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朕要黑化了_心英【完结】(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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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云舒听得奇怪,在一旁cha话:“军队中很难吃到ròu吗?每年皇上批下来的军饷数目不是也挺不错的吗?”

  副将喉头动了动,想到了什么gān笑着岔开话题:“啊哈哈哈哈不过是因为我们当兵的这群大老粗都是一穷二白的嘛!每次吃ròu都是这么稀罕!你们不懂!”

  洛云舒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副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拍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颜卿没有关注副将的处境,只是隔着衣服按上了那枚腰牌,腰牌正面是代号数字,背面雕刻的正是钟馗的画像。

  木刻的画像凹凸不平的触感从他指尖传过来,他的思维却早就偏离到了另一个地方。

  钟馗当道,百鬼不侵。

  ――朕总觉得身边有些作恶的小鬼在折腾一些风làng,颜卿,怎么办呀?

  三年前小皇帝扑闪着眼睛问自己,他已经想不起来当时小皇帝的表qíng了,只是对小皇帝的语气记得特别的清楚,从来都是软着声音对着自己撒娇的小皇帝头一次在语气中透漏出一点嘲讽,可当时的他……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他记得当时他是这样回复小皇帝的――莫怕,你看书上这句话,钟馗当道,百鬼不侵。

  当时小皇帝大概是想要让他发现什么吧,小皇帝口中的小鬼应该便是朝中那些蛀虫。可是他只是把小皇帝的那句话当做了另一个撒娇的方式,哄着依着便是了。

  颜卿垂下头,副将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拍拍身边有过去的一个小兵:“去,把将军叫来吃饭。”

  “那您为什么不去?”小兵疑惑。

  副将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脸色一整一脚踹在他屁 股上,笑骂:“让你去你就去,嗦嗦的gān什么!”

  等到小兵带着无知的大无畏走向颜卿,副将才垮下肩膀,不是他不想去,他娘的将军刚刚那个模样实在是太……副将打了个激灵,他实在找不出形容词来说,就是直觉告诉他,这样的将军有点儿吓人。

  洛云舒突然靠过来跟他一块儿看向颜卿,不经意的问:“是不是有人手脚不gān净扣了军饷?”

  副将猛地回过神来苦着脸道:“我的小祖宗,您别追究这个问题了成不?”

  洛云舒认真:“我是皇上的人,自然要给皇上分忧解难。”

  “你哪儿是分忧解难你是给皇上添乱……你凭什么说自己是皇上的人?”副将反问。

  “我有腰牌!”

  洛云舒骄傲的挺胸。

  “牌呢?”

  “……”

  洛云舒瞪着副将得意洋洋远去的背影,跟自己生了半天的闷气,最后下了一个结论――果然!他跟这支军队就是不对付!

  而此时,皇宫内,皇帝也攥着一枚和颜卿怀中的木牌极其相似的牌子,神色凝重:“你说这个木牌是从哪儿发现的?”

  “回皇上,”张经腾拱拱手,为难的皱眉,一时间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视死如归的开口了:“是从户部尚书谢青运墙外捡来的。”

  户部尚书?

  皇帝手指摩挲着木牌的正中心,木牌上有一条痕迹,明显是打斗中不小心划到的,腰牌上还溅了几点已经变成暗黑色的血痕。他沉吟了一会儿对着张经腾点点头:“朕知道了,爱卿做得很好,先退下吧。”

  张经腾离开之后,皇帝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木牌上,凝视着凶神恶煞的钟馗画像,轻声喃喃:“钟馗当道,百鬼不侵。”

  把木牌反过来放在桌面上,皇帝看着上面的编号,沉默了一会儿,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

  他清楚的记得,隶属于这个编号的暗影是去查探军饷的发配qíng况的。

  军饷……

  看起来,之前自己从未注意到这个方面的时候,不仅仅是粮糙,就连发放给军士们的俸禄也肯定出了问题。

  这么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还藏着很多的yīn暗龌龊啊。

  如同三年前一般,他仿佛又看到了那群肆无忌惮的小鬼,藏在角落里用丑恶卑微的模样恶意的嘲笑着他,嘲笑着他的不作为,嘲笑着他的天真和无知。

  皇帝闭了闭眼睛,对着门外招手,德明很有眼色地小跑进来,皇帝把木牌放在他手中:“去查这个木牌代表的是谁,还有,把户部尚书府上的暗影全部召回。”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不过,在除去他这个心头大患之前,他还有另一件事qíng要做。

  皇帝起身,对着德庆吩咐:“备车,朕要去方大人府上,看看我们的方大人是不是已经和传说一样闲得每日都饮酒吃茶打发日子了。”

  方远,字景显。

  是颜卿的至jiāo好友,也是陪伴颜卿一起长大的人。

  不管怎么说,他始终信任着颜卿识人的眼光。或许,颜卿一向引以自豪的识人能力只在自己身上栽过跟头吧。

  皇帝微微苦笑的想到这一点,转身时目光又落在书桌上,恍惚之间仿佛有一个人在那里坐着,冬日里正午的阳光眷顾地在他身上洒下一圈光辉,他温柔地抬眼看过来,笑,那笑容似乎比阳光还要温暖:“莫怕,你看书上这句话,钟馗当道,百鬼不侵。”

  颜卿……

  皇帝收回目光,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地登上车,车夫扬鞭,马车悄悄的从侧门出了宫。

  作者有话要说:

  洛云舒(哭唧唧告状):皇上你看将军!他抢了我的腰牌!

