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卿狂[古代兄弟]_梅清木秀【完结】(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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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一步彻底激怒了身后的男人,他猛得一步跨到他面前,扣住他的手腕,力气大似要扯断他的手。

  “疼。”他下意识喊道。

  “你要去哪里?!事到如今你还要去哪里!”顾凌遥脸色苍白,眼眶却是红的,露出像是受伤又像凶恶的表qíng,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你有多恨我?要这样报复我?!”

  报复?没有,这世上唯有一个顾凌遥,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报复的。

  凤凰回过头想说些什么,却被拥入一个暖而温厚的胸膛,紧紧搂住。

  顾凌遥抱得太用力了,让凤凰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心里却意外的踏实,安心。这一放松下来,心头qiáng撑的一口气就散了,终于彻底陷入昏迷中。

  不知过了多久,凤凰模模糊糊的醒来,被风一chuī,好像清醒了点,发现自己正趴在一个宽厚的肩头,那令他感到安心的人正背着他平缓地走在一条巷子里。

  巷子冷清,两旁是古老斑驳的瓦房,看起来很像小时候回家的路。

  他不自觉搂紧了双手,突然开口,用嘶哑的声音喃喃道:“我不要去梨园。”

  那人脚步一顿,道:“嗯。”

  “我以后会乖,会听话,我不要新衣服也不要糖果了,我会吃得很少很少的,你不要把我送去梨园。”

  这一次,他沉默的时间更长了,过了许久才淡淡道:“好。”

  有什么东西落在他肩头,濡湿了衣裳,灼热滚烫,烫得他心脏像被剜了一刀一样的疼。

  “你带我回家吧……我想回家。”

  顾凌遥扭头看向他,目光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宠溺,而后轻轻地笑了:“好,我带你回去,回我们的家。”

  他听了这句话,终于也跟着笑了,把头深深埋进他的肩窝里,安心地闭上眼。

  这条路很长,很远,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也很好。

  ☆、结局

  天光微亮。

  房门被轻轻打开,一人动作极轻的向chuáng边走去。

  孟临卿睡得正好,模糊听到声响,却连眼都没有睁开。只在半梦半醒间中感到身边的chuáng位陷了下去,接着,自己就被搂进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修长结实的手臂,宽厚的胸膛,闯入鼻端的微凉气息带着清晨糙木间的清晰味道,都是让他安心且喜欢的,便顺势往后依了依,沉沉睡去。

  这些日子,展逸喜欢于每日清晨独自到后山林间练剑,回来再顺便连早餐一起煮。他知道等他回来的时候孟临卿也差不多该醒来,也就能吃上热乎的早饭。

  果然,心满意足的搂着他睡了一刻钟左右,孟临卿便幽幽转醒,在他怀里轻轻动了一下。

  “醒啦?”展逸收紧双手,在孟临卿转身向他望来时,立刻笑眯眯地揪准时机在他脸上落下一吻,语气无限温柔。

  孟临卿刚醒,反应还是慢了些,呆呆地任他为所yù为。

  展逸简直爱惨了他这个样子,嘴角的笑容不断加深,还要再亲下去,孟临卿已经回过神,轻轻别过脸避开了:“胡闹。”说着,起身下chuáng。

  展逸也不恼,心qíng极好的跟在他后面。

  看到孟临卿转到屏风后面,取过旁边衣架上的黑色外衣,展逸连忙一步跨上前来,动作自然地将衣服拿来就要帮他穿上。

  孟临卿动作一僵,声音清冷:“不必。”

  展逸却置若罔闻,一面展开衣服站到他后面,一面笑得意味深长:“我做事一向喜欢有始有终,既是我帮哥哥脱下的,自然要由我帮哥哥穿上,这样才显得有诚意些,哥哥说是也不是。”

  孟临卿无言以对,只得默默扫了他一眼,眼神却略带一丝无奈。

  他的右手伤重,很多事qíng做起来确实很不方便。但两年过去他也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困难的,顶多就是慢点,更何况他本不是xingqíng急躁之人,像更衣这样的事qíng也能做得从容不迫。

  但展逸就是舍不得,舍不得看到他露出一点点窘迫或者僵硬,舍不得看到他抬高手臂时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能代替孟临卿承受一切苦难,然而现实无法改变,他只能尽一切所能去对他好,去为他做任何事qíng。

  为他穿好衣服系好腰带,展逸又要帮他穿鞋。

  孟临卿自然是不肯的,可还没有等他说些什么,展逸已经在他面前半跪半蹲下来,握住他白皙漂亮的脚掌,细心地替他套上袜子。

  孟临卿皱着眉头往后缩了缩脚,垂下来的长发挡住半边脸,依稀可见颊边一抹漫红。

  “你,你不必如此……”他的神qíng有些难堪,脚上使了些力气,却被底下那人紧紧握住不放:“哥哥莫再乱动了,否则等一会儿我又要白忙一趟了。”展逸轻飘飘的瞄他一眼,眼神似带了钩子,自下而上,从细长的腿,到纤瘦的腰,到微微敞开的领口,再到尖俏的下巴,一寸寸钩了过去。

  孟临卿呼吸一窒,偏过头去,不说话了。

  展逸内心十分满意,眼角眉梢俱是笑意,手上动作越发温柔起来。

  两人梳洗穿戴整齐一起从房里出来,用过早膳之后没多久,云水间便迎来了两位客人。

  确切的说是展逸刚来这里时结jiāo的酒友,名字叫秦木。秦木年近五十,为人豪慡正义,二十多年前凭借手中一把寒月刀而誉满江湖。后来娶妻生子便渐渐隐退于青岩村附近,偶然听人说起云水间的好酒便慕名前来,没想到竟与展逸相谈甚欢,之后两人成为好友,秦木闲暇时常登门拜访。

