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宋母愁得几日没有睡好,夜夜讨论到深夜也没个结果。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都是命,也没什么好怕的,若那姓秦的小子对不住咱们儿子,大不了让啊遇辞官回来,咱们宋家难不成还养不起他?”最后宋老爷拍案道。
宋夫人也难得的夫唱妇随了一回。
宋进和媳妇归宁后的第二日,宋父宋母让宋遇带家里来正式见一见。
这可把秦尚高兴坏了,但又莫名紧张,绕着客栈房间走来走去,晃得宋遇眼睛都花了。
宋遇再三保证,自己家人都和善可亲,好相处得很,秦尚才放下忐忑的心,高高兴兴跟着媳妇见岳父岳母去了。
岂知一见面秦尚就想逃了,媳妇你说的和善可亲的岳父岳母呢,你说的好相处的大舅子们呢?
倒不是说宋父宋母为难他,那样反倒好办了,是打是骂他挨着便是,大不了一直跪倒二老满意为止。
可是岳父岳母一见面就要朝他下跪行礼,口口声声喊他大将军,称自己糙民是什么套路,他吓得腿都软了。
手忙脚乱搀起了屈膝的二老,好不容易将人劝上了上座,秦尚坐在下面忐忑接受这一家人的打量,即使宋遇一直在一旁温和地看着他笑,他背上还是出了一声冷汗。
岳父悠然自得地喝茶,岳母和颜悦色地朝他笑,明明一切都看起来那么顺利的,但这一家人,太不按常理出招了,着实让人难以招架。
不一会儿,宋大哥开口说话了。
这个大舅子从表qíng严谨,不嗔不怒,秦尚心里不由一阵紧张,这个大舅子比岳父还厉害,这轻轻扫你一眼,就觉得在他面前什么小心思都藏不住。
宋大哥问了些他家里的问题,话不多,却个个问题抓住了秦尚的七寸,当真厉害,若不是秦尚早好像好了要和宋遇长相厮守,该考虑的问题也都考虑仔细了,今日必要败下阵来。
待秦尚回答完那个关于他作为秦家嫡长子,秦家又血脉单薄,对今后子嗣问题的看法后,宋大哥的眼神看起来和气不少。
宋二哥虽平日不喜自己,今日倒是没有丝毫为难,只是斜着眼不看他,宋大哥问问题时偶尔还帮他一把,秦尚真的要对二哥千恩万谢了。
宋三哥年纪比自己小不少,这声三哥秦尚无论如何有些说不出口,好在宋进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主动开口叫他的这声“秦大哥”让他舒心得很,这是,已经把他当自己人了?
只是,这三舅子拄着根拐杖一跳一跳地要来和自己切磋,自己拒绝还被说成看不上他,秦尚急得额头上涔涔冒冷汗,伤了三舅子他可担待不起啊,可是看三舅子这架势又不是好糊弄的,自己若是不使出真功夫,他更要说自己瞧不起他了。
最后在宋遇几番劝阻之下,宋三哥才歇了要比试的心思,只说合秦尚练练手劲儿。
还是媳妇心疼自己啊,他就知道的。
比个手劲就轻松多了,秦尚想着,还是要让一让的,不曾想三舅子看似年轻,功力却着实不浅,自己一开始又轻敌了,后面要应付起来当真吃力得很,若自己轻易输了,岂不是在媳妇家人面前显得太没用?
秦尚使出了十分力气才赢了宋进,若宋进腿好好的,他要和自己比试,自己还真没有十分把握能赢他,许久不曾碰到如此qiáng劲的对手了。
宋进也是这么觉着的,许久没碰上对手的宋三哥对自己的折腿再一次懊悔不已,不然就能好好打一场了,对秦尚倒是生出了一点英雄惜英雄的佩服之qíng来,也没之前那么排斥他了。
总算都一一搞定了,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秦尚气都还没喘匀呢,宋父又命人拿出本册子来递给他。
“这些事娉礼,你看看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宋老爷喝口茶气定神闲道。
秦尚心里乐开了花,嘴角也忍不住咧了开来,忙道“好好好”。
岳父这就等于认同他了,秦尚高兴得有些不知所措,至于娉礼什么的,不管岳父提什么要求他都没意见,哪怕岳父要天上的星星当聘礼,自己也想办法去摘下来。
岳父家的排场他是见识过的,所以对这聘单早有心理准备,但等到翻看了还是有些心惊,但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满足岳父大人的要求。
自家几代为官都十分清廉,字画古物什么的家中倒是不少,满足这单子上的数量没什么问题,但珠宝玉器珍宝摆件虽有一些,却没这么大数量了,再加上这三十万两白银,十万两huáng金,恐怕把秦家的家底掏空了还是不够。
但好不容易得到岳父岳母的认同,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总归会有办法的,大不了去求一求裕王,他是出了名的富贵王爷。
一一仔细看过了,秦尚郑重地向宋府保证,绝对没有问题,“若伯父有其他任何要求,但凡小侄做得到的,一定尽力满足,我定会好好照顾啊遇的。”
秦尚真诚的态度,把自己都给感动了。
宋父撇撇茶碗盖子,道:“既然贤侄没有异议,那我们马上着人去办,争取能在你们到京之前把东西送上去,他大哥会亲自去一趟去府上提亲的。”
宋大哥忙恭敬地应承。
啥?秦尚彻底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
岳父说??????要去秦府提亲,他没??????听错吧,是提??????提亲吗?
