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的小娘子_荔箫【完结】(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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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君淮瞧了瞧周围生着青苔的石凳,径自坐下,然后一把拉她坐到膝上。

  “哎……”玉引赶紧悬住力,虚虚地坐着,“我近来肯定重了不少,好几条马面裙的裙门都合不上了。”

  换句话说就是腰粗了。

  孟君淮使力一按她肩头,硬让她实在的坐下,腿上不在意地颠了颠分量:“还好,没多重,再过几个月我也盛得动你们俩。”

  玉引侧首看看他,还是打算起来:“回屋吧,真的凉,殿下也别久坐。”

  “没事。”他不在意,手环着她一笑,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提问,“今儿路上累不累?到之后睡了会儿没有?晚上想吃什么?”

  玉引噙着笑答说不累,想了会儿跟他说:“咱吃点府里吃不着的吧?”

  “哎呀这你可难着我了。”孟君淮做苦恼状皱眉,“咱可是个王府,吃不着的东西少啊!”

  这是实话,民间那些东西平常府里虽然不做,但她若点名要哪一样,其实厨子也能做得出来。

  玉引就改口说:“那咱吃点平日不常吃的吧!”

  “这个可以。”孟君淮安心应下来,而后乍闻身后一声:“爷!”

  二人都一滞,下一瞬玉引便从他腿上弹了起来。孟君淮yīn恻恻地一扫几步外的杨恩禄:“一惊一乍的,再吓着王妃。”

  “爷您恕罪……”杨恩禄赶忙一揖,然后又道,“十二殿下来了,瞧着心qíng不佳,现下正在前头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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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园待客的正厅里,皇十二子按捺了好久,还是没压住火气摔了个杯子。

  “哎……你这摔的可是大哥的东西!”孟君淮听着脆响一笑,十二皇子摒了口气,起身一揖:“六哥。”

  孟君淮落了座:“怎么了这是?我刚到园子里歇歇,你杀过来gān什么?”

  “我这是有火没处撒!”十二皇子明显火大,掰着指头给他数,“您瞧啊,大哥够忙了,二哥跟三哥亲近,三哥是老十的亲哥,四哥给差出去了,五哥屁事儿不管……”

  “行了行了!”孟君淮听他连这话都出来了,赶紧挡住,想了想前两句,道,“老十又犯浑了?”

  “切,可不是吗!”十二皇子狠拍桌子,“我今儿早上进宫问安,见完母妃去见母后,十哥也在。嘿我一听才知道……近来他可没少进宫见父皇,又是喝茶又是下棋的。然后现在不是四哥碰上事,给差出去了吗?母后她肯定担心啊,父皇近来又一直不见她,她便跟十哥说,让他得着机会帮咱四哥说说qíng,让父皇叫四哥回来,去平叛毕竟难免凶险……”

  十二皇子一口气说下来直觉的口gān,想喝口茶,手在桌上一摸才想起自己刚才把茶盏砸了。

  他只好咽口口水继续:“然后您猜十哥说什么?”

  孟君淮:“说什么了?”

  “他在母后面前直接说,四哥原是罪有应得,活该父皇禁他的足,现下能解了禁差出去就不错了,该让他好好将功抵过,别再想别的。”

  十二皇子气得又拍桌子:“您说这是人话?这些年,母后就算没正经养过咱,对咱也都不错吧?十哥这不是往她心上捅刀子吗?”

  “这话是过分!”孟君淮听着也生气,然而十二皇子的话还没说完。

  他重舒了口气又道:“后来我还听坤宁宫的人说,他明里暗里bī着母后下旨把他们家那柳氏扶正,如果母后不答应……”

  孟君淮神色微凛:“他还敢威胁母后?”

  “呵,他现在本事可大了。”十二皇子冷笑涔涔,“他那意思,是父皇现下正看四哥不顺眼,如果母后不答应,他就跟父皇说道说道,让四哥驻在边疆不用回来了!”

  “这混账!”孟君淮脱口而出。话音落后,转而一阵心惊如cháo急涌。

  又是东厂……是东厂把十弟捧到了父皇跟前。

  放在从前,十弟是鲜少能在父皇跟前露脸的。

  “这事得回大哥。”他看向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烦不胜烦地摆手:“可让大哥清静清静吧!我都懒得多理这混蛋!”

  “不,必须回大哥。”孟君淮定定神,起身便往外走去,“备马,我去谨亲王府。”

  ☆、第62章 怪食

  凉玉阁里,玉引还真认真“研究”了一下有什么府里不常吃、又有趣儿的东西可以当晚膳。

  珊瑚和赵成瑞分别提了几样,珊瑚说的多是主食,譬如天津的煎饼果子、坊间街头的面茶,还有一碗下去肯定就饱了的卤煮火烧;赵成瑞说的则都是荤食,什么gān锅牛蛙、爆肚儿、炒肝儿、羊脑烧饼。

  玉引仔仔细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好像只尝过面茶,另几种都只闻其名不曾见过其影,就索xing说都备点上来吧!

  等膳的过程中,她居然还有点紧张。主要是让gān锅牛蛙和羊脑烧饼给吓的,尤其是羊脑烧饼,怎么想都觉得有点……恶心?

