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许君风与月_寒蕊【完结+番外】(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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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他中了毒,可是拼却最后一丝力气,他也会杀了北辰襄!

  “对不起……”

  我不能把你送回到贺凡的身边去……

  北辰襄的咳声在夜风中断断续续地传来,白舒夜甚至能够嗅到一股血腥味在自己鼻尖萦绕。他不知道在黑暗中背着北辰襄跑了多久,跑了多远,他只知道要拼命往前跑,一步都不能停下来。

  “你,你坚持住!”

  白舒夜其实自己也受了内伤,qíng急之下他没有感觉到疼,但此刻渐渐脱离了险境才感觉到身体像是要裂开一样。

  “贺凡……”

  北辰襄趴在白舒夜的背上已经神智模糊,他曾以为只要是为了北辰遥,什么人都是可以牺牲的,可是贺凡真的离他而去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个人原来比什么都要重要。

  那个在他身边陪伴了十多年,与他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贺凡,他真的也不要自己了吗?

  “北辰襄?”

  白舒夜忽然听不到北辰襄的咳声,周围突然之间只剩下狂风怒号的声音,苍凉得让他觉得可怕。

  “北辰襄?!”

  他脚下一个不稳狠狠摔在了地上,北辰襄从他背上滑落下去,他慌忙扑上去把人抱起来。而此时他已经感觉不到北辰襄的气息。

  “北辰襄!你醒醒!你不能睡!”

  白舒夜慌乱地催动真气,想要灌入北辰襄的体内,可是他一运功,五脏六腑都剧痛不已。他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但还是挣扎着想要去救北辰襄,而这时他听到风声里传来一串急促的马蹄声。

  他紧紧抱住北辰襄,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该求救还是带着他先行躲避。直到他看见夜色里那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轮廓慢慢清晰之后,才像是梦醒了一样,用尽力气大喊道:“大哥!大哥!我是舒夜!”

  骑马的男人听到声响猛地勒紧了缰绳,整个马队都因为他突然停下而陷入了小小的混乱,他一个人纵马走了上来,白舒夜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唯恐是自己伤得太重产生了幻觉。

  “小夜?”

  “大哥!”

  苍天保佑,北辰襄你不会死了,你一定不能死!

  在被白舒歌抱入怀中的一刹那,白舒夜终于长长舒了口气,然后彻底晕死了过去。白舒歌皱着眉头探了探的脉细,又转头去看倒在一边的北辰襄。他把白舒夜小心翼翼抱上马背,又慌忙走到北辰襄的身边,捏住他的下巴,将一粒紫色的药丸灌了进去。

  白家并没有什么起死生,ròu白骨的灵药,这只是从毕罗花的花蕊中汲取的jīng华炼制而成的。

  “如果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就凭你曾绑架过小夜,今日我也不会救你。”

  白舒歌说着幽幽叹了口气向白舒夜投去复杂的一眼。这个小笨蛋会不会怪自己在他深陷白梅台的时候见死不救?不过他那个xing子,只要好言安抚几句就不会生气了吧。

  第68章 当断则断

  北辰襄遇刺失踪之事很快传到了北沧王庭,此事果然令朝野震动。北辰襄是在北沧境内遇袭失踪的,如果惊动了北辰遥,那么两国邦jiāo势必受到影响,甚至极有可能挑起战争。

  凤家如今手中大权在握,自然不希望发生动乱,否则让聂家趁乱反扑岂非得不偿失。所以凤太后马上派出奉国将军亲自前往乌峰峡寻找北辰襄的下落,至少要在赶在北辰遥有所行动之前给出一个jiāo代。

  “你可不知今日凤太后脸上的表qíng,总算是有件连她都觉得头疼的事了。”

  流华宫中,景帝正在眉飞色舞地向许南风描述朝上的qíng形。在许南风看来这件事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东h失去了一个北辰襄不会乱,但是如果景帝少了北辰襄这个助力,想要扳倒凤家却要难上许多。

  “南风,你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开心?”

  景帝说了这么半天,许南风始终不动声色,这让他也觉得有些无趣。许南风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开口道:“当务之急是赶在凤太后之前先找到北辰襄。”

  “奉国将军已经带领上千兵马包围乌峰峡,若他还活着,一定会被找到。”

  “刺客的身份有眉目了吗?”

  “听说找到一个重伤的东h侍卫……”

  “他在哪?!”

  许南风闻言,眼前不禁一亮。景帝却为难道:“朕也只是听说,好像能不能活过这两日都尚未可知,他此刻应该就在将军府吧。不过好像说刺客武功高绝,那些金羽卫都是被震断了筋脉而死的。”

  听到这,许南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小厮打扮的君疏月,两人虽未言语,但已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与自己相同的想法。他们原本以为北辰襄的失踪会和白舒歌有关,但是这样看来似乎另有他人。

  浮方城陷落之后,项天陵被接回东h,不久之后安陵王叛乱被镇压,而他亦从此下落不明。若是说天底下还有谁拥有如此绝世武功而且还和北辰襄仇深似海,那恐怕也只有项天陵了。

  “北辰遥那么疼爱这个侄儿,如果让他知道了此事,不知会作何反应。”虽说少了北辰襄这个助力有些可惜,但许南风转念一想,若是北沧和东h就此掀起战事,对他们来说兴许还是个机会。

  “那他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登上皇位?”