第七十四章 完(一)
关于谁给谁下聘的事,最后还是宋遇出来打了圆场,两个大男人,什么娉礼不娉礼的,只要能在一起就好,这些个虚礼都不重要。
秦尚在一边听了心中又是甜蜜万分,媳妇说只要能和自己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呢。
在宋府用过晚餐,宋父宋母留秦尚住进宋府,秦尚自然是乐呵呵地应了,已经好久没和媳妇亲近,感觉自己都快变成和尚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宋大哥给他安排得客房和宋遇的院子是整个宋府距离最远的两个院落,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以宋府的面积,要从客房到宋遇那里,光走路就得小半天呢,更何况他还不认得路!!!
虽然哀叹,好歹取得了岳父岳母大人的认可,和媳妇的关系又进一步了,姑且再当一阵子和尚吧,等回了京城,嘿嘿嘿!!!
宋遇和秦尚离开京城时日都不短了,秦尚在宋府住了几日,由宋遇带着扬州逛了一圈,也在岳父岳母面前自以为好生表现了一番后,二人便启程回京了。
此次宋逑并未与他们一同进京,倒是宋大哥,本就想把京城的生意扩大,便趁着这次机会与他们一同北上了。
这次走的还是旱路,宋遇和宋大哥坐马车,秦尚再前面骑马。
因有宋大哥同行,秦尚一路上都不敢放肆,老老实实与宋遇分房睡,宋大哥不知是有意还是存心,偏生每次都选在二人中间的房间,好似王母娘娘的银簪,硬生生把牛郎织女隔开了。
秦尚是敢怨不敢言,憋得都上火了。
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秦尚色心上来,胆子大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摸黑爬进了宋遇房里。
他好好的门不走,偏得翻上客栈房顶,从窗户溜进去,这人生地不熟的,宋遇还真以为进贼了,吓了好大一跳。
当晚自是一夜缠绵,秦将军吃饱喝足,第二日神清气慡上路了。
宋大哥撩起帘子往往外面jīng神百倍的秦尚,再看看身边有些坐不安稳的四弟,依旧面无表qíng地养神,眼睛却微不可查地眯了眯。
路程不快不慢,赶到京城已是一个多月了,进城门,路旁的百姓就对秦尚指指点点,虽则平日上街也有人围观,但从未被这么多人拿这种眼神打量过,总觉得有些??????怪异。
秦尚先送了宋遇和宋大哥回宋府,远远地就看到宋记大掌柜二掌柜齐齐在门口等着了。
大掌柜带着二掌柜向秦尚和宋家兄弟行了礼,目光看向肩并肩的宋遇和秦尚时有些犹豫,不过马上又转过头去,先将众人请进了府中。
宋大哥是个工作狂,刚坐下来,茶都没凉呢,就让大掌柜的禀报起京中宋记的经营状况来。
秦尚陪了一会儿,便先告辞回去了。
待大掌柜的禀报完了生意上的事,看了眼宋遇,yù言又止。
宋显见他难得有这般吞吞吐吐的时候,便道:“有什么事你便说。”
大掌柜的思索半饷,从袖中抽出一本书,递给了宋显。
宋大哥接过一看,眉头皱了起来,不过一本话本,名字也俗气得很,什么“王老虎抢亲之玉面探花”,大掌柜的一般年纪了,做事向来沉稳,什么时候看起这种不入流的东西来了?
大掌柜虚咳一声,,有些尴尬道:“禀大少爷,三少爷,这是近日京城最火的话本了,大街小巷男女老少都在传阅,那茶馆里的说书的一天三场地讲这个故事,说的是前朝一位功高盖世大权在握的将军,偏偏有龙阳短袖之癖,看上了新科英俊倜傥的探花郎,硬生生将人抢回了家,结成连理的故事。”
说完,大掌柜的抬头看宋显,果然大少爷眉头紧皱,神色yīn郁。大掌柜的还不知宋遇已向家人说明与秦尚的关系,心中更加担心。
宋遇见大哥翻看那话本,越看眼神越冷,心中焦虑,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个qíng况,他自小最怕的便是大哥,但也很少见大哥这幅表qíng,此时也不敢cha话。
待宋显看完了话本,沉声问:“可有查明这话本出自哪里?”
大掌柜的擦擦汗回道:“这话本是近日突然冒出来的,一下子就红遍了大街小巷,待属下发现时想挽救已是来不及了,不过属下已派人去查,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
“生意上的事且不急,先把这件事抓紧查明!”宋大哥厉声吩咐完了,便起身向后院走去。
宋遇见大哥走了,才走过去拿起大哥仍在茶桌上的话本随意翻看几页,想起大掌柜的还在,便道:“此时都因宋遇而起,烦劳大掌柜了。”
“哪里哪里,这都怪属下办事不利,才使得这话本越穿越广,”大掌柜的对这四少爷印象很是不错,他一个当下人的管不着四少爷与秦将军究竟是何关系,但话本的事有损四少爷的名声,若自己早些发现,说不定也不至于发展到今日程度。
大掌柜犹豫半饷,又jiāo代道:“此事虽是无耻小人胡诌乱造,但人言最是无稽,如今大家对四少爷和秦将军多有误会,若四少爷无事,还请??????还请少出门为好,省得听了那些长嘴的闲话,心里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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