  不过这种感觉没抵过好奇心,玉引只专门问了一句,不会为了做这个烧饼专门杀头羊吧?赵成瑞答说那肯定不会,府里每三五天宰头羊做菜是肯定的,这羊脑没人吃就是扔,现下想吃了自有现成的。

  于是她就安心了,高高兴兴等晚膳。

  结果晚膳端上来的时候,听杨恩禄过来禀话说:“爷跟十二殿下一起回京了。”

  玉引:“啊?”

  杨恩禄又说:“爷说他最迟明天就回来,让下奴留下好生伺候您,您甭担心。”

  玉引:“哦……”

  顺着这话想想也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杨恩禄算孟君淮身边使着最顺手的人,现下连他都没带走,可见不是什么难办的事,不然总得有个得力的帮手在身边才好。

  玉引便摆摆手让杨恩禄退下,自己带着几个孩子“探索”桌上的吃的。

  煎饼果子、面茶看上去最正常,gān锅牛蛙不细看牛蛙的形状瞧着也就是一小锅菜。玉引鼓了一会儿勇气,伸手拿了个羊脑烧饼起来。

  热腾腾的烧饼从中间划了个口,里面塞着满满当当的、白白的羊脑,看着像豆腐沫,可惜满桌都知道这是羊脑。

  一桌孩子都屏息看着她,和婧有些担心地拽拽她的衣袖:“母妃……”

  然后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玉引吭哧一口咬下去!

  玉引努力不想“里面是羊脑”这回事,品了品,居然觉得还不错!口感有点绵、有点沙,鲜味特殊,但一点“恶心”的味道都没有,不难吃。

  她微笑着看向和婧:“你来一个?”

  和婧立刻使劲摇头:“我不!”

  之后这顿晚膳就在不停的相互嫌弃和笑闹中度过。

  这边夕珍舀炒肝,阿礼看着那个粘稠的质感就又咧嘴又捂嘴,最后特别嫌弃地说了个形容:“好像鼻涕!”

  刚吃了一口到嘴里的夕珍:“……”

  那边和婧跟夕瑶研究卤煮火烧里都有什么,夕瑶年纪最小,就认识豆腐和火烧,和婧则还认识个大肠。

  “这是什么?”俩小姑娘舀出了一块都不认识的东西,深灰色,好像是荤的,但里面又包着一个管状的奇怪的东西。

  赵成瑞探头看看:“哦!这个下奴认的!这是肺!”他拍拍胸口,“左边右边各一个!”

  “……”众人一起侧头看了他一会儿后哄堂大笑,珊瑚打着他说:“你不在自己身上比划猪肺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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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较凌云园中的一派轻松,谨亲王府则是一片乌云压境。

  三人坐在堂屋里各自沉默了一阵,孟君涯一叹:“东厂要捧十弟这事,我是有所觉察了的,只是没想到他起来得这么快。”

  他以为东厂要用别的路数,比如给十弟些实权、帮他谋个官职什么的,没想到是直接捧到父皇跟前,连道弯都不带拐的。

  孟君涯有些头疼。因为东厂势大的关系,许多事都不得不避着,比如这回为了帮四弟解禁而向户部打听事qíng,他一开始就跟哪个兄弟都没敢提,生怕传大了又让东厂拿来搬弄是非。

  但如果东厂已经在这样抬十弟了,总避着便是不行的。

  挑一个原本排不上号的皇子去捧,最终是什么目的,用都不用问。

  孟君涯静思良久才又开了口:“这是我会安排,你们安心避你们的暑。母后那边,我让老三去说老十。”

  十二皇子在气头上:“三哥是哪边的那可没准儿!亲弟弟在父皇跟前得脸,我才不信他没好处。”

  “十二弟!”孟君淮何止他,起身向孟君涯一揖,“大哥如有什么别的吩咐,也及时知会兄弟们一声。还有,四哥那儿……我也觉得如能想法子早些回来,便还是早些回来为好。”

  在兵荒马乱的地方待着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谨亲王颔首,遂吩咐下人送这两位弟弟离开。

  待得房中安静下来,孟君涯又静坐了许久。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不好办,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收场的。只是事到临头,还是难免觉得力不从心。

  兄弟间、庶子和嫡母间会这么快生出隔阂,是他所没想到的。就拿十弟这事来说,如若十弟现下能禁住诱惑,仍跟一众兄弟拧成一股绳,事qíng就要让人舒心得多。但无奈,十弟太心浮气躁了。

  “来人。”谨亲王一喟,“去浦郡王府,问问三弟有空没有。若他无事,让他速来我这儿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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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当晚,刚从宫里陪父皇下完棋正chūn风得意的善郡王,到了家就被自己的亲哥哥骂了一顿。

  浦郡王把他扣在堂屋里,拍着桌子怒斥:“你小子胆子大了是吧?那种话你都敢在母后跟前说?母后没赏你顿板子那都是给你面子!”

  “三哥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善郡王不服,“咱不跟大哥四哥比,但你别忘了,咱亲母妃也是贵妃!你至于非这么觉得自己矮人一头吗?现下是四哥落难,母后自己要开口求我,我连实话都不能说了?!”

  “你那是说实话?!”浦郡王气急,撸袖子过去要揍他,善郡王反应也快,绕着桌椅一壁躲他一壁理论:“怎么不是实话?你就说怎么不是实话!四哥他是自己作的不是?他那罪名可不是别人qiáng安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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