  皇帝看过去,发现颜卿正蹲在角落里乌云罩顶。

  颜卿(碎碎念):果然是我的错他曾经给过我暗示可是我忽略了他的心思他一定很难过我简直是罪该万死……

  皇帝:……朕已经不想再说些什么了。心好累。

  第7章 皇上的心思不好猜

  方远宅子上,皇帝下车,德庆上前jiāo给索要名帖的门人一块牌子:“把这个给你们老爷,他自然知道是谁来了。”

  门人将信将疑,最后还是传了进去,不一会儿就见到一向是八风不乱的老爷脚步匆忙地亲自迎了出来,诚惶诚恐地对着那个年轻俊美的男人施礼:“在下不知道大人前来,多有怠慢,还请大人海涵。您里边请……”

  门人目瞪口呆,看老爷这个模样,刚刚那个大人应该是某个王公贵族?还是王爷?不对啊?他们云国并没有王爷啊!

  皇帝点点头,抬脚跨过门槛,不经意似得四下里看了看,不得不赞叹这个人果然如同传言中的一般不修边幅,真的是……好难看。

  不忍再看的收回了目光,皇帝压下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和颜卿成了至jiāo好友的冲动,随着他进了主厅,落座,对着有些不安的方远笑:“爱卿大可放宽心,朕此次前来不是什么坏事。不过,也必定不是什么好事,爱卿可听说过户部尚书谢青运的事qíng?”

  方远想了想,故意疑惑道:“是谢大人的事终于东窗事发了?”

  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赞叹道:“爱卿果然有七窍玲珑心,既然如此朕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军饷一事若jiāo给你清查,你可有把握?爱卿尽管放心去查,出什么事朕替你担着。”

  方远动容,从座位上起身一辑到底:“有君如此,国之幸事。”

  皇帝笑了笑,看着方远坚毅的眉眼,思绪飘忽起来,国之幸事吗?他有时候竟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些举动对于这个国家来说到底是幸或是不幸。

  前些日子他将几个通敌叛国的大臣满门抄斩,如今他又对华国发动了战争,不必想就很清楚百姓会给他安上什么样的名头,无非是bào君,嗜血,荒谬,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战争狂。

  可是那又如何呢?

  皇帝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淡漠地开口:“幸与不幸,终是后人评说,朕不在乎。”

  方远愣在原地,回过神心悦诚服的对着皇帝离开的背影深深又是一礼。

  隔日,户部尚书被捕入狱。

  又日,方远接任户部尚书一职,亲手接管军饷粮糙之事,凡是曾经对着军饷伸过手的人通通被免了职位,一捋到底做了实打实的布衣。

  由滔天富贵到一穷二白的滋味,应该不是多么好受的。

  皇帝批阅着奏折,德庆在旁看了忍不住咋舌,现在的折子可是比之前的要多了去了,想想也是,皇上用了那么严苛的手段整治朝风,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自然是不敢怠慢,可这么一来……

  德庆忍不住叹了口气,接过身边小内官端着的汤药,用手背挨着碗试了试温度,才轻声开口:“皇上,该吃药了。”

  皇帝没有放下朱笔,只是抬眼看过去:“放在那儿吧,朕一会儿就喝。”

  德庆不敢违逆,将托盘放在皇帝右手边的小方桌上,躬着身体退了出去。半个时辰后,他轻轻推门,一眼看到了原样摆在那儿的药碗,明显已经凉了的药汁泛着乌黑的冷意,直教他一阵阵的心慌。

  “皇上!”德庆头一次拔高了自己的声音,“国事重要,可您的身体也要紧啊皇上!”

  皇帝被他突然的高声惊得一愣,手上的朱笔一顿,在奏折上滴下一滴殷红的污迹,素色的纸上那一抹鲜红如血般令人心悸。

  皇帝看着忧心不已的德庆安抚的笑了笑,和声道:“朕没事,朕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依朕看啊,不过是卫无常太小题大做了而已。”

  德庆动了动唇还是没有说什么,只能腹诽,说是卫无常医术高妙的是您,说是他太过小题大做的也是您……老臣该信哪句?

  是夜,皇帝在龙chuáng上辗转反侧,最终还是轻手轻脚的起身,推开窗户,窗外一弯皎洁的新月银钩似得勾起了他许久都未曾出现过的思念。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不会想念颜卿了呢。

  皇帝用手盖住眼睛,笑得有些哀伤。

  本来以为,已经能够放下了,所以放他去边关,任他做他自己想做的事qíng,所以那么果决的隔断了一切能让自己想起他的事物,没想到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软弱的思念。

  还能怎么样啊,皇帝放下手垂下肩膀,有些沮丧的想,要怪就怪当初为什么自己在那个御林宴上一眼看到了微笑着的颜卿,现在想来依旧觉得当时chūn光明媚,而那些大好的chūn光几乎都沉淀在他带笑的眼睛里,在看向自己的那一瞬间全部倾泻了出来。

  自己活了这二十几年,在遇到颜卿之前几乎从来没有任xing过,遇到他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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