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卿狂[古代兄弟]_梅清木秀【完结】(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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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队人马以最快的速度日夜兼程,终于在次日清晨赶到约定之地。

  临天教总坛所在地十分隐蔽。

  他们虽然知道大概位置,但紫云巅面积宽广,山体雄伟险峻,层峦叠嶂,山势绵延不断,若想找到具体位置又谈何容易。

  而等到他们真正进入山中,更是发现眼前古木参天;峰回路转,暗藏玄机。如果没有人带路,外人绝对很容易迷失方向,被困其中。

  正值冬季,深山幽谷,风冷得似要化为一柄柄尖利的刀子呼呼刮在脸上身上。

  弯曲迂回,白雪皑皑的山路,两则被银装素裹的树木荫蔽,只余一缕稀薄的光,恍惚间会让人误以为天色将晚。

  几人费了一番功夫才来到一处看起来比较像入口的地方,展逸不再犹豫,快速沿着蜿蜒而上的山路急行,剩下几人警惕的护在他两旁。

  这时,一旁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阵异动,像是什么踩在枯枝上发出的咔嚓咔嚓的细碎声响。

  “什么人?!”顾凌遥按住剑柄,沉声喝道。

  四下一阵诡异的安静。

  顾凌遥不放心,上前几步仔细看了看,隐约见到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他双眉一挑,奋起直追,然而眼前除了有几条横亘在前面的树枝微微颤动之外,什么都没有。

  “什么人?出来!”不相信是自己是多心,他敢肯定一定有什么人在试图接近他们。

  这时,一道熟悉人影从树旁转出,衣袖翻飞,像一只翩翩的蝶,扑进顾凌遥怀中。

  “顾凌遥!”来人抬起一张细致姣冶的脸,忧心而又无比焦急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来做什么呀?!”

  顾凌遥用力推开他,这时才看清,凤凰长发凌乱,点点血迹突兀的沾染在紫衣上,一副刚与人决战过的模样,他qiáng压下心中的不该有的怜惜,双眸如箭,死死钉住他:“宋之平在哪?你把他带到哪去了?把他jiāo出来。”

  “在……在严应容手中。”凤凰眼眶微红,目光闪烁。顾凌遥的眼神太犀利,太冷漠了,他害怕与他对视。

  “原来真的是你。”顾凌遥咬着牙,无比失望道:“我如此信你,可你竟做出这种事qíng,你怎么敢?怎么能?”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展逸也面色凝重的问道:“是你们教主指使你做的?”

  “并不,我想应该是王爷的意思。”

  “他想做什么?”

  凤凰摇了摇头。

  展逸接着问道:“那我师父呢?他是不是已经到了?”

  “你是说宋庄主?他比你们早了半个多时辰,但是因为宋之平落在他们手中,宋庄主顾忌着宋之平的安危,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被……被打成重伤了。”

  “你!”顾凌遥猛得揪起凤凰,素来淡然平静的双眼中杀气腾腾,看那样子恨不能活剐了他,可是内心深藏的感qíng却让他犹豫难决,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凤凰泪水簌簌而下:“凌遥,你别这样。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我是有苦衷的。”他伸出手,像以前一样轻轻拉住他的衣角,小声道:“我也是被bī的,我真的没有办法,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顾凌遥甩开他的手,眉头皱得死紧,声色俱厉:“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这些!你告诉我宋之平究竟在哪里?要如何才能找到他?!”

  “我不能说,我不要你自投罗网,我不要你死!”他拼死逃出来就是为了阻止顾凌遥以身犯险,他死,无所谓,但顾凌遥绝不能出事。

  “凤凰!你是不是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凤凰再次不管不顾的扑上来,死死抓住他,那么用力,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任凭什么都不会放手,歇斯底里地喊:“你不能去!那里已经堆满了火雷,就等着你们过去,马上点燃引信,让所有人尸骨无存!”

  顾凌遥心中一震,突然拔剑抵在他喉咙,满腔愤怒让他的神qíng变格外可怕陌生:“带我去找宋之平,现在!马上!”

  凤凰没有想过顾凌遥有一天会拿剑指着他,如此冷酷,如此果断,他甚至知道如果他敢违抗的话,他是真的会动手的。

  “你若真的要去,便杀了我吧。”

  话音刚落,突如其来的一剑刺进他的胸膛。

  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他张了张嘴,发紧的喉咙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血,慢慢从伤口溢出,沿着锋刃源源不断的流淌。

  血腥味充斥鼻端,他不可置信的瞪着举剑的人,剧烈的疼痛涌上胸膛,已分不清是伤处疼还是心更疼。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嘴角流出了鲜血,只是用快要哭出来的表qíng怔怔看着那人冷漠到绝qíng的脸。

  顾凌遥眼都不眨一下,冷冷抽回手,归剑入鞘。

  凤凰痛哼一声,受伤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他用手捂住伤口,粘稠滚烫的鲜血很快将他的青衫染透,也同时灼伤了掌心。

