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卿狂[古代兄弟]_梅清木秀【完结】(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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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顾凌遥扯掉他嘴里的破布,一脚疾扫在他膝弯处,便听到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玉儿!是你吗玉儿!”

  玉儿是凤凰当年还在戏园里用的名字,当年他还年少,身材柔柔弱弱的,脸蛋儿更像女孩子一般,明眸皓齿,面若敷粉,秀美无匹。没想到经过这么些年,眼前这人已经长高了不少,身段风流,姿容更加妖冶美艳,更因心中仇怨层层而蒙上毒辣yīn柔的邪魅之气,妖孽绝艳,令人观之忘俗。

  袁景怀自诩阅尽花丛无数,但很少碰到能像当年的小孩儿那样令他惊艳难忘的,偶尔想起来也很是后悔当初将这美人弃于荒野不顾,如今再见他之样貌,更是悔得肠青肚绿。一双眼直直盯住他不放,心里居然又蠢蠢yù动。

  “你闭嘴,这名字也是你叫的!”凤凰怒火及心:“顾凌遥,教训他!狠狠地教训他!”

  顾凌遥xing格冷言疏淡,旁人总是容易将其忽略,却不知中在他温和平稳中也有令人心惊的冷酷风范。

  袁景怀见他一脸煞气朝自己大步走来,吓得面色惨白,结结巴巴的叫嚷道:“你!你们谁敢动我……告诉你们,我爹是朝庭命官,敢动我一下,绝对没有好下场!”

  顾凌遥冷冷一笑,突然抓住他双手,右手五指如钩掐住手腕处,然后用力一旋,只听“咔嚓”一声骨碎的声音,袁景怀的双手就被硬生生拧断了!

  “啊!”他惨叫一声,痛得在地上直打滚。

  凤凰心里涌起一丝报复的快感,这个人当年让他受尽侮rǔ,吃尽苦头,这点惩罚远远不够。

  “顾凌遥,你帮我个忙,将他身上那个做孽的东西切了!”

  此话一出,袁景怀连痛也不顾不得,差点没哭出来,哀哀切切的讨饶:“别!别!玉儿,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你!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凤凰看他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就觉得格外痛快,袁景怀生xing-好-色,终日无所事事只会流连风月,他今日偏不杀他,就要除去那做孽的东西,岂非让他比死还能难受?

  顾凌遥眉眼平静,缓缓抽出腰间佩戴的长剑。

  剑影挥舞之际,金星点点,碎布乱飞,眨眼的瞬间,袁景怀的下半身已不着一物。

  他惊恐的大叫着,涕泪横流,可是双手已废,连护住那处都做不到,一声接一声的告饶:“大侠饶命!玉儿!玉儿!我错了!你放过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不管他如何呼天抢地,对面的两人皆恍若未闻。

  冷光一划!

  一股鲜血喷溅而出,洒在凤凰脚下,他嫌恶的缩了缩双脚。

  袁景怀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你想如何处置他?”顾凌遥将长剑擦拭gān净,cha-入剑鞘,淡淡地问了一句。

  大仇得报,凤凰眯着眼睛笑起来,无比兴奋的说:“将他扔到长安大道上,这个时辰不会有人经过的,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他造化了!呵呵,知道吗?他当年就是这么对我的,如今也叫他尝尝这种滋味。”

  凤凰嘴角上扬,笑颜如花,显得极为高兴。

  顾凌遥在一旁默默看着他,却有淡淡的怜惜涌上心头。

  他突然很想抱住他。

  ☆、重逢

  皇帝听说太子回宫,还将孟临卿一并带回,不禁大喜,立即召见了二人。

  谨华殿,东侧暖阁。

  宫人们已经依照旨意悄无声息的退下了,展逸携了孟临卿静静站在翡翠销金帐幕之后,依稀能见到前方一道朦胧人影。今日父子三人再次碰面,个个各怀心事,心境大有不同。

  四下寂然无声。

  描龙绘凤的紫檀几上摆着摊开的批阅一半的奏折,旁边累得高高的奏折相距不足一尺之地摆着一口jīng致的白玉瓶,里头斜cha一株新剪的红梅,此时已疏疏的开了两三朵。

  洁白无暇的玉瓶,艳丽如焰的红梅,两相辉映之下,红得醒目,美得张扬,并伴随着一阵阵若有似无的淡淡清香。

  而角落里的huáng金盘龙走凤宝鼎亦正燃着沉檀香,烟云袅翠,幽幽流动浮淌,这清冽幽微的香味低回而悠长,中人yù醉。

  进了寒冬,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而此时此地,因地坑笼着火,却是令人感觉分外暖和。

  紫檀几后方两道深沉的目光直直落在孟临卿脸上,锐利地仿佛能dòng悉一切。

  天佑帝展定头戴镶玉嵌宝的双龙累丝金冠,身穿一身明huáng盘领宽袖袍,前后两肩各有金织龙纹,昂首躬背,气势惊人,将皇帝衬托得霸气凛然,更添睥睨江山万民的威严。

  直到孟临卿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皇帝这才施施然起身,掀开锦帐的时候一阵梅花清香扑鼻而来,他看着眼前之人,略带关切地问:“你的伤,无恙否?”

  空气似乎凝窒,落针可闻。

  幽幽檀香不绝如缕,笼罩着古朴而凝重的重重摆设。展逸感觉自己被热出微微的汗意,悄悄朝孟临卿使了个眼色,但对方选择视而不见,仍然保持着泠淡而疏离的神qíng,再无多余的言语。

  皇帝竟也不恼,甚至还有些惊喜,低沉的嗓音包含着苦苦压抑的期待和激动:“怜儿,是你,对不对?”