  展逸见到秦木自然还是挺高兴的,只是没想到他今天并非如同往常一般一人独来,与他随行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秦木瞧见展逸眼底微微的惊讶,连忙笑着介绍道:“我小女秦心蓝,来,心蓝,这就是我常跟你说过的展公子,快来见过展公子。”

  秦心兰的脾xing随了她爹,也是个风姿飒慡、直接利落的豪气女子,闻言微微一笑,上前拱手施礼道:“常听我爹提起你,说展公子好客乐友,年纪轻轻却睿智博通十分的有远见。对云水间美酒更是念念不忘,我对此也很好奇呢,今日不请自来,想见识见识一番,展公子不介意吧?”

  她一身黑色劲装,及腰的长发高高扎起来,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显出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的随xing豁达,偏又生得甜美jīng致,两种浑然不同的气质让她看起来充满了魅力,一眼就教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展逸笑着应道:“秦姑娘过奖了。今日两位能够前来,展某自然欢迎之至,定然好生招待,快入座吧。”

  展逸将父女二人请入客厅,孟临卿远远看一眼就不见踪影,大概是一个回书房去了,看来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被人打扰。

  说话实展逸其实也挺无奈的,从前他一个人住的时候觉得无趣,便喜爱结jiāo好友,现在倒是恨不得人少一点才好,毕竟好不容易终于有机会能和孟临卿独处了,是一点时间也舍不得làng费的。

  不过好在秦木这人粗狂归粗狂,却也识趣,挑起的话题总能引起别人的兴趣。虽然人不在江湖却也知道不少江湖上的传闻,正好展逸自从寻回孟临卿之后,平日总待在家里,很少出门,对外面的qíng况知之甚少,倒能听他说道说道一些。

  秦木拣着几件大事说了,什么哪门的少主娶了哪派的小姐,什么哪位少侠在武林大会上一战成名,出尽风头。什么名人榜上又添了几个新人,大家都对他们的身份十分好奇,纷纷四处打听。林林总总,让人感叹江湖真是没有一天安生的,不过总归跟他们没有太多关系便是了。

  讲完了这些,秦木突然话峰一转,聊起了前些日子在隔壁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采花大盗的事qíng来。

  这个展逸倒是有所耳闻,毕竟离得不远,当时此事又闹得很大。传闻那采花大盗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只对穿红色衣服的姑娘下手,那一阵子每隔几天就有一名年轻的红衣姑娘失踪。等到在后山找到时,受害者已被残忍杀害,死前遭到玷污与nüè待,手法十分凶残可恶。

  这歹徒的恶行实在是丧心病狂,天理难容,就在展逸准备cha手此事时却传来凶手被捕的消息,说是落在一个姑娘手中,先被狠狠bào打了一顿后来就扭送到官府里当众处死。

  展逸原先还想不知是哪位女中豪杰,今日突然听闻秦老头提起,再联想到秦心蓝颇有侠气的样子,心中一动,脱口道:“擒获那恶贼的,该不会就是秦姑娘吧。”

  秦老头顿时笑眯了一双眼:“可不是,要我说这丫头也真是的,那几天故意穿一身红衣引那恶贼出来,当夜就将他擒住了,着实教她给收拾了一顿,打得那叫一狠,剩半条命了才给送进官府。这道义是行了,风头也出了,可是现在邻里邻居的都给我这闺女给唬住了,以后还有哪个小伙敢娶回家哟。”

  展逸听完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赞叹道:“我倒觉得秦姑娘肝胆侠义一片热心,不惜冒险也要为民除害,为那些枉死的姑娘报了仇,此等义举非常了不起。”

  秦心兰眉梢微扬,有些吃惊地道:“真难得,我还以为你会同我爹一样说一些什么女子就该幽闲贞静,周旋室中,不应qiáng出风头的大道理呢。”

  展逸摇摇头:“怎会?在我看来,女子可以柔顺温恭不与外事,也可以热烈率xing行走武道仗义不平,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反倒是姑娘一介女流就能擒获连官府都无可奈何的恶人,实在令人敬佩。”

  秦心兰听得心qíng舒畅,嘴角扬起堪称甜美的笑容,戏谑道:“哪里,哪里,听我爹说他曾与展公子切磋过,深深觉得自愧不如。想必我这小小功夫在展公子面前也是不值一提的。”

  展逸眉眼弯弯:“谦虚谦虚。”

  秦心兰回他一个明媚的笑容。

  秦老头在一旁,眼珠转来转去,看着这一双养眼的俊男美女,满意极了,笑得胡子乱颤。直到临近中午了,父女俩还没有告辞离去的打算,展逸只好客气地留他们共进午膳。

  秦老头也不推脱,见展逸真的转身去了厨房,连忙打发自己闺女过去一起帮忙。

  秦心兰好笑又无奈地瞪了自家老头子一眼,略带羞涩地跟在展逸后面。

  展逸刚把袖子挽起来准备大gān一场,眼角瞄到杵在门边的窈窕身影,不由一惊:“秦姑娘怎么过来了,这里油烟重,熏着就不好了,赶快出去吧。”

  边说边拿起一块蓝布围在腰前当作围裙,那熟练的样子一看就是做过很多次,很有经验的样子。之前在名剑山庄的时候他也是要和其他弟子一样每月轮流做饭的,如今更是为了孟临卿特意找人讨教一番的,厨艺是突飞猛进,很能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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