  可是顾凌遥并不理会,就当没有看到一样,漠然地转过身。

  展逸无奈叹息,但他也没有多余时间在这里消耗,只能动身与众人继续前进,暗中期盼一切来得及。

  “别走……凌遥……凌遥……”声音如哀如斯。眼前渐渐模糊,快要看不清了,他朝着顾凌遥远去的背影颤颤的伸出手,然而什么都留不住,只能眼睁睁看他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此时此刻,没有人料到孟临卿正与严应容在临天教众人平时聚集商议事qíng时所处的大厅里对峙。

  这里是紫云巅的一个天然巨大山dòng,从细节处还是可以看出一些人工开凿的地方。大厅里的墙壁上井然有序的成行排列着整的烛火,散发着幽微光亮,偶有一阵风chuī来,火光骤然起舞,如鬼似魅。

  宋之平就在不远处的角落里。

  他低垂着头,半昏半醒,呈大字型被几条泛着寒光的细长铁链绑在一根jiāo叉的木桩上,木桩旁边连接着木架和齿轮,看样子应该是某种机关。

  而宋言,身受重伤,倒在另一边,眉梢上惯有的云淡风轻也不复再现,被浓浓的愤懑不甘取代。

  现场除了严应容,还有几名千雨楼的高级杀手就站在他身边,他们都或多或少受了点伤,显然是刚才与宋言决战时留下的。

  孟临卿缓缓抽出栖凤剑,朝着宋之平所在的方向遥遥一指:“把他放了。”

  严应容yīn郁的脸上隐在昏暗中,yīn沉可怖:“不可能。我好不容易才抓到他,设下这个局,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也是王爷那晚临出发前对他的吩咐,假如攻城失败的话,就利用这孩子除去太子,让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我再说一次,把他放了。”

  “教主,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宋之平和那个所谓太子亲如兄弟,如今他落在我手中,太子一定会前来解救,只要他敢动手碰到机关,隐藏在隔壁的人就会立即发现,同时点燃引线,炸他个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孟临卿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声嗤笑逸出唇边。

  他一向很少展露笑容,又生得冰雪出尘之姿,此时扬唇一笑,婉如飞雪中的红莲徐徐绽放,美得倾城,又冷得叫人心悸。

  严应容看得呆住了,片刻过后,才回过神继续说道:“此次临天教虽然伤亡惨重,但各州各处仍有不少兄弟存活下来,只要教主你一声令下,我保证所有人必定誓死追随。而我,今生今世也绝对只效忠你一人。今天我们只要将宋言父子尽数杀尽,斩糙除根,相信以我教的实力,假以时日,定能让临天教东山再起,称霸武林!”

  孟临卿还是沉默着听他发言,唇边始终弯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隐约讽刺。

  他半眯起眼,一步一步朝严应容走来,然后淡然开口:“你与展离真的很像,一样的自以为是,一样的不知死活。”

  “教主,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严应容脸色微变。

  “意思就是今日将是你的死期!”孟临卿回答的直接了当。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里,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身形一转,倏忽如一阵劲风朝他凌空扑击而来。

  严应容措手不及,苍促间凭本能举剑来挡,只听“轰”一声巨响,两股罕世之力激烈jiāo会,刹时间地动山摇,不远处的石桌石椅被悉数揪翻,扬起的剑气激起万千尘土。

  举世无双的栖凤剑将严应容手中剑生生豁出一个缺口。

  严应容紧了紧握剑的手,有好一会儿,发颤的手掌竟然麻木的没有半点知觉。

  “教主?”严应容心中万般不是滋味,但仍然不肯死心,出声唤他。

  “我的人,只有我能动,你动不得。”他再次出招,挥剑之间,处处杀机,毫不留qíng。

  严应容只能以命相搏,喘息的空间,咬着牙bī问道:“从前你一心想要报仇,而急于除掉那人,如今却为他自毁前程,这是为什么?值得吗?”

  “不过见过几面便以为能窥探我的内心,你未免太天真。”孟临卿扬剑一刺,剑上怒气分明,杀气满溢。

  “你的举动,你的眼神,藏着对那人的担忧,你还能否认吗?”

  回答他的,只是一声不屑的冷哼。

  严应容哑然,一股悲哀袭心,痛不yù生。但他执念深种,执迷已深,事到如今只能割尽全力,与孟临卿决一死战。

  或许,只有打败他,控制他,才能得到他。

  战意高燃,两条人影刹时激战一起。

  论内力,论武学,严应容与他相比皆是略逊一筹,招式弱两分,心存迟疑再弱一分,很快,就被

  孟临卿连挑数剑,打成重伤。

  严应容连番受创,已无力再举剑。

  孟临卿无视此人遍体麟伤的样子,毫不迟疑地朝宋之平走去。

  “临卿!快住手!”严应容拼尽全力大声阻止。

  孟临卿就像没有听到一般,挥剑去斩铁链。

  然而,这不是一般的玄铁所打造的,号称可以切金断玉的栖凤剑一剑下去竟只是被切开一点点。看来要救出宋之平还得费一番功夫。

  “危险!你不要动它,快走啊”看着他很快又举剑砍下第二刀,严应容心急如焚,从地上挣扎着起来。虽yù逞qiáng,无奈胸口内息已难运转,他摇摇晃晃地刚走了几步,突然,不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大爆破,整个地面随之剧烈震动。

  严应容知道,他安排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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