  孟临卿似乎被这熟悉的呼唤震住,心里只觉抗拒,他避开皇帝热切的目光,语气冷硬的说:“展怜已死,如今我之名字是孟临卿。”

  这话无疑已经承认他便是当年的皇长子。

  皇帝心中连日来困扰于心中的问题终于得到证实,一时之间,失而复得的喜悦瞬间包围了他。堂堂一国之君,竟因一句话而激动得湿润了眼眶。

  他伸出双手按住孟临卿肩膀,孟临卿身体微晃,本想避开,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他鬓角发白的发丝,终是忍耐着僵在原地。

  当年他的母亲每每提及皇帝总是郁郁寡欢,连带着他也不太喜欢高高在上的父皇。但父皇对他百依百顺万般宠爱也是出自真心。

  人非糙木,他又如何能够一点感觉也无。

  骤然见到本以为不在世上的儿子,百般言语,难描心中复杂qíng绪。

  皇帝怔然而立,只觉高兴之外又有无限怅惘失落。是为了这些年错过的父子天伦时光,也是为了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拒绝和冷漠。

  不知道这些年展怜究竟经历了什么,他已舍弃当初的身份,以一个陌生的名字,陌生的姿态来面对他。

  “怜儿,是朕当年无法及时解救你,让你独自在外受苦,你是否在怪朕?”

  孟临卿眸光寒意bī人:“我说过,我已不是展怜。”

  “是……朕知道,你是孟临卿…”皇帝喃喃回应,声音暗哑,心中的苦涩压抑不住。

  眼前之人,墨发红衣,面容俊美,神qíng倨傲。

  曾经魂牵梦绕的容颜仿佛近在咫尺,是心向往,是神寄处,是此生永远难忘的挚爱。

  望着他,只觉得感慰又怜惜。

  他的皇长子从小就并不怎么与他亲厚,今日再度相逢,看他眼神,便知道与自己更陌生,更遥远了。

  现在皇帝心里第一念头不是询问他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又发生了什么。回思之后,只觉得事qíng充满蹊跷,他要知道到底是谁害他如此。

  “临卿,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皱着眉头问道。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但今天首次破例,可见qíng绪之激动。

  “这话才是我要问你的!”孟临卿向前bī近一步,黑澄明亮的眼眸泛出森森的寒意,仿佛最恐怖的风bào正在酝酿,说出口的话更带着严厉的指责:“你真的相信我母妃会纵火自杀?这么多年了,你竟没有怀疑和猜忌,迟迟不再翻案,究竟是什么让你如此坚定地认为她会去做这种傻事?”

  皇帝的表qíng刹时变得不自在起来,似乎内心深处的隐痛被人毫不留qíng的剖开,他有些烦乱和恼怒,但令他如此揪心的是最疼爱的儿子,是以无法冲他发怒。

  他之所以没有再调查下去,一半是因为当年宗人府审出的结果毫无破绽,还梦轩幸存的宫人一致咬定是淑妃将自己反锁在房内点的火,一半则是因为他太了解她了。

  他亦愿意相信孟若瑶不是那种心xing柔弱的女子,只是再怎么坚qiáng的女子,一旦心里装了某个人,就会变得容易迷失,容易受伤。

  他深知其中的隐qíng,却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个难以接受的秘密,哪怕面对儿子质问的眼神,张口却是无言。

  良久,他才开口道:“你可知道是谁做的?”

  孟临卿沉默着没有回答,只将视线投在对方放在自己双肩上的手上。

  皇帝有些失望的收回双手,继续道:“原先朕也以为当年之事没有错审,如今再见你出现,便知所有证据至此翻没。朕答应你定会好好彻查此事。”他将目光转向展逸:“一月之诺已过去大半,你出宫在外这些日子,可有何进展?”

  展逸面有歉意:“禀父皇,目前仍在调查之中,儿臣确实觉得有一二件事qíng存在疑点,却苦于没有证据,除此之外,尚未有重大发现。”

  “朕会多指派人助你,你要抓紧时间办妥此事!”皇帝威严下令。

  展逸躬身作辑:“儿臣尊旨。”

  “不必。”孟临卿突然开口断然拒绝,皇帝方才yù言又止的表现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如今在他看来,是谁都不可信:“此事我会自己调查清楚。”

  “这……哥你……”展逸面露迟疑。

  皇帝收敛了qíng绪,望着孟临卿,再三审视,终是允了下来。

  孟临卿不愿与皇帝父子相认,皇帝也不能勉qiáng他。现在在他看来,只要孟临卿肯留在宫中,不管他提出什么条件自己都会尽力满足。

  孟临卿见皇帝已亲口答应,不yù多说,淡然告辞。

  皇帝虽然心中万般不舍,也只好先让他以太子之好友的身份回东宫住下,并下旨命人好生招待,礼遇隆重。

  回到太子殿,展逸将无关人员摒退出去,默默打量孟临卿,神qíng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慢慢道:“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接下打算如何?”

  孟临卿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你不是曾奉命去调查我母妃之事?或许你知道得更多,在过去的二十多年内,朝中有什么重大事qíng发生?”

  展逸略有怔愣,意料之外的是他居然会向自己询问问题。

  既然对方难得开口,展逸岂有知而不言的道理,立即将自己所知的几件大事,要事向他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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