  “他如果觊觎皇位,北辰襄根本活不到今天。”许南风摇了摇头,并不同意景帝的说法:“这件事我会安排,陛下近日不妨多往凤太后那里走动走动,留意一下将军府的动向。”

  景帝如今已经把许南风当做自己的主心骨,自然是他说什么就听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几日许南风入宫后对自己态度日渐冷淡,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景帝不觉有些惶恐和不安。

  他觉得许南风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参不透的谜团,他永远都会给自己带来惊喜,但是也让自己永远惶惶不安。

  “南风,朕有些话要单独跟你说。”景帝知道这种局势下,也许不该过多考虑个人的感qíng,但是此刻南风站在他的面前却让他有种无法触碰的感觉。许南风知道君疏月不愿自己再继续利用景帝的感qíng,但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已经不是他想抽身事外就能够走得gāngān净净无牵无挂的。

  从决定利用景帝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变成了自己厌恶的那种人,你说的没错,这本来就是柄双刃剑,既伤了他,也伤了自己。

  许南风没有马上屏退君疏月,他看着他第一次露出了手足无措进退两难的表qíng。君疏月倒是没有故意为难他,一声不吭地向景帝行了礼之后便匆匆退了出去。看到他离开,许南风本该舒一口气,但不不知道为何心里却是闷得难受。

  待宫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景帝迫不及待地上前握住了许南风的手,可是让他失望的是许南风的目光却一直追着那个刚刚离开的孩子,让景帝不由想起不久前自己无意间听到的一些传闻,他起初只当是凤太后在散播谣言离间自己和许南风,但是今天看到他连进宫都带着那孩子,这不免让景帝有点多心。

  而且那孩子确实也像传言中说的那样清丽秀美,姿容过人,就算远未成年也已经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澜城中那些达官显贵们在府中豢养娈童的事屡见不鲜,所以许南风会不会也……

  “南风,那孩子就是你最近收进府的书童?”

  “陛下对我的私事很关心?”

  许南风反问的语气虽然不重,但是让景帝的心里却难免生出异样之感。以他们这样的关系,难道自己关心一下他的‘私事’过分吗?

  “只是提醒一下你,不要让凤太后他们握了把柄。”

  景帝虽然迁就许南风,但毕竟也是一国天子,若说脾气自然也是有的。许南风见他的脸冷了下来,若在从前必定好言好语地哄他,但是今日他实在没有什么兴致,便只冷冷说了一句微臣知道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景帝心里受了委屈又不见许南风来安慰,越发感到气闷。他恨恨地一拂袖,将桌上的茶盏全都扫落到了地上,那瓷器在地上摔碎了一片,吓得外面的侍从慌忙进来收拾。景帝却兀自发着脾气道:“都给朕滚出去!滚出去!”

  说罢还用脚狠狠踢了踢那些碎片,岂料这一脚踢上去反倒扎到了自己。许南风一脸无奈地看着他胡闹也不上前阻止,直到听见他惨叫了一声才看到他的靴子上已被血染红了一片。

  “快!去宣御医!”

  许南风见状不得不把景帝小心扶上龙榻,正要替他查看伤口却被景帝一脚踹了过来,他本来力气就小,这一踹既没踹到许南风,反倒自己向后倒去。许南风见他有伤所以不跟他计较,要去扶他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扯住衣领,然后猛地翻身压了上来。

  “陛下!”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朕本来就是个昏君,要不是为了你,朕才懒得管那么多事。”他说着就俯下身要qiáng吻许南风,许南风忍无可忍一把将他推开,厉声道:“陛下,请自重一些!”

  “自重?”

  景帝被那两个字刺激得心都在滴血,整个人都癫狂起来:“你让朕自重?当初口口声声说喜欢朕的人是谁?现在有了新欢就让朕自重?”

  “陛下,这话南风不懂。”

  “你在府中私养男宠的事还要朕说明白吗?”

  许南风狠狠一攥拳头:“那孩子才六岁!”

  “六岁?朕看六岁也不小了,你做得出还怕人说吗?”

  说到这,许南风的脸色已惨如白纸,他从座上猛地站起身来,大步向后退了两步,突然躬下身行了一个大礼。

  “陛下既然不相信微臣,微臣无话可说,微臣就在这里,任凭陛下处置。”

  景帝说出那话时其实已经后悔了,这些话都是他从好事的宫人口中听来的闲言碎语,可是一怒之下竟然拿来训斥许南风。难道在他心目中,许南风和那些庸碌无为只知享乐的蠹虫是一类人么?

  “朕只是……”

  “今日总算明白在陛下眼中微臣是什么身份了。”许南风不等景帝解释就兀自跪下深深叩了一首:“既然如此,微臣日后必当遵守君臣之礼,绝不敢再有任何逾矩之举,也请陛下放过微臣。”

  “南风!”

  说出这话,许南风的心豁然之间轻松起来。他不知道是谁在宫中散步这些谣言,但毫无疑问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他如此小题大做并非气量狭小,而是借题发挥,借故与景帝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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