你意yù弑君,自取灭亡。是不是啊,小皇叔?”

  恭亲王嘉和不知何时已从马车中被拖了出来,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拿刀架着他的脖子,他脸色苍白,